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黄色的身影跨过门槛往外走去,王福立刻跟着走上前。 愿合宫内一如既往的宁静,特别是如今天气开始慢慢的变热了起来,隐隐约约可以听见树枝上有一些蝉鸣的声音,月光皎洁的洒下来,岁杪刚沐浴完,身上只披了一件透粉的外衫,隐隐约约还可以看见袖口下的藕臂,还有若隐若现的锁骨,加上她那张不说话都能勾人魂的脸颊,着实让人看了移不开视线。 岁杪坐在梳妆台前手上拿着的是宫里精心研制的雪花膏,可以保护肌肤,她日日睡前都有擦上一些,雪花膏的盒子刚拧开,便听见外头传来了脚步声,岁杪正擦着雪花膏,分不开心来仔细听,以为是清荷,于是便道:“清荷,等下替我擦一下脖子后面,我擦不到那块。” 往日都是清荷擦的。 她正在擦着,许久后没听见回应,于是便下意识地抬起眼眸看向了镜中,这一瞧,像是吓得不轻,松开了手,雪花膏掉落了下来,眼瞧着一瓶难得的雪花膏就要掉在地上砸碎了时,一只大手伸了出来,牢牢地抓住了它。 男人直起身子,然后抬眸看向了镜中,恰好和岁杪的视线撞上,她眼眸微颤,先一步移开了视线,旋即,嗓音低低的道:“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不用晚膳,特意来看看你,”严翊认真的解释了,然后骨节分明的大手拧开了雪花膏的瓶子,学着方才进来时看见她沾在手上那般,抹了一点后,喉结滚动嗓音低沉道“要抹哪里?” 岁杪垂眸,眼睫轻颤,低下头,葱白的小手撩开了垂落的青丝,她大概指了指位置,抿了抿唇道:“就是这里。” 雪花膏有些凉,而严翊的指腹却有些暖意,触上来的那一刻,让岁杪下意识的缩了缩自己的脖颈,嘶了一声。 “冷?”严翊沉声问。 岁杪摇头,只道:“擦吧。” 她今夜有些反常,乖巧的让人觉得有些不对劲。 严翊喉结滚动,却也没开口问,而是仔仔细细的低着头帮她擦雪花膏。 他垂眸的那一刻,岁杪没忍住瞧瞧的抬起眼眸看了眼,男人睫毛很长却也很直,像是遮住了心事那般,让人捉摸不透,鼻骨高挺,认真的姿态有些吸引人。 岁杪耳边回荡起姬嫔今日同她说的那些话 ——“他如今可谓是两难,听爹爹说,边疆已经有意要攻打邑朝,若但是一个边疆自然没什么可怕的,可问题就在于,边疆早在这些年勾搭了我朝大臣,私下不知放了多少边疆的兵马进了皇城和各大城里,若是打起来,我们不知那些兵马基地在哪里,定然会将邑朝断送在皇上手里。” ——“你知道和边疆勾搭的大臣是谁吗?就是左相,所以现在李茵叶动不得,若是动了,左相定然是会替她女儿报仇的,这样一来,打草惊蛇,对我们不利。” 岁杪眼眸微颤,脑海中想着这些的时候,眼眸一直盯着镜中认真替她擦雪花膏的男人,一不小心看得太入神了,头顶上便响起了男人的话,“好看吗?” 岁杪有些红了脸,移开了视线。 “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严翊将擦好的雪花膏拧紧,然后将雪花膏放在了桌案上,他虽然不解,但是人不可能一下子就能想通,定然是有人同她说了什么。 岁杪也没有藏着,垂眸,旋即淡淡的“嗯”了声,然后岁杪将姬嫔说的那些话,告诉了严翊。 后者一顿,神色难辨道:“她与你是当了真的姐妹。” 岁杪不自然的咳了咳,想说什么,感觉到男人的指腹依旧放在她的脖颈处,让她有些不自然的缩了缩,可这个暗示,那人似乎听不懂,指尖依旧时轻时重的捏一下她的脖颈。 岁杪着实有些忍不住,于是转过头打算和严翊说一声,可谁知转头的一瞬间,她便被男人抱了起来,感觉晃动了一圈后再次回过神来,她已经坐在了男人的腿上。 严翊揽着她的腰,喉结滚动片刻后,哑声道:“所以你这是原谅朕了?” 原谅了吗? 岁杪也不知道,她垂下眼眸,支支吾吾含糊不清的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或许是原谅了的,可是今早才生了那么大一通气,现在便好了,感觉像是儿戏那般,她有些不自然,犹豫了一下,她轻轻的道:“没有——唔。” 严翊可没听她说什么,而是直接堵住了她的唇。 不知多久后,他哑声,看着她那件透粉的外衫,触上她的藕臂,喃喃道:“闭眼。”
第77章 . 奉茶 令牌 夜里风大了起来, 皎洁的月光洒下来,愿合宫被月光照的像是镀了一层金光,泛着毛绒绒的光圈, 月光透过窗子洒落在里面, 烛火忽明忽暗,倒影在屏风处。 殿内细碎的声音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岁杪光洁的额头上泛起了细密的汗珠, 似乎是有些累, 她呼吸渐渐的有些重, 脸上带着一种娇媚的粉色,她看着床帐外的忽明忽暗的烛火,眼神有些迷离。 感觉到身后有一道热意袭来,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颈,旋即耳畔边响起男人暗哑的嗓音, “还疼吗?” 听见这句话, 岁杪脸色一红。 她深知他会这么问是因为方才她不止喊了一次疼, 而因此自己的嗓子也跟着喊哑了。 岁杪不喜欢讨论这些事情,特别是在这么暧昧的氛围下,她当作没有听见, 一双桃花眼紧紧的盯着那一直晃动的烛火。 这副姿态落在严翊的眼里,他无奈又宠溺的笑了笑,将她抱紧, 搭好台阶给她下来, “朕觉得姬嫔说话,比朕好使。” 他这句话, 细细一听,总感觉有那么一点点的酸味。 岁杪眸光微动,顿了顿道:“不是她说话好使, 而是她会开口,可你不会。” 你宁愿什么都选择瞒着,或许是和她说了也无济于事,可总归,不开口,会让她胡思乱想。 严翊没再说话,而是将她抱紧了些。 夜渐渐深了,两人相拥而眠。 - 翌日,因岁杪封了皇贵妃,要在愿合宫内接受众嫔妃的跪拜请安,所以岁杪一大早便被清荷唤醒了,换上了比以往隆重许多的宫裙。 换做以往,岁杪定然是贪睡不愿意醒,甚至连请安都让她们免了,可今时不同往日,清荷一叫,岁杪便起来了。 这速度,让清荷都有些惊讶。 岁杪坐在梳妆台前,身子比往日要不利索的多,仿佛方才那个一叫就起床的人不是她。 大家都是明白人,自然是清楚,岁杪为何如此这般无劲。 一番梳洗打扮后,岁杪任清荷扶着往主殿走去,她原以为自己算是起的早的,可没想到去了主殿内的时候,已经站了不少的嫔妃,聚在一起,小小声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小太监捏着尖细的嗓音喊道:“皇贵妃驾到。” 殿内嫔妃们的视线全都往这边看来,然后整齐划一的欠身行礼,“嫔妾参见皇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岁杪穿着鹅黄色的宫裙,头上戴着昂贵的金簪,看上去奢华无比,她虚抬了抬手,嗓音淡淡道:“免礼。” “都坐下吧,起那么大早,各位倒是辛苦了,”岁杪看向清荷,“去将皇上昨个儿赏赐下来的花茶给诸位娘娘呈上来,那个茶,本宫还没尝过,不知味道如何。” 顿了顿,她加了句,“若是味道不好,你们可别嫌弃。” “皇贵妃说的这是哪里话,”有个嫔妃倒是嘴甜也会搭讪,笑着道:“皇上赏赐的东西哪里有不好的,更何况是赐给娘娘的,娘娘都不知我们大家都羡慕的紧呢。” 这个嫔妃的话说出来,倒是迎了不少人的赞同。 似乎是越说越起劲,那个嫔妃又道:“娘娘真是好福气,不仅人长得好看,更是独得皇上恩宠。” 这些阿谀奉承的话,岁杪自幼便听的多了去,倒是没觉得什么谦虚的,也没有客气的打断,因为比起这个嫔妃的话,她觉得往这边走来的李茵叶才更加吸引人。 差不多挨到主殿的时候,小太监才捏着尖细的嗓音打断道:“皇后娘娘驾到。” 还在说话的嫔妃嗓音一顿,再接着夸下去也不是,可若是停了,也不是,嘴角只能勉强的挂着一抹笑,这副无措的模样落在岁杪眼里,她倒是没挑刺。 “今个儿这么多人呢,”李茵叶由安嬷嬷搀着往殿内走去,按理说,皇后来了,岁杪应该让开主位,可岁杪非但没让,还堂堂正正的坐在主位上。 众嫔妃们全都站起身,然后对着李茵叶欠身行礼,“皇后娘娘吉祥。” 李茵叶笑着道:“免礼。” 也都是明眼人了,自然都是知道她与岁杪的关系不缓和,那日她拿了皇贵妃不要才丢给皇上的夜明珠,这件事,在后宫中早已闹得沸沸扬扬,这会儿大家伙都不免都有些尴尬,自然也有一些人是在看戏。 往日都要同岁杪搏一下的李茵叶,这次也不例外。 李茵叶看着岁杪,嘴角一勾,嗓音淡淡道:“恭喜妹妹了,当了皇贵妃。” 后面的皇贵妃三字她咬字很重,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不过众人也都清楚的知道,岁杪从妃子变成贵妃,再变成皇贵妃,而且盛宠不衰,哪一个不是让宫里的人嫉妒的,虽然位份没有李茵叶大,可是李茵叶堂堂一个皇后,到现在都是处子之身,单拿出这一点都能让人笑掉大牙。 这也是李茵叶觉得不甘心的地方。 皇上如今不动她,自然是因为有左相在,可若是有一日爹爹不在了,那她该何去何从,且昨日皇上又留宿了愿合宫,岁杪怀上皇子是迟早的事情,到那时候,只怕她又会多一个身份,那便是太子的母妃。 到时候她这个皇后不但给后宫的人笑,还有前朝的人,更甚至爹爹可能会放弃保住她,换了其他人进宫也说不定,到时候失去了所有支柱的她,就真的走投无路了。 上次的事情让李茵叶觉得自己还有回旋的余地,那日去了皇上承天宫,可没想到,男人仅仅只见了她一面,并没有说其他的话,她那时候念头一起,为了制造一些误会,所以向皇上讨要了一个放在桌案上的夜明珠。 可能是男人为了打发她,真的叫王福拿给了她。 可谁知,那个让她高兴了一夜的夜明珠,宛如宝藏似的夜明珠竟然是岁杪不要的,是岁杪丢给皇上的,她就是一个捡破烂的,后知后觉的李茵叶昨夜一整夜都没睡好觉。 可谁知,更大的打击来了。 下人告诉她,皇上留宿了愿合宫。 她今日起的大早,嫔妃们向她请安了之后纷纷赶往愿合宫,其中的原因是个人都知道,无非就是恭喜岁杪封了皇贵妃,李茵叶沉思了一会儿后,后脚便跟着来了。 至于为何还要来,李茵叶只觉得自己不想让岁杪好过,哪怕能给她添添堵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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