苏竞晚回府时,刘太医也到了。 刘太医仔细为她检查了额头上的伤势,先是将伤口清理了一下,又用纱布帮她包扎,说只是些皮外伤,最后从药箱里拿出一包药粉,嘱咐她每日换一次药,过上半月便可痊愈。 苏竞晚让青梨将刘太医送了出去。 冬笋有些心疼地看着苏竞晚,“上京时夫人说京城是龙潭虎穴,奴婢还不信,现下看来夫人说的果真没错。” “那个高国舅真是太嚣张了,仗着自己的身份便敢在翰林院门口公然行凶,实在是目无法纪!” 冬瓜气得整个人都要冒烟了。 苏竞晚看着冬瓜的样子,有些庆幸她不知晓当年苏家被抄的内情,否则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端,于是轻声道:“好了,此事圣上已有决断,以后不许再说了。” “再说又不是什么严重的伤,过几日也就好了……” 此时,青梨走了进来,“小姐,外面有个宁公子求见,说是有事找您。” 苏竞晚微微皱眉。 宁公子? 她可不认识什么姓宁的男子。 等等! 在萦州的时候,好像李佑身边的侍卫就姓宁,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一个叫宁远,一个叫宁安。 “将他请到前院吧,我这就去。” 青梨应了一声便转身出去了。 苏竞晚简单收拾了一下,也向前院走去。 刚进前厅,宁远便向苏竞晚拱手道:“宁远见过苏大人,太子殿下命宁远前来为大人送药。” 说着便从袖子里拿出一瓶药膏。 “殿下说这是高丽进贡的雪肤膏,可以促进伤口愈合,而且不留疤,殿下还说姑娘家的容貌重要,下次姑娘再想害人也没必要拿自己的容貌做赌注。” 宁远的神情很是正经。 苏竞晚却有些尴尬,聪慧如李佑,果然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她清了清嗓子,客气道:“劳烦宁大人代我向殿下道谢。” 宁远应了一声,转身向门口走去。 只留下苏竞晚一个人看着手中的药膏,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李佑这是来送药的还是来挖苦自己的? 第二日。 苏竞晚就顶着额头的纱布去翰林院当差了,同僚们既同情她的遭遇,又感叹她的敬业,于是对她还算客气有礼,就连周钰曾说可能不会给她好脸色的那几个老学士也没有为难她,给她派了几本需要校对的书册,便没有再理过她。 苏竞晚倒是要感谢这额头上的伤,不过她还真不是敬业,她之所以顶着纱布也要上衙就是要让这沿街的百姓和翰林院的同僚看看他高尧有多嚣张、多跋扈,将来若有机会扳倒高尧,他们可能会成为她的重要助力。 她每日早出晚归,日子虽然忙碌,但也算充实。 这日,苏竞晚刚走出衙门,身后便传来一个声音。 “可是苏竞晚苏大人?” 苏竞晚脚步微顿,转过身来,只见来人年纪四十左右,身体富态,衣着华丽,身后跟着五六个小厮,旁边还停着一顶轿子。 如果苏竞晚没有记错的话,轿子上的徽记应该是成安伯府的,再看这人的年纪和衣着,苏竞晚的心中大致有了计较。 “正是下官,不知伯爷有何指教?” 苏竞晚微微颔首,客气应道。 “那个……那个不知苏大人是否有成婚的打算……” 成安伯神情犹豫,言语间颇有些不好意思,本来白皙的脸庞涨得通红。 苏竞晚略带探究地看向成安伯,万万没想到成安伯将自己叫住竟然是问自己的婚事! 旁边想看热闹的行人也纷纷驻足,闻言都有些鄙夷地看向成安伯,就是伯爷又怎样?自己都四五十岁的老头子了,竟然还看上了人家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这不是老牛吃嫩草是什么? 成安伯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些人探究的目光,急忙辩解道:“是我的次子,他上个月花神节的时候偶然见过苏大人一面……” 苏竞晚微微垂眸,上个月花神节?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李佑,你就作吧你! 李佑:π__π,我也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ps:一般情况下,都是下午3点更新,如果有事,会改到晚上9点,日更,如果有事会请假。
第23章 有人逼婚 对了, 那日她休沐,长寿从外面回来说庙会很热闹,惹得冬瓜冬笋几个丫鬟都很眼馋。 苏竞晚想着她们自上京来就没有出去玩过, 而且府里只有她一个主子, 也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 便特许她们出门逛庙会,结果冬瓜缠着她也去, 还说什么她上衙的时候也看书, 休沐的时候也看书, 仔细伤了眼睛, 她被她们缠得没有办法, 就也跟着去了。 庙会吵吵闹闹的,人倒是不少。 只是要说成安伯府的二公子, 苏竞晚好像没什么印象。 对了,看舞狮的时候好像是有个年轻的公子盯着她看来着,冬瓜还说人家是登徒子,后悔没有让她戴上面纱。 可是她一来觉得戴着面纱不舒服, 二来觉得自己已经入朝为官,每天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又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再戴面纱便有些多余了, 倒也没有在意。 现在想来那位公子穿着讲究,身边还带着小厮。 难不成他就是成安伯府的二公子? 只不过她那日匆匆一瞥,连那位公子的长相都没有看清。 想到这里, 苏竞晚笑了笑,婉拒道:“下官暂时还没有成婚的打算,让伯爷白跑一趟了……” “苏大人先别急着回绝,我和他母亲都不是迂腐之人,苏大人若是愿意答应这门亲事,婚后是在家相夫教子还是继续在翰林院当职都由苏大人自己决定。” “府里的爵位虽是由他大哥继承,但我还有个指挥佥事的荫职,这个是给他留的。” 一旁看热闹的行人听到这里,脸上不禁流露出两分惊叹。 这个条件开的可以说是十分优厚了,大周对于女子的限制虽不像前朝那么严格,但婚后还抛头露面,在外做官的绝对没有,当然这仅限于高门大户,小老百姓为了谋生,没有那么多讲究。 再说指挥佥事可是正四品的官职,京卫指挥使司所辖,天子近臣,也算得上位高权重,想来这位伯府二公子以后的前途也不会差。 而且女子参加女官考试多为提高身份,以便获得一门好的亲事,而成安伯府这门亲事也是可遇不可求,公公身上有爵,且还不是闲职,深受皇恩,胞兄是世子,是下一代成安伯府的继承人,可以说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了,更何况自己夫君身上又有正四品指挥佥事的职位。 “多谢伯爷美意,只是下官还是那句话,若是伯爷没有别的事情,下官就先告辞了……” 苏竞晚神色淡淡,转身准备离开。 成安伯有些不甘心,又补充道:“我知道这样让苏大人为难了,只是他自从那日见过苏大人后便苦苦哀求,我和他母亲又一向疼他,这也是实在被逼得没有法子了,还请苏大人体谅我和他母亲的一片爱子之心……” 苏竞晚听后只觉厌烦不已,口气突转冰冷。 “下官体谅伯爷和夫人的一片爱子之心,但伯爷却不应以此逼下官就范,试问下官做错了什么?不过是在花神节逛了场庙会,大周可没有规定女子不能逛庙会吧?为何下官只是逛了场庙会,就要被逼着嫁给令公子?” 成安伯嘴巴半张,神情很是惊讶,似乎没有预料到苏竞晚会这么说。 “伯爷,下官幼时也是有父母疼爱的。若是他们今日还在,看见下官被旁人这么逼迫,也定是要心疼的,下官的父母可能没有伯爷的官职高,只是这对子女的爱护之情却是一样的……” “下官选择参加女官考试,选择入仕,对闺誉什么的已经并不在意,只是今日若是换了旁的女子,伯爷的一番话说下来,那人即便不嫁令公子,也很难嫁给别人了。” “下官体谅伯爷和夫人的爱子之情,也请伯爷体谅一下下官以及旁的女子。” “毕竟这世道,本就对女子苛刻些……” 苏竞晚眼眸微垂,神情落寞,仿佛还未从幼年的往事中回过神来。 此事是必须要拒绝的,只是如非必要,她不想为自己树敌,所以她并不介意主动示弱,给对方个台阶下。 成安伯闻言果然并无恼意,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此事是我鲁莽了,我回去会好好劝劝小儿的,给苏大人添麻烦了,告辞。” 苏竞晚微晒,“麻烦伯爷代下官转告令公子,小孩子才用大哭换糖吃,是男子就应发奋读书、入朝为官抑或征战沙场、建功立业,下官祝他早日解开心结,另聘名门淑女。” 其实这些她原本可以不说的,只是成安伯既然这么好说话,她不介意多送他一个人情,而且依她对那位二公子匆匆一瞥的印象以及他逼迫父母提亲的作为,苏竞晚基本可以断定那位二公子也是心性纯良之人,只是一时没有转过弯来,故她不介意多说两句,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 成安伯怔了一下,有些惊讶地看了苏竞晚一眼。 如果说一开始还是被儿子逼着来向苏竞晚提亲的,现下倒真有两分结亲的意愿了。 苏竞晚聪慧识大体,确实是儿媳妇的好人选,以后也定会成为儿子的贤内助。 只可惜他家没有这个福气,想到这里,便又有些可惜,道了声谢后便带着小厮离开了。 事情终于解决,苏竞晚长长舒了口气,拨开人群,向苏府走去。 晚上冬瓜听说此事后,很是为苏竞晚鸣不平。 她们家小姐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呢? 不然哪天去清泉寺为小姐拜拜吧,也不知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佛! 苏竞晚对此倒是不在意,吃过晚饭便早些歇下了。 她不知道的是,由于此事是在翰林院门口发生的,涉及的双方又是热度人物她自己和京城的老牌人物成安伯以及他的次子,再加上那么点暧昧的话题,这消息竟像长了翅膀一样,不到三日,已经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成为市井百姓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 有人说成安伯以次子哀求为由胁迫别人成婚不妥,有人说苏竞晚不识抬举竟拒绝了成安伯府的婚事,而翰林院的几位老学士则还有一种不同的看法,美色误人啊美色误人,就说圣上当初不该取女子入仕的! “她当真这样说的?” 李佑将批好的奏折放在一旁,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还是忍不住笑了一声。 “她倒是会做人,拒绝都拒绝了,还不忘卖对方个好,这天下怕是没有比她更会做人的了!” 宁远看着自家殿下的样子有些纳闷。 自家殿下最近对那位苏大人的关注是不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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