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状况让凌昆颇为为难,扛着凌碗跑怕是有难度,就这么杵着显然这三个人也不能甘愿就这么杵着,僵持不下间那大耳环又开始隔着凌昆对后面的凌碗动手动脚。
麻袋不同于布料,硬得发板,凌碗一手握在胸前本就费劲,再让那大耳环混闹着,肩膀又漏出半拉。
“你行不行啊!”凌碗气得一手捣在凌昆肩背上,眼眶红着手上也不使劲儿,看起来倒像是嗔怪一般。
“就是,你行不行啊!”石杖乐了,“你不行让哥哥来。‘’
“行!怎么不行!”凌昆转头安抚着凌碗,再转头向三人发出严厉警告。
“我告诉各几位啊,可别逼小弟动手!”
“来来来,”三人更乐了,手也跟着往凌昆肩上戳,生怕打不起来的样子。
凌昆斜眼飞快瞄了一下豹子皮那边,见他还吧唧吧唧地啃着肉,心下定了些许。
三人没注意凌昆那贼不出溜的眼神,所以当凌昆猛地抽出腰间别着的棍子时,他们也只是一愣,接着就被一棍全扫在地上。
“是男人就别说自己不行!”凌昆喝了一声,“我!!行!!”
接着又一棍子横着拍在三人身上。
“走了!”凌昆飞快回转,矮下身抱着凌碗的腿将人扛在身上,再瞄一眼那豹子皮,还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只瞪着一双虎目愣愣地看着这边,嘴里还塞着一根不知是什么的腿骨。
凌碗大头朝下,腹部被凌昆猛地硌了一下,“啊”得一声叫了出来,还没缓过劲儿来,就被带着跑得飞快,一时胃中翻腾,想要作呕却难以动弹,难受得直捶凌昆的腰背,奈何身下人只顾着逃跑,为防止凌碗掉下来还把棍子别在凌碗的腿弯处。
凌昆一口气飞出去老远,回头看也并未有人跟上来,心道这帮人原来空有个酒囊肚子,倒把自己吓了一跳,活活出了一身冷汗。
“呕……”凌碗终于缓过气来,一个没忍住,呕了出来,顺着凌碗的后背沥沥拉拉地落了一地。
凌昆面如锅底,恶心得彻底不想动了。
凌碗自知惹了祸,眼一闭,腿儿一伸,直接装了死。
因破庙在城郊,凌昆跑的时候又是更往外跑,因此两人到这里已是荒无人烟,倒是有大片树林子。
凌昆在原地深吸了几口气,实在是恶心,但是背上还扛着个装死的人,自己这身儿也不能穿了,后背还隐隐透着热气,凌碗呕得那些脏东西眼瞅着就从衣服渗了进去。
“你说我是不是欠了你的。”凌昆咬牙切齿的不知怎么办才好。
后背装死的人突然就活过来片刻,避开那些污物把头垂在干净的地方,嘟嘟囔囔地骂道:“你自己没本事,把他们打跑了不就好,非得咱俩跑出来,这晚上可睡到哪儿去。”
说完,头一歪,又死了过去。
凌昆气得肝疼,一巴掌拍在凌碗屁股上,向林子里走去。
“嗷!”凌碗叫了一声,抬头见凌昆走向却不是往城里走,忙道:
“眼见着天黑,你想去林子里喂虫子不成。”
凌昆不以为意,觉得自己身上泥还在,虫子也咬不进来,左右肩上还扛着个光光的,怎么着也咬不到自己身上。
“兄弟!你受苦了!”说着,头也不回地钻进了林子。
“我杀了你!”凌碗凄厉的叫声消失在林中。
☆、赌钱
这林子凌昆是来过的,他刚下山的时候找不着吃的就想着去里面打点野味,没想到这林里原是有人家的,那天凌昆误打误撞找到了一家院子,院子中鸡鸭鹅养得膘肥体壮,树上结着果子望去金灿灿的一片,凌昆当时口水就下来了,翻到人家家里把锅里留着的几个鸡蛋并一只兔子全给下了肚,结果嘴还没抹干净呢,人就回来了,直把凌昆揍得连师父都不认。
“那你还去?”凌碗听后,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看看你,你再看看我,难不成你还真想光着腚喂虫子不成?”凌昆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
“哦。”
凌昆没大费劲儿就找到了那家院子,这里的男主人是个猎人,夫妇二人在这里靠打猎过活,所以未到天黑两人一般不会回来,凌昆扒在墙头上看了半天,确定里面没人后才带着凌碗翻了进去。
“有肉!”凌昆刚把凌碗放下来,这家伙就冲着锅台奔去,凌碗眼里没别的,头刚转过来就又盯上了人家的橱柜,一激动差点还走了光。
“先找衣服!”凌昆一把将人拽回来,气都气笑了,“吃什么吃,光着吃吗?”
“你去找啊,我先吃点,刚才胃都腾空了,需要填填。”凌碗摸把自己的肚子,里面空空如也,此时肉比天大,便是说啥也不起来了。
凌昆拿他无法,但是自己身上还“挂着彩”,闻着味儿想作呕,只得钻进了人家的卧房加紧翻找。
凌昆翻找了片刻也没找到合适的,屋里的衣服不少,但都是些过冬的皮货,炎炎夏日的可怎么往身上套。
凌昆打量了一下人家的被褥子,心想实在不行的话就扯个被单捂身上再做打算罢了。
“唉?这不有两身么?”凌碗吃完兔子后一脸的心满意足,左瞅瞅右瞅瞅还真让他瞅出两身衣服来,那两套衣服干干净净的,显然是新做的,感情儿是女主人刚给猎人准备好的夏衣,还没来得及穿。
“你去给我洗手!”凌昆一把把衣服夺过来,看着凌碗油乎乎的爪子直腻歪,再看看这洗干净的人是轻轻爽爽的,反倒是自己身上连擦都没擦过,泥还在,汗味还在,怎么想怎么心里不舒服。
“毛病。”凌碗走起来麻烦,就近找了块抹布揩揩油后就兴冲冲地伸手去要衣服。
凌昆甩给他一身白棉布的,自己则选了那身短麻衣,凌碗接过衣服后还瞅了瞅凌昆手里的,觉得还是自己手里的好,也就乐滋滋地迈着小碎步进了屋去换衣服。
凌昆估算着时间,觉得天还早,顺势去院子里的井旁给自己冲个凉,好歹把泥点子和汗味去去,也不算糟蹋了衣服。
两人也知此地不宜久留,收拾了片刻就预备要走了,两人在院中一照面,异口同声地说道:“嘿!跟个人一样!”
“你这张脸……”衣服是好衣服,但凌昆总觉得哪儿不对了,左思右想最后还是盯在凌碗那张脸上。
“怎,怎么了?不干净么?”凌碗抹了把脸。
“不,就是太干净了才不行。”凌昆进屋去掏锅底,摸了满手灰后就去糊凌碗的脸,直到把那张净白的脸抹得黢黑才算完。
凌碗气得说不出话,直瞪着凌昆不说话,末了指着自己的脸问道:“这样就好了?”
凌昆得意洋洋,“可不是,别说,这样一涂显得眼大牙白的,真不错。”
正说笑着,忽然屋外有人声传来,还隐约能听见野物扑腾的声音,两人暗觉不妙,急忙翻墙头窜了出去。
“干啥啊?”凌碗正跑着,忽见凌昆掉头往回跑,急忙伸手去拽。
只见凌昆悄悄地扒在墙头上冒了个头往里面瞅,边瞅边摸身上。
“喂,走了!”凌碗猫着腰偷偷回去拽凌昆的衣角,此时脚步声和说笑声已经到门口了,凌昆看看凌碗再看看院里,似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拽着凌碗赶紧跑了。
跑出老远,眼看着又要出林子了,凌碗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别,别跑了,可以了可以了。”凌碗拄着双膝喘粗气,又想起了刚刚,便问凌昆:“你刚刚干啥呢?”
凌昆转回头看了他一眼,样子颇为痛心疾首,犹豫了半天才吭吭哧哧地嘟囔了句,凌碗也没听清他说的什么。
“什么?”
“我说啊,我把钱袋子落在原来的衣服里了。”凌昆郁闷地摸摸后脑勺。
猎人与媳妇回到家,一眼就看到锅盖有被掀开的痕迹,那女人也是记性好,一下就想起之前那个被自己胖揍的汉子来,心里顿时涌出不好的预感,忙走过去将锅盖掀开。
“天杀的兔崽子!”
猎人听见自己媳妇的怒吼后赶紧凑过来看,中午留的饭已然是不见了,猎人却也不以为意,笑道:“敢情儿又是那小要饭的,什么要紧的,不就一只兔子么,现在猎物多,不差他那一口,好了,别生气了。”猎人凑过去亲了媳妇一口,“不是说给我做了两身衣服嘛,拿出来看看。”
女人吸了几口气,想想也是,不就一只兔子么,左右现在天热,放着也就坏了,再加上被自家男人亲了一口,心里也就舒坦多了。
“死相!”女人嗔怪地锤了猎人胸口一下,转身去拿放衣服的布包。
“天杀的!”
猎人嘴角的笑意还没消失呢,就又听见自个儿媳妇那变了调的怒吼。
“怎么了,怎么了又!?”猎人赶紧跑过去,等看到媳妇手里的那件破衣服和脚边的麻袋片的时候,心里的火也腾地起来了。
“兔崽子!!别让我再看见你!!”猎人拽过破衣服猛地往地上一摔,却听见一声脆响,蹲下身把凌昆落下的钱袋子翻出来,打开一看,居然有不少铜板。
两人愣愣地对视一眼,猎人无奈地笑了一下,“算这兔崽子还有点良心。”
强行有了良心的凌昆带着凌碗出了树林,有了这两身干净的衣服,去某些场所就方便多了,起码不会一进去就被人赶出来。
“不见得啊,你把我脸都涂成这样了。”凌碗刚刚干净了没多久就被凌昆涂成了黑猴,感觉颇不是滋味。
“那没关系,当你是我黑奴不就得了。”凌昆看着凌碗显白显白的牙,一个没忍住,笑了。
“你才是黑奴!你全家都是黑奴!”
两人打打闹闹来到一家赌坊门口,上次凌昆来的时候由于身上太脏,刚迈上台阶就被人挡了回来。
“走,一会儿出来哥哥请你吃蒜蓉醋鱼。”凌昆这次好歹衣衫整洁,虽然看着也是个穷酸人,但是赌坊从来不拒绝穷鬼。
“真的?”一听有鱼吃,凌碗的眼睛瞬间就眯了起来。虽然凌碗自有意识起就没吃过什么好饭,但是一听到蒜蓉醋鱼时,嘴里就不自觉地流出哈喇子,脑海里就泛起吃得舒坦的快感,就好像以前特爱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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