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朝辉有可能还活着? 苏竞晚的眼睛又亮了起来,满含期待地看向常安公主。 “本宫的人也到附近查访过,但听说那户农户在那之后就举家迁往了江南,后面的事情本宫就不清楚了。” 苏竞晚心里虽有些失望,但还是努力打起精神鼓励自己。 至少现在有了希望不是? “多谢公主告知。”苏竞晚将账簿揣到怀里,准备离开。 常安公主冷哼一声,“别高兴的太早,这么多年不见,你那弟弟即便活着,说不定也长成了白眼狼!” 苏竞晚知道这是因为高皇后偏疼李俭,才使常安公主心中生了怨气,闻言也不在意,恭敬行过礼后就退下了。 “公主为何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她?若是皇后娘娘和四殿下不肯为公主出气,奴婢也可以设法将此物带给熊御史或者严尚书,为何公主偏偏……”一个婢女从里间走了出来。 “交给熊秋暝或严行知确实也能促成此事,但也仅限于此,交给苏竞晚就不一样了,苏竞晚初来乍到,根基尚浅,而卫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看着本宫讨厌的人互相争斗,你死我活,多有趣啊!” 常安公主以手托腮,看向窗外,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苏竞晚自从知道弟弟有可能还活着的消息,一路上都很高兴,扬起的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对面的杨梅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见她这般兴奋,也忍不住弯了嘴角。 突然马车一个颠簸,苏竞晚差点儿被甩了出去,幸亏杨梅及时扶住了她。 “怎么回事?” “是流民,流民拦住了我们的马车!” 流民? 她最近没听说哪里受灾了啊! 苏竞晚稍稍掀起车帘儿一角,见足足有四五十个人跪在他们的马车前,那些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倒真像从哪里逃难到这的,一边磕头,一边哀求道:“大爷,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杨梅小时候家里也是遭过灾的,闻言便有些不忍,目光落到角落里的纸包,那是出门前冬瓜让她带上的,说是她和苏竞晚清晨出门急没来得及用早膳,让她们路上垫肚子用的。 但是这是小姐的,她没有处置的权力,于是强转过头不去看它。 苏竞晚却将纸包放到了她手上,“一会儿我说扔,你就将纸包里的糕点分散扔到四周,可能做到?” 杨梅虽不懂苏竞晚的用意,但还是点点头,道:“奴婢明白。” 苏竞晚又隔着车帘儿和小印子低声交待了两句。 “扔!” 二十几块糕点便如天女散花般落在了四周,流民见有吃的,顿时也顾不上拦车了,一哄而上,生怕别人抢了属于自己的那份。 “驾!” 小印子挥动马鞭,马儿飞奔起来。 不一会儿,他们的马车便冲出包围,直直向远处去了。 “我知你是好心,但有时候好心却不一定能有好报,若是那些流民吃了我们的东西,却不肯放我们走怎么办?他们人多势众,人在困境中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别怪我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们,今日我们来过寒山寺的事情半点儿不能泄露,我不愿意冒一点儿风险。” 杨梅闻言使劲点了点头,从前柳絮总说苏竞晚这儿好那儿好,她却没有太大感觉。 今日有幸跟苏竞晚出来,总算看到了。 冷静自持,临危不乱! 这个主子,她跟定了! 回府后,苏竞晚还一直琢磨着要不要将弟弟可能还活着的消息告诉姑母。 告诉吧,万一只是空欢喜一场怎么办,姑母年纪也大了,怕是受不住这一惊一乍的,搞不好又要惹她伤心。 可是不告诉,她人在京城,手头又没几个人,要怎么打探江南那边的消息? 苏竞晚心中纠结,到晚上睡觉时也没拿定个主意,决定索性将此事放放再说。 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为何,她脑海里总是浮现那些流民或跪在地上,或哄抢食物的情景。 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她一夜噩梦,以至于第二日出门上衙的时候还顶着两个黑眼圈,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憔悴。 谁知她一出门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京城一夜之间像是被流民占领了似的,大街小巷都充斥着他们的身影,他们跪在路边,不停地向过路的行人磕头乞求,希望能求一些食物或者几个铜板。 苏竞晚忧心忡忡地走进大理寺,却见属官们聚在院子里,小声讨论着什么。 “哎哟,你瞧见了吗?现在外面街上都是流民,清晨出门的时候,吓了我一跳!” “那么多流民,我能瞧不见吗?好像是江南那边瞒报洪汛,结果流民都跑到京城来了,听说圣上发了雷霆大怒!” “怪不得吴大人一早就被叫到了宫里,到现在也没个消息!” …… 苏竞晚站在一旁,心道原来如此。 “哟,苏大人您正好在啊,倒省得老奴到处去寻您了,圣上召您进宫,您跟老奴走一趟吧。”孙进忠走进院内,看见苏竞晚有些惊喜。 属官们见圣上身边的孙公公来了,一时间雅雀无声,也不知自己刚才说的话是否被对方听了去,又庆幸自己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即便被对方听了去也无伤大雅。 “孙公公稍等。” 苏竞晚转头看向一个中年男子,“田少卿,下官进宫一趟,若是衙门里有什么需要下官处理的,还请田少卿帮忙担待一些。” 田宏抚了抚胡须,“这是自然,你放心去吧。” 苏竞晚这才跟着孙进忠向门口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支线剧情√,继续主线,从下一章开始本文第四个案子,也是本文最重要的案子!
第60章 江南水患 苏竞晚刚走上台阶, 就听见大殿传出一阵闹哄哄的声音,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待走进大殿, 见一众官员吵得面红耳赤, 唾沫横飞, 就差撸袖子干起来了,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嘉明帝坐在龙椅上, 单手扶着额头, 轻轻揉着太阳穴, 眼眸微阖, 看起来很是疲惫。 “微臣苏竞晚见过圣上。”苏竞晚走上前去, 恭敬行礼。 嘉明帝轻轻睁开双眼,摆了摆手, 让苏竞晚起来,接着又看向一众臣子,“既然你们相持不下,依朕看, 就让苏竞晚去吧!” 众人一听这话,立马不吵了。 “圣上不可啊,苏寺正年纪小,怕是压不住江南那些人啊!” “就是啊, 圣上,而且苏寺正是女子之身,外出查案多有不便。” “苏寺正资历浅, 在京城查查案也就罢了,到江南查水患委实不太合适。” …… 刚才还争锋相对的两派人马,现在立马握手言和,你一言我一语将炮火都对准了苏竞晚。 “林甫合适吧,户部侍郎,对这一块的事情也熟悉,可是朕刚才让他去,他说母亲卧病,自己不宜出远门,那朕想着就让吕杨去吧,他是御史中丞,有监察百官之责,结果吕杨说自己年纪大了,精神不济,难以胜任……” 被叫到名字的林甫和吕杨低下了头,神情有些羞愧。 刚刚还叫嚣着苏竞晚不合适的几位大臣此时也都不说话了。 “朕知道你们的心思,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六年前江南水患那次,朕先后派过三位钦差,一个死了,一个疯了,还有一个至今下落不明,你们都不愿意出这个头,怕自己有去无回……” “要不让刘彦刘大人去,他之前查过西北旱灾,也算有经验……”一个官员低声说道。 啪嗒—— 嘉明帝怒色满满,蓦地将一旁的奏折扫到了地上,“刘彦啊,朕让他去查旱灾,他都做了些什么?每日和当地那些官员吃吃喝喝,别人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回来一问三不知,人倒是胖了两圈!” “要不是看他祖父救驾有功,刘家又只有这么一棵独苗,朕可就不止让他去太仆寺养马这么简单了,你还敢提他?” “圣上息怒,圣上息怒,微臣一时失言,请圣上恕罪……” 刚才说话的官员连忙跪到了地上,不住磕头道。 嘉明帝抬了抬眼皮,轻声道:“摘去乌纱帽,打发到太仆寺。” “你既然这么看好刘彦,就和他一道养马去吧……” 话音刚落,两个侍卫就将那人拖了下去。 “圣上恕罪,圣上恕罪,微臣不是有意的,请圣上再给微臣一次机会……” 随着那人的衣角消失在门口,众人纷纷眼观鼻鼻观心,一时间鸦雀无声,噤若寒蝉。 嘉明帝看向台下的苏竞晚,“朕欲派苏卿为钦差去江南查水患一事,苏卿以为如何?可能胜任?” “启禀圣上,微臣没别的长处,就是不怕惹事,不怕死,既然圣上有命,微臣定当全力以赴,万死不辞!”苏竞晚低头拱手道。 苏竞晚的声音不算大,却清晰地落在每个人的耳中。 “好,苏竞晚屡破命案,才能出众,即日起擢为大理寺少卿,兼任钦差,负责调查江南水患一事。” “微臣谢主隆恩。”苏竞晚磕头谢恩。 大理寺少卿按例设两人,前阵子元寅成元少卿年老致仕,有一个位子便空了下来,苏竞晚万万没想到这个位子能落到她头上。 这是他父亲当年的位子,他父亲当年坐上这个位子的时候已经三十一岁。 而她今年才十六岁。 嘉明帝目光凌厉,“此次受灾,以扬州、苏州两地最为严重,朕已命附近州县拨粮救灾,所幸江南是产粮大户,余粮不少,一时倒也不至于接济不上,你要做的就是查清这次的水患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抑或是两者都有。” “若是有负隅抵抗不配合调查者,你就拿出这把尚方宝剑,朕准你先斩后奏,灵活应对。” “这江南官场的风气啊,是该整一整了……” 孙进忠上前将一个长长的锦盒交给苏竞晚。 苏竞晚双手接过,恭敬应道:“微臣谢过圣上。” 不少官员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圣上给苏竞晚的权力未免也太大了,但他们刚刚惹怒过圣上,此时心里纵然觉得不妥却也不敢轻易开口了。 “灾情紧急,朕要你明日就启程,你可有意见?” “启禀圣上,微臣没有意见,不过微臣还有两个请求。” 嘉明帝大手一挥,“讲!” “此去江南,路途遥远,微臣一人毕竟势单力薄,大理寺的宋彬蔚宋寺正武艺高强,见多识广,且在之前的案件中与微臣配合默契,所以微臣希望宋寺正可以同行。” “准。” “此外,如诸位大臣所说,若要查水患查水坝查赈灾就少不了要与账簿打交道,微臣于此事确实是个门外汉,不如户部的几位同僚精于此道,故微臣希望圣上能从户部给微臣拨个人,只是官职不要太高,否则微臣怕就成了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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