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止不住? 这时,发现打坐除了消耗灵力实则毫无用处的梓滢,又重新将自己抱缩成一团。 梓滢观察了他一会儿,好像懂了,她抻直舌头,激动道:“师、师兄,你是不是很热啊?” 他猛地睁在了眼。 冷若雪霜的神情。 潮湿的眼眸,薄透打褶的眼尾天生微微挑起细微弧度,长睫绮丽下,水波潋滟。 他穿一身合体的蓝云澈柔的轻软袍服,盈盈一握的腰身裁剪得修美精致,轮廓穠丽秀美,披散于肩颈间的乌黑长发漾着浅淡的流光。 乍一眼是一种干净而冷淡的禁欲,但细致去看,却又有一种纯到极致后的色惑。 这副模样谁扛得住啊。 梓滢也扛不住,只觉得冷晕了头的前面,有一个热烘烘的暖炉正在召唤她。 她含含糊糊,唇冻得发僵:“求你了,我好冷……你热的话,我们正好可以相互抵消……” 她躬着身,朝着他爬过去。 下一秒,“呯”地一声,凛严的仙剑笔直插入她面前的地面,地面碎裂绽开成块,它剑身萦绕着寒雾,亦散发的森冷杀意,正与六绛浮生眼底粹了毒液的眼神如此相似。 暗哑带沙的声音冰冷刺骨:“滚——” 他说完,便急促地喘着气。 神智蓦然被吓醒了。 梓滢耷拉着脑袋,赶忙连爬带滚地回到原处,边退边哭,泪水涟落。 她也不想这样的,可是这种从内而发的冷意,它不是靠意志就能够对抗的了的,她觉得它更像是一种要将她的身体掏挖的空洞,很快她或许就会坠入见不到底的深渊之中了。 泪水滑过脸颊便凝结成了冰。 她这下连哭都不敢哭了。 六绛浮生何尝不是这样,他不受控地拉扯着箍颈的衣襟,扯露出一片娇白皙的皮肤,他也不打坐了,而是卧趴在石台之上,掌贴石面,汲吸着那一点点的凉意。 梓滢不懂,他不是也快被热死了吗? 她快被冷死了。 他们之间只是单纯的相互救助一下,他这是打算撑死也不肯妥协吗? 六绛浮生跟梓滢他们自然不会知道,“阴赤阳毒”是只要熬过这阵痛苦就可解毒。 如果跟生命相比,这样的坚持不是太过愚蠢了? 到最后,梓滢脸上已经泛起一层薄霜,她唇色冻紫,实在受不了,多少次受热意吸引想爬过去,但每一次都被仙剑的剑气挡回。 她抓着发硬掉冰碴的头发,崩溃叫道:“六绛浮生,你是个男人,用不着守什么贞节,你为什么就不肯让我靠近,你就不能救救我们俩吗?” 到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都乱说些什么了。 “你、你的阿一,她会等你死了,就立马投入澹雅师兄的怀抱,哈、哈,你就是白死了!” “呜呜……你为、为了一个,不、不爱你的女人,你傻不傻啊,你为什么不、不可、可怜、可怜我啊。” 六绛浮生脑袋如岩浆沸腾,听了她的话更是要炸了一样。 他没留情,直接挥出一掌将她拍了出去。 但由于此刻的状态,实则威力浅薄,伤不了人,梓滢就地滚了几圈,便“啪”地一下撞到了墙壁上。 但她如今四肢都冻麻木了,根本感受不到痛楚。 不过这一撞,她连仅余的精气神都一并消失了,就着这个姿势绝望地蜷缩成一团等死算了。 这时一阵不知打哪来的风拂过,一道虚渺如纱的光影层层叠叠落下,汇成一道模糊的身影。 她走了出来,弯下腰,一指尖轻点在了梓滢的祖窍穴。 她头一歪,便昏睡了过去。 梓滢因灵力弱,这毒性纠缠得不强,是以势汹却也散得快。 就这样放着不管,抖着抖着也就回暖了。 仙剑像一座不可逾越的门神一样坚守着岗位,不准任何人来侵犯它家主人,直到它看见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却又偏偏出现在这里的人。 噫? 没影子。 ……或许不是人,因为她也没实体。 它都吓傻了。 主人的妻、妻子死了? 顾君师好像已经知道仙剑能够说话了,直接问它:“想救你的主人吗?” 语气温淡而浅和,好像是认真在询问它。 仙剑本想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一下又被她这个问题给拉走了注意力,它惊喜道:“当然想了,你会解毒吗?” 它能够感受到浮生主人的痛苦跟虚弱,可惜它施放的剑寒之气唯独不能侵噬主人,替他降温。 “我能让他恢复正常,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仙剑也没觉得谈条件有什么不对劲,它信他主人,他主人偏心她,所以它自然而然不会怀疑她些什么。 “什么条件?” “别跟他提在这里见过我。” “……为什么?” 顾君师没有告诉它为什么,只问它:“答应吗?” 仙剑迟疑了一下,答应了。 反正平时浮生主人平时也不喜欢找它说话,不提就不提吧。 可是,为什么啊? “记住,你什么都不知道。” 仙剑是直线思维,它一直想不通,但还是乖乖地退开让主人的妻子“魂体”入内室。 呯! 里间的石门已经被人关闭上了。 在这之前,里间的寻宝鼠被一个抛空投掷给扔了出来,它四脚着地,微拱起背脊,与仙剑一道呆懵对视。 解毒……是要将它们都关在门外不给看吗? 可是,为什么啊? 仙剑: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本章完)
第78章 中毒之后(完) 顾君师每行一步,便凝魄一分,每吸一气,便凝魂一阶。 在走到胯骨处高的石台处旁时,黑色的死气如轻渺云雾一般从她身上吹拂而过,她已凝结成了实体。 在她随手将守在六绛浮生身旁的寻宝鼠扔出门外后,这时一道迅疾如箭的灵力朝她喉颈处疾射而来。 她头亦未回,拂袖轻轻一挡,便化为乌有。 她转过身,覆下身躯,冰凉的青丝与带着鸷冷清香的衣料垂抚过六绛浮生的身体。 两根手指不留力道掐住他的脸,望进他潮湿迷濛的眼底。 “想杀了我?” 浅淡的呼吸,伴随着一道熟悉的清冽嗓音,六绛浮生被热意焚烧得涣散的眼神逐渐凝聚。 盯注了半晌,喉结滚动。 “阿一……” 顾君师漠然与她对视,手上却轻柔地抚过他通红发烫的脸颊,薄脂敷粉,每一寸的肤感都不同以往冰肌玉骨、清凉无汗,反倒是像冰晶下炆了一把火,层层化开了坚硬外壳的温香暖玉、热情似火。 “是我。” 他头脑顿时如重击发聩,激荡击的血液也突突涨于额心,令他一时无法正常思考。 是她? 不是她? 真的? 假的? 他嘴里嘟囔着真的假的,却突地挺起身,凭着一股蛮横又嫉痛的冲动,仰起一口咬上了她的下唇。 这一口临了,齿缝间仍留有余地,没有用上力。 ……到底他还是没能舍得伤了她。 哪怕她是个十足的负心女。 哪怕她现在……只是一个他在极度痛苦之中产生的一抹幻觉身影。 他因为太热了,这股热意快要将他的躯壳焚烧成灰了,每一刻的焦灼与滚烫,都令他无法解脱,所以他才会自行虚化一抹影子来抚慰满身的疼痛。 顾君师知道他此刻的状态,别的人中了这毒,或许也就热得想找个冰窖寒窟的地方缓解一二,可他因为体质问题,熊熊烈火之势一发不可收拾,这“热度”却是能将寒洞冰窟都给一并融化了。 她脱壳而来,非人非鬼,因功法特殊只是将身躯转化为了冥体,恰好这一身阴凉的寒意能够缓解了他这一身滚烫的热毒。 所以她也没有推开他,任他挨近。 只是她没想到他会有这种动作。 六绛浮生想,既然“她”是他的幻觉,那么就该按他的心意而来。 六绛浮生烧得不甚清晰的脑子忽然有了要“逆转而上”的想法。 她负他…… 她一直在负他…… 他便是她那可怜被抛弃的糟糠之夫,而澹雅……一念及此人,他脑子就嗡嗡发炸,那人自然便是那夺人妻子的无耻小三。 “我热……” 他倒躺在石台上,抓住她的手抚上自己滚烫的脸,与石面那只能安抚表面的冰冷硬度不同,她手上的凉意好像能够渗透他的肌肤,进入他的身体最热之处,解救了那躁动不耐他的干渴。 “作的。” 有“解药”在旁边不用,非要硬撑着将脑子都给烧糊涂了。 他好像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自顾自沉浸在自己的“幻境”之中。 水濛潮湿的眼上视着她,喃喃道:“你的身体好冷啊。” 他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衣服,顾君师以为他是因为想散热,但他又动手来扯她的…… “我中了毒。” “你也中毒了。” 她莫名又好笑地重复一句:“我中毒?” “嗯。”他拉着她一块儿倒下,一只青玉般的手轻柔抚摸着她:“我们必须抱在一起才能够解毒。” 顾君师:“……” 她懂了。 梓滢中了阴毒,全身冰冷,而他中了热毒,全身发烫。 他方才摸着她觉得凉快,所以逻辑完美地认为她也中了毒。 可是那个真正中了毒,刚才还哭着喊着求他一块儿解毒的人,现在正安静无声地躺在外面, 她告诉他:“我没中毒。” “你摸起来这么冰凉……肯定是中了。”他幽长烧红的眸子缠裂着血丝,如同困兽一般盯着她,最深处的幽深暗影之中有着噬人的癫狂暗烈。 但他的表情却是那样缱绻单纯,唇瓣浅抿,明耀的欢喜,他不满地啄了啄她的唇,说着霸道的话:“乖,别反驳。” 顾君师一愣。 这语气听着熟悉…… 这是学着平时顾君师哄人的口吻了。 她有些无奈。 “……那也不用脱衣吧。” “脱了才能够好的解毒。” “……”原本只是打算以冥体的冰寒之气缓解他热毒症状的顾君师。 所以他到底将“解毒”扭曲成了怎样的理解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顾君师确定,她的确将女三的拉灯午夜剧情给一并承包了。 ——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六绛浮生从睡梦之中转醒,他第一时间看了看身边,却是空无一人。 而他身上的衣服也是穿得好好的,身上也没有任何痕迹。 什么都没有。 所以……之前的一切真的只是他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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