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忠平呆住了,小声道:“所以……你一开始便打定主意要杀我了?” 风流点头,道:“对,我刚来这延州城……或者说没有到这里,就想要杀你了,后来看到你囚禁钟锷将军,又朋比结党,消极怠战,实在是这毒瘤蛀虫,更是坚定了要杀你的想法。不是我要杀你,也不是官家要杀你,是天要杀你”
第437章 佞臣伏诛 汪忠平却也不解,道:“那你为何……为何非要到这般地步才杀了我?” 风流苦笑了下,笑容之中,却有着一丝的忧伤,接着道:“早晚要杀你,杀了你,这边关的大军谁来统领呢,敌人趁机杀了过来怎么办,还有,你的死,要有价值才对。” 接着风流说出了他的计划,汪忠平听闻之后,呆了半晌,这才道:“好……你好毒的计策,好狠的心。” 风流道:“好了,你都知道了,死而无憾了吧。”说着时,缓缓站起了身。 汪忠平面露恐惧之色,却是右手忙摁向床角的方向。风流冷哼一声,不待他出手,他手中也不知道哪里取来了一柄短剑,一道寒芒划过,汪忠平手臂登时断了下去。 汪忠平疼痛之下,待要大呼,却忽然喉咙之间一凉,喉管已被划破,便再也发不出话语。 风流手起剑落,将汪忠平头颅切了下来,接着短剑划破棉被,用棉花将这颗头颅脖颈处的血迹吸干,然后将头颅装入了木匣子。 做好了这一切,风流摸索到了床角落里的机关,用力一扳,床板翻动,汪忠平的尸身便落了下去。 风流虽然不知道这床有机关,但看了汪忠平适才的动作,也猜出了大概,汪忠平的手虽然不慢,自然快不过他。 风流出了汪府,出了城,用亮银枪挑着了汪忠平的头颅,拍马向着西北方向的米城而去。 他甚至不曾换下来自己的这一身喜服。 从此江湖之中,便流传着各类的传说,有说逍遥四客的风流书生是个叛国之贼,为了抢夺军饷,屠杀边关守将,然后叛逃敌国。有的说他和边关大将争抢一个女子,争风吃醋不成,大打出手,杀了我方大将,投降敌军的。甚至有人说他,为了博取功名,将妻子献给了大将军的。 总而言之,风流书生便是一个狼心狗肺,屠杀忠良,十恶不赦的叛国之贼,武林的败类。 无所谓了。 而这延州城,随着汪忠平伏诛,一时群龙无首,敌方大军压境,钟锷又身陷囹圄,便由阿云暗处活动,高延等西大营几位文武官员出面做了主,将钟锷先放了出来,主持大局。 及至后来,一众官员飞书奏于官家,官家大惊之余,思虑沈科此时正好在这延州,此人办事又稳妥,便由沈科担任这鄘延路经略安抚正使,并钟锷将功赎罪,与沈科一同抵御敌军。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而风流诛杀了汪忠平,挑了汪忠平的首级,一路向着西北,弃城而去。越往西北,越是荒凉,气温也更冷了几分,天亮时分,风流终于到了米城。这里是敌国的军事要塞,也是令戒恶十万大军的驻守之所在。 米城守军远远的便看到了风流,彼时城门尚未开启,但见风流只身一人一骑,便弯弓搭箭,瞄向了风流,待他走到了城门近处,这才喝止道:“你是什么人,哪里来的新郎官,来咱们这里作甚?” 风流抬头望着城门楼上的士卒,高声道:“我从延州而来,要送你们将军一份大礼。”说着时,风流晃了晃亮银枪挑着的木箱子。 有个守卫头目发了话,道:“是什么东西?东西可以拿过来,人却不可进去。”说着时,从城门楼垂下来一段绳子,又高声道:“把你的兵器和箱子一并拴好送上来,然后等我们将军发落。” 风流无奈,道:“好吧,但我事先告诉你,这箱子里装的是一颗人头,别吓着你们将军了,是延州城统帅汪忠平的首级。” 守卫将信将疑,将木箱子拉了上去,打开看了看,果然是一颗头颅,他未曾见过汪忠平,倒不认得,也不知道真假,便道:“你在这里等着,若是有假,饶不了你。” 风流苦笑道:“我本是新郎官,此时不入洞房,大老远来送一颗假头颅做什么。你们快去吧,我还没吃早饭,你们大将军看了我的礼物,少不得好生招待我一番。” 守卫便带了木箱子去见这米城守将令戒恶了,过了半个时辰,这才回到城头,将城门开了一线,道:“进来吧!” 风流大喜,知道令戒恶已认出了这首级,这回还不将自己好生请进城来?然而风流始料未及的是,自己刚迈进了城门,便有一团绳索捆向了自己,身边一人喝道:“捆起来。” 守城门的这些不过寻常士卒,以风流之能,这绳索按理说自然捆不住风流的,可他却并没有躲开,而是任凭被几个士卒给牢牢捆缚起来,接着被人牵着走向了米城守将令戒恶的大营。 到了大营,只见这大营内的装饰,与延州东西两处军大营颇为不同,营帐内多用兽皮装饰,更有一个蛮牛头,带着角,挂在一边。 大营内居中的一张虎皮锦凳上,此刻靠坐着一个黑袍大汉,正是那日在阵前遇到的敌将令戒恶。 离得近了,只见他身材高大,面目粗豪,胡须浓密,鼻梁高耸,眉骨也高突,与中原人物外貌迥异。 在他身边,摆着一大盘熟牛羊肉,一坛酒,酒坛旁边,就放着风流适才送过来的木盒。此时令戒恶左手正举起了一杯酒,右手拿着小刀扎了一块肉,在吃着。 随着风流过来,刚走到了令戒恶五六步开外,斜下里便有一记棍棒扫来,正打在了风流腿窝里。风流登时站立不稳,跌跪了下去,但他随即站起了身,昂首挺胸,看着令戒恶,不怒亦不笑。 虽然双手被捆缚在后背上,但这一记闷棍,他自然也能够轻易跃起躲开的,但他也是没有躲避。 一旁的士卒还要再把他打跪下去,这时候令戒恶将酒碗重重的放在案子上,摆摆手,道:“好了,别费事了。”接着瞪大了眼睛看着风流,“说吧,你想来干什么?我认得你,你是那个姓何的,你害死了我不少将士,还胆敢来此?” 风流摆摆手,道:“两军相争,各为其主,不得已而为之。”
第438章 良禽择木 令戒恶道:“好一个各为其主!”说着时,将汪忠平头颅从木箱子里摔在地下,又在头颅上浇了一碗酒,道:“汪忠平是你杀的?你们两个不是好好的,你怎么不为其主了?” 风流苦笑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一直在那边,明珠蒙尘,岂不可惜。” 令戒恶道:“跟汪忠平相比,我也不是什么好木头,你这鸟儿,飞到这边做什么,只怕安的不是什么好心吧,莫非是想诈降,然后也要赚取我项上人头不成?” 风流忙摇头,道:“这怎么可能,将军过谦了,比之汪忠平,还是算得上贤明的。这汪忠平简直……猪狗不如,怎可与你相提并论。” 令戒恶哈哈一笑,道:“不错,这汪忠平何止是猪狗不如,简直是个缩头乌龟,有几次都躲起来,没意思。你这份礼物我很喜欢,这厮缩头乌龟,无聊至极,早该杀了他的——不过我倒好奇,你不是跟他好好的吗?怎么杀了他? “你还真是个搅屎棍子,跟着钟锷打仗,钟锷兵败被免职囚禁,跟着汪忠平没几天,又把汪忠平做掉了,你这样一折腾,正副统领都被废掉了,延州城已是稀巴烂了吧。” 风流跟着笑道:“正是,我也这样觉得,所以我来到你这边,看看有没有用武之地。至于汪忠平,他送了我一个宅子,却留了个机关地洞,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偷我的女人,我昨夜本该洞房花烛的,他却假意醉酒,羞辱我妻,大庭广众之下,让我受辱,你说我该不该杀他。” 令戒恶点头道:“我说你怎么还穿着个新郎官的衣服,原来昨日是你的洞房花烛夜,不错,这等禽兽之事,该杀。”说着时,一脚踢飞了汪忠平的头颅,对左右道:“这老乌龟我看着恶心,扔到后山喂狼去。再派几个得力的探子去延州城看看,看看汪忠平是不是真的死了,还是这混小子找个外貌相似的人来骗我。” 左右便有人领命去办了。 令戒恶看着风流,凝视半晌,接着又对左右道:“把他也拉下去,斩首示众,为失去的将士报仇。” 风流仍是面不改色,看着自己被人押着走出营帐,不发一语。直到风流押到了空场地上,两名士卒按住了风流的手臂,眼看一名行刑的士卒抡起了大刀向着风流脖根处砍去。 莫非,风流要被这个无名小卒砍死在这里不成? 那士卒的大刀将要砍下去的时候,听得远处一名士卒高声道:“停手,把他押回来。” 那士卒硬生生的停住了手中的大刀,于是风流便又被押了回来,令戒恶又看着风流道:“你为何不讨饶?莫非你不怕死不成?” 风流哈哈一笑道:“我为什么要讨饶,我知道你不会杀我,我这样有趣的人,身上有那么多的秘密,你杀了之后,明天再想看看我,岂不是后悔?还有我爱妻受辱,我也身败名裂,成为了叛国之贼,走投无路来到你这边,若是你也不肯留我,那我死与不死,有甚区别。” 令戒恶道:“言之有理,不过你这人花言巧语,我一概是不信的,还是等我的探子调查清楚再说。” 这时,听得脚步声响,帐外走进来一个人,道:“我可以作证,他说的是真的。”说着时,走了进来,走到风流背后,又是踹了一脚,风流几乎被踹倒,回过头来时,看这人竟然是吉美坤,却原来他昨日趁着婚宴的慌乱,已经逃离了延州城,然后也是连夜逃了回来。 吉美坤走上前去,对着令戒恶一礼,道:“我昨日正好在他府上,以阶下囚的身份参与了喜宴,倒有幸目睹了一场好戏。”接着,吉美坤便将被风流俘虏以来的种种,钟锷免职被囚,汪忠平与风流总领东西大营,又如何互相残杀说了一遍。 令戒恶听完,拍手称快,道:“妙啊,此乃天助我也,梁大帅八万大军已至,届时合兵一路,延州城唾手可得。” 风流笑道:“这几天忙起来,忘了你了,还好当初没有把你给杀了,不然今日倒没有替我说话了。” 吉美坤盯着风流道:“我只是说钟锷被囚是真的,你与汪忠平的仇怨也是真的,但你来这里安的什么心,我却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诡计多端,难保不是来诈降的,以我之见,别管真的假的,局势未明之时,先把你关到监牢里,哪儿也别放出去,保管你闹腾不起来。” 令戒恶站起身来,道:“不错,言之有理,就这样办,别管真的假的,只管关起来,既不怕杀了之后后悔,也不怕你捣乱。你们两个,仔细的搜,看看他带的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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