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难过得发抖,痛不欲生低吼: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真的不要我了……” 果然不会要他,冥冥中似乎有感应般,似乎那个男子曾经如此决绝般,他就觉得贺兰阙不会要他,会抛弃他。 “呜……”他哭得心都碎了。 林琢玉来到屋外,看到满院清辉的月光,只觉得一切荒唐,男人恨不得大醉一场,也忘记所有过往。
第57章 峮虞山。 森寒的地宫里,慕容情看着青铜棺里的人,皱眉道: “当真没有呼吸了?” 盛红衣小心翼翼地探了探棺中男子的气息,摇摇头: “没有。” 慕容情满脸愁绪,若是没了贺兰阙,他没有信心能够把控整个南域,南域几大藩王皆是畏于贺兰阙的威慑才不敢作乱,若是传出玄天教教主已死,整个天下都要乱,不仅是南方藩王作乱,北方的黎国也要攻打过来。 慕容情拿起铜棺上的青铜面具,冷冰冰地戴在自己脸上,低沉道: “依然看着他,你每日都过来看一看,他没那么容易死。” “是。” 盛红衣点点头,慕容情又道: “这是他练的邪功所致,那邪物每隔几十年都要褪一次皮,想必他也是如此,你只需将他守着,每日喂他饮下红果的浆汁。” “是。”盛红衣不敢怠慢,可是看到棺中男人浑身可怖的伤口,又感觉害怕,那些伤深可见骨,手脚都被折断,肩上也有几个深深的窟窿,脸上更是被毁了容。 慕容情着了一身黑衣出去,他的脸上戴着青铜面具,此后,他会暂代教主的身份。 盛红衣依然留在地宫,颤抖地为棺中男人包扎伤口,男人已没了呼吸,心脏也停止跳动,浑身冷若寒冰,僵尸一般。 等盛红衣处理好那些伤后,已浑身冷汗,这里太邪门了,她不敢多呆,匆匆关上铜棺的棺盖,就出了门。 这里是一间石室,石室内摆放了几粒夜明珠,勉强用作照明。室内本来摆着一张床,如今却被铜棺代替,石室的墙上,有一幅被大火烧得模糊不清的壁画,画上有一个婴儿被一对夫妇双手托着,献祭给一个腾云驾雾的蛇形怪物。 ———— 林琢玉到底还是和自己的弟弟和解了。 那是自己唯一的至亲,林琢玉怎能抛下他。第二日,林琢玉再次回到客栈,弟弟已在房间内昏睡。 林青栎又发了高烧,连日来的刺激让他的身体承受不住,迷迷糊糊醒来看到他的哥哥在照顾他,用湿帕子为他擦拭身体,又开始抗拒和哭。林琢玉脸色憔悴,轻轻按下他挣扎的手,沙哑道: “哥哥以后不会再勉强你。你病了,别动。” 或许这句话让林青栎放心了,又或许内心深处就比较信任他,他又昏睡过去。林琢玉就轻轻解了他的湿衣,为他擦干汗,又为他换了身干净衣裳。 男人又让小二帮忙请了大夫,等大夫开了药,药煎好了,又一小勺一小勺喂他喝下去。 那药极苦,林青栎迷迷糊糊中也难受得吐出来,林琢玉就喂了他一颗蜜饯,温声哄: “吃了药就好了,栎儿。” 林青栎迷迷糊糊又做了一个梦,梦里面他似乎也病得很重,像现在这样发着高烧,他的哥哥衣不解带地照顾他。他全心全意地依赖哥哥,父母死了,家没了,哥哥是他唯一的支柱。哥哥为了哄他开心,买了许多小玩具逗他,还给他削了一个小木偶,那个小木偶执着剑威风凛凛,正是他哥哥的模样。
第58章 林青栎足足病了七日才好,他身体虚弱不堪,反复发烧,人也瘦了一大圈。 等他终于病好了,城里也下了第一场雪,整个客栈外都银装素裹。 他缩在被子里,呆呆地看着对面的窗户,窗户关紧了,可还是能听到外面呜呜的风声。屋子里烧了炭,暖烘烘的,吱呀一声,门开了,走进来一个高个子的男人。 林琢玉也憔悴消瘦,手上端了一盆热水,看到他醒了,快步走过来,温声道: “好点了吗?” 男人将水盆放在地上,熟练地打湿毛巾,用热毛巾为他擦手擦脸,林青栎像个小孩儿一样被他照顾着,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男人为他洗好脸,又从桌上的食盒里为他端出饭菜。那是专门上街为他买的,怕他每天吃客栈的东西吃腻了,专门为他换换口味。 男人端着清淡的瘦肉粥要来喂他,林青栎呆呆抿了一口,眼泪突然滚滚而下,看着林琢玉消瘦苍白的侧脸,低哑唤道: “哥哥。” 林琢玉本来在为他舀粥,闻言手都抖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林青栎流着泪,又唤了一声: “哥哥。” 林琢玉颤抖道:“你都记起来了?” 林青栎摇摇头,梦里面只有零星的残影,拼凑出了一些过往的信息,他依然想不起来,不过相信面前这个人是他哥哥了。 只有哥哥,才会对他这般好。 林琢玉又失望地闭上眼睛,很快,又提振精神道: “栎儿,告诉哥哥,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 他始终不甘心。林青栎摇摇头,可怜道: “哥哥,对不起,栎儿什么也不记得,但栎儿相信你是哥哥了。” 这已经是很大的慰藉了,他的弟弟终归会回到他的身边,只要他充满耐心。林琢玉喜悦不已,又追问道: “为什么相信了?” 林青栎看着他,呆呆道: “你瘦了……” 林琢玉这才羞愧地低下头,这几日他根本没有心情收拾,脸上胡子拉碴,人也憔悴不堪,他和弟弟一样,根本吃不进东西。男人又喜又难过道: “栎儿记得哥哥就好。快吃饭,吃了就能好起来。” 林青栎点点头,大病一场,配合多了,林琢玉兴奋地看着他,看着他湿漉漉的嘴唇又想吻他,不过生生克制住了。他害怕又吓得他生病。 吃了饭,林青栎精神多了,终于能下地走一走,林琢玉陪着他,与他说了许多话。 林青栎道: “哥哥,等过几日,我们就出发吧,回天水山庄。” 林琢玉点点头,已经在此地耽误太久,他也想尽快回去。只是他还担心弟弟的身体,关心道: “喉咙还痛不痛?头昏不昏?” 林青栎摇摇头,感觉好多了,可怜道: “对不起哥哥,虽然我愿意和哥哥回天水山庄,但回去之后,我还是想回到夫君身边。” 林琢玉的脸色僵硬了,男人微不可察地颤抖,林青栎低下头,知道很伤人,依然道: “对不起,我一定要见到夫君,如果哥哥不让我回去,那我就自己回去。” 半晌,林琢玉颤抖道: “先不说这些了,养好身体要紧。” 林青栎坚持道:“你一定要答应我。” 他泪濛濛地看着林琢玉,林琢玉不忍心拒绝他,只能道: “先回天水山庄。” 林青栎还是说:“哥哥,答应我。” 他拉着林琢玉的手,开始撒娇,林琢玉很想甩开他的手,半晌,平静道: “好。” 男人眼中都是无法掩饰的暗沉,看着弟弟,阴冷道: “你当真那么想回去?” 林青栎点点头,可怜不已:“我要和夫君当面说清楚。” 为什么不来找他。 林琢玉冷笑:“好。”
第59章 等林青栎身体彻底好后,林琢玉终于带他出发了。大雪漫天,男人买了一匹马,又在城里的铁匠那儿定制了一把剑。 那剑比他的流云差了许多,不过到底能用,用来防身够了,只是害怕遇到魔教中人。 林琢玉担心魔教还在追杀,又要对二人进行易容,不过林青栎说什么也不肯了。他学着贺兰阙当初那样,坚持只蒙面纱,戴帷帽。林琢玉无奈,只对自己易了容,就带着他离开了。 二人在雪天里赶路,林青栎身上裹了厚厚的披风,坐在哥哥身后,那马虽然强壮,但载着二人跑了几十里,也累得气喘吁吁了。 林琢玉不便赶路,又只能在荒郊野外歇息。但这次二人准备充分多了,林青栎看着哥哥熟练地在空地上生火,心酸不已。 哥哥看起来好成熟,仿佛什么都懂,什么都会,这一年多为了找他,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他又感觉很愧疚,内心矛盾不已,等林琢玉生好了火,连忙拍拍身旁的空地,小声唤他: “哥哥,快过来休息吧。” 一路上都是他在忙碌,自己简直就是个累赘。 但林琢玉没有坐过去,男人这一路上都和他生分了许多,没怎么和他说话,仿佛不高兴。林琢玉把匕首递给他防身,低声道: “你坐着休息,我去拾些柴火。” 说完他就走了,也没看林青栎可怜巴巴的眼神,男人心烦意乱,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索性就冷落他。 林子里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林青栎知道那是哥哥在拾柴火,离他不远。他坐不住了,也想帮帮忙,就解下披风,也跟过去。他像个小跟班一样跟在林琢玉屁股后面,林琢玉走哪儿,他就走哪儿,男人把大的树枝拾完了,他就拾些小树枝,雪水把自己身上都弄湿了。 林琢玉无奈地看着他,告诉他不用捡,林青栎偏偏要坚持,犟得像一头牛。林琢玉觉得自己根本拿他没办法,小时候也是,小时候明明因为姨娘争宠很讨厌他,他是正室陈钰容的孩子,而他弟弟只是姨娘的庶子。 但他弟弟从小就喜欢粘着他,大概是他体弱不能习武,很喜欢执剑习武的哥哥,他觉得哥哥威风凛凛的样子好帅,舞剑的身姿看花了他的眼。 他一个小人儿只能拿着一根小木剑在竹林里比划,看到哥哥过来了,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抱住他撒娇。林琢玉不耐烦地将人推开,把人推到地上撞哭了,又在父亲阴沉沉的瞪视下蹲下来,不情不愿地哄他。 想到过往,林琢玉心里一软,看到他被雪水浸湿的脸颊,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下巴。 林青栎面红耳赤,又忍不住后退,林琢玉就清醒过来,放开他,冰冷地转过头去。 那晚上林琢玉还是挨着他睡,只不过背过身去,男人看着黑乎乎的丛林,久久不能闭眼。 弟弟面对着火堆,已经睡着了,林琢玉心中一团死寂,到底还是睡了。 第二天一早,林青栎醒来,发现哥哥早就起了。 男人坐在他对面,冷冰冰地擦拭那把佩剑,那剑是用上好的精铁锻造的,花费不少,此时已经见血。 火堆上烤着一块鹿肉,林青栎闻着那香味,馋极了。
第60章 林青栎吃着鹿肉,看到哥哥依然在那儿擦剑,那剑开锋了,看起来寒光闪闪。哥哥执剑的样子很冷酷,看起来完全变了一个人,不过说起来,他还从来没见过他夫君执剑,像他夫君那样漂亮的人,执剑应该也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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