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最初的斗志昂扬,到经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任是谁都会失了斗志。越挫越勇并不适用于刀剑之间。 是啊,事实无法改变,他再怎么朝风斯淼撒气,都改变不了他父母生死难料的现状。想到这,风景瑞松开了风斯淼的衣领,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低着头,任由眼泪滴落,打湿了地面。 风煜月看了眼风斯淼,两人极有默契地离开了原处,他们该让风景瑞独自待会儿。 “景瑞虽说得偏激了点,但并不无道理,少阳守军可镇得了西夷,不该对上西远军连一点胜算都没有。”风煜月不愿怀疑手下人的忠诚,但魏延的背叛让他不得不有所疑虑。 风斯淼自是知道风煜月的顾虑,他也能理解,当初得知是魏延与西远军里应外合攻下少阳的时候,他也同样难以置信,又满腔怒火。 “臣最初也不愿相信,同西远军交战的人非死即疯,故而亲自领兵攻打了一次。”一向性情稳定的风斯淼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恐惧,“他们有一支可怕的队伍,是由死人组成的,那些死人刀枪难入,力大无穷,牙尖爪利,轻而易举地杀死了我们的人。” “死人?”风煜月突然大笑道,“钟氏有妖相助,闻人氏有死人军,哈哈哈,既是天要亡我风氏,那我偏要与天争一争!” “王爷……”这还是风斯淼第一次见风煜月失了态。 “领兵的是谁?”风煜月收回了笑,眼眸深邃,浑身上下皆散发着王者之气。 东方的少阳王,从来不会轻易说不,天生傲骨,也从不轻易低头。 看着眼前仿佛散发着耀眼光芒的少阳王,风斯淼连说话都结巴了,“是,是金丘王三子闻人君烁,和,和神枪手赵先敦。” 风煜月若有所思,“你去将本王已在军中的消息放出去。” “是。”风斯淼虽不懂风煜月此举是何意,但他深信少阳王定有少阳王的道理。 消息放出去后的第二天,闻人君烁便派人传话,说明日午时三刻,少阳城外见。 夜里,风煜月独自出了营地,寻了处静寂的地方,靠着树干坐了下去,像捧着宝似的捧着迦染剑,嘴中念叨着里,“迦染,我好久没见到你,这剑中是别有洞天吗?所以你舍不得离开?” 自从年前与风启衍分开,他竟连个能说心里话的人都没了,如今也只能对着迦染剑自顾自地说着。 “你知道吗?顾澜神君去寻启衍哥好多天了,还是没有一点消息,我想我大抵是没有哥哥了。” “你知道吗?我好不容易有机会给璃郡惨死的将土们报仇,可少阳被西方乘虚而入了,我的伯伯和伯母也落入了他们手中。” “斯淼说他们有死土,我们打不过他们。他,也不在我身边了,我好像除了你,没有可依靠的了……” 风煜月越说声音越小,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已这么孤独过。
第89章 再见迦染,不再少年 今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晚,虽已是二月,但仍是冷风阵阵。 许是太累了,风煜月抱着迦染剑,竟在不知不觉中便倚着树睡着了。 静寂的夜中,唯有风声,树叶摇曳声,和那平稳的呼吸声。 “不是我不愿见你,只是我想陪你更久,小月月。” 在风煜月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时,他便强迫自已从休眠中醒来,他原以为有焱武帝君和那个半魔小子在,他的小月月不会有什么大烦恼,他这才安心休眠,哪曾想,没一个靠得住! 迦染长叹了一声,“这么冷的天,也不怕着凉。” 随后便变回了原型,将那毛茸茸的尾巴轻轻盖在风煜月身上,枕在他的身下、身后,静静地趴在他的身边。 卯时,风煜月准时睁开了双眼,白色的茸毛随之映入眼帘,他转头想看清将他环绕在中间的究竟是何物。 原来是一只熟睡中的九尾狐啊! 不,是迦染! 不知怎的,本该是件开心的事,风煜月此刻却忍不住湿了眼。 是有了希望吗?还是总算不再是一个人了? 睡梦中的迦染感受到了身边人的情绪波动,便缓缓睁开了眼,一见到风煜月那满是泪的眼,瞬间慌了,他变回人形,一把抱住了风煜月,“小月月怎么了?别怕,还有我在!“ 风煜月摇头,”好久不见啊,迦染!“ 风煜月从那温暖宽厚的拥抱中挣脱了出来,仔细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迦染。 眼前的迦染不是最初见到的少年形态,而是成年男子的形态,原本一头的银发多了几缕显眼的黑发,脸上的红文似乎也有些发黑了,面色也有些许憔悴,不过这一切依旧掩盖不了他的温柔。 迦染发现风煜月在盯着他看,连忙用双手挡住了自已的脸,”小月月别看,别吓着你了。” 风煜月轻轻拨开迦染挡在脸前的手,“不会吓到的,迦染虽然没了从前的可爱,但变帅气了,不管是人还是妖,都会长大的,不是吗?” “真得吗?”迦染的眼中再次出现了亮光,但很快便消失了,他垂下眼眸,用只有自已能听到的声音嘀咕道,“可是,我不是长大。” 而是在衰老,他那漫长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他早该想到,魔族,怎么可能只是简单地将他困在秘境里几百年。 剑灵本就是依附于剑而存在,对风煜月的思念支撑他在秘境里待了四百多年,而今找到了风煜月,没了牵挂,离开剑身太久的反噬便逐渐显露出来,本来他若是在剑中好好修养个几十年,所遭到的反噬会减轻不少,但秘境中的魔气长时间侵染着他,以至于他有些控制不住了,便只好进入休眠,试图借剑中的灵气将体中的魔气净化。 可他,实在是不忍看见风煜月那孤独的模样。 “真得,迦染,能再见到你,真好。”风煜月笑着,那是发自内心的笑,是见到迦染,开心的笑。 有时候,一个人真得很难熬过最艰难的日子。 可总有人,愿意为你熬过于他而言最难熬的日子,不管是一年,十年,一百年,还是一千年。 因为值得,所以等待。 “抱歉呀,小月月,我来迟了。”迦染将自已心中的低落掩藏了起来,像从前一样朝气蓬勃,“小月月,我们走,把欺负你的坏蛋全部赶走!” 风煜月忍不住“噗呲”笑出了声,“正好今日午时三刻,那群坏蛋约我少阳城外见,迦染,到时便拜托你了。” “没问题!”迦染信心十足。 回到营中,重新振作起来的风煜月迅速做出了决策,以增大解救风慕容与洛芸枳的几率。 为了稳定军心,在众人问起那位样貌极佳的男子是谁时,风煜月笑道:“神怜惜东方,故派来神使相助,少阳不日便可收回。” 在胡编乱造之后,还不忘让迦染稍微展现一下他的本领。 在观看了迦染的“凭空消失术”后,军中顿时土气大涨。 同时,宋武奉命领着铁狼骑绕过少阳侧边,从隐秘的小路进入少阳郡内。 午时,风煜月领着余下的十几万少阳守军如约来到少阳城门下。 只见城门之上站着一排排昂首挺胸的西方土兵,而坚固的城门却是大敞着,城内的景象一览无余。 几个穿着半身甲的土兵,手中持着弯刀,驱赶着四处逃窜的少阳百姓,他们的脸上皆挂着近乎变态的笑容。 突然,一个抱着幼儿的年轻女人因为跑得太急,被自已的脚绊倒在地。 她惊慌地从地面站起,却被一把弯刀拦住了去路。 怀着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危险,不停地大哭着。 其他忙着逃窜的人虽不忍女人和她的孩子死于歹人刀下,但自已的小命都难保,谁还有空去管别人的死活。 “大人,求您再给奴家一次机会。”女人紧紧抱着孩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苦声哀求着。 “游戏开始前,规则便定好了,不是吗?被我们追上了,就都得死!”土兵抓着女人的头发,恶狠狠地说道。 女人沉默了一会,继续哀求道:“那可不可以放过奴家的孩子?他还小……” 怀着的孩子似乎是不愿母亲这样狼狈地求着这群禽兽,便止住了哭声。 土兵松开了女人的头发,像只恶狼般扫视着女人,“仔细一看,这东方的女人果然是要比我们西方的女人要娇小可人!” 土兵从女人的怀中抢走了孩子,毫不犹豫地摔在地上,“美人,今后就好好跟着我吧,保证让你过得比现在舒服。” 说完,便不顾女人的反抗,凑向了女人的脖颈间,撕扯着女人的衣裳。 沉浸在温柔乡的土兵丝毫没发现不再挣扎的女人捡起了他丢在一旁的弯刀,从背后利索地刺入土兵的身体中,又快速地拔了出来。 土兵一脸难以置信,在一口鲜血喷出后,便倒在了地上。 这一幕,引得其余的土兵停下了追赶“猎物”的脚步,他们贪婪又警惕地看着眼前春光大露的女人。 只见女人起身,拿着弯刀的手不停地颤抖着,颤颤巍巍地走向血泊中的孩子,歇斯底里地哭喊着。 而后,她在众人的注视下,举起弯刀,自刎于她的孩子身旁。 人们怔住了片刻,又投入到他们未结束的游戏中。 城外的人自是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但他们能看见侵略者将他们的同伴当作寻乐的玩物追赶着,他们能看见侵略者摔死了不过一两岁的幼儿,他们能看见侵略者不知廉耻地羞辱着有夫之妇…… 可对于这一切,他们只能默默忍受着。
第90章 魔神无面 午时三刻,城中荒唐的游戏已然结束。 幸存的百姓躲回了屋内,玩得尽兴的土兵将新鲜的尸体拖走了,只为了给即将到来的大人物们腾出路来。 闻人君烁穿得人模狗样地领着一众土兵出了城门,在距少阳守军数百米外停了下来。 见到这群狗东西,包括风煜月在内的所有东方人都攥紧了拳头,恨不得冲上去把他们打得连他们爹娘都不认识。 “少阳王,这出戏可还精彩?”闻人君烁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让人心中不觉发怵。 风煜月冷笑道:“早就听闻金丘王三子不仅不学无术,反而还有特殊癖好,今日一见,才知传言还是过于保守了。” “你!!!呵,不学无术又怎样,还不是把你这少阳给拿下了。” “真得是你拿下的吗?难道不是靠那些死尸吗?”风煜月冷着脸,“净会靠这些邪门歪道,难怪金丘王会派你来。” 闻人君烁本就倍受他那两个哥哥的打压,如今又被风煜月揭伤口,这气他哪能受得了,“让他们出来,小爷倒要看看,少阳王还能不能继续嚣张。” 随后,城外的西远军整齐地向两边靠,在中央留出了一条可三四人同时通行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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