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盾牌一窝蜂般一张张粘连在一起朝白衣的方向飞去,很明显赤眉只剩本能地操纵,他已经完全乱了章法。
得了空的黄发震惊地看着一掌一掌不停拍向盾笼的白衣,想要上前却做不出一点动作。
今日跟白衣来捉拿赤眉,尽管早就知道白衣实力很强,但她心里还是没有一点底,毕竟赤眉的盾她是知道的,而她的异能只有近战才能发挥,在赤眉面前她根本束手无策。可是现在的赤眉,却像一只抱头的老鼠在被动挨打。
无数的盾牌粘成巨门般朝白衣压过去,明明将白衣困在里面了,却无法伤及他分毫。盾笼缩小再缩小,可白衣依旧行动自如,而且隔着盾笼照样将赤眉的盾笼踢飞。
厚厚的盾笼将白衣锁在里面,叶涩和黄发几乎看不到白衣的存在了,只看到一个滚动的厚笼压着另外一个盾笼滚来滚去。
这场面说实话有点滑稽,但是没有一个人笑出来,因为谁都不知道下一刻死无全尸的会不会是自己。
咔嚓咔嚓的声音传来,下一刻,白衣破笼而出,一折扇朝赤眉的盾笼拍下,直接将盾笼拍裂。嘴角渗血的赤眉霍然朝叶涩看来,他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五指猛地收紧,仿佛六块巨石同时砸中叶涩,叶涩瞬间七窍流血,失去了意识。
下一刻,挤压叶涩的盾笼消失,白衣把自己沾血的白靴从赤眉胸膛上拿开,抬头问黄发:“死了没?”
黄发赶紧跑过去探了探叶涩的鼻息,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
白衣哼了一声,也不管叶涩和黄色,径直走了。
再醒来时叶涩竟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个梦,他欣喜地想要坐起来出去找娘,全身的剧痛却将他拉回了现实。周围的环境是如此得陌生又熟悉——他回到了如愿楼,住在了母亲的屋子里。鼻中冒着酸气,眼泪止也止不住地流下来。
“别哭。”
这个声音对他来说还有点陌生,但他已经听出来了,这是叶追情。
覆在眼上的手帕带着凉意,他不想哭,可他忍不住。
“别哭,忍住。”
叶追情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叶涩想忍住眼泪,可是一听他说话,泪腺就是不受控制地分泌起泪水。
叶追情似是叹了一口气,他起身走了出去。
叶涩抽噎着,脑海中闪过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在这个时候想起水怜寒是真的不合时宜,可他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想起了他。深吸一口气想要咽下汹涌的悲伤,可吸气牵引肺部的疼痛扩散到全身,疼痛让他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在泪水决堤的此刻,一切爱恨情仇都不重要了,他真的,真的只是想再见水怜寒一面。
叶追情再也没有来看叶涩,叶涩的五脏六腑差点被挤破,骨头也断了几根,虽然用了上好的疗药,但也只能瘫在床上。照顾他的人还是琵琶女和小叶子,琵琶女不怎么说话,小叶子还是傻乎乎的。
叶涩想见叶追情,想亲口向他证实当年的事情,可是叶追情一开始避而不见,后来干脆让人把他转移出了如愿楼。
叶涩不知道自己被转移到了哪里,有琵琶女和小叶子看着他,受伤的他也无法逃脱。
无法收到任何一点外界音讯,所以叶涩也不知道他被转移的后一天水怜寒来到了如愿楼。
水怜寒是暗地里跟着过家山庄的人来的。当晚几乎丧失理智的水怜寒抱着伏伯一路狂奔,最后找了个地方安葬了伏伯。痛哭一场后,水怜寒再站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变了。
不熟悉他的人或许会觉得他还是一如既往得冷淡,但熟悉他的人就一定能看出来此刻的他已是零度漠然。
跟叶涩在一起后,他设想的未来里是有伏伯的,他和叶涩一起孝顺伏伯,让他颐养天年。可是现在,伏伯死了,为了他而死;叶涩走了,因他而走。他是真的对这个世界没什么留恋了。
第一次主动出击正义盟,各门派自是不打没有胜算的仗。
如愿楼的杀手们因为赤眉事件七零八落,还在楼内的大部分只是黄发的手下,而这次攻来的却是三大门派。
东运派张边生和金光门郑柏亲自上阵,过家山庄则是由过风代替过云前来。
各人心知肚明,什么都不必说,这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争斗,为的不是名,不是利,而是各自的命。
如愿楼这边琵琶女护着叶涩离去,剩下的领头人只有黄发,怪物,白衣和叶追情。
过风此次前来是为了立威的,身为小辈,他第一个跳出来,挑了怪物便厮杀起来。
金光门沈林是不想跟女人打的,但掌门郑柏早就嘱托过,白衣和叶追情不用他管,所以他只能与黄发对上。
东运派谢乔一看如此,转头跑向过风道:“过大哥,小弟来助你!”这次负伤的过云肯让过风领人前来,那定然是破除外界兄弟不和的传闻,身为同辈人,与他交好并无坏处。何况沈林本就比过风名声响一些,他对阵的又是个女人,谢乔自是不会选择去帮他。
剩下的白衣和叶追情,哪一个都不好惹,郑柏和张边生对视一眼竟然双双朝白衣攻去。他俩如此行为并不是为了逃避跟叶追情对战,而是早就商量好的,因为对付叶追情的另有他人。
一个青年从一群身穿台字衣服的人中缓步而出,他穿的衣服上也是印着大大的“台”字,但是那身衣服却明显比别人的华贵。水怜寒一眼认出了他身边的李少师,李少师的武功已是极强,可这样强的李少师却对这青年毕恭毕敬,一看就知是渡云台的大人物。
青年身材高挑,长得极为俊俏,他启唇一笑,在这寒冬中却让人如沐春风。
叶追情静静地看着他,没打算开口。
青年身体悬空升高,朝站在高处的叶追情笑道:“用你们中原人的话说一句:久仰了,叶、追、情——我喜欢你的名字,”他顿了顿,又道:“我今年也过三十五岁了,你看咱俩,虽然都长得年轻,却都已经是半身入土的人了。”
不知内情者任谁都不会猜到此人竟然已经三十五岁,就算说他是十七八岁也怕是无人不信。
青年哦了一声,接着道:“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渡云台台主——灵尊,灵尊是他们对我的敬称,你也这么叫吧,毕竟我也没有其他名字。”
灵尊突然侧了侧头似是倾听,歪着头道:“打!当然打!不过我有点那个,话唠。常年给信徒讲故事,习惯了,见谅。我们这就开打。”他打字还没说完,突然朝叶追情欺身过去,与此同时,包括李少师在内的八人盘腿而坐,从他们周围瞬间四散开了一圈咒语,罩钟般将叶追情困住。
这一战定然非常有看头,但是水怜寒果断地选择了飞身离去。倒数的数字证明正义盟至少还要杀五个人,而名册上有名有姓的只剩两人,杀了这两个人再去逼问叶追情其他人的名姓,这是水怜寒早就计划好的。
他不管现在正义盟的目的是否跟他一样,他只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轻易地便找到了正在与白衣厮杀的张边生和郑柏。
水怜寒与白衣和宁缺都短暂交过手,白衣与宁缺的身法类似,应是师从一人。在与两人交手中,水怜寒总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不是因为他们化解了自己的招式,而是自己的招式在碰到他们之前就被挡回来了,他俩的防御力都很强。
如果一个人的防御力强,那么他就不惧于将自己暴露在强大的对手之中,很显然白衣面对两大掌门,不仅不胆怯,也丝毫没有落于下风。
水怜寒是不想与正义盟联手的,但他也不想借正义盟的手来报仇,所以他一下子突入战圈,一剑挑飞了郑柏手中之剑。
作者有话要说: 声明: 狗的故事是之前从网上看的 有个人讲的他身边发生的真实故事 我久久不能忘怀 写入文中不知是否会造成侵权或抄袭 因为太久了早就找不到讲述者了也无法去征询意见 如有知道讲述者的请务必告知 如造成侵权 我会立刻删除此段
第29章 回去
郑柏正与张边生聚精会神地对付白衣,突然被人挑飞手中之剑,在一刹的晃神之后迅速后退闪到了张边生身后。
水怜寒的突然闯入让作战的三人都暂时收了招。
白衣挑了下眉,吊着唇角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郑柏与张边生对视一眼,脑中迅速地组织着语言,开口道:“贤侄这是为何?难道还没看清‘他们’——叶涩的真面目吗?”
叶涩,叶涩……这个名字,真是提也提不得……
郑柏本是想说“正义盟”的,但是身为名门正派的他实在耻于将这三个字与叶追情他们联系起来,故用“他们”来代替。
之前在阜运城沈林带人捉拿水怜寒和叶涩,理由是怀疑他们杀了孙曾,后来张问又偷袭他们将水怜寒带去百里派,这些事情郑柏和张边生肯定都是幕后主使。水怜寒用出紫目红瞳从百里派逃脱,张问不可能不告诉张边生,至于郑柏是否已得知他有紫目红瞳尚是未知数。但不管他知不知道,此处还有白衣在,水怜寒不可能立刻用出紫目红瞳来。
长剑一指,水怜寒冷冷道:“孙曾是我杀的,今日你们,也会死于我手。”
“这是个阴谋!”张边生突然插话道:“日晕珠和名册都是叶追情自导自演的!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我们自相残杀好独霸武林!贤侄,当年水家堡之事需要盟主再查,我们也会全力帮你的!千万不要听信小人之语做出让亲者恨仇者快的事情来!”
此语一出水怜寒不禁一怔,他从来没想过还有这种可能。
从过家山庄的日晕珠事件开始到叶涩给他名册,一步步,全都按照叶追情的步调来,如果这真的是叶追情的计谋,如果叶涩给他名册只是算计他要他做叶追情的帮手……
看得出水怜寒的动摇,郑柏赶紧附和道:“贤侄,其实我们已掌握到了更确切的证据,待我们一起解决掉白衣,我和张掌门保证先给你看!”
水怜寒突然扯了扯唇角——负尽天下人又如何?如果他被叶涩欺骗了,那么他就做一个十恶不赦的傻子吧。
世间哪有什么绝对的是非曲直?只有我心所向,我心所许!
“白衣,你走。”
水怜寒突然出了手,张边生出掌阻击,郑柏趁机拿回移岳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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