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也不轻松,自王荣和李元业出事后,工部尚书方兴被砍了左腿,右尚书令齐中被削去了右耳,都水使者卓司深削了左耳,侍中赵光被挖了右眼,不过这些部位没有再出现在城墙上,而是出现在了国舅的府里,国舅大惊后大怒,派上里里外外将府内围了三层,上街吃碗面都要围三层高手,全城寻找可疑人士找了两个月都无果。
而江湖这边也不平静,郝祁峰不知为何突然失踪了,盟会少了个主心骨,事情都压在了一向打酱油不理事的成玉枫身上,还好有戴若舟一起处理,但盟会人心已散,一部分人争当武林盟主,一部分人还在锲而不舍地寻找玉佩,更奇怪的是,许多庄主门主无故失踪,似有一只猛兽,盯着整个武林,不时地吞掉一个猎物。
天灾不断,百姓失所,朝廷恐慌,武林动荡,雍朝面对前所未有的危机。
夜已深了,雨好不容易停了一会,在无边的黑暗中,有一人踏着泥泞走来,黑发黑衣黑袍,如一个夜行的影子,他虽走过泥泞的道路,脚却不粘半点污泥,沉沉的夜色像一个黑洞,吞噬着他的身影。
忽然,他似乎走过一个熟悉的地方,他停顿了一下,然后不由自主地改变方向,顺着一条路直走,碰见一块大石,左转再走2里地,就看见了一棵大树,大树下一个茅草屋在黑暗中静静地卧着,只有檐下一盏孤灯,亮着暖黄色的烛光。
他似着了魔般,慢慢地走过去,站到了院门前,并没有推门,而是看着这盏灯,那是观音祠上拿下来的,就一直挂在了门上,孤零零的一盏,他就静静地看着它,光打在他的脸上,照亮了他的脸庞。
突然,门开了,一张笑脸出现在眼前,那人披着一件外袍,站在门前微笑地看着他,轻扬起嘴唇,道:“你回来了”。
☆、我不是成城
声音踏过千山万水,走过漫天黄沙,穿过长长的梦境直达耳边,太平转身看着他,像夜行的旅人找到了久违的光亮,忍不住要扑向这唯一的光。
但是他身后的黑暗在吞噬着他,他挣扎着无法上前,也没法伸出拉住他,万一,他也被扯进了黑暗里……
他准备转身,突然宁熙上前一步,抱住了他,温暖的身体驱散了他的寒冷,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他听见身体有什么崩裂的声音,然后他伸手也抱住了他。
两个身体相触,带着积累已久的思念,将两个人缠得紧紧的。
两颗心相贴,感受着彼此强烈的跳动,这一刻他们才完整了。
这样持续了好长一会儿,宁熙松开了手,道:“我喘不过气来了”。
太平这才松开了些,看着近在眼前的脸。
太平的身量比宁熙高一些,但此时宁熙站在台阶上,眼睛对着他的眼睛,鼻子对着他的鼻子,唇……贴上了他的唇……
太平脑子轰隆一声,再也抑制不住,细长的手指勾住宁熙的后脑勺,嘴巴啃上了他的唇,带着攻城略地的气势……。
宁熙被他毫无章法的吻啃得不能呼吸,他挣扎开,道:“你是狗吗?想要吞了我?”。
没错,吞了你,吞进身体里,就再也不会害怕失去。
长手一勾,脸又凑前了来,唇再次吻上去,依旧是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宁熙为了让自己活下去,只好抢过主动权……前所未有的感觉冲击上脑,两个人沉浸在这个吻里面。
直到两人呼吸急促,太平停下来,在宁熙额头上印下一吻,道:“你可看清楚了,我不是成城”,声音染上了一丝沙哑,却带着魔力传入宁熙耳中。
他道:“我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冰霜公子太平,但不管叫“成城”的你也好,叫“冰霜公子”的你也好,你始终是你,我认的就是眼前的你”。
……
不知什么时候,窗外的雨又下了起来,夜风清凉,吹进屋内,扬起床上的沙帐又放下,账内那个脱去了一身黑衣的绝美脸庞,轻轻扬起嘴唇,道:
“现在是第十八式!”。
……
清晨迎来片刻的天晴,鸟儿顶着秋风出来觅食,它从大树上飞下来,轻巧地落在了院子的石桌上,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放好了米粒,不愿意放弃,朝屋内叫了几声,仍无人回应,于是展开翅膀绕过厨房落在了窗前,向里面鸣叫。
床上的沙帐还没有收起,里面传来一声“啊……”,宁熙在一个怀抱中醒来,动一下身子就酸痛不已。
抱着的人被他动静吵醒,睁开了眼睛,轻声道:“阿熙,你没事吧”。
现在才知道心疼?
宁熙看着床头那本被翻到了后半部分的《写春集》,再看看自己满身的红印,将它痛心疾首地捞起来,一把扔出了窗户,惊起了床边的飞鸟。
昨天就不应该在太平手足无措的时候,拿出这本该死的《写春集》,被它害惨了!
太平轻笑了一声,在他额头又印上一吻,道:“没关系,我都记下了!”
瞧瞧,瞧瞧,果然是□□不能看,这位昨天还清纯得连接个吻都开山劈海一般的人,如今也学会调戏了。
宁熙自暴自弃地躺回了太平怀里,嘤嘤嘤地道:“这下你不会抛弃我擅自行动了吧,若是你再敢敲我的脖子,点我的睡穴,你就死定了,即便你是冰霜公子,我手里的银针也把你扎成刺猬”。
太平抱紧了他,道:“不会了,下地狱也拉着你一起”。
宁熙摇头道:“人间这么美好,我才不要下地狱”。
两人终于起了床,宁熙换了一身蓝衣,看着成城穿好了黑衣,道:“不知为何,明明是一样的脸,成城穿白衣最合适,而黑衣仿佛是你身上长出来的”。
听到成城,太平问:“他现在如何了?”。
宁熙道:“没事了,只不过你替代他这一年的记忆他都没有,只记得自己从洞庭湖悬崖边上掉下去”。
太平道:“醒来就好”,这毕竟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宁熙问:“太平,朝廷那些官员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太平看着宁熙,道:“是”,语气中有一丝的飘忽。
虽然已经表明心意,但是他总担心宁熙爱的是原来那个霁月清风的成城,不是他太平。
宁熙看穿了他的想法,过来在他唇上印上一吻,道:“你别多想,我知道他们罪有应得,这样的惩罚还是太轻松了呢,只是我想要知道你们的全部计划,不必每天活在担惊受怕之中”,完了又补充道:“你要记得,从一开始我遇到的就是你,尽管你是替代成城的身份,但是你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选的每一条路,都是出自你自己的内心,我认的是你,爱的也是你”。
太平灿然一笑,这一笑就如冰山开了一朵雪莲,晃花了宁熙的眼,他伸手抱紧了宁熙,道:“从未发觉你如此会哄人”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们的计划”?”。
宁熙推开他,道:“一开始也是不知道的,不过分开的这两个月里,我把近期遇到的事情,前前后后,反反复复地想了一遍,终于想通了很多事情,不过都只是猜测,我来说,,你看看是不是这样?”
宁熙:“音离是不是就是半夏?”
太平有些意外,没想到他竟连这个都猜到了。
宁熙:“你只说是不是?”
太平:“是”
宁熙:“其实我们早该猜到了,只是那时我们自己身处迷雾中,自然看不清,后来我想起来,真假山庄中音离和寒江雪玩的积木,我们在东方明房间里也看过,只不过我们都没有留意,这两者绝不是巧合,根据东方明对半夏的态度,我大胆猜测音离就是半夏,而且当时我们在纸条上写下“半夏”二字的时候,我分明到音离的眼神有一点奇怪,只不过当时没联想到这一点”,其实按照上京城盛传的东方明是个断袖的传言,宁熙一开始猜的是寒江雪是半夏,但是直觉告诉他,音离才是,毕竟传言不可尽信。
宁熙又道:“好,下一个,寒江雪跟音离是一伙的,他们联合推动了嵊泗岛玉佩的争端?”。
太平又点了点头,道:“没错”。
宁熙道:“果然如此,我就说沉寂二十多年的嵊泗岛传言怎么又重新兴起了,伏楚仁怎么就突然找到了第一块玉佩,背后果然有操盘手。那玉佩会落入我的手里,也是计划好的吗?”。
太平摇摇头,道:“不,这是巧合”。
宁熙微笑道:“所以,我们是命中注定的?”
太平点头又摇头,道:“若是我没有提前认识你,知道玉佩在你那里,可能就直接杀了”。
宁熙亮出银针,道:“你敢!”,太平将按住了他的手,道:“我怎么舍得”。
……
撩骚反被撩,宁熙抖了一身鸡皮疙瘩,将银针收回,道:“好了,说正经的,有一件事情始终想不明白,言风是谁杀的?如果是戴亦初,他又是怎么知道玉佩在言风那里的?言风的死跟寒江雪和半夏有关吗?”
太平道:“半夏没说,但我猜没有关系,半夏当年将自己那块玉佩给了东方明,就是想要他挑起朝廷的争抢,没想到东方明一放就是二十年,后来被言风偷去,送给了你”,说到这一点,太平心里酸酸的,道:“言风为何偏偏将玉佩给了你?”。
宁熙道:“我也不知道,我又不能去问他”。
太平霸道地说道:“除了我,以后谁也不能对他好”。
宁熙:“……”
好大一股醋味。
太平正色道:“谁杀了言风确实是个关键,也就是谁提前知道了玉佩在东方明身上,这个人一定是当年的关键人物,甚至很可能是隐藏在幕后的黑手,我猜寒江雪和半夏都已经猜到了是谁,只不过要引他出手”。
宁熙道:“你知道吗?”
太平摇摇头。
宁熙道:“所以现在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太平道:“赌!赌天意,赌人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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