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咆哮,一边试图从容九的怀里爬出来。 ……腰上顶着的是什么? 硬邦邦的,有些奇怪。 “再睡会。” “你别睡了,能不能把你带上床的东西挪走,好难受。”惊蛰嘟哝着,“床上怎么能放这些东西?” “什么东西?” 容九的声音,就跟没睡过般。 每次开口,都非常清醒。 惊蛰往后一抓,想递给他看,可是入手那东西却是热的,而且还……拔不动? 他茫然了一瞬,电光石火间,突然意识到那是什么,猛地抽回了手,整个人坐了起来。 他那只手紧张地垂在身边,想握紧,却又好似能感受到那炙热坚硬的物体在手里突突跳动。 怎么,怎么会那么大…… 不是,怎么会没反应过来啊! 他入了宫,若是让人发现自己的身体有异,会闹出乱子。所以陈安当年曾给过他药,让他持续吃了一段时间。 那些药丸会压制人身体的冲动,自然,也影响到了惊蛰的身体。 他的欲望很淡。 几乎没有过晨起的尴尬。 所以这方面的事情,他是全然的空白。可以说那一抓,差点没把惊蛰的意识给干碎了。 容九慢条斯理地起身,下床,去换衣服。 他没有提起这件事,惊蛰应该理解为他难得的宽容,在容九离开后,惊蛰立刻将自己包起来。 想洗手。 但不敢出去。 好惨。 他到底是怎么让自己落到这个地步的? 好惨。 惊蛰抹泪。 然后发现是刚才那只手,又想惨叫。 等到他磨磨蹭蹭起来,容九已经换好了衣服,然后抱着他去洗漱,又抱着惊蛰回来坐下。 惊蛰这两天已经被迫习惯,蔫儿蔫儿地坐着吃饭。 这迟来的朝食吃得没滋没味,惊蛰根本不敢抬头看向容九。 不过吃完后,容九朝着他走来,又把惊蛰抱回床上,而后在他身前蹲下时,惊蛰头皮发麻,又来? 不对,现在没有水盆。 那这是…… 惊蛰眼睁睁地看着容九从怀里掏出了钥匙。 时间到了? 容九清醒了? 惊蛰差点喜极而泣,就要去接钥匙,却看到那只大手收了收。 他呆住,望向容九。 就看到男人宛如自言自语。 “虽这几日过于冲动,但是……” 容九的目光落到惊蛰的脚踝上,暴虐的火焰被点燃后,可并非纯粹的外物污染,不过是本就存在的种子,被诱发出了纯粹的渴望。 他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牢牢地束缚在此,哪里也去不了。 惊蛰不好。 非常,不好。 他一把把把住容九的胳膊,没做出抢夺的姿势,可非常紧张:“容九,我有我自己的事要做,我……再继续留在这里的话,你会很危险。” “危险?” 容九似乎觉得有些好笑,抬眸看他。 惊蛰认真点了点头:“危险。我知道你可以掩住我的去向,可是我……”他抿住了唇,似乎是在犹豫。 每一句,说出来,都带着迟疑的味道。 “徐嫔针对我,似乎和姚才人有关,而姚才人的死,可能和太后有关。” 惊蛰的声音轻了下去。 “我不想连累得你,也出事。” 沉默了片刻,咔哒一声。 容九解开了惊蛰的锁链,站起身来。 沉重的链条坠落在地,惊蛰抱着来之不易的自由,不由得摸了摸微微破皮的脚踝。 “惊蛰,我对你有了欲望。” 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好似根本没觉得有多尴尬。 却差点没把惊蛰劈开。 仿佛那在说的不是淫邪之言,而是剖露欢愉的喜爱。 他维持着那个抱腿的姿势,猛地抬头。 男人那张昳丽漂亮的脸蛋上,纯粹自然的野性与魅惑相容相生,随着嘴角微勾露出的笑意,让那张冷漠苍白的面孔在瞬间爆发出暴烈的美丽。 惊蛰倒抽一口气。 不光是为那句有些下流的话,也为这张狂肆意的艳丽。 容九的大拇指,擦过惊蛰的唇。 那残留的伤口没脖子好得快,还留着破皮的痕迹。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①……”容九俯身,和惊蛰的脸近得连呼吸可闻,“惊蛰,做我的良人如何?” 欲望横流将本就肆虐的美,化作摧枯拉朽的刀锋,轻柔的话,是淬满刀锋的毒液。 再一齐,贯穿惊蛰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①先秦诗经·国风·唐风的《绸缪》,作者文学素养不行,大家讲究看看,mua~~
第21章 “惊蛰,惊蛰,你愣神什么呢?” 谷生捅了捅惊蛰,好奇地打量着他。 今儿洒扫时,他眼睁睁看着惊蛰走神了好几次,现在又差点掉进荷花池里,得亏被他拉住。 这荷花池,前些时候刚死过人。 许多人觉得晦气,就连洒扫的时候,都不愿意往这边来。惊蛰和谷生接下来的活计,就被安排到了这里,云奎和另一个内侍慧平,亦是一队。 在谷生看来,惊蛰的运道是有点差。 之前分明被黄家小姐看中,跟在身边伺候了大半个月,就差最后一哆嗦就能飞黄腾达,成为钟粹宫的太监,领上三等,或者二等的差事。 这可远比他们现在还要在直殿司苦熬,等待年底的考核要好上太多。 考核还不知道那不能过,他今年可是十九了! 惊蛰更不用说,都二十,这可是他最后一次机会。要是能去了钟粹宫,自然不必思考这些麻烦。 可偏偏这节骨眼上,惊蛰却病得躺了好几天,连点卯都去不了,最终和这富贵失之交臂。 这际遇,纵然是之前有点嫉妒惊蛰的谷生,都不由感慨,想起自己这些年也是怀才不遇,到底平复了心情,对回来的惊蛰,态度也很是不错。 许是受到这打击,惊蛰这几日干活,总是频频走神。 这不难理解。 然,为何扫着扫着,还会突然怪笑起来? 这可就奇了怪了! 难道已经得了失心疯吗? 惊蛰咳嗽了一声,攥着扫帚摇了摇头:“这几日受了些打击,多亏谷生一直从旁协助,我会尽快调整自己,不叫你为难。” 谷生爽朗地笑起来:“帮什么?只是叫你几句,就是帮忙了?你好歹和云奎那样,指着别人做事,那才得道谢呢。” 云奎远远听到谷生埋汰他,不满地说道:“我说谷生,我何时请你们帮忙没给酬劳了?” “是是是,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小的吧。”谷生笑嘻嘻地拱手。 云奎的脾气大大咧咧,长得高大,有时动作起来就很粗鲁,不过为人不坏,也很好说话,不然不会被分派来扫荷花池。 据说他是某个掌事的徒弟,通过考核不过是板上钉钉的事。有时有事,或是躲懒,他会找人帮忙。 他也舍得花钱,从不会叫人白干。所以赚了钱,这些人也不会乱说什么,倒是和云奎一直称兄道弟。 好不容易这片地区清扫完了,这几人将工具提起,就往回走。 天雾蒙蒙地亮着,也没什么人。 云奎拍着惊蛰的肩膀,好奇地问:“之前说你病了,别的倒是看不出来,不过可是很痛苦?先前看着,你的嘴边是不是破了?” 惊蛰微顿,心中便是一跳,不过面上不显。 他下意识摸了摸嘴角的痕迹,叹息了声:“是呀,给自己咬烂了,可疼。” 他从容九那“逃”出来前,容九给他塞了玉瓶。 靠着瓶子里的药,惊蛰脖子上那些指痕很快就淡去,可是嘴边这个,到底还是明显,很容易被人看出来。 谷生啧啧了声:“还是你倒霉。” 惊蛰:“罢了,可能是我命里不该有的,往后还是靠自己,莫想着一步登天。” 谷生不由得想起之前,惊蛰那个朋友长寿,点了点头。纵然离了北房去了承欢宫又如何? 还不是一眨眼就死了。 长寿死了。 这是惊蛰回来后,明雨告知他的。 惊蛰被容九掳走后,并不知自己身处何处,可buff结束后,容九却是带着惊蛰走了出去。 他茫茫然地跟着容九七拐八弯,走了许久,才来到自己熟悉的宫宇。 容九的身份,比惊蛰能想到的还要神秘。 他原本看到熟悉的地方,就要跑路,容九长臂一伸,将惊蛰给勾了过来,两人身体贴得死紧。 惊蛰的身体猛地紧绷,能闻到从容九身上传来的淡淡药香。 那味道,是从容九的手指散发来。 是为了给惊蛰上药,才浸满了每一寸皮肤,以至于擦洗后,仍能闻到那气息。 “想跑?” 惊蛰:“……我,这几天,总得去解释……” “不必解释。”容九平淡地说道,“不会有人来追问你为何,只需回去后说,你生病即可。” 惊蛰心下稍安,至少不会惹来其他人怀疑。 “至于,你的回答……” 容九慢慢吞吞,说出这句,惊蛰当即又紧绷得像是一只要被人啃了的小兽,露出的后脖颈沁满了红,那是一种难以掩饰的羞恼与僵硬。 “下次,我要听到。” 容九逼得不紧。 可这话,却如影随形,不肯从惊蛰的心里剥离开。 他恍惚地去直殿司,一路上,都像是吃了迷药,眼神迷蒙不说,连脸上也飞着异样的红。 容九,希望他做他的良人。 惊蛰只要闭上眼,容九那时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就好似再一次重现,他的耳根滚烫,就算捂着了耳朵,也挡不住那一次又一次地回荡。 容九……居然,也喜欢他吗? 惊蛰从来没有想过,会在意识到自己喜欢上容九的时候,也得到了容九的回应。 惊蛰是怎么想的? 至少,他没想过要让容九知道。 喜欢上某人,对惊蛰来说,是一桩隐秘的事。 他这般情况,是没有资格喜欢上谁。 不管这个人,是容九也好,还是宫女也罢,他的身份不合适,不仅会拖累别人,也会祸害到自己。 宫规不允许。 容九和惊蛰的差距,也不允许。 惊蛰看得出来,容九的出身,虽不知是哪家权贵,可肯定出身贵族。一齐落座吃食时,尽管容九不怎么说话,可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浑然的仪态。 这已经浸满了容九的血肉,不论他成为怎样的人,那优雅的姿态并不会被抹去。 面对容九,惊蛰无疑是自卑的。 纵是答应容九,他们也不可能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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