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珠转了转没有说下去。
“什么?”朔华问。
曾凡起身踱了两步转头望着朔华说:“他有没有可能去了旁边驻扎的神木军?毕竟神木军的镇抚将军蔡志是他以前的部下,当年围剿胡人的时候曾一起打过仗。”
这一点朔华早就想到了,楚邑若是还想造反,一定会去找他的旧部。但若是自己冒然前往中了埋伏怎么办?所以他很想听听曾凡的意见。
曾凡也意识到了,笑着说:“王爷,您无需担心,那蔡将军是我的知交,我同你一起前去定然没事。”
朔华释怀道:“很好。那本王就先去驿馆歇息,咱们明日起程。”
“恭送王爷。”曾凡恭谨地施礼道。
送走了朔华,曾凡回到后堂,拍了拍手,楚邑从内室里走了出来。
“卫王,顺昌王正在奉旨捉拿你啊。”曾凡挠了挠头坐下说道。
楚邑默不作声地站着,他没想到朔华来得这样快。留给他的时间太仓促了。
曾凡“嘿嘿”地笑了两声道:“不过王爷不用担心,我明日会陪朔华去神木军,只要您和蔡将军计议停当,到时拿下的只怕就是他了。”
“嗯。”楚邑满意地点点头。蔡将军那里他是一定要去的,既然谋反的事情败露了,那现在就只有靠以前的旧部揭竿而起了。
“今日天色已晚,明早我就去见蔡志。”楚邑说。
曾凡站起身来拱手道:“请王爷到后宅歇息。”
屋顶上,两个人影正在侧耳倾听,一个是燕束,一个是断肠。
其实他们在朔华进城前就已经追上了他,但燕束听从了断肠的建议,在暗中观察。很多故事都发生在幕后,表面的假象从来都会遮了人的眼睛。
燕束见曾凡和楚邑离开了,这才冲着断肠打了个手势,两人悄悄地溜出了府衙。
“去找朔华。”燕束说。
断肠叹了口气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呐。若是没有我们,只怕那个傻王爷明日就会成为楚邑的阶下囚。”
。
驿馆。
朔华刚在屋里吃完饭,便看见燕束和断肠走了进来。他惊喜地叫道:“天呐!你怎么来了?”
说着直扑向燕束,弄得在一旁的断肠好不尴尬,只得幽幽地说:“呃。。。今晚好热,我还是到外面凉快凉快去吧。”
燕束觉得两颊滚烫,瞪着断肠道:“都快冬至了,你有病啊?”
他一闪身让过朔华,朔华脚下没站稳,差点儿撞在门框上。幸亏燕束伸手一把抄住了他的腰。
朔华不好意思地笑笑,他的眼里只有燕束。
“说啊。”燕束杵了断肠一下。
断肠这才将探听到的话说了出来。
朔华恨声道:“想那曾凡做知州前来我府上,好话说尽,让我帮着向父皇进言派他个实差,我看他饱读诗书为官清廉,方才举荐他做了知州。没想到这些年来竟变得如此人面兽心!”
燕束道:“人都是会变的,尤其在边关之地无人约束,权力大了自然心也就变了。先不说他了,咱们想想该怎么办?”
朔华抄起“寂世”道:“还能怎么办?现在就去抓了楚邑和曾凡!”
燕束“嗯”了一声,趁着他们没防备,此时动手应该是最佳时机。
他想着说:“得想个理由进府才是,不然会打草惊蛇。”
“这样。。。”朔华低声道出了他的计划。
。
酉时。
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响起,府衙的衙役骂骂咧咧地开了门,只见二十几个大理寺衙役抬着一具担架站在门口。那衙役立刻换了一副笑脸,毕竟人家是京城里来的。
“各位有事吗?”衙役问。
燕束身着大理寺官服厉声道:“王爷突发急病,快抬进去请知州大人看看!”
衙役有些懵了,看病不是应该找郎中吗?找知州作甚?但京官不好惹,他只得打开大门,飞快地跑去报信了。
不一会儿曾凡急匆匆地赶来,看到躺在担架上的朔华大吃一惊。一个时辰前还好好的,怎么这就病了?
他走到担架旁俯下身子刚要问安,朔华却一把卡住了他的脖子。
“你很狡猾啊,连本王都敢骗!”朔华起身,一把将曾凡推到燕束和断肠的面前。
此时,跟随着的大理寺衙役们已经控制了厅堂里的曾凡的人。
曾凡愣了,顿足道:“王爷何出此言?”
朔华将“寂世”架在曾凡的脖子上冷笑。
“说!楚邑在哪儿?”
“不在这里啊。”曾凡貌似急得快哭了。
朔华手上微微一用力,“本王可是拿着圣旨的,随时都可以要了你的命!”
曾凡吓得脸色灰白,急忙说:“在后宅!”
朔华啐了一口道:“按我说的去做,否则。。。”
曾凡此时已吓得魂不附体,连声称是。
片刻之后,曾凡带着两个衙役走向后宅。
穿过回廊,已经能看到后宅的灯光了。这是一个挺大的院子,正房是曾凡和家眷们的住处,东西厢房是客房,有十几个楚邑的随从正在巡逻。
“大人,有事吗?”一个随从打量着曾凡问。
曾凡回道:“呃。。。我给王爷送点儿酒菜御寒。”
他指了指身后断肠提着的一个食盒。
随从咽了口吐沫,这么冷的天,他也很想喝酒。
“请。”他依依不舍地盯着食盒,还在不停地咽口水。活像一只鼓噪的青蛙。
曾凡带着燕束和断肠向东厢房走去,楚邑住在那里。
“王爷,我给您送酒菜来啦。”曾凡敲着门说。
屋里没动静,他忐忑地提高了嗓音又说了一遍。
许久屋里才传出一声“进来吧。”
曾凡长舒一口气,楚邑只要还在就好,否则今晚他的脑袋就得被朔华的“寂世”砍下来。
曾凡推开门,害怕地望向燕束。
燕束一摆手,断肠提着食盒走进了房里。
屋里忽明忽暗地点着烛火,楚邑脸侧向里面睡在床上。
断肠将食盒放到桌上,轻轻地走到床边说:“王爷,请用膳吧。”
“都有什么啊?”楚邑懒懒地问。
“红烧卫王,清蒸卫王,干锅卫王,焦溜卫王。。。”断肠悠闲地说着。
“啊?大胆!”楚邑忽地翻过身做起来,怒目瞪着断肠。
断肠一把扣住了楚邑的手腕,凄凄怨怨地说:“卫王,那些真得很好吃呀。您不尝尝?”
楚邑大惊,结结巴巴地说:“你。。。何人?”
断肠愣住了,眼前的这个人穿着楚邑的衣服,也有楚邑一样的臃肿身材,样貌也很像,但他却不是楚邑。
替身!
就在这时,院子里响起了一阵阵吆喝声,那是埋伏在院外的朔华带人冲了进来。
门口的燕束高声叫道“楚邑已经被抓住了,尔等都束手就擒吧!”
谁知那些随从并不放弃抵抗,各挥兵刃与朔华和大理寺衙役们打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燕束纳闷地想。
屋里传来断肠的声音“这是个假的!”
“糟糕!”
燕束想起楚邑熟读兵法,往日里虽然骄横,但那时并没有性命之忧危机,所以显不出他的狡诈。现在不同了,朔华已经来到了榆林,他自然要小心应对。
突然,西厢房里窜出一个人影,楚邑从房里冲出来,手里拿着一把剑奔向正房,一脚踹开门。
屋里传来几个女人的尖叫声,那是曾凡的妻女。
曾凡“啊啊”地大叫着,扑向正房,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摔倒在地。
只见楚邑用剑逼着三个女人缓缓走了出来。
他扫了一眼院内的众人,喝道:“都住手吧,不然这几颗人头就会落地!”
院子里的打斗停止了,楚邑的随从们聚到了他的身边。
楚邑冲着朔华得意地笑道:“三弟来得好快啊。不过你能奈我何?”
第49章 郝七郎
“放他走。”燕束说。
楚邑大笑着,命令手下裹挟着三个女人向院外走去。曾凡破口大骂却也无可奈何。
“不要跟来,否则我立刻杀了她们。”楚邑临出门前阴狠地说。
院子里陷入了沉寂。半晌,曾凡瘫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拿了!”朔华吩咐道。几个大理寺地衙役上前将曾凡绑了起来。
“为什么不让我悄悄地跟上去?”断肠问。
燕束扭头看着他,“楚邑身边的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万一有什么闪失,那几条人命就算在咱们头上了。”
断肠点点头,这是燕束一贯的性格,宁可错失机会也绝不冒险。看来只有明日再做打算了。
翌日。
燕束几乎一夜未睡,他在想楚邑能跑到哪里去呢?最有可能的就是神木军了。但若是就这么前去,恐怕他们都会被扣在军营里。
朔华推门而入,兴冲冲地说:“封淼来了!”
燕束一愣,他们前脚走,后脚封淼就跟来了?
阳光撒进屋里,给这个萧瑟的冬天带来了温暖,但燕束却阴沉着脸,封淼究竟是不是公子?
“我来啦。”封淼边说边走了进来,一脸轻松地看着燕束。
“你来干啥?”朔华问。
封淼一指燕束,“奉旨捉拿他。”
朔华一瞪眼道:“你敢!”
封淼笑嘻嘻地坐下来,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夜永不告而别,父皇震怒,下了海捕文书捉拿他。我便讨了个差事来这里抓他,顺便看看三哥。夜永的人我是见到了,但抓不到怎么办?”封淼很无辜地一摊手。
朔华乐了,就连一向不笑的断肠嘴角都泛起了笑意。
燕束附和着笑了笑,随即警惕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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