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命遭厄运,天命使然,却有奇公子在旁。自是无碍。 只见少年起身,为少女解去衣带裙衫。 月轮如盘,清辉万点,细匀地洒向少女胴体。 美艳坐怀。 少年不乱。 不知乱为何物,何来之乱? 只见他负手而坐,默运“三十三天天辅气”,狂啸一声,迅猛罡气向少女胴体拍去。 “隐白”、“中冲”、“天星”、“云门”、“乳中”、“维道”、“膻中”、“气海”……一路拍将下去,竖指一跳。又将少女脊背翻转,点拿拍捏,轻重徐疾,像在古琴上弹奏一曲美妙音乐,听来格外入耳。 不知过了许久,少年止住身手,望一望少女胴体。只见上面猩红点点,应穴而起。少年对自己很满意,这是一幅绝世佳作。 他拣了一处方石,盘膝坐下,默运玄功。吸天精地华人体,以滋补益。 斗转星移,峰崖衔月。少女复苏过来,杏目流转,只觉周身说不出的舒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在胸中游走,安逸!快乐!愉悦! 手,渐渐能动了,自然地滑向胸前,轻轻一绊,少女一震!心,蹦出来,向星空飞去。 泪珠,一滴一滴滚下雪腮,一滴一滴摔碎了。她的手没有再游动,眼睛也没有再睁开,一种本能告诉她,她已经春笋剥尽,裸露无遗了。 问君动心否? 欲问。 羞问。 问之晚矣哉! 愕了半晌,少女悠悠起来。整顿衣衫裙带,乌发懒梳,云鬓慵理,沉沉向少年走来。 缓缓地坐于少年身旁,幽幽叹道:“小哥哥,你不想问我叫什么名字吗?” “我叫怜怜,可怜的怜。名门世家的掌上明珠,爹疼娘爱……” “小哥哥,我长得美吗?” “不知道。我没见过别的人。” “你喜欢我吗?” “不知道。喜欢与不喜欢一样。” “你要我吗?” “不!我要知道我是谁。” 天哑地聋,万籁俱寂,山河一片漆黑,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少女怔怔地站起来,向谷外走去,她要回家了。她是个逃家的姑娘,逃家的姑娘多半伤心。她伤心了,她想念了那个叫做“家”的暖巢。 一步。 一步。 身后少后那急切而又不知所措的喊声,她并没有听到。 “篷门今始为君开,愿君青天碧海心。”她喃喃而去。还有句什么喊声,她没听到。 ---- drzhao 扫校,独家连载
第 二 章 鬼怕人愁 封龙山脚,水肥土美。 井径关雄峙山腰,蜿蜒城墙,连绵百余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关下滹河东流,涟漪泛翠,鱼翔浅底,龟卧金沙。两岸梯田错落,宜稻宜谷,亦稼亦收。 石头种下也流蜜。 枯木入上能开花。 此番不同了。十六年前,这里原本是封龙庄庄主江湖人称“太岳飞龙”大侠封啸天的基业,五谷丰登,六畜兴旺,康乐祥和,连年有余。 封庄主封啸天堪称怪人。先皇崩后不久,一个大雪后的早晨,举家迁来此地,点指为界,凡视线内山林河田全部买下。 庄稼人视土地为命根子。 一垄薄田往往会闹出人命—— 让这些人卖出田产,岂是易事,尤其个中不乏殷实之家,粮钱富足,卖因何为? 封龙庄主并没有费口舌,甚至他的仆从们也没有费口舌。他们知道,口舌不是最好的东西。 最好的东西是白银。 比白银还好的东西是黄金。 足赤的黄金。 十金一亩田,百银一亩山,在封龙庄主的华车轮前,交契领金。 于是,这里在一天内成了封龙山庄。 山庄也是庄。 山庄建成了。这座封龙山庄果然与众不同:东西南北四门,门后屋宇八进,磨砖对缝,漆金描银,雕梁画栋,蓝瓦红墙,居中一座阁楼。 院外挖土凿河,碧水环绕,四门外各起汉白玉石桥五座,一大四小,井然而列。 山庄建成之日,一位饱学宿儒驴载而过,里许外慌得滚下驴鞍,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好久才战兢兢的站立起来,一连道:“怪哉!怪哉!”策驴直向府衙而去。 第二天,府行里冲出一位五百里加急差役飞驰在通返京都的官道上。 据说:差役身后的包袱里是饱学宿儒与那位当知府的高足,秉烛夜书,惶恐而成的御前奏折。 第三天。 第四天。 一直到十八年前那个大雪飘飞的日子。就象封龙庄主来时那样干脆,封龙山庄的主仆们一齐消失了。 庄还在,片瓦不少。 非但不少,还多出了丛丛荆棘,只只雀巢,洞洞狐穴和虽然行不见但能听得到的种种神秘传说。 封啸天庄主在时,斗金秤银,信手挥洒,只凭买田建庄、举便远近闻名。且平日里,这位庄主东接黑道。西会白道,北交豪富,南纳平民,四门所人三教九流,五花八门无不称谢而归。 封龙山庄有一条铁定庄规:不借一文小钱。 不借就是不借,封庄主言出如山。 封庄主的玉言,就刻在山石上。 山庄的规矩是:给! 山庄主人消失了,山庄没有消失,很多人想起庄内的财富一定没有消失。 需要钱的时候,没人给了,难道不能自己去拿? 拿封龙山庄的财宝,似乎不能算偷,因为封龙庄主在时,山庄里面的一部分他们是可以轻易拿出来的。 “一刀追魂”李残阳,铁刀三举断人肠,两河巨霸,夜可止孩啼。夜人山庄,黎明时分便躺在东门外的护庄河边,肝肠寸断,想不躺着就只有趴着,可惜他是躺着的。 “金枪无敌”柳乘虎,一套六合检,威震燕云十六州,镖旗所指,百魔避退,过山拜庄,一去不回。西门外的柳树上,这位“金枪无敌”被人高高吊起,胸前三十六穴穴穴流血,铜钱般大小血窟,显为金枪所扎。 “幽冥赌鬼”轩辕忌,逢人便赌、逢事便赌,一副“宝石斋”的玉麻将昼夜不离手。” 临敌时,麻将飞射,中人大穴,很少失手。 人们发现这位赌爷时,麻将依然未离身,整齐地排列于胸前,左边“十三不靠”,右边“十三孤老”,一副通吃好牌,连自己的魂魄也一并吃去。 “无心婆婆”郁金香,人若轻烟,影似游魂,踏草如飞,当所连败嵩山十八金罗汉,笑傲武当九宫八卦阵,见者无心。 一副大好心肝鹰啄雀衔,散落于庄外荒山。 贫民叫化人庄“拿”东西者,略有不同。财宝人手,不是突然昏厥,便是瞬间懵怔,不论男女老幼皆被扒光衣服,弃于闹市街头,让赶早集的人围观耻笑,好不难堪! “鬼地方!” “鬼地方!” 人不和鬼斗。 尤其是不和斗不过的鬼斗。 门前冷落车马绝,华堂不存公卿骨。 望一眼,也觉得毛骨竖立。金银是最好的东西,可是在有比金银更好的东酉。 命,自己的命。 阴风飒飒。 凄雨惨惨。 一条人影,从座外的柳林中冲天飞起,掠过玉桥,向封龙山庄扎去。 足尖落处,点住一丛红荆,人影随风飘摆。一只银狐仿佛闻到了异味,眨眨狡黠的小跟睛,刚要适去、便被点昏,沉沉睡去。 人影一弹而起,贴上西厢房的瓦檐,金约倒卷,煞是好看。巢中的麻雀刚要鼓噪,一缕指风拣来,聒叫硬给咽了回去,一双翅膀也觉软麻无力,呆呆地趴在枯草上。 风声紧。 雨声低。 该有的声响却迟迟没有。 脚步踩上第一进红门的台阶,那人朗声叫道:“各位请了。故人前来拜庄。 此应无故人。 故人皆做鬼。 只有鬼才得在此游魂。 那人话一落地。便举步破门而人。画梁凋蔽,亭台颓废,荷池杂草乱,香径长棘斜,风雨中弥漫着阴森森的死亡气息。 檀门半敞的大厅,油漆剥落,蛛网杂陈,雀屎满地,脚踩上“扑扑”作响,腥臭难掩。 石柱,砖墙,雕花栏杆,大厅中央一方红木八仙桌。烛台歪斜,墙壁上一幅中堂,于积尘中透出古色古香的空灵之气,珍玩罗列,名石堆集,从上面厚厚的灰垢来看,好多年它们就静静地摆在这里,不曾有人动过,看来,这里曾是主人生前的客厅之一。 那人伫立良久,想见的鬼却没有半只。 灵机一动,他伸手向一件古玩抓去。 “当、当、当!” 三声清脆金锣,在他身后响起。 一位体态矮小干枯老者,正向他走来,青斗笠,黄蓑衣,肩挑一副香油篓,手提一面单面锣,腕脉轻抖,小槌自动击在锣眼上,煞是好听。 油是小磨香油,迎风三里香。 篓是青竹皮篓,寻常卖油郎的那种油篓。 到这种地方,在这种时候来卖油,谁买? 卖油郎不管这些。 因为他是真正的卖油郎,真正天下独一无二的卖油郎。 追魂夺命断肠油。 锣响七声人掉头。 卖油人,名叫尚书,这位尚书串街走巷,日日叫卖。两篓香油净重一百八十三斤,总共卖出过七两三钱半,不是不卖,而是要货卖识家。 十两黄金一钱油,不是有缘不开篓。无缘买主,万金莫求。 那人看着他走进大厅。 卖油郎朝那人深施一礼,谦恭问道:“客爷,买油吗?正宗小磨香油。” “唉!”一声轻叹从红漆柱子后面传出,“早卖油,晚卖油,油了阎罗九龙袖。那油还是不买的好。” 一个鸡皮鹤发的婆婆,汇着一只破旧竹筐,蹒跚而来,细细看时,那竹筐上还冒着缕缕蒸气。 “客爷,夜深更静,莫听那糟老头子胡言乱语,无莱无汤,买油何用?还是买老婆子一块豆腐,填填肚子,去一去饥火吧。” “豆腐承御。又是你抢老夫的主顾,难道买卖只许你做。不许我做!”卖油郎怒喝道。 “油尚书,不是这等说法,客爷是天,他老的银钱随着他老人家的心意花,赏谁就是谁,急不得哟,急不得!”豆腐老婆心平气和。 “沙啦”,大厅中央的字画徐徐掀起,“咚”的一声,有人重重落在地上。 “尘世纷杂如麻,鬼庄哜嘈亦如此。这朗朗乾坤再也没有一块安静地方了,惜哉也!痛哉也。” 青衣小帽,草届布袜,转过来一位肥胖老者,双手端着一只青铜古鼎,古鼎上双龙抢耳,飞凤嵌边,龙书凤篆,伊然无价古宝,半人高下,个腰粗细,鼎上一只铜盖紧紧封住。 看份量,少说也有五百斤左右,老者如持鹅毛,笑嘻嘻端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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