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何若裕会对他感激涕零,千恩万谢。不曾想,何若裕一副意料之外的模样,似乎没有预料到江誉会答应他一同回苗疆。他的自尊心,又一次受到了伤害。 “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哦,还以为你会再挣扎一下。”何若裕无所谓道。毕竟,他认识的江誉可是满脑子主意,避重就轻忽悠人的说辞他可是亲眼见识过的。 江誉哭笑不得,但又不知如何解释,索性对此避而不谈。 既然谈起回苗疆的事,江誉又想起一人,对何若裕道:“我巢湖一好友,前段日子也提出想去苗疆探查一些事情,可苦于苗疆多蛊毒,举步维艰。不如我们与他一同前往腾其族,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何若裕只要有人能帮助阿妹,其他根本不在意,自然点头应允,丝毫没有要过问那人是谁的想法。这让准备了一大套说辞的江誉艰难地把话咽进肚子里,好容易憋出一句话:“你啊,往后多长个心眼,小心被人骗了都还乐呵呵的。” 好容易不以为意,道:“除了你,还有谁会费这心思。” 这话一说,又把江誉噎得不行。 “十日后,正是我们族里农闲时的篝火晚会。到时候阿妹肯定要代替族母阿妈点燃希望之火。若是能在那之前赶回腾其族,有你撑腰,阿妹也会更有底气些。”何若裕说得眉飞色舞,满心想要助妹妹一臂之力。江誉看在眼里,心里也是羡慕这种兄妹间的情谊,毕竟这是他这个江家独子不曾体会过的。 当日,江誉书信一封,派人快马加鞭送往巢湖薛家堡。 坐落于巢湖边的薛家堡,时常出现在巢湖人民茶余饭后的闲谈之中。在这座雕梁画栋,与湖水交相辉映的薛家堡里,堡主薛裕丰更是大多数巢湖少女的梦中情人。当然,只是梦中情人罢了。原因嘛,自然是其狼藉的名声和男女不忌的作风。 不过,这传言有一大半都是江誉雇人制造的,薛裕丰的名声臭成这样,有大半他的功劳。江誉每每谈起此事,并不觉得对不起好友,反而乐滋滋的还不嫌事大。 这位薛堡主,便是江誉曾经提起的,打赌的对象。 接到江誉书信时,薛大堡主正端坐在书房里听完手下影卫的报告。 薛裕丰看了内容,嘴角一勾,一点也不意外。这封信的到来不过是早晚的事。他站起身,负手瞧向窗外娇艳的花朵,叹道:“是时候,充盈西厢了。”书房外守着的丫鬟听得一头雾水,不知主人又在想什么主意。还没等她脑子里转过弯来,就听自家堡主低沉磁性的声音再次从房内传来。 “收拾行李,明日前往苏州。” 苏州这边,江誉将信送出之后,将虎山和刘书生出逃的事情告知何若裕,并再三叮嘱他,若非要事,尽量避免独自一人出江府。不过此时,何若裕显然满脑子想的是如何早日回到腾其族帮助妹妹若琳,山贼的事情到底听进多少,谁也不知道。 很快,和冯孟桥定好要见那位大客户的日子到了。 江誉如约赶往渡口,与早就等在那里的冯孟桥会面。 冯孟桥一见到江誉就兴奋地不停挥手。江誉本想调侃他几句,不过走近见到冯孟桥双眼下的青黑,也知其在这桩买卖上的确是下了心血,这次便大发善心,为自己积了口德。 冯孟桥很期待今日的会面,若是今日能将那位富商伺候高兴了,这笔生意便算是敲定了。这样,老爷子也不能说他是个无所事事,一事无成的家伙了。 冯孟桥转头还想跟江誉自夸几句,见好友面上不显,却时不时转头注意渡口用于看时辰的日晷,似乎很在意时间。他奇怪道:“怎么,衡之你有什么事一会儿赶着去做?” 江誉摇头道:“不是,今日出门时心绪不宁,想早些回府。” 冯孟桥哈哈大笑,道:“怎么,你也有预感,今日这买卖能成吗?真巧,我也这么觉得。” 江誉没有理睬冯孟桥,眼睛还是时不时瞟向日晷,盼着冯孟桥口中的富商早日出现。 而此时,江府门口,江管家拦着何若裕,苦口婆心道:“何少爷,老奴不是不让您出门。只是,还请何少爷带两个家丁再出门吧。这样,少爷问起来,老奴也好有个交代啊。” 何若裕皱眉道:“你同他交代什么,我不过是想出去逛逛闹市。”眼看着回苗疆的日子将近,何若裕想着,出来一趟,怎么说也要给妹妹带点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回去,让她开心开心。 谁知,他难得有一日想要出门,就被江管家拦在门口。 何若裕很奇怪,不知江管家为何不让他出门。前日江誉在说虎山和刘书生逃狱事情的时候,他是一点也没往心里去,此时自然没有联想到这件事上。 最终,还是拧不过江管家,何若裕勉强带了两个家丁出门,但也只允许两人远远跟着。两个家丁都知道这位是江府来自苗疆的贵客,不敢得罪,虽然领了命令要如影随形,也不敢真把人逼急了,只是在一丈外不远不近地跟着。 正值阳光正好,闹市里的人头涌动,两位家丁为了确保何若裕在两人视线中,都伸长了脖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流连于各个摊贩间的娇小背影。可惜,这闹市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其中一个较瘦的家丁被人撞了一下,他身子一歪,连带着撞到了边上的高个家丁。 “哎哟,抱歉抱歉。” 撞人的胖小子,抱着肉包不住道歉。两位家丁也不打算深究,又赶紧拉长脖子去找他们盯了一路的背影。 只是这次,他们找了许久,也没见到那个矮小的背影。真是眨眼功夫,人就不见踪影。不愧是见惯大世面的江府家丁,两人立即意识到不对劲,一人继续在人群中寻找,而另一人已经撒开腿往江府方向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裕丢了?嗯?这么大个人还能搞丢了?怎么回事?小识才不告诉你,哼!╭(╯^╰)╮ ps 感谢 BR 小可爱喂养的地雷,很高兴你是看了堡主影卫的故事过来的,两个故事线会有重合的部分,不过小识不会重复写的,哈哈~~~给你个大大的么么哒~
第22章 插曲 何若裕是在两人激烈的争吵声中苏醒过来的。 “你疯啦,居然把他绑回来。这人我们不能动的。” “怎么,你怕了,兄弟的仇不想报了?” 这两个声音听着有些熟悉,何若裕稍一回想就知道,这两人正是越狱的虎山和刘书生。他这才想起,自己失去意识前经历的事情。 他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喧闹的集市。 这日集市甚是热闹,百姓们似乎兴致都很高,人人脸上洋溢着满满的笑容。不论是商贩还是顾客,都笑呵呵的,何若裕走了几个摊位都是如此。还是没忍住好奇心,他便开口询问起一个小贩。 “店家,今日是什么喜庆日子吗,大家都看着如此高兴?” 这一问才得知缘由。 小贩笑答:“客官一听就不是本地人。客官有所不知,我们这苏州城啊,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外乡人最多的时候,大家都是为了‘百花节’而来。” 听小贩这一说,何若裕更糊涂了。 阳春三月才是百花争艳,赏花的好时节。如今都快入夏,何来赏花一说,怎的还办一个‘百花节’。 “这‘百花节’赏的可不是一般的花。”小贩故作神秘道,“这百花节上展示的花,在别的地方可是看不到的,不然也不会年年有这么多外乡人不远万里来到苏州了。” 这下,何若裕更好奇了,既想留在苏州瞅一眼这百花节,又想早日回去帮助阿妹,心中纠结的不行。不过,到头来,他还是担心妹妹多一点。正当他要往回走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将他捉个正着。何若裕没有防备,被那人一直拖进巷中也没能甩开。 本能往腰间一掏,只摸到空空如也的篓子,他这才想起自己的蛊虫都在之前用了干净,一只也没剩下。还没等他回头呼喊两个带出门的家丁,他只感觉到后颈被人敲了一记闷棍,记忆也在此断了片。 想起此事,何若裕就觉得后颈处传来阵阵钝痛,惹得他只想动一动脖子。可此时,他被缚手置于一麻袋之中,分毫动弹不得,口中还被堵个严实,一点声发不出。他眼前能看见的,不过是麻袋粗糙的布面,其余全靠耳朵里听来的声音。 这幸好他此时是被套在麻袋之中。只要他不动,虎山刘书生两人就不会知道,他已经苏醒。他便能趁此机会,竖起耳朵,想要听清二人在谋划些什么。 此时,虎山和刘书生正为了捉到何若裕的事情争吵。 “笑话,老子做山贼这么多年,什么时候怕过。”虎山粗着嗓子道,“不过,那姑娘说过只让咱们找江誉霉事,让咱们别动这个矮子。你怎么能言而无信。” 姑娘? 何若裕皱眉,不明白为何会有人要对江誉动手。 “哼,言而无信?”刘书生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嘲讽道,“你怎么不想想我们的那些兄弟是怎么死的?” 刘书生像是被激怒了,口气愈发不善:“一半的弟兄,数十号人,都是被这个矮个子弄死的!这数十条人命,我们不替弟兄们讨回来,以后下黄泉,哪有脸见他们?” “刘先生,你这话说得也太没根据了。怎的,弟兄死的时候他在吹笛,你就说是他杀的人呢。老子活着么大,还没见过吹曲也能杀人的。” 虎山无奈道,“再说了,带着这么一个麻袋,咱们怎么混出城?” 听着,他们现在应该还在苏州城里。 何若裕思索到,他努力地动着手指,想要解开束缚他的麻绳,又怕动作太大引起两人主意。一来二去,他累到手指抽筋也没能有一点成效,不免暗自懊恼。 突然,装着何若裕的麻袋被虎山拎起,扛在肩头。突如其来的腾空感倒是把何若裕吓了一跳。慌张间,他心头跳出的竟是江誉的脸,鼻头不免一酸,心道,请快点来救我。 刚把商贾迎进船坞的江誉心头一跳,似有所感。他回头皱眉眺望逐渐远去的岸边,总觉得心绪不宁。先行一步的冯孟桥走出船坞,见江誉还站在船头望着渡口,上前宽慰道:“哎呀,我们也就在船上待两个时辰,没必要这么留恋。进去罢,张老板还等着。” 江誉点了点头,随冯孟桥步入船坞,全然不知江府已经乱成一锅粥。 回府报信的家丁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江管家。好在江管家也是经历过大世面的人,一面立刻派人前方衙门通知捕头赵鑫,希望他出面找出虎山和刘书生所在。另一头,江管家赶紧让人前往渡口通知江誉。 一个家丁犹豫地问道:“少爷不喜欢有人在他谈重要生意的时候打扰他,这样做,少爷会不会生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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