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背后是多少百姓受赋税之苦,户籍人口锐减,边塞城池战火不断百姓流离失所,这样的名将是战神吗?” “这哪是百战百胜,这根本是兵法还没入门,把败仗抹了,只宣传胜仗,这比沽名钓誉更残忍,他是踩着尸山血海顶着战神名头享受世人敬仰。” “谢将军是戍边十年闭城不出,外族多次挑衅甚至骂他祖宗十八代,天天城下各种脏乱泼粪水,他也不为所动。” “最后,就连他护的城中百姓、将士都愤怒了,朝廷也焦躁不安了,他还是没动。这便是背一身骂名护得一城周全。” “可要是谢将军负气出城迎敌,这背后将是粮草困局,将士战死,又是谁家儿子男人丈夫卖骨沙场。 更何况,将士怕外族铁蹄凶猛,一时的怒气还没上战场便胆怯了。打来打去没个结果,背后消耗的都是人命。 这种一出战便是败局。 不战便是最大的胜利。 最后将士受了数年窝囊气后,谢将军再一举发兵,将士定怒气昂扬不怕铁蹄,便可以重挫敌军扬我威名。” 他叹了口气,“可惜,谢将军识得大局能隐忍筹谋,朝廷却不能。” “真正的战神,就当如谢将军那般,不动则已,一动则一鸣惊人。” “有堪比常人的忍耐力,有不为俗世名誉所困的刚毅坚定,赤子之心不为世间误解唾骂而蒙尘,一心为将士为百姓为大历谋最大生计的隐忍和周全。” “再说,朝廷凭什么定谢将军失职认为他有损颜面?” “当初朝廷给将军的命令就是守住城池。” “将军做到了。” “而朝廷却因被外族挑衅怒骂而乱了阵脚,忘记最初的目标就是守城,竟然降罪谢将军中了敌人的计谋。” 时有凤越说越激动,这样为民为将士考虑的名将,竟然背负污名凄惨而死。 他不禁潸然泪下,“所以,没了谢将军守城,这下边疆连连破城告急,到处都是战乱四起。这还不能证明是谢将军一人背负了整个边塞安防吗。” “最可气的是,谢将军死后,别人还不承认他的功劳,认为他毫无建树。” 时有凤盯着霍刃道,“真正的名将都是先谋而后动,他没有名气没有战功,那是因为他在战事爆发前就把危机冲突解决掉了。” “这些背后功夫人们看不见,便认为它不存在吗?” “所以人们只记得章将军,说他是常胜将军,要是他能事先如谢将军布局筹谋扼杀战乱,他还有这些威名吗?谁又知道他?” “人人称颂救火的人,却不知道有时候,那火本可以被提前扑灭的。” 时有凤说的掷地有声,说的胸口起伏,说的泪流满面。 屋子里静声一片。 阳光里飘翻的尘埃都凝滞了。 满白和齐得宴都怔着,忘记了呼吸。 霍刃没动。 手臂僵直贴着裤腿,渐渐手握成拳。 他突然扑抱时有凤,目露凶光的嫉妒,“所以你就这样喜欢他吗?” “你是我的,我不准你喜欢别人!” 窗户上的小毛被吼声吓得应激炸毛,跳进屋里急地抓霍刃。 时有凤也被吓的呼吸停了下,但随即没了畏惧,凶巴巴道,“你放开我!” “不放!” 霍刃抱着人就朝卧房走去。 小毛追去,追到门口被关来的门扇了一脸,急地挠门。 满白焦急要追去,齐得宴按住他,“别去。顶多吃醋。” 屋里,霍刃一手撑着门,时有凤被压在他臂弯里,霍刃迫切的连床都走不去了,压着时有凤就在门板上亲。 时有凤挣扎咬他。 但一咬,时有凤就愣了。 霍刃就是做亲他的动作做的猛,但实际上只低头没压过来。他现在气的主动咬他嘴巴,反而像是主动投怀送抱的热情。 那黑眸一股得逞的憋笑。 “疯子!混蛋!” 霍刃嘿嘿笑,“骂得真好听。” “小酒真这么喜欢谢行悬?” 时有凤气的脸红,当着外人这样把他抱进房里,他怒道,“是,我就是喜欢他!” “在遇到你之前我就心系于他,你只是个替代的赝品。” 霍刃委屈了。 时有凤刚觉自己话说重了,霍刃就道,“你不会是喜欢他名字好听吧?” 没心没肺。 “我是喜欢他人!” 霍刃眼睛亮了,“媳妇儿,”他贴近时有凤怒红的耳边轻轻道,“谢谢你的慷慨陈词。” 一声满足的喟叹,“伯乐啊。” “媳妇儿是伯乐,这种爽谁懂?” 时有凤瞪着眼没反应过来,就见霍刃亲了下他脸颊,难掩得意道: “我就是你喜欢你心系的谢行悬。” 喜欢和心系二字重重咬着清晰闷笑得很。 时有凤眼眸睁大了。 一副不可置信。 他想象中的谢将军是克己内敛、深谋远虑、成熟稳重的。 哪像霍刃这个无赖。 而后脑袋嗡嗡的。 ……他男人是他少年时仰慕的将军。
第61章 乌拉拉 傍晚,炊烟袅袅。 四人坐在院子里看晚霞。 夕阳下,娇小单薄的小少爷旁边挨着高大壮硕的霍刃,小少爷旁边蹲着一直小白猫。 只要小少爷没看见,小白猫铁定在龇牙凶霍刃。 满白想,胆子真的挺肥。 坐在这深山院子里,他们融入这山水落日里,一种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悠闲自在,竟然落在了小少爷脸上。 他再看看身边的齐得宴,感叹道,“咱俩都属于掉进狼窝,叼了只狼出来。” 小少爷这趟福祸相依,最终还是收获多吧。 不过,他可没小少爷隐忍,嘴巴就是嫌弃这山里穷。 要是在时府,此时面前定是各种鲜果甜品,不至于在这里没吃的,就看天。 满白嘀咕道,“也不知道小少爷为什么看得这么欢喜。” 霍刃道,“那是因为我在他身边。” 时有凤瞪他。 “瞅瞅,我一说话,小少爷就会柔情地看过来。” 短短接触一下午,满白也见识了霍刃的厚脸皮。小少爷的脾气简直天翻地覆的变化大。 就像现在,竟然敢伸手打霍刃。 虽然轻飘飘的,更多像是拍着猛兽脑袋的力度。 这在以前完全不敢想,那么凶的土匪,小少爷还敢骑人脖子上。 要是人觉得丢脸突然发怒,那小少爷是毫无招架之力啊。 这就好像虎口拔牙一样,看得满白胆战心惊。 果然霍屠夫面色一沉,那黑眸阴鸷的狠辣。 阴恻恻道:“地上够干净了,不用我颜面扫地吧。” 不待满白心里咯噔一下,就见霍刃朝时有凤凑近,“小少爷非要当着外人让我丢脸,那是我的荣幸。” 那张阴怒的脸嬉笑道。 时有凤白了他一眼。 满白倒是听出了霍刃的言外之意,重点在“外人”二字。 暗戳戳的炫耀独占。 满白心里不舒服,明明他才是和小少爷一起长大的。 霍刃是会气人的,朝一边逗猫的小柿子道,“小柿子,给你介绍下,这是满白。” 小柿子孩子童心未泯,跑来抓着时有凤的胳膊,“小少爷,满白是谁呀。” 满白一见这孩子和时有凤这么亲昵,他心里危机突突冒。 “小少爷,这孩子是谁!” 小柿子见他发难,脾气也不是好惹的,张嘴就反驳道,“是谁关你什么事,你又生不出我这么大的儿子。” 满白那嘴巴以前在时府小厮里也颇有凶名,此时道,“我是生不出来这么毫无教养目无尊卑的儿子。” “停。”一声沉声打断。 时有凤两边耳朵被霍刃捂住,霍刃蹙眉道,“干什么,吵到小少爷了。” 时有凤默默看着这个事端挑起者在这里假惺惺,袖口底下悄悄拧霍刃手腕。 霍刃道,“你们都别争了,小少爷压根还不关心,他在偷偷摸我手腕呢。” …… 齐得宴开了眼,这脸皮真厚的令人发指。 齐得宴也揽着满白,“你现在是蛮牛山大当家夫人,何必争这些小厮地位。” 满白道,“你压根儿就不懂。” 时有凤见他们也要吵起来了,拍开霍刃的手腕,忙道,“满白,你晚上想吃什么。” 满白有孕胃口不好,吃什么都吐,而且嘴里还吃不出味道。 这跋山涉水三天两夜的赶路,满白面色都憔悴的很。 “我没胃口。” 时有凤见他面色差,心想灵泉是否可行,但又不敢冒然给孕夫用。 满白砸了砸嘴巴,“我就想吃以前林记书铺旁边的小吃摊,就是那手抖成鸡爪子的金大娘卤煮。” 时有凤一笑,“哎呀,这不就巧了嘛,金大娘厨艺很不错,咱们今晚就上她家吃去。” 时有凤说完,面色有点为难。 “我们卧龙岗很穷,都解不开锅了,金大娘家上次招待我的菜还是东拼西凑出来的。” 齐得宴也惊讶,卧龙岗这么穷的吗。 以前不是经常杀人越货过的有滋有味吗? 就算村民穷,但霍刃不至于穷吧。不然怎么能叫山大王。 霍刃,“没事,我已经派人出山买粮食了,分田地余粮时,怎么又少的了我这个大当家的份。” “那你都分了什么?”时有凤问道。 “三只羊,十只鸡鸭,一头猪,门前池塘里的鱼。” 这么穷,小少爷今后要挖野菜吗! 满白听的磕碜,他家小少爷才瞧不起这些。 满白鄙夷都快出了声,只听时有凤道,“哇,这么多,那可以把这些东西都杀了,招待满白。” 霍刃嘴角都翘的压不住了。 “媳妇儿真好。” 满白被当做外人,滋味难受,一听霍刃言语轻挑,斥责道,“登徒子,少言语轻薄我家少爷!” 霍刃瞧不顺眼这个忠仆。 要不是小少爷看得重要,霍刃哪会和他搭眼说话。 不识好歹。 时有凤像是怕霍刃生气似的,拍了拍他手背,霍刃立马没了脸色,拉着小手手开开心心的。 霍刃派小柿子去喊人捉鸡杀鸭。最后看在小少爷手软的很,乖乖让他握着的份上,把猪也说杀了招待这个不受待见的满白。 满白丝毫不知道面上镇定笑嘻嘻的霍刃,心里嘀嘀咕咕不满他。 满白还在给时有凤道,“小少爷,夫人老爷他们能同意吗?这里真的鸟不拉屎,鸟要进城还要飞断腿,更何况你要是出山探亲,这不得好几天的路程啊。” “蛮牛山钱多,他们村子修建的不比时府差,小少爷你到时候叫他来蛮牛山干,肯定比这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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