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想要问问绵绵,为何改变主意,可是岑怀文威逼利诱了抑或其他,但绵绵都不说什么了,苏绵延更不好再说什么。 苏绵延一直想不明白,为何岑怀文一定要与自家结一门亲事,论着岑家此时的地位,定能帮岑怀瑾结一门更好的亲事才对,何苦要拉着苏家不放呢。 可眼下绵绵松了口不说,放任岑家所有行为一般,并不加以制止,反而整日里心情甚好的吃吃喝喝,甚至哼上两首小曲,令苏绵延更加的喘不上气了。 事情这样反常,苏绵延恨不得自己是睡在了梦里,才不能清醒了。 既然是绵绵松口了,岑怀文便紧锣密鼓的张罗了起来,遣人送来了大批定亲礼,几乎要将苏家广阔种菜的大院子堆满了。 忠叔喜不生喜,几乎要将嘴角乐上了天,背着手围着定亲礼转了一圈又一圈,也不觉得累了。 财叔带着勇叔清点着物品,财叔登记造册,勇叔苦哈哈的在财叔手下当着苦力搬运工,干活累了也不敢出声辩驳。 苏绵延是真愁啊,蹲在地上,双手插袖望着宽阔大院上的一片通红,心内真是愁的不得了了。 这要怎么给绵绵置办嫁妆了。 即便是拼尽家力,也断断不可能超过了如此规格了。 偏生家中亲眷还少,要不也不能父死母亡后,要他苏绵延顶起家里,如今眼下更是,连个能够添妆的人都没有。 苏绵延忧心忡忡的随着财叔,一件件对着册子盘点着送来的定亲礼,几乎要头疼欲炸,哪里来的这样多的东西呢?偏生又不认得,连是用来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到底是小门小户少了见识,如今只觉捉襟见肘,狼狈不堪。 苏绵延只觉有什么压在了心头,压的他几乎连喘息都需要耗尽全力。 正是心累至极,却又无计可施,躺在床上困意袭来不能安眠,翻来覆去,头疼欲裂的琢磨着怎么给绵绵置办嫁妆才能体面些呢。 天色蒙蒙亮,苏绵延还没能入睡,便被忠叔从被窝里挖了出来,说有客人来访。苏绵延头脑发昏的想着,是谁,这段时间怎么都喜欢清晨摆放了,莫不是什么新的潮流? 苏绵延打着哈欠,懒意洋洋的走到前厅时,见到岑怀文对他笑着:“可是早啊。” 刹那间,苏绵延的哈欠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么大清早的,岑怀文来干什么呢? “这么早惊醒了苏兄真是不好意思。”岑怀文歉疚的笑着。 苏绵延内心吐槽者,你当真知道这个时辰早? “实在是想不来,岑兄会这么早过来。”苏绵延委婉的表达了情绪,毕竟话不说憋在心里,他怕憋死自己。 “为人臣子,都是习惯了。”岑怀文轻吹着半凉茶水,道:“论起来,陛下要比我们辛苦的,我们不过晨起不算什么。” 马屁精!苏绵延内心吐槽着,此时此刻天高皇帝远,哪里有人知道你扰了我的清梦,只为对你家陛下歌功颂德。 “不知岑兄这么早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我早便请人算过了,本月十二是个绝好的日子。” “太仓促了些吧..”苏绵延几乎要呛了茶水,不敢苟同的嘀咕着。 “早早的便算过的,日子百年难寻,更难得可做锦上添花,明日我便遣人过来下聘吧。”岑怀文并不容苏绵延回绝一般的语气。 明日? 苏绵延刹那什么精神都回来了,脑袋里如同被人敲了一棍一般嗡嗡作响,所有的念头闪过他脑中,快的只能抓住一点。 嫁妆他才开始预备,明日下聘的回礼他如何准备? “我总要问过绵绵意思…”苏绵延想着找着借口拖延时间才好。 “我问过了绵绵意思,她并不异议的。” 一句话将苏绵延所有的心思严严实实的堵了回来,苏绵延目瞪口呆的不敢相信,这比岑怀文对他说的任何话都要来得有震撼力,绵绵是怎么了?她是怎么想的?什么时候同意的? “如今是月初,虽说时间有些赶,日子有些紧,但我们绝不会亏待,更不会轻视,这一点还请苏兄放心。” “多少…” 多少有些仓促吧,他实在舍不得绵绵这样就嫁了。 “怎么这么仓促?”反复的想了想,话在嘴边咽下去又翻涌上来,苏绵延终是忍不住咂舌问道。 岑怀文笑的意味深长:“实不相瞒,我请的年假,没有几日了。” 苏绵延在心底感慨着,虽然位极人臣,到底是为人臣子,不是那么好当的。 “还请苏兄放心,礼数排场上,岑家断断不会委屈了绵绵一二。” “既然绵绵点头同意了这桩婚事,我也说不得什么。”苏绵延反复斟酌了几次说出了口:“我妹子生性聪慧,只恐她受什么委屈。” 话说的极其口是心非,苏绵延心内所有不安的叫嚣片刻不曾停过。 “岑家虽然算不上什么名门望族,但好歹也要些脸面,宠妾灭妻,奴大欺主的事断然会发生。”况且,家弟是个书生,书读得多了脑筋便有些死,一心的喜欢圣贤书,对其他旁骛视若无睹。 “话虽如此,绵绵性格如此,我仍是忧心。”苏绵延的话留了一半,绵绵性格都是他宠出来的,岑家三公子能如他这般好脾气包容绵绵吗。 “苏兄只管放心,只要岑某在,定不准一人欺负了绵绵,苏兄相隔不远,也可时常探望。” “既然绵绵答应了,我便是放心了。” “既然如此,那我明日便遣人送聘礼过来,我遣人准备酒楼,小酌一番,仔细商榷下具体的事?” 苏绵延忧心忡忡的点了头。 “既然如此,成亲前,两人是否应该见上一面?”苏绵延转念,试探问道。 “不必了吧。”岑怀文爽朗笑道:“都是年轻人脸皮薄,便是大庭观众之下见了,一个含羞一个拘礼的,倒不如成亲当天见了。” “但是…” “绵绵刚刚定妥了主意,还是不要再多生事端为好,不如,你选个日子,大家一起聚一聚?”岑怀文用着商量但不容拒绝的语气道。 “你说的有理。”苏绵延被说服了:“聚不聚就不必了,这段时间还有诸多事宜,忙着为绵绵打点出嫁的事。” “那绵绵同家弟便不要出面也不要见面了,”岑怀文笑的格外狡黠:“大哥此刻仍在途中,便是你我定好了就可以,苏兄若有顾虑只管说出来,我必定尽己所能,全部满足。” “倒是不必如此客套。”苏绵延忙道:“总归是一家人了,大礼数过得去,其他的仍要问问绵绵意思。” “自当如此,自当如此!” 岑怀文开怀大笑,苏绵延在心底腹诽着像只狐狸,又是无比担忧的想着,绵绵是怎么想的呢。
第7章 第 7 章 等着等着,绵绵终于起床了,在屋外洗漱完毕后,苏绵延跟着绵绵的脚步,心急迈进了屋子,被绵绵冷厉的眼神制止,尴尬的站在原地。 “苏绵延你要干什么?女子的闺房你都敢闯进来了?” 苏绵绵坐在梳妆台前,仔细的用头油梳着头发。 “岑怀文今天早上来过了。” “哦。”苏绵绵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声,仿佛并不算什么事一般。 “绵绵!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是你人生的大事!”苏绵延急的几乎想要跳脚。 “来就来了呗。”苏绵绵依旧风淡云轻:“我既然答应了婚约,他来多正常。” “他说你允了这个月十二成亲!”苏绵延简直能被气哭了。 苏绵绵若有所思的放下梳子,出神的想了一会,嘀咕着他倒是着急,便开始盘头发了。 苏绵延没有听清楚,一叠声的问:“你刚说了什么?” 苏绵绵懒得再理他,敷衍道:“允了允了,连婚约都允了,成亲的日子自然也是允了。” “你好好的急什么?”苏绵延几乎要气急败坏了。 “早也是成亲,晚也是成亲,没差的。”苏绵绵将头发梳理妥当,对着镜子左右看顾,才不管苏绵延的情绪。 苏绵延莫名的觉得苏绵绵说的有些对,但仍旧是觉得有不妥当的地方,只是思绪转不过来,说不明白。 “你要见一见岑家三公子吗?”苏绵延越想越觉得不妥当,只能从茫茫不安中抓到一点救命稻草,心怀忐忑的征询着苏绵绵的意见。 苏绵绵拿着小剪子利落的剪下枝头绽放的花,不知为何让苏绵延浑身打了个冷战,苏绵绵淡淡道:“不必的。” “毕竟是你的终身大事,没有见过便同意,会不会潦草?” “怕什么?”苏绵绵走至镜子前,拿起花反复的比划着,终究找不到合适的位置,心浮气躁的将花摔落在桌上,转头对苏绵延道:“我同意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可是绵绵,若是你不喜欢,今后如何欢喜?”苏绵延苦口婆心的劝着:“若是他的长相你不喜,若是他的性情你不喜,若是他的品性你不喜,可如何是好? “那么多成亲前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婚后不也是一样。” “绵绵!成亲是大事,你怎么这么草率!” “什么事算不得大事。”苏绵绵露出莫名悲凉的神情:“什么事都算得大事,多累。” 话音落了,室内陷入静谧的尴尬,兄妹二人各怀心思,都是止不住的悲伤。 “我预备着你的嫁妆,能拿的都给你陪送,剩下的比例按照庄子的一半…”苏绵延打起精神,和绵绵商议着。 “不必给我预备。”苏绵绵闭上眼睛,像是努力克制着什么。 “岑家也算是颇有名望,总不能被他们瞧不起吧。” “瞧得起瞧不起,岂是咱家那一点子拼了命凑出去的够看的。”苏绵绵苦笑着:“你放宽心帮我收着聘礼吧,其他的不用管。” “哪里能不管你,你是我亲妹子,我攒下来的家业不给你还能给谁。”苏绵延郁郁寡欢的用手指戳着桌子:“爹娘没的早,我不想被人说你不懂礼数。” “按我说的做吧,毕竟是我成亲,何况今后你也是要生活的。” 拗不过苏绵绵的苏绵延,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那我按你说的做了。” “怎么这么絮叨了。”苏绵绵眉目冷清不耐烦道。 “陪嫁的丫鬟总要两个的吧,我叫人牙子来,你自己挑两个。”站在门外的苏绵延,不甘心的回头认真问道。 “不必的,”苏绵绵冷哼道:“我不要丫鬟陪嫁,送过去给人当通房丫鬟吗?” 苏绵延不敢再多话了,绵绵并不像是要嫁人,反而像是…要去找仇家决斗的意志坚决。 “绵绵,莫不是苏岑两家有什么血海深仇被你知晓了?” 苏绵延不放心的从屋外探头进来问着。 苏绵绵笑的咬牙切齿,让苏绵延从骨缝中觉得透漏着寒气。 “苏绵延你能不能盼我点好的?” 时间过得飞快,苏绵延只觉不睡都不能赶出来时间,东西仍旧未准备妥当。 虽说他应承了绵绵,不必过多准备嫁妆,但到底是亲妹子,哪里舍得她受委屈,仆役的指指点点三姑六婆的轻慢,苏绵延都觉得不行。 偏生东西准备的繁复又繁杂,事无巨细的一一准备着,哪里能够得心应手了。 绵绵成亲花轿也请人打好了,用的是上好的木料,但并不夸张,只等着绵绵嫁过去之后,轿子也可以平时用一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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