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迩一见他哥来了,立即跳了起来:“哥,你不会真的要关我吧,把我关在这?” 源遐斥道:“这不你自找的吗?” 源迩赶紧辩解:“哥,这次真不赖我们,是那个何二先踢伤了太子,把太子都踢吐血了,我气不过才找那人理论的,但却是那人先动的手,后来又是他们的支持者先冲的上来,我们都是自卫,你看看我的脸,还有我胳膊,都被打伤了,我们其实是受害者,不应该被关押。” 源迩立即把袖子卷了起来让他哥看他的伤口,还嚷嚷道:“我身上也有伤,哥,你现在应该给我请大夫,而不是把我关在这。” 源遐看了一眼源迩胳膊上的伤,道:“谁让你怂恿太子出宫蹴鞠的?” “我可没怂恿,我哪敢啊,”源迩放下袖子嘀咕,“是太子自己硬是要出来参加这场比赛的,我劝不住。” 自己这个弟弟啥心性他很了解,他命令道:“以后少跟太子掺合在一块,再有太子偷偷出宫玩乐的事必须向我汇报。” 源迩哦了一声,可怜巴巴道:“那我今晚能不能回去啊?” “太子都在大牢,你还想回去?” 源迩这会儿倒是担心起太子来了,“太子的伤?哥,你还真关太子啊?” 源遐不以为然:“可是陛下要关的。” 源迩摸了摸后脑勺,小声嘟囔道:“可这次真的不赖太子,太子都受伤了,陛下应该不会再惩罚他了吧。”又恨恨道:“都是那个何二,要不是他给了太子一个窝心脚,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了,那太子赢了比赛后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宫了。” 源遐心叹一声,道:“你想得太简单了,行了,今晚你就将就一夜吧。” “哥,”源迩拉住源遐的袖子摇着,“这地方怎么住嘛。我也身受重伤,你还要惩罚我?你应该惩罚那个何二,罪魁祸首可是他。” “他现在就剩一口气了,可没你这么舒服。” “啊?” 源遐撇开他弟弟拉着他袖子的手,“好了,我先走了。明日接你回去。” 源迩又拉住了源遐,“哥,那你也给我换间好点的牢房啊。” “你跟太子住的都是刑部最好的牢房,你以前不是经常吵着要来刑部看看么,现在正好让你住上一晚。” 出了源迩的牢房,源遐就又来到太子牢房里,慕昔还真没跟他客气,他离开前说她把牢房置办成上房都成,现在一眼看去,还真成了上房,连桌上茶碗都换成了上等茶具。 现在牢房里充斥着浓重的药味,太子已经服药睡下了。 颜深然和慕昔都守在太子床前,听他进来,赶紧起身行礼。 他看向似乎已经睡着的太子,轻问:“太子病情可有恶化?” 颜深然道:“刚吃了一剂药下去,是否会退烧还得再观察一阵子。” “那今晚要劳烦深然兄陪护一夜了,刑部也不想太子在刑部大牢有个好歹。”他又瞥了一眼慕昔:“慕姑娘还没回去吗,时间太晚了,探监也得有个时限。” 慕昔低眉敛目并低着声气道:“太子还没退烧我不放心回去。” “太子这里自然有人照顾,慕姑娘又不懂医术,留在这也于事无补。” 还是想赶她走,她虽不懂医术,但:“我现在是兄长的助手。” “深然兄要助手我给他派人就是,何必劳烦慕姑娘。” 慕昔眨了眨眼睛坚持:“太子退烧我就离开。” 颜深然看他们僵持不下,打着商量道:“郡公,就先让她留下吧,我也确实需要个助手,陌生人我也不适应。” 源遐看向颜深然,道:“源迩也受了点伤,不知深然兄可否去给他医治一下。” 颜深然说好,源遐让人带他过去,他拿了药箱就过去了,可慕昔却没动。 看颜深然出去后,源遐好笑道:“慕姑娘刚还说是深然兄的助手,怎么现在不一起去了?” 慕昔无言以对,也不看他,转身就回到太子床前,躬身用手探了一下太子额头,似乎比之前好了些,但还是有些温度,她直起身子后才道:“您把小秦子也关押了,太子现在尚未退烧,我自是应该留下照应。” 她背对着源遐,源遐自是看不清她的脸色,但看着她的举动,已然不是滋味,他提醒道:“慕姑娘还没嫁进东宫呢,是不是应该避嫌?” 慕昔咬牙,她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很不合礼数,源遐没有当众揭穿她已经很不错了,她也因源遐没有当众揭穿她而得寸进尺的要死赖在这,反正给太子治病的大夫身边跟着个助手是很正常的。她依旧没有转过身去,虽然明知理亏,却依旧稳着声气道:“即便我没有嫁进东宫我依旧是太子的亲人,作为亲人,留下照顾又有何不可?” 源遐心弦一触,寂然片刻,声音渺渺的:“慕姑娘只是把太子当亲人吗?” 慕昔闻言倒是一怔,只是?亲人?她一直都是把太子当亲人的,太子也本来就是她的亲人,除此以外他们还有婚约在身,大婚以后自然更是亲人了,但,也似乎和她的其他亲人没有区别。慕昔只是咬了一下唇,没有回答。 虽然她未回答,但源遐心里却似乎明朗了些,他忽而走到桌前拿起桌上新换的茶具观摩起来,轻笑:“侯府的家当都拿来了吗?” 慕昔转身,没好气道:“都是些平常物件,只不过第一次用罢了。”她可不信他看不出来。 对侯府来说是平常物件,搁牢里可就扎眼了,源遐放下茶具不急不缓道:“之前慕姑娘说那个踢了太子的很像是存心的,倒是有先见之明。他确实是受人指使,所以故意踢伤了太子。”
第37章 禀奏 听源遐说踢伤太子的人是受人指使,慕昔惊问:“何人指使?他真的知道是太子所以才踢伤太子的?” 源遐背手看她:“那个何二倒并不知道他踢的就是太子,有人许诺他两千两,让他重创另一队的严周,他就干了。至于是谁指使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见收买他的人的时候是隔着帘子的。而且不仅是他,还有人假扮支持者,混在其中煽风点火,这才造成群殴的局面。” 果然如此,慕昔起先就有此猜测,就算两队有点纠葛,两队的支持者怎么就也掺合了进来?场面还那么快就失控了?她垂目沉思了一会儿,“郡公能查到那个收买何二的人吗?” “这事事关重大,我自会尽力,不过收买何二的人知道太子的行踪,还想加害太子,或许慕姑娘能想到谁这么想加害太子,不仅想让他受伤,还想让陛下严惩他。” 源遐双目黯黯明黑,牢房虽然昏暗,可他的眼神对慕昔来说依旧太过有穿透力,似是表明她肯定能猜到是谁想加害太子,可无凭无据的她如何好说?慕昔继续垂目,低声道:“并没有想到会是谁。”但顿了一下后又低声道:“其实太子被打小报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源遐自是知道太子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有心人,上次在源府划伤个额头陛下都很快就知道了,他哦一声,“是何人打的小报告?” “应该跟这次的是同一个人吧,”慕昔抬眼看他,“郡公当时就在宫里,不知郡公可有注意到是谁?” “我对宫里的事不大熟悉,”他淡漠道,“不过东宫人多口杂,太子的事这么容易被人知道,怕是东宫······”他又看向床上的太子,“慕姑娘还是要提醒太子多加小心才是。” “多谢郡公提醒。”慕昔颔首,她也一直心疑此事,看来要让太子多多注意东宫的人了。 慕昔虽然已经在牢房的好几个角落里都点了灯烛,但牢房里依旧半明半暗的,源遐看着一面墙上的侧影,眼神似乎有些呆滞,这样的安静慕昔有些不自在,偷眼看他,忽听他道:“慕姑娘打算在这待上一夜吗?” 慕昔自知理亏,继续低眉低声道:“只要郡公不赶我走。” 源遐依旧只是看着那面墙,“慕姑娘对亲人还真是,周到。” 慕昔看源遐似乎松了口,容她继续待在这了,她又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太子,陛下现在震怒中,要想改变陛下的情绪那源遐明日的奏禀是至关重要的。她咬了一下唇,轻声试探:“郡公打算明日如何对陛下说?” “如实禀奏。” 如实禀奏是怎样的禀奏?慕昔依旧不放心,“那太子重伤的事?” 源遐知道慕昔的心思,现在陛下的态度最重要,只要让陛下知道太子是受害者那太子的那点过失就不再重要,“太子的伤情我自会跟案情一样如实禀奏。” 源遐既然这样说,那应该不用担心明日陛下会对太子的情况没有足够的了解,慕昔心中暗暗放了点心。 源遐就着跳动的烛火看她,语带轻嘲:“慕姑娘为了自己的日后真是操碎了心。” 慕昔眼皮子一跳,他这语气颇为挖苦,之前讥讽她对亲人周到,这会儿又挖苦她是为了自己,说得好像她有多功利一样,不过现在还指着他明日如实禀奏呢,不能得罪,慕昔面色继续保持柔和的笑意。 颜深然此时正好回到太子的牢房,一进来,便对源遐一揖道:“郡公,刚刚已经给二公子用了药,幸得二公子都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只需连敷上几日药好好休养休养便可痊愈。” “有劳深然兄了。” 他微一颔首,便离开了太子的牢房。慕昔此时彻底松了口气。 翌日,源遐进宫将太子的伤情奏禀了皇帝。 皇帝本来憋了一肚子火,就等着关于太子聚众斗殴的审讯结果,没想到太子自己竟然也受伤了,伤势还如此严重,不免惊怒道:“太子受伤为何不早报?” “臣原本昨晚就要启奏陛下的,可宫门关了,陛下又曾表示太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所以臣只得让太子殿下在刑部委屈一夜。” 皇帝脑仁有些疼,昨日他确实是这个意思,他想好好惩罚一下顽劣的太子,堂堂太子不仅违背他的旨意偷偷出宫蹴鞠竟然还聚众斗殴,如此恶劣,他岂能饶恕?只是他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伤太子?他以为都是太子伤别人。 “太子伤势如何?可有请太医医治?” “太子被人踢了心口,昨晚还发了高烧,已经请大夫诊治了,一剂药下去,后半夜太子便退了烧。只是伤了心口还需好好调养。”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踢伤太子?” 源遐向皇帝呈上了审讯的结果。 皇帝看后拍案怒道:“受人指使?何人指使?” “踢伤太子的何二自己也不知道对方是何人,找他的那人当时是隔着帘子跟他说话的,那人先给了他一千两银子,并许诺只要他赢下比赛,并且在比赛中踢伤那个叫严周的队员,让两队大动干戈,就会再给他一千两银子,他因不知道那个叫严周的就是当朝太子,所以就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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