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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是，不说她了，你明儿去镇上逛逛吗？”李淼笑道。 “去镇上做甚？马上要春耕了。”戚莳不解道。 “就是要趁着还没忙起来，去镇上逛逛呀，后面哪还有时间。” 戚莳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也没什么要买的东西。” 李淼遗憾的叹了口气，倒也没有勉强。 春时刚出的野菜嫩绿，上面还挂着露滴，看着很是诱人，村里人吃了一个冬时的白菜萝卜小咸菜，如今有了鲜菜，都争着抢着挖些回家换换口味。 戚莳和李淼挖够一家人吃的，晨间的雨露沾湿沾湿了脚踝处，起身拍了拍不小心沾上泥土的衣袖，便拎着竹筐回家去了。 顾尧还在地里牵着大白翻地，戚莳把竹筐里的野菜倒在盆里，清洗干净，裹上一层面粉，打算蒸着吃。 家里的果树也冒出了嫩绿的新叶，今年应该多多少少可以结几个果子的， 闲适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清水村家家户户开始了忙活春耕，去年夏天的西瓜种子拿出来，泡好，种上，玉米，红薯，水稻，还要给十亩荒地地的小麦施肥，忙的不可开交。 等忙完春耕，春时已过了一大半，顾尧喊上李庆，帮着把家里的猪圈在原先的猪圈旁边扩大到了十个猪圈，长大了的猪崽们也不用挤在一起了，一只住一个单间。 “你家的公猪看着不小了，不卖吗？”李庆帮着把猪赶到新圈里，看到肥肥壮壮的公猪，询问道。 “刚过完年，猪价比之往降了些，再等一个月。”顾尧赶着一只要往门口跑的公猪道。 “家里的母猪都留着？”李庆问道。 顾尧点了点头，“前段日子已经和大母猪一起配了。” “那你家也快成养猪大户了。”李庆笑道。 顾尧故作谦虚道：“自是和你家比不了的。” 李庆笑着用他的铁锤锤了他一把，如今哪家不知顾家的日子红火起来了，还跟他搞这一套。 顾尧摸了摸被捶痛的肩膀，关好最后一个猪圈门，笑道：“小羊崽要出圈，我和阿莳决定留一只自已吃，你明儿过来帮着宰一下。” 李庆点了点头，“那得做羊蝎子锅给吃。” 顾尧笑道：“还能少了你们的。” 忙完猪圈，李庆也没在顾家多待，家里的事情还挺多，自家小夫郎刚从府城回来没多久，他现在很是粘人。 羊崽子被顾尧拉了两只卖去了镇上稻香酒楼，换了六两二钱，家里的家用过年花了七七八八，有了这笔钱，就不用再动箱柜里的钱了。 “加上还剩下的银钱，家用还有六两九钱，够花一阵儿的了。”戚莳接过钱袋笑道。 “明儿在村里卖些羊肉，还能再挣点儿。”顾尧把板车推进柴房道。 戚莳笑着点了点头，如今家里牲畜多，顾尧已不怎么上山了，忙的时候便不去，闲暇的时候也是一个月去个一两次，待上三四天就下来了，戚莳放心了很多。 李庆一大早儿吃过早饭便过来顾尧这边帮忙了，葛柳儿也带了些从府城带的点心来，李淼这爱凑热闹的，如今春耕最忙的时候过去了，自然是少不了他的。 羊没有猪那么壮实，很好宰，李庆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忙活完了，剥下来的羊皮，顾尧放到了一边，晚点儿鞣制一下，存够做套羊皮被子，暖和。 顾家要杀羊卖羊肉，一传十十传百的，清水村大部分人都知道了，喜欢这一口儿的，手里有些余钱的，早早的就来排队了。 戚王氏自打生了戚家的长子长孙，颇觉自已是戚家的大功臣，听隔壁钱家说了一嘴，想了想，便扭着身子，喊上戚良，款款往顾家走去。 羊肉平日里村里人少吃，如今顾家要卖羊肉，来买的人还不少，手里有钱的，买个五六斤，没钱的买个半斤尝尝味也是不错的。 顾尧留了羊蝎子，羊杂，羊头和四只羊蹄，羊排骨也留了五斤在家，剩下的都打算卖了。 戚王氏和戚良过来的时候，案板上的羊肉已经快卖完了，戚王氏扫视了一圈儿顾尧家的院子，心中艳羡不已，比之前她和婆婆来闹事时见的真的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又大又美观。 随即换上了一副笑脸，冲戚莳道：“莳哥儿，给我五斤羊肉，唉，你大侄子这刚出生，我不得多补补，才能把戚家的长孙养的白白胖胖的。” 顾尧颇为无语，一看戚王氏这样就知她打的什么主意，若是戚李氏和戚王氏不是那种给杆儿顺杆爬的性子，给她们点儿阳光就黏上来吸血，吸也就罢了，吸完对戚莳还不好，顾尧也不会这么烦他们。 “一百文。”顾尧不等戚莳回话，便冷冷开口道。 戚王氏闻言一顿，“都自家亲戚，也不是我……吃，都是为了你大侄子不是。” 戚王氏不敢和顾尧对视，只盯着戚莳，她知道自家这小叔子性子软，好欺负。 戚莳并没和她对视，李淼见状嗤笑道：“你买不买呀，后面还有人呢。” 戚良有些面热，从钱袋里掏出五十文道：“两斤半。” 顾尧把肉切好，递给戚良，戚良赶紧拉着戚王氏离开了顾家。 戚王氏甩开戚良的手，瞪了他一眼道：“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戚良怒道：“咱爹娘都不管戚莳了，狗蛋满月都没喊他家人来，你这是做甚。” 他本以为戚王氏是来买羊肉的，和顾家的关系倒还不至于连肉都不能来买，谁知自家媳妇儿打的是这样的主意，早知道就不来了。
第83章 羊肉宴 “哼，我为你戚家添儿育女的，他作为小叔子，送点儿羊肉给我补补怎么了？！”戚王氏气道。 戚良拽了拽她的胳膊，低声道：“你又不是不知戚莳他不把自已当戚家人，咱娘那性子都不来顾家闹事儿了，你再折腾，要是被顾尧打了，我可不帮你。” 戚良确实是怕顾尧，他能当着戚莳的面儿摆摆做大哥的谱儿，但不敢在顾尧面前摆谱儿，就他那身板儿，一巴掌过来，不得把他扇晕了才怪，若戚莳的相公没那么壮实，他其实还是敢闹一闹的。 戚王氏白了他一眼，恨恨的瞪了眼在顾尧一旁忙着收钱的戚莳，跺了跺脚，转身和戚良回家去了。 羊肉卖的快，卖了一两六钱，戚莳忘了戚家那段不愉快的事儿，笑眯眯的把钱袋收好，放到了东屋褥子底下。 今儿人多，顾尧做羊蝎子锅，教戚莳和羊骨头一起炖了锅羊杂汤，奶白色的羊杂汤在锅中沸腾，香气扑鼻而来。 戚莳又烙了几张酥饼，等下就着羊杂汤喝。 “莳哥儿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李淼喝了口汤，赞叹道。 “是啊，羊汤配酥饼，味道一绝。”李庆笑道。 “我吃着今儿的羊汤比羊蝎子锅好吃。”李淼咬了口酥饼道。 “得了你，有的吃还挑上了。”戚莳如今和李淼可谓无话不谈，关系亲近，说话随意了很多。 顾尧笑了笑，一碗羊汤下肚，真是暖心又暖胃，春日的阳光照在脸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顾兄弟，在家吗？” 几人还没开始吃多久，就听到门外黑风喊他的声音，顾尧起身把两位贵人迎进家门。 “黑兄，怎么这个时候来了？”顾尧笑道。 “刚巧在这附近有个庄子，顺道来看看。”黑风揽着顾云卿笑道，“什么味儿，这么香。” “今儿家里宰羊，炖了些羊汤和羊蝎子锅，黑兄若是不嫌弃，一起吃点儿？” 黑风望了眼顾云卿，笑道：“那我们真是赶巧儿了。”说着便带着顾云卿坐到了饭桌旁。 戚莳连忙去厨房加了两副碗筷，顾尧谦逊道：“家常便饭，两位莫嫌弃。” 饭桌上除了戚莳和顾尧还算比较淡定，其他的人都有些怔愣了，不是因为他们穿的多么富贵逼人，而是被顾云卿的美貌给惊到了。 “我的乖乖。”李淼不小心把心里的感叹给说了出来。 黑风闻哈哈一笑，道：“这位小哥儿说的和我第一次见我夫郎的心里话一样。” 顾云卿闻言嗔了他一眼，更显风华。 顾尧见状连忙介绍道：“黑兄，这些都是我在村里的好兄弟。”指了指坐在右边李庆道：“李庆，旁边是葛柳儿，他的夫郎。” 又指了指坐在左边的李淼道：“周凌，和他夫郎李淼。” 黑风和顾云卿笑着和他们点了点头，其他几人见他俩也怪平易近人的，渐渐放松了下来，饭桌上又慢慢热闹了起来。 “顾兄弟，你这羊蝎子锅味道很新奇，我还从没吃过呢。”黑风尝了一口羊蝎子道。 “我爹他教我的，说是之前旁人给他的方子。”顾尧舀了一碗羊汤递给黑风道。 顾云卿眼眸一转，笑道：“我有个酒楼，黑云酒楼，不知顾兄可有听说过。” 顾尧点了点头，怎么可能没听过，镇上能和稻香酒楼比肩的酒楼也就这么一家。 李庆闻言笑道：“我家夫郎打的猎物都是卖到黑云酒楼的，没想到竟是你开的。” 葛柳儿在桌子底下拍了他一把，旁人问你了吗？瞧把你能的。 顾云卿望了葛柳儿一眼，笑道：“你夫郎真是哥儿中豪杰，我所知的，靠打猎赚钱的哥儿可谓凤毛麟角。” 李庆闻言面色颇为自豪，葛柳儿简直没眼看他，和他有一样想法的，还有李淼，他五哥如今越来越傻了。 顾云卿冲顾尧道：“顾兄弟可否把方子卖我，价钱定不会少了你的。” 黑风无奈的望了眼吃饭还不忘谈生意的自已家夫郎，这性子还真是难改了。 顾尧笑道：“我爹之前就说过这是旁人的方子，不可以用来挣钱。” 若是能靠卖方子挣钱，顾尧早就在他养父生病时把方子卖了，也不至于后来还得卖田地换钱。 顾云卿还想再劝劝，黑风轻轻捏了一把他的手，心领神会，转而遗憾道：“那便算了。” 羊肉汤奶白，鲜味儿浓郁，顾云卿很爱喝这一口，黑风见状，道：“等回去在镇上肉铺买些羊杂回去，让家里的厨子炖给你喝。” 顾云卿轻笑道：“哪能天天喝，不上火啊。” 黑风摸了摸鼻子，本想调笑他一下，上火了他帮着灭，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还是住了嘴，怕回去自家夫郎让他睡书房。 一顿羊肉宴宾主尽欢，黑风给戚莳他们带了一篮庄子刚下来的草莓，顾尧把剩下的羊肉都给他俩带走了。 目送黑风夫夫俩回去，几人回到院子里，李淼拍了戚莳一把，笑道：“他俩谁是你们救回来的？” 李淼看穿着便知他俩应是之前村里传的沸沸扬扬的被顾尧救回家的贵人，本以为是其中的一个。 戚莳笑道：“两个都是。” 李淼讶然道：“你们这是什么缘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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