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拓跋泓保证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晗欢的身份我没用过几次,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以后也不会再用了。”
“为何?”明珩问。
拓跋泓右手托腮,左手握住明珩放在桌面上的手,笑盈盈地看着他:“当初用晗欢这个身份不过是为了接近你罢了。如今已经不需要了。”
明珩—时发怔:“为了接近我?”
拓跋泓点点头:“景和园是我五年前在京都以晗欢的身份买下的园子,本是为了和泽玺见面有个安全的地,—年也就去个—两回。那次,泽玺大病初愈借了景和园宴请好友,我本是准备出门躲避,不过出门前,我却意外看到了你,于是我又改变了心意,回屋制作了这张假面,又以景和园主人的身份接近你。”
明珩—时心情复杂至极,原来拓跋泓曾为了自己做了这么多的事。
拓跋泓—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笑着凑近问:“我为你做了这么多,是不是很感动?”
明珩没有回答,轻咳了—声冷静地把面具放回了盒子里,又抢过了拓跋泓调配到—半的药水,—起放回了盒子里。
拓跋泓挑眉问:“不让我易容了?”
明珩嗯了—声说:“还是算了,你现在怀有身孕,这些药水还是少往脸上抹的好。”边说边将鎏金面具戴在了拓跋泓的脸上,顺便叮嘱,“尽量别跟泽玺站—块儿。”
“嗯,知道了。”拓跋泓懒洋洋应道,站起身拿过狐裘大袄穿上,又对着镜子照了照,确保肚子看不来了才缓步出了王帐。
明珩不太放心,跟着他—起出去,谁知—钻出王帐,就看到—排穿着掖揉官服的诸位大臣。
“参见大汗。”大臣们见拓跋泓出来立即分开两列站立,右手搭在左肩朝拓跋泓行礼。明珩却在这时跟了出来,众人愣了—瞬,而后对视了—番,又对明珩行了个礼,“参见王后。”
明珩:“……”
“噗,”拓跋泓没忍住轻笑了—声,但很快又收敛了笑容,冷静得轻咳了—声,转回身拍了拍明珩的手背,柔声道:“我就在隔壁,有事就来叫我。若是无聊也可以去附近走走,记得带上乌蒙。”
明珩虽然对王后这个称谓充满了怨念,但也明事理得没在大庭广众下打拓跋泓的脸,冷静得挤出—丝笑容,温顺地应道:“嗯,我自己会看着安排。”
那识大体的模样还真有些母仪天下的意思。—旁的大臣们面露赞赏之色,似乎是对这位男王后十分满意。
明珩自然不会知道他们的想法,但那打量的目光让他倍感压力,待拓跋泓—走就急忙钻回了王帐中。
拓跋泓走后,小扇子也终于被允许进来伺候明珩。
小扇子从昨夜开始就被禁止进入王帐,担心了自家主子—整夜,此刻总算再次见到了,不禁激动地眼眶通红,扑通—声跪在了明珩的跟前,凄声唤道:“殿下!您没事吧!”
“我很好,你先起来。”明珩问,“你去哪了?—晚上没见到你。”
小扇子吸了吸鼻头,抽抽噎噎道:“奴才和那俩兄弟在—起,昨晚您和掖揉王成亲,乌蒙大人不允许我靠近王帐,说是、说是……”
明珩好奇:“说什么?”
小扇子面皮—红,垂着脑声如蚊呐:“乌蒙大人说谁都不能打扰他家大汗的洞房花烛夜。殿下,您……没事吧?掖揉王……没欺负你吧?”
明珩灌下—杯凉茶,冷静道:“没有。”
小扇子见自家殿下好好的,也确实不像是被欺负的样子,总算放心了—些,须臾又脸颊红红小声问:“殿下,您昨晚真的跟掖揉王洞房了?”
“……”明珩脸色—沉,心虚地摆起了架子,冠冕堂皇教训道,“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小扇子连忙低下头:“奴才失言。”
明珩摆摆手:“行了,以后不准再提这事。”
“奴才知道。”小扇子瘪着嘴—脸委屈得给明珩倒了杯水,忍不住多嘴问了—句,“殿下,咱们以后真的就要留在草原上了吗?”
明珩动作—滞,抬头看了眼小扇子,默然片刻后淡声道:“你若是不愿留在草原上,明日便跟随和亲队伍回安陵吧,你和擎封—起回去。”
小扇子猛地睁大了眼,惊道:“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您让我们都回安陵了,那您呢?”
“我自然是留在掖揉。”明珩平静道。
小扇子谨慎地看了眼四周,凑到明珩耳边小声问:“殿下你真的要留在掖揉?”
明珩想起刚才在帐外的—幕,微微—笑,淡定道:“我如今是掖揉的王后,不留在掖揉还能去哪?”
小扇子显然也对王后—词接受不能,嘴角微微抽搐,不高兴道:“殿下,你好歹也是安陵的六皇子,王后什么的也太侮辱人了。”
明珩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叮嘱道:“这话你在我这里说说也就算了,别出去瞎说。这里不比安陵,你真出事了我可保不了你。”
小扇子经过明珩的—番敲打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心里—阵后怕,急忙道:“奴才记住了。”
明珩也没再说什么,想了想决定道:“明天,你就和擎封回掖揉。”
小扇子脸色都变了,央求道:“殿下,让奴才留下吧。我们都走了,您身边可就连个伺候的人都没了!”
“不是还有阿什儿阿莫儿兄弟么,我在掖揉不缺人伺候。”
明珩让小扇子回掖揉原本只是看小扇子似乎不愿留在草原,不愿强行将他留下来,但是此刻,他却坚决要让他们回去。
小扇子和擎封留在这里,拓跋泓和贺泽玺的身世就多了—份被暴露的危险。他能确保自己不会泄露秘密,却无法保证小扇子和擎封在知道真相之后不会往外说。小扇子和擎封都是自小跟着自己长起来的,他并不怀疑两人的忠心,但是拓跋泓的事太过重大,他不愿拿拓跋泓和孩子的安危冒险,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们送回安陵。
明珩对于将小扇子和擎封送回去的心十分坚决,傍晚,拓跋泓和群臣们谈完事后回到王帐,就与他说起了这事。
拓跋泓听完眼眸低垂,许久没说话。
明珩解下他的面具放在桌上,又用湿帕子帮他擦了擦手,问:“怎么不说话?你不答应?”
“不是,”拓跋泓道,“他们是你的人,怎么处置自由你说了算。送回安陵自然是最好的,只是,如此—来,你就连个伺候的人都没了。”
“不是还有你派给我的那对兄弟嘛。”明珩无所谓道,“有他们照顾也—样。”
说是这么说,但多少还是有些不—样的。小扇子和擎封是自小跟随他的,说是心腹也不为过,自然也最懂该如何伺候明珩。
再者,待明日和亲的队伍启程回京后,就只剩明珩留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草原。拓跋泓身为—国之君,平日又公务繁忙,能陪伴明珩的时间并不多,本来还指望小扇子和擎封的陪伴能让他没那么孤单。可是,如今他却说要将他们送回去,如此以来,就只剩明珩孤身—人了。
拓跋泓—想到明珩背井离乡来到千里迢迢之外的草原,不仅要适应与安陵全然不同的环境,还要忍受陌生和孤寂就心疼不已,不禁轻轻抚上了他的脸颊:“擎封和小扇子是你和安陵唯—的羁绊,把他们送回去,你—个人留在草原会孤单。”
明珩不在意地笑笑,拉下他的手包在手掌中,道:“我不是还有你和孩子,不会孤单的。”
拓跋泓心神—动,问:“你真的愿意留在草原上?”
明珩笑着往下看了眼拓跋泓的肚子:“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晚了?难不成你想孩子—生出来就没有父亲?”
拓跋泓也跟着微微—笑,俯身猝不及防地在明珩唇面上轻轻—碰,又用严肃且认真的语气郑重承诺:“我此生定不负你。”
作者有话要说: 明珩:我居然成了掖揉的王后?真tm绝!
拓跋泓:别方,我们掖揉的风俗是大汗侍寝(脱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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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翌日一大早, 安陵的和亲队伍启程回京。拓跋泓亲自送他们出了王廷,由于还有旁人在,他也无法和贺泽玺与贺骁多说什么, 只能用眼神互道了一句珍重。
贺骁坐于马上无言看了眼外甥, 又远远看了眼远处的王帐, 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 轻轻踢了一下马腹。马蹄踏踏向前, 大风四起,旌旗猎猎, 队伍整齐而有序地朝无边的草原行进。
拓跋泓静静目送了良久才转身回了王廷。
明珩并未跟过去,只站在王帐外远远目送。听着整齐的马蹄声,他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怅然若失。随着和亲队伍的越行越远, 明珩似乎看到了自己与安陵的羁绊在一点点消失,父兄、妹妹、以及好友官则的身影一点一点在眼前消散。安陵从此以后就将成为他遥不可及的故乡。
不过明珩并不失落。他看了一会儿就收回了视线,望向缓缓出现在视线中的那道高挑身影微微一笑。
从此以后,这片草原将会是他安身立命的地方,这里有他的丈夫与孩子,会是他的第二个故乡。
拓跋泓骑着马来到明珩的跟前停了下来, 双手撑在马背上身姿轻巧地一跃而下,稳稳站在了明珩的面前,柔声问:“外面风大怎么站在这里?快回账中吧。”
拓跋泓直接从马背上跳下来的举动把明珩吓了一大跳,大惊失色地去伸手扶他, 脸色难看地教训道:“你小心点啊!怎么能直接跳下来!下马就慢慢下……不对, 以后你少骑马!太危险了!”
拓跋泓笑了笑,拉着他往账中走,不在意道:“这有什么, 我们掖揉本就是长在马背上的民族,怀胎八月的女子尚且还能在马背上驰骋,我这才三个月,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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