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薛芸华心是真的大,根本没接收到小姐妹的暗示。
薛芸华:“可是你知道这么多事,如果没离开过这里,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寄伶张了张嘴,隐晦道:“我也不知道,我可能生来就知道这些。”
麦麦知道寄伶不欲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连忙插嘴道:“芸华,大师兄考校我们功课的时候要到了,我们快走吧!”
薛芸华立刻站起来,抱歉地看着寄伶:“我得走了,下次再来找你玩。”
寄伶仰起头笑:“好。”
薛芸华刚转身,寄伶有叫住她:“芸华!”
“嗯?”薛芸华转过头。
寄伶:“你们能帮我一个忙吗?”
薛芸华立刻道:“没问题,只要你说我都能办到。”
真是孩子心性,寄伶想。
寄伶:“近日会有人来修真界,若有人打听伶仃潭所在,你可否告诉我?如果可以,还请替我阻止要进入伶仃潭的人,多谢。”
他说到后面,站起身对薛芸华抱拳。
薛芸华连忙道:“没问题的。”
寄伶微微笑着,一直望着她们离开。
待薛芸华和麦麦离开,寄伶叹了口气。
他手指摸上眼上的红绸,突然扯了下来。
那是完美到极点的俊美容颜,睫如鸦羽,眼含秋波潋滟,白瓷般细腻的皮肤衬着淡粉色的薄唇,细长浓黑的眉微微蹙着,似有万千愁绪在里面。
最为出色的便是那双眼睛,眼珠黝黑,如蒙薄雾,黑白分明,似有星光与细碎的夜明珠缀在里面,浓密纤长如鸦羽的眼睫衬得那双眼睛如湖水般明澈。
可惜那双漂亮潋滟的眼睛深处,是空洞茫然。
寄伶生得如此美,皮相与骨相皆是极致,却看不见。
不只是该为这样的美貌而感叹一句上天恩赐,还是该为他美丽非常却看不见的眼睛而扼腕叹息。
他满目茫然,定定地望着薛芸华和麦麦离开的地方,许久之后,突然轻轻眨了眨眼,落下一滴泪来。
“对不起,主人......”他轻声道。
我还没有等到他,我不可以跟你走,主人,对不起。
寄伶静默许久,直到风将梧桐花垂落花瓣落了他满肩,他才重新系上红绸蒙着双眼。
阳光清明,他一头白发几乎耀眼。
......
宋烈烈和长杳在南池待到了秋天,才动身去修真界。
至于为何停留这么久,宋烈烈的说法是他得缓一缓。
因为自阿暮将封印的一部分解开之后,他就经常做梦。
虽然每次醒后梦的内容模糊不清,可他直觉那就是他的记忆。
如此反复,直到不再做梦,宋烈烈才带着长杳启程。
这段日子,长杳一直没放弃在宋烈烈面前展现自己的魅力,时不时拉拉宋烈烈的手,在宋烈烈睡着之后,长杳还会小心翼翼地亲他的额头。
长杳会偷偷亲他额头,宋烈烈其实知道。
但长杳面上从来不显,也不说什么,宋烈烈也不想戳破。
他模模糊糊地感受到了什么,可总是不清明。
这样的感觉让宋烈烈很烦躁,潜意识里却不自觉地想离长杳更近一点。
他并不排斥长杳偶尔的试探与接近。
甚至享受着这样的过程,甚至是欣喜的。
宋烈烈觉得自己肯定是很久没睡个痛快的觉,所以越来越不正常。
就像现在,宋烈烈低头看了一眼长杳垂到自己胸前的手臂,叹了口气把人往上提了提。
长杳又在他背上睡着了。
宋烈烈觉得很气,他自己睡不了痛快觉,偏偏长杳修为被封只能让他背着,背着背着就睡着了。
赶路的速度太快,长杳似乎给风吹着感到冷了,把脑袋往宋烈烈脖子那边埋,还蹭了蹭。
温热的触感自颈边传来,长杳的嘴唇扫过他的脖子,宋烈烈突然有些心软。
罢了,背就背吧,又不是背不动。
南池本就地处偏远,修真界位于幽刹之渊和人界之间,紧邻南池,所以宋烈烈和长杳一日功夫便到了修真界。
那道隔着修真界和人界的屏障普通凡人自然看不见,宋烈烈却一眼看出其所在。
他一脚踏出,周围景色大变,人界荒凉的边界变成林木葱荣之地,一些浮岛散在空中,底下有大小城镇与秘境。
空中时不时有修士御剑飞过,宋烈烈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山峰,隐约可见那最大的浮岛在云雾间现出的轮廓。
那是修真界第一世家薛氏一族所在,浮岛之下,便是修真界第一大城剑雾。
宋烈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黑色劲装,有些烦恼。
修真界的修士们也不知为何,喜欢经年累月地穿白衣,一副白衣飘飘出尘绝世的仙风道骨模样。
宋烈烈很想告诉他们,仙人不一定都是这样的,他在南池忙了几千年后那副邋遢模样就是最好的例子。
自己和长杳这一身黑衣太易引人注目,宋烈烈抖了抖背上的长杳:“七殿下,醒醒,醒醒。”
长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用手揉眼睛,不满地嘟哝:“你干什么呀,吵死了。”
宋烈烈无奈:“到地方了,你该下来自己走了。”
长杳不情不愿地被宋烈烈放下地,打了个哈欠,目光渐渐清明。
宋烈烈指了指他的乾坤袋:“七殿下,你的乾坤袋里有白色衣衫么?能不能借我一套?”
长杳一听立刻清醒了,宋烈烈找他借衣服!
长杳立刻把乾坤袋递过去:“随便穿。”
宋烈烈简单地扫了一下乾坤袋里的东西,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少棋若是在这里,一定会羡慕死的。
长杳的乾坤袋里,基本上都是衣服。
其中淡蓝色湖蓝色和天青色偏多,白色也有几件,红色的衣衫都有,就是没有黑色。
宋烈烈找了件比较大的白色衣袍,至少他能穿进去。
宋烈烈瞥了眼长杳身上自己的黑衣,也顺手给长杳拿了件出来。
“走,找个地方换上。”宋烈烈乾坤袋还给他,然后一把扛起长杳跳入茂密山林间。
宋烈烈也不避开长杳,放下长杳后直接脱了外衣穿上长杳的衣服,还好是件广袖白袍,否则宋烈烈可能穿不上。
长杳耳朵有些红,也脱了外衣换上白袍。
他拉了拉宋烈烈的衣袖:“我乾坤袋里有护腕的,你袖子太大了要不要束起来?”
宋烈烈求之不得,连忙接过乾坤袋取出护腕带上。
银色的护腕上花纹精致清晰,宋烈烈将乾坤袋还给长杳,对自己这一身颇为满意。
“那个......南池君,这腰带不是这么系的。”长杳一脸不忍地走到宋烈烈面前:“抬手。”
宋烈烈下意识抬手。
长杳皱着眉把他带错的腰带弄好,宋烈烈微微垂眸,看得到长杳一截白皙细腻的脖颈。
七殿下的衣服花样挺多,腰带也复杂,但系正确了还是很好看的,长杳环住他的腰给他整理后面的装饰小盘扣,下巴抵着宋烈烈胸膛。
长杳不知想到了什么,耳朵越来越红。
宋烈烈觉得好玩,轻轻捏了捏长杳的耳垂。
长杳正好给他整理好腰带,一下炸了毛,连忙退开几步捂着耳朵,你了半天没说出个完整话来。
宋烈烈本来也挺尴尬的,但看到长杳这个反应觉得挺好玩,于是抱着手臂挑眉道:“怎么?要不我让你捏回来?”
长杳不说话,脸红得要冒烟。
宋烈烈轻笑一声,上前扛起长杳带着他飞出山林。
作者有话要说: 寄伶生来就是要倾国倾城的。
☆、司战
幽刹之渊的天空,似乎从未明亮过。
至少离妆在这里这么多年,从未见到过黑压压的天空中,漏出一丝光亮。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活得就像幽刹之渊的天,令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和窒息感,不见一丝光明。
五千年了,她曾是个凡人时,从未想过自己能活这么久。
从最开始的愤怒不甘,心中充满痛切的恨意,到如今麻木平静,似乎没什么能在她心底起一丝波澜。
离妆右手的白骨有了些许灰尘,她用左边的衣袖拂去。
“魅魔,你失败了。”第三尊主鹤见站到她左边,声音沉静。
离妆轻笑:“南池君出手了,我能如何?”
提到南池君,鹤见脸色微变。
“他比当初弱了许多,脾气应该也好了不少,否则你不会从他手里活下来。”鹤见淡淡道。
“怎么,我很弱么?”离妆粲然一笑,鹤见看着她的左侧脸,有些微的失神。
然后便想起当日救下离妆时的光景,不免叹惋。
鹤见:“万年前你还没有出生,宋烈烈还不是南池君,他是仙界四大守护天君之一,司则。”
他微微仰头,似乎在追忆:“司则天君,掌天道规则,与司刑天君琮九一起,惩罚违背天道规则之人。”
“若他仍是当日的司则天君,十个你都不够他杀的。”鹤见自嘲地笑了笑。
离妆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司刑天君?”
鹤见瞥她一眼:“怎么?”
离妆微微蹙眉:“你知道的,我曾是修真界的薛有玉,偶然一次机会我进入了传说中的伶仃潭,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个白发少年。”
“他说自己很孤独,让我常去陪陪他,他跟我说了很多话,我得知了他的一个秘密。”
“他一直在等一个人,那个人叫白声。”
“而我偶然得知,司刑天君曾下凡历劫,化名白声。”
“若不是你今日提起司刑天君,我都快忘了这件事。”
鹤见听了不由得皱眉:“琮九跟他是什么关系?”
离妆淡淡地笑了一下:“就如我跟陆澈一样的关系。”
她在说到陆澈这个名字时,眸中骤然迸发出温柔的光芒。
鹤见知道她的过去,大概明白了琮九和少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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