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原来难道是……断袖…… ……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听闻到室内的惊呼声,慕容悦推门而入。将手中的清粥放到桌子上后,看向床上躺着的英俊男子,莞尔一笑道,“相公,怎么,做恶梦了?” 床上的人轻轻闭上眼眸,忽略掉眼角溢出的一滴液体,道,“无碍。”又像是想起什么般,问道,“夫人为何起这么早?”他们不是夫妻吗?昨晚难道不是应该睡在一起吗?为何悦儿会这么早的从外面回来? 慕容悦将粥递到许天恒面前,扶起他,道,“起这么早自然是给相公寻点吃的。”随后拿起粥,用勺子挖出一小口,轻轻吹凉了后,再缓缓喂给许天恒,那动作,尽显温柔,竟然真的就像是一个贤惠的妻子在照顾自己生病的丈夫。 许天恒蹙起眉,将碗中的粥一点点喝掉。问道,“我的手臂是怎么被废的?” 而那女子在听到这句话后,身体不由一颤,眼底流出了几许不明的情绪,似狠戾,似心疼,“相公的手臂恐怕是……是被轩宗帝废掉了。不过相公放心,悦儿即便找遍天下的名医,也定要将相公的手臂治好。” 这般认真的语气,竟让许天恒心生感动。 不管她是谁,但这份担忧与关切,却假不了,也许他们之间也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故事,只是,他忘了。 如此说来,倒还真是亏欠了眼前的这个女子很多。 如果那个梦是真的,那么他真的喜欢过眼前的这个女子吗?既然喜欢,为何会如此陌生…… 咽下最后一口粥,许天恒望着眼前这个女子,眼露温柔,口中道,“悦儿……” 听到这个称呼,眼前的女子不禁一怔,抬起眼眸看着身前的人。 “你今天,很美……”随后面露微笑,眼神里的温柔无尽,更是有数不清的感谢与动容,只是,无论怎样,都是少了一份爱慕。 慕容悦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些,似乎只沉溺于刚刚许天恒的那句话中,随后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快速闪身至床边,在身旁的人脸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在其耳边道,“相公,等我回来。” 而后笑着离开。身后的许天恒,竟然在那一枚吻下,红了脸颊。 …… 回到了火云阁的慕容悦,正碰上赫连阁主在训斥赫连凌轩,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在毒死了许天恒的父亲之后,又让许天恒跑了。 侧目看去,高台之上多了一个白衣翩跹长衫玉立的人。 慕容悦嘴角浮起一丝浅笑,没有理会眼前的事情,径直向后堂走去。却不料刚走到屏风的拐角处,刚刚那个纤白的身影便出现在眼前,语气带着几丝不悦,“你去哪了?” 那女子轻笑了一声,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答非所问,“云阁主可是很少在火云阁露面,为何这一回来,火云阁就丢了两个重要的犯人?要知道……许天恒若真的逃回了轩云国,长荷公主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白衣公子愣住,掠走许天恒的人,果然是她。可是,她说的没错,尉迟长荷,救命恩人…… 只一瞬间的愣神,随后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顷刻间布满狠戾,迅速闪身到眼前的女子面前,白皙修长的手像一只利爪直锁女子咽喉,语气阴郁道,“我最讨厌有人威胁我,许天恒到底在哪?” 慕容悦因为呼吸困难而涨红了脸,“我……也只是……想救他……” 云轻缓缓松开了钳制她的手,面色依旧没有任何缓和。 慕容悦因为呼吸突然变得顺畅而咳了几声,“云阁主,何必动怒,杀了我,对火云阁,对你,对召野都没有好处。我也是想救许天恒,依阿史那染烈的脾气,许天恒在他手里活不了多久。如今,许天恒失忆,双臂又被废,而此时,若要离间他和轩云国,不正是最好的时机吗?” 离间? 慕容悦顺了一下呼吸,继续道,“许天恒这样举世无双的人,又有哪个女子会不倾慕。云阁主,我和你的目的从某种程度说,是一样的,我们都想救他。而如今,首先是要治好她的手臂才是。” 从她加入到火云阁之时,便知道火云阁的云阁主,有着极高的武功,极美的姿态,踏雪无痕的轻功无人能及,其身份更是神秘莫测。如果之前还不能确定许天恒在云轻眼里有多重要的话,那么现在,慕容悦可以十分肯定。当下,若是能有他帮助,治好许天恒,易如反掌。 “密室内有一种药,叫凝骨膏,对接骨续脉有极大的好处……”云轻停顿了一下,语气忽而十分绵软,透着十足的无力与无奈,“他在哪……” 那样的语气,充满了无法掩饰的失落,竟让慕容悦的心也不禁颤了颤,低声道,“许天恒若是知道了你的身份……” 云轻转过身,打断了她的话,“没关系,我只想看看他……” 看看那个会在自己面前落泪的人。 看看那个会在寒冷的冬天把身上的裘服解开披给自己的人。 看看那个曾经邪魅一笑,羽扇纶巾的人。 看看他,想和他说,公子,对不起。 ……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灯火阑珊 初冬,本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却忽然下雪了。 雪花很小,落到地上便消失不见。 跟随慕容悦离开的云轻,恍然惊觉,早晨的时分还是晴天,好端端的,怎么开始落雪了呢?今年的雪,似乎来得格外的早。 城内的一所宅院内,许天恒一直安分的卧于床榻,目视前方,毫无焦点。 实在记不起,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自己受到如此大的创伤。身上无数伤处让自己连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疼,更诡异的是这双臂,轩宗帝究竟忌惮自己到何种地步,以至于会废了自己的手臂。听说父亲是开国元勋,许家到现在,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什么样的错会让一个皇帝囚禁了开国的元老一家? 难道,是自己太过于锋芒毕露了? 记不起,他曾经,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沉思时刻,门被推开。慕容悦款款而入。本来流露着喜悦的脸,顷刻间换上了一副哀伤的表情。 看着这满目哀伤的女子,许天恒面露疑惑,“夫人,怎么了?” 夫人? 门外的云轻在听到这两个字后,募的立在原地,不由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口中喃喃,“公子……” 公子,求求你,永远不要知道我是谁。 只听见屋子里的慕容悦道,“相公,父亲他……” 许天恒徒然愣住,低头不言,等待眼前的女子将话语说完。慕容悦故作悲痛道,“刚刚……得到了从轩云国传来消息,轩宗帝在定国侯府搜出父亲造反的证据,将父亲……” 许天恒赫然睁大眼眸,露出愤怒的神色,“如何?”语气中透着小心翼翼,或许他知道结果,但是,还是很怕,怕自己得到的答案。 “将……父亲关押起来,来年问斩。” 什么? 不。 轩宗帝,你竟如此自掘坟墓,许家忠心为国,得到的就是你这样的审判。不可能,轩宗帝,杀了我父亲,你就能坐稳了皇位,安定了轩云国了么。 “狗皇帝!”几乎是用尽力气吼出这几个字,许天恒此刻眼睛里的愤怒似乎要化作火焰燃烧起来,满腔的愤怒化作痛苦的泪水,倏尔溢出。 慕容悦面露担忧的神色道,“相公,轩宗帝如此,不过是想让你回轩云国就范,千万不能上了他的当。” 闻言,那一双晶莹又愤怒的眸子抬起,望向慕容悦,语气忽然变得冷静,又充满警惕道,“这里是召野,轩云国的消息,你怎么能知道?你究竟是谁?” 慕容悦闻言愣住,垂下眼眸思索,外表楚楚可怜,再次看向眼前的人时,眸子里充满了不可思议,语气轻柔又透着几分委屈道,“相公,你怀疑我?轩云国现在到处都是这个消息,想知道并不难,悦儿也是想替相公救出父亲和母亲,却不曾想……相公不要动怒,当务之急是先治好你的伤,才能去救回父亲啊。”抬起秀手,看似要抹去眼角的泪水,不过却有几缕粉色的轻烟从袖口溢出, 云轻听着室内慕容悦的话,握紧了双拳,关节泛白。 看似痛苦,看似担忧的慕容悦,一句一句的激起了许天恒的情义和怒火,而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让许天恒和轩云国势不两立。毕竟,没有比能让一个国家掌握兵力的重臣叛变来得更有震撼力了。 娇柔的女子俯下身,秀眉微蹙,恬淡的口气和着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味再次让人莫名的心安,许天恒心中刚刚巨大的悲伤和愤怒,似乎逐渐在消散。奇怪,为何每次这个自称为自己夫人的人只要一靠近自己,就会莫名的安心和瞌睡。 只听慕容悦道,“相公,我知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只是,如果不养好自己的伤,不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你要拿什么和一个王朝抗衡……相公,相信悦儿……”随着语气慢慢减缓变轻,许天恒渐渐闭上了星眸,沉沉睡了过去。 女子走上前,将他的衣衫褪去,从怀中拿出凝骨膏,在肩膀处一点点为其上药。 门外的白色身影走了进来,面色阴郁道,“这样欺骗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慕容悦眼波流转,嘴角上扬,“云阁主,你不觉得,如果能让许天恒为成为召野的人,对轩云国会是个更大的威胁,何况……我们都不想他死!” 一语中的。 如果,这样真的是最好的话…… 云轻不悦,“他的手臂只是被蛮力脱臼,用凝骨膏一个月左右就可以痊愈。希望那时候,你还能有能力控制这个人。若是被我知道你想害他……我一定会杀了你。”随后转身离去,白色的衣角随风舞起,落寞的如一朵悄然绽放的兰花。 慕容悦不以为意的笑了。 …… 半月后,方海尘离开了召野国皇宫。 一前一后的两个身影,驭马离开在鹿公山脉间。远处,一个黑色的影子吸引了方海尘的目光。 那是…… 身下的白马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声嘶鸣向前疾驰而去。没过多久,便来到这黑色的影子前。定睛一看,这黑色的影子,竟然是黑墨! 许是太久没有人照顾的原因,这匹本来精壮的良驹,此刻看起来瘦了很多,伏跪在地上,似乎十分虚弱,不过一双黝黑的眸子依旧炯炯有神。白马缓步来到黑墨身边,硕大的马头相碰,像是依偎在一起的很久不见的恋人。 黑墨低下头蹭了蹭白影的脖子,抬起眼眸望向方海尘,眸子里流露出一些担心的情感。 黑墨独自在此,那马上的人…… 方海尘侧头,孤寂的面容看不出任何情绪,“我该怎么办……”声音里竟然带着不可言明的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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