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去塞北,有谢凌云的兵权镇压,就算是萧风望也拿他没法子。 谢枕云走到门边,一脚踹开屋门,外面守着的蒙面人与骁翎卫见萧风望被剑抵着脖子,皆如临大敌。 “要么放我走,要么我现在就杀了他。”谢枕云淡淡道。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 这是一处京郊外的别院,白鹤备好的马就藏在灌木丛里,口哨一吹就跑了出来。 谢枕云艰难地翻身上马先走一步,白鹤不慌不忙从怀里丢出一颗烟雾弹,哪怕穿着夜行衣也无声无息在烟雾里没了踪影。 待陆节等人救下萧风望,放眼望去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老大……”陆节欲言又止,似乎觉得他有点丢人,“为何你不干脆把一切告知小公子,用后位先把人留住呢?” “你还不够了解他,”萧风望扫了他一眼,“一个薄情寡义的小骗子,不会信任何虚无飘渺的承诺,除非你亲手把凤印和封后圣旨捧到他眼前。” 萧风望解了绳子,从一个蒙面人手里接过解毒丸吞下,盯着谢枕云离去的方向,眸中偏执到扭曲的情绪如黏稠墨汁在翻涌,“不让他跑一次再被抓回来,以后天天都会想跑。”
第133章 玩够了,该回去了 “诶,你们听说了么?太子殿下发布了诏令,替他寻回太子妃者可赏千金呢!” 客栈里,几人低声交谈着。 “这悬赏谁敢接?谁不知道太子妃是被那位抢走的?不是上赶着找死么?” “再说了,连个画像都没有,就算是在路上碰着了也认不出来,依我看,太子殿下这回怕是找不回人了。” “听说那位太子妃容色倾城,就算没有画像,只要出现你就会知道是他!” “不知京中在找人,咱们谢将军不也一直在找么?” 一人嗤笑,“哪里传得这么玄乎?咱们这里离上云京那么远,这消息传过来都快一个半月了,也不见谁找到人,可见传闻不实。” 缎靴踩在楼梯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声音不大,却奇异地让大堂内的人都安静下来,纷纷转头望去。 只见一个头戴帷幕的年轻人缓步走下楼梯,白色纱帘与洁白的衣摆融为一体,隐隐可见纱帘后窄瘦的腰肢。 搭在扶栏上的手纤细修长,比白玉还要细腻莹润。 香风阵阵,衣摆摇曳,如弱柳扶风,一步又一步,像踩在谁的心口上。 这里是靠近塞北的一处镇子。 镇子不大,年轻的汉子大多是放牧为生的糙汉,镇子上连个青楼楚馆都不曾有,这些血气方刚的男人哪里见过这样精致的人物。 还未瞧见脸,便已看直了眼,以为是天上来的菩萨。 就连盛着羊奶的瓷碗从掌心摔落在地都无所察觉。 直到人在掌柜处付了银钱离开,瞧不见影子,大堂里的人方才回过神。 几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汉子结结巴巴道:“那上云京的太子妃,有这么俏么?” 其中一人反应过来,“你傻啊?那定就是太子妃,谢将军的弟弟!还不赶紧去边境报信!你不要金子,我可要!” 。 历经一个半月,谢枕云终于抵达了离塞北最近的一个小镇。 怕萧风望那厮寻到蛛丝马迹,他连信都没敢给大哥写,唯恐半路就被抓到。 “小公子,马车已经备好了,”白鹤从马厩里翻身出来,身后的马夫牵着一匹强壮的骏马跟过来,“属下特意挑了两匹快马,今夜便能入塞北境内,小公子可要给大公子写封信?” 谢枕云略微垂下头,雪白缎靴在干枯发黄的草地上蹭了蹭,直到鞋尖上的泥土尽数蹭干净,紧紧拧在一块儿的细眉方才松开。 入秋后的塞北尤为湿冷,谢枕云已水土不服多日,面色几乎苍白到透明。 “白鹤,你说塞北也是这样,连沐浴的水都需三日攒一次么?”他垮着脸,唇瓣抿起,小声道,“昨夜那客栈给我送来的水里还有沙子,羊奶也腥得慌,与我以前喝的都不一样。” “我都两日不曾沐浴了,我不舒服。” 在上云京娇养已久的小公子,日日被侍从贴身伺候着沐浴焚香,就算是心血来潮要喝一碗羊奶,也有人排着队绞尽脑汁替他除膻去腥。 他哪里见识过塞北这等艰苦的日子,如今眼看塞北就在眼前,已经委屈地快要哭出来了。 都是萧风望的错。 好端端把他抓走做什么?此刻他本该在东宫当他的太子妃,哪里需要跑去塞北喝掺杂泥沙的水。 “不会的,”白鹤肯定道,“大公子不会让公子喝到沙子。” 未久,马夫跑了过来,谄笑道:“客官,马已经给您绑在马车前面了。” 白鹤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丢进马夫怀里,“小公子,走吧?” 谢枕云只好点头,扶着白鹤的手臂爬上马车。 塞北的夜里总能听见獒犬和野狼的吼叫此起彼伏,昨夜他并未睡好,此刻靠着软垫,马车微微颠簸,渐渐让他陷入沉睡。 梦里不知骂了萧风望多少次。 “白鹤……”谢枕云醒来,只觉周身暖意融融,懒散得不想睁开眼,“水。” 一只有力手搂着他的腰将他扶起来,脊背靠在一具滚烫的胸膛上,谢枕云睡眼惺忪,张口喝下递到唇边的水。 唇瓣被水浸润,他下意识舔了舔,忽而顿住。 “还喝么?”低沉的声音贴着他耳后响起。 “……”谢枕云彻底无了睡意,脊背微微一僵,没敢回头。 粗糙的指腹捏住他的面颊,迫使他扭过头。 “一个多月,也该玩够了。”萧风望低头,鼻尖亲昵地蹭着他的后颈,语调却夹杂着阴森恶意,“宝宝,该回去了。” 谢枕云攥紧了袖中的手,又被男人强行插入五指,与他十指相扣。 他颤声道:“你从一开始……就是故意放我走的。” “没有故意,我不曾想到你会狠心到给我下毒,”萧风望吻了吻他的耳尖,“只是顺势而为。” “……”谢枕云奋力挣脱开身后的男人,扑到马车外掀开车帘。 车外驾车的人已从白鹤变成了骁翎卫。 而马车所走的路,正是他来时的路。 “停车!”他伸手去抢骁翎卫手里的马鞭,“不准回去,我不要回去!” 只是还未曾碰到人,就被萧风望揽着腰抱了回去。 “你瘦了,”萧风望散漫道,“我们回去,给你补补身子。” 泪水从谢枕云眼眶里淌出来,他转身,一耳光甩偏了萧风望的脸。 “疯子……你这个疯子!” 萧风望保持着被打偏的姿势,半眯起眼回味片刻后,牵起他的手,沉醉地舔吻他打红了的掌心,“瞧瞧,手都打疼了。” “……”谢枕云下巴微抬,冷冷扯起唇角,“都到这般地步了,萧大人还装什么舔人的狗?” “难道不是宝宝先抛弃我的么?”萧风望眉头压下,偏执如黏稠的墨水浮现在眼底,“我连命给你了,你却不要我。” “你去和旁人成亲,甚至还要杀我。” 萧风望轻柔地捧住他的脸,目光一寸一寸扫过他的眉眼,“谢枕云,你的心怎会这样狠呢?” 马车内一片死寂,唯有车轱辘滚过的声响。 半晌,谢枕云眸底的惊惧褪去,轻笑出声。 面颊蹭了蹭男人温热的掌心,他软声道,“是啊,我都这样狠心了,你怎么还要抓着我不放?” “就这么喜欢我?”
第134章 被抓回来 萧风望面无表情盯着他。 或许他忘了,在这个薄情寡义的骗子面前,绝对不能暴露自己半分的爱意。 否则就会像现在这样,被踩碎心肝,被少年得意地拿捏在手里。 见他冷脸不语,谢枕云双手环住他的脖颈,整个人贴在他怀里,亲昵地笑着。 “萧风望,你和谢青云半斤八两,被人骗了还上赶着当狗。” “现在你也只能被你抛弃的狗关起来,哪里都去不了。”萧风望冷声道,手却用力地搂紧了怀里的人,恨不得把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骨血相融,便永远不会分开了。 谢枕云歪了歪头,指尖勾着他的下巴,“我要去见大哥,你放我走,好不好?” “不好,”萧风望捏住他的手,低声道,“我要把你锁起来,这是你抛弃我的惩罚。” “你不听话了。” “我以前听话,不还是要被你丢弃。” 谢枕云抿着唇,眼珠飞快转动,却想不出一个能糊弄男人,让男人再次听话的法子。 他甚至到此刻都不明白,男人记恨的不是他在人死后另寻他人。 而是从地狱爬着回来,最心爱的人却选择再次将他打入地狱。 马车离塞北越来越远,谢枕云被男人时刻搂在怀里,紧紧相贴,任何手段都使不出来。 于是,他干脆闹起了绝食。 “你以死相逼,就是为了离开我?”萧风望眼底猩红弥漫,神情凶戾隐有失控的迹象。 谢枕云扭过脸,看着马车外飞快后退的枯木飞鸟出神。 直到此刻,他都不曾有半分悔意。 萧风望扳回他的脸,另一手还端着去过腥的羊奶。 可少年面颊那样嫩,身子骨那样弱,稍稍用力就能捏碎,没有人能舍得用武力逼迫将食物灌进去。 “你当真不肯喝?” 谢枕云抿唇不语。 “很好。” 萧风望放下瓷碗,一只手扯下了谢枕云的腰带。 “你做什么?”谢枕云肩头的外袍滑落,又被他惊慌失措地拉上来,双腿一阵乱踢。 萧风望把乱窜的人拉回来,一言不发。 本只是想吓唬一下人,谁知到了后面,一发不可收拾。 …… 马车里,萧风望顶着左右面颊上鲜红的巴掌印,脖子上多了一道见血的抓痕,胸口被少年打翻的羊奶浸透,一言不发望着角落里蜷缩在毯子里呜咽的人。 一只脚露在毛毯外,伶仃纤瘦,冰肌玉骨,颤巍巍,怯生生,发着抖。 伺候完人还吃力得不到好,萧风望深吸一口气,闭上眼。 然而太粘稠,太偏执,自己无法纾解,唯有谢枕云可以。 他靠过去,低头亲吻少年的眉心,“帮帮我,好不好?” “你滚开!”谢枕云双眼蓄着泪,胡乱一脚踹在男人脸上,浑身雪白的皮肉都在气得发抖,“讨人厌的坏狗,滚开!” 但谢枕云已没了力气,最后还是被男人搂进怀里,一边纾解,一边亲吻。 不论如何,人总算是不绝食了。 。 上云京熟悉的寒风从车帘外钻进来,谢枕云意识朦胧地被男人抱下马车,安置在熟悉的床榻上后,方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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