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朔华连声答道,也把眼神转向了别处。
断肠飞身来到燕束的身边,皱着眉道:“来路被封死了,火势又这么大。。。”
此时,火焰已经从洞壁开始往下蔓延了。经过热浪的炙烤,石洞的洞顶竟然也流出了液体。一滴滴、一串串地流到地上。
突然,那些液体碰到火立刻燃烧起来。
那些液体是油。
原本只是石壁在燃烧,现在已经扩展到石洞里了。
散落在地上的野人尸骸被火烧焦,一股刺鼻的气味传来,燕束不禁捂住了鼻子。
断肠一时间也没了主意,饶是他有惊世的武功,此时也快成一只烤鸡了。
燕束冷静地扫视着四周,他不相信自己会死在这里。脑海里丰富的江湖阅历提醒他,这个石洞一定另有出口。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三口石棺上。
石棺盖子已经被掀掉了,燕束几个箭步来到石棺旁边。断肠眼前一亮,马上明白了燕束的意思。
这个石洞里空荡荡的,只有这石棺可能是出口的所在。
燕束、朔华和断肠三人围在石棺边上探头往里面看,里面空无一物。
断肠伸手进去摸了半天也没摸到有什么异样的地方,若是有出口就应该有机关啊。
火势越来越大了,整个石洞闷热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燕束难受的想骂人,他的脸上还蒙着鬼师给他贴的面皮,密不透风地糊在脸上,就是有汗也出不来。他很想撕下面皮,但那样的话估计朔华就会直接晕倒。
他不耐烦地跑到另一口石棺前探手进去摸了一圈,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朔华如影随形地跟过来说道:“那野人就是从这两口石棺里出来的。”
“那鬼脸呢?”燕束不解地问。
朔华指了指第三口石棺,“是从那里面蹦出来的。”
燕束和断肠急忙奔到那口石棺边。燕束有些着急了,如果再没有什么发现,那他们就真的要葬身火海了。
他和断肠一起探身下去仔仔细细地摸着。突然,燕束的手碰到了一个微微隆起的地方,好像是个扳手。
燕束用力一拉,“轰”的一声,石棺下面露出了一个大洞。
燕束想起鬼谋曾说野人是召唤出来的,所以三个野人不需要进出,只需要躺在石棺里就行了。但
鬼脸却是要活动的,所以他所在的石棺才有通道。
“断肠。”燕束示意他先下去探探,断肠一点头,纵身跃下。
“顺昌王,你先走。”燕束冲着朔华一摆头。
谁知朔华坚定地摇着头回道:“你先走!”
这时,石洞里的火苗已经窜到了洞顶,一大片一大片的火石掉落下来,眼看着这里就要塌了。
燕束急得火烧火燎的,都什么时候了,这位王爷还先人后己呐。轴人!
他不由分说拉过朔华就往石棺里面推。但朔华偏偏倔强的很,说什么也要让燕束先下去。在他看来,燕束来救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现在逃命的时候怎么能自己先走?那也太不仗义了吧!
就在这时,洞顶掉下来一大块火石,带着火苗呼啸而至,宛如流星划过夜空,正冲朔华的头顶砸来。可他却浑然不觉。
“闪!”燕束大喝一声,用尽全力推开了朔华。但他自己却躲不过去了。火石砸中了他的肩膀,火焰烧着了他的衣服,整个半边脸都被火苗吞噬了!
燕束痛苦地倒下了。
朔华狂喊着冲上来扑灭了燕束身上的火,一把抱起他跳入了石棺。就在他们跳进石棺的一刹那,石洞塌了。
。
石棺下面是一条密道,窄窄地仅能容一个人过去。朔华抱着燕束跳下来就一路狂奔。
燕束的脑袋昏昏沉沉,瘫软在朔华的怀里。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了死去的爹娘和师父,还有冲他微笑的夜永。据说人在死的时候会看见亲人们来接他,难道自己是要死了吗?
但他又听到了一阵粗重的喘息声,声音里充满了不安和焦急。他还是头一次被人抱着逃跑。此时,朔华坚实的臂膀就像一只摇篮,稳稳地托着半死不活的燕束。
燕束感觉左脸被火烧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冷不防脑袋撞在了密道的石壁上,他禁不住痛苦地叫了起来。
朔华停住了脚步,紧张地低头看着怀里的燕束。
如此近的距离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一愣,略略有些尴尬。
一双是忍受着灼痛的眼睛,一双是愧疚关切的眼神。
“放下我。”燕束艰难地说。
“你受伤了,不能乱动。”朔华摇摇头,反而将燕束抱得更紧了。
燕束无奈地说:“你要是不想让我的脑袋被撞得血肉模糊就放我下来。”
“哦哦。”朔华这才将燕束轻轻放了下来。
燕束喘了口气,一阵眩晕的感觉袭来,他的身躯摇晃着。
朔华一把扶住了他,二话不说把他拥在身前,慢慢地推着他往前走。密道太窄了,他只能这么做。
燕束迷迷糊糊地靠在朔华的身上,由他推着。这总比被朔华抱着强。
断肠从前面溜回来,一见燕束那副要死了的状态吓了一跳。他只是去前面探了探路,咋就出这么大的事了呢?
“皇子,你怎样?”断肠过来拉着燕束的胳膊急急地问。
燕束的意识时有时无,但这句话他听见了。
“还能怎样?不是死就是生呗。”
他倒够乐观。
“前面就是出口,我来背你。”断肠一矮身把燕束背在背上朝前跑去。
朔华长吁了一口气,看来燕束死不了,但那张俊俏的脸怕是保不住了。想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为自己这次冒然前来深深地感到后悔。
断肠背着燕束出了石洞,出口就在广济寺的后山,寒潭的旁边。紧接着,朔华也钻了出来。
刺眼的阳光照得断肠睁不开眼,他小心地把燕束放到一棵大树下,这才赶紧查看他的伤势。
燕束闭着眼,左脸已经面目全非。翻卷着的皮被烧焦了,全是烤糊的味道。左肩是一样的血肉模糊,被火石砸了一下着实伤得不轻。衣服上到处都是被火烧的破洞,还好他穿着夜永的护身宝甲,脏腑应该没事。
燕束无意识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恰巧被后面赶来的朔华看见了。
“他这是想喝水啊。”朔华心道。
他往旁边一瞅,正好看见了寒潭。于是急忙跑了过去。
潭水清幽,波光粼粼。还未到潭边便感觉到了丝丝的寒意。
朔华看着眼前的潭水却犯了难,拿什么盛水啊?
他扫了一眼,发现潭边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块,立即有了主意。
拿起石块,朔华运力于指开始又抠又凿。他多年前得一位僧人传授大力金刚指,习练不辍,可指到石碎,所以他想抠出个石碗来盛水。
片刻之后,随着石屑散落,石块已经被抠出了一个槽。再抠,朔华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了。毕竟他的手是肉长的,功力并没达到能轻松抠出一个石碗的层次。
他看了看,摇头道:“太浅。”随即强行运力继续抠了起来。
血,一滴滴地流到石碗里,朔华忍着疼还在继续。他的眼前浮现出来的都是燕束为了救他被火石砸伤的那一幕。火苗乱窜,他的眼中湿润了。
慢慢地,石碗成形了,却在底部留下了斑斑血痕。
朔华觉得差不多了,急忙用石碗盛了一碗水小心翼翼地捧到燕束的面前。
“这是。。。”断肠惊讶地看着朔华。
“喝水。”朔华若无其事地说,轻轻地把碗递到燕束的嘴边。
燕束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一碗粉红的血水。
他愕然地看着朔华的手指,瞬间明白了。
一样的血肉模糊,一样的惨不忍睹。
“真是个轴人!多谢啦!”燕束嘴角露出了微笑,端起碗来大口地喝着,眼角却已噙满了泪水。
朔华心满意足地看着燕束,摩挲着自己受伤的手指。
微风吹来,不知哪只林间的鸟儿欢快地叫着。
。
霄京。申时。
朔华和断肠轮流背着燕束从广济寺回到了京城。一进城门,过往的百姓便全都傻了眼。
三皇子怎么背着个破衣烂衫的年轻男子?那男子的半边脸还被烧坏了,是路边捡的可怜人吗?少不得这个话题又会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迎面走来了一乘小轿,晃晃悠悠的。四个轿夫把轿子抬得就像迎新娘一样的喜庆。轿子里还传出一个男子得意的哼唱声,那样子他心情不错。
朔华认得那轿子和轿夫,是议事大夫龚毅的。
他放下燕束交给断肠,自己则走过去拦在轿前,昂起头冷冷地说了一句:“这轿子我用了。”
第15章 急
轿夫们一愣,认得是顺昌王,立刻把轿子放了下来。
“谁啊?谁这么大胆子!”龚毅叫嚷着掀开了轿帘。一张胖得有些邪乎的脸露了出来。因为胖,所以五官都挤在了一起,给人印象最深的竟是下巴上那一堆厚厚的肥肉。
“呦!王爷!”龚毅急忙满脸堆笑地想要下轿,怎奈得那一身肥肉却并不怎么听使唤,挪了半天终于把这一滩烂泥挪到了地上。
其实龚毅并不喜欢清高孤傲的朔华,因为这位顺昌王不仅爱管闲事,而且还不通人情。尤其是对大臣们说话,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丝毫不顾及人家的颜面,为此惹怒了不少朝中大臣。要知道,谁都不愿意把自己的脸放在那里让你“啪啪”地打,尊你一声王爷,是看在霄皇的面子上。否则,就凭朔华刚才的这句话,龚毅就能用一身的肥膘压死他!
虽然心里这么想,龚毅还是谄媚地笑着。
“王爷这是要去哪里啊?”
朔华顾不上和他废话,夜永还急着要去疗伤呢。他一皱眉语速极快地说:“把你的轿子给我,我有急用!”
龚毅立马将笑容变成了愁眉苦脸,这一招也是他多年做议事大夫练就的本事。伴在君王侧,要随时更换不同的表情才能顺应圣意,总是一副面容,说不好哪天皇上心情不好就能让你彻底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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