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亲身体会你和将士们的苦,才知道你们是多么坚毅信念多么强大。军营这种磅礴肃杀的气氛,也在不知不觉磨砺我的心性。我汲取,我也渴望成为这么厉害的人。” 霍刃皱眉,但最终没说出口。 时有凤的天赋长处根本不需要吃苦来磨砺心性。 他不需要走苦行僧的路子来深化这些。 因为他天生就有极强的共情心理和纯粹的悲悯之心。 霍刃道,“我不管,你的目的是和将士们同甘共苦,可你没瞧着大家都不想你吃苦吗。那些将士从山里摘的果子打的野味,都是想你好过点。” “我发誓,我绝对没指使他们去做,都是他们自愿的。” 霍刃几乎咬牙切齿道。 可见怨气不小,嫉妒的不行。 “你要是不依我,我有的是法子让将士们都来求你过好日子,不要你吃苦。” 霍刃牛脾气犯起来,时有凤自然知道多犟。 毕竟是拴着狗链子也不嘴软诚心道歉的男人。 这件事便也不了了之了。 之后霍刃要他从空间取什么,他便取什么。 日子就这样过了半个月,转眼已经初冬了。 这其中,时有凤跟着霍刃跑了一次粮仓营地。 将粮仓的粮草全收纳进了空间里。 没过两天,粮仓就遭受到了齐王军队偷袭。 结果是两败俱伤。 齐王军队损失惨重,两万兵马全军覆没。 但谢家军粮仓的横梁骨架、砖瓦泥墙被一把火烧光烧塌了。 军师宽慰齐王道,“殿下,谢家军粮仓被毁,十五万大军只有七日口粮,粮仓被毁士气溃散,正好是一鼓作气攻占谢家军的好时机。” 齐王道,“魏将军有什么建议?” 魏开吉道,“谢家军没了粮草,必定会派兵偷袭我方粮草。” “一定会绕过骑田岭,所以,我建议咱们重兵把手关口,等谢家军进入山谷中后,前后包围伏击。” 齐王道,“不错。” 显然对魏开吉越发信任,军师明显感受到了冷落。 甚至对军师有些怀疑不信任了。 之前魏开吉“假意”投降谢家军,齐王本就多疑,在军师的怂恿下,也怀疑魏开吉是不是假戏真做。 但后面他悄悄进了魏营,在营账外听到魏开吉和时有歌的对话。 彻底对魏开吉放心信任了。 外加上,魏开吉拉拢了时有歌,套出攻打粮仓的小路和防御,这是大功一件。 此时谢家军军心涣散,只待他一击便溃。 齐王此时对魏开吉越发信任,旁若无人的和他说起围剿战略。 军师听着,明显知道齐王又刚愎自用轻敌了,竟然用全部兵力围剿谢家军。 这完全是用兵大忌。 但他不方便开口,魏开吉自然会触碰这个霉头。 果然魏开吉沉声道,“殿下,虽然您骁勇善战,我军气势昂扬,但是自古不分兵是兵家大忌。建议分兵多路,以做奇兵后援,以防出现变故。” 齐王大手一挥,独断道,“魏兄过于谨慎了,我兵强马壮的十八万大军难道打不赢饥肠辘辘的十万大军?” 魏开吉越是劝,齐王越是铁了心的一意孤行。 要不是魏开吉立功了,齐王早就骂他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骂他缺乏大将的果决刚勇。这样的将领,一个空城计就能吓得裹足不前。成不了大气候。 战事一处即发。 三天后,霍刃带着十万大军朝骑田岭出发,营地里留五万驻扎。 时有凤原以为他会担忧惶惶不安,但他内心十分坚定霍刃一定会赢。 这些天相处,他见识到霍刃作为谢将军的真正面目。见识到他手段了得算无遗策。 也知道谢将军从不打没把握的仗,一旦他率军开拔,那么此战必胜。 他在营地也没闲着,叫林太守率领数万将士修建堤坝,把河水分一二阶梯拦截。 林太守不知道是何用意,时有凤说能救人,他便也没多问。只带着将士们去山上砍树拦截做水坝。 七天后,冬阳沉暮的苍穹四野下,长角号声豪壮彻响,声声紧扣心弦。 时有凤一听到声音,立马从营账跑出来,直直朝营门跑去。 林太守笑道,“小酒快骑马。距离营门还有十几里地。” 营地里不能策马疾驰,但时有凤此时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他本以为自己不会担心的。可一天天等下来,最开始的坚信经过日夜消磨越发薄弱,惊恐忧虑便趁机钻入他心肺脑海。时有凤越发没胃口了。 站岗守卫的将士见时有凤骑马奔驰,也都没拦他。 因为谢将军出战前就给他们命令了。 时有凤骑马一路畅通无阻,等他到营地门口时,拉着缰绳原地顿住了。 余晖在雾气沉沉的天幕里烧着残阳,浩瀚辽阔的四野里,一人策马拎着长缨,猩红的披风在雾霭里翻飞。 那一人一马骁勇无比浇飞了沙尘,身后不远处是千军万马奔腾的铠甲寒光。荒芜的冬天里,一股铺天盖地的沉默的肃杀穿过薄雾,扑面而来。 时有凤被眼前雄壮的场景惊的头皮发麻。 坐下的宝马嘶鸣,忍不住迈开前蹄迎去,时有凤无意识地紧拽缰绳。 脑子里只一个声音在喃喃又在叫嚣着狂欢: ——霍刃带领大军凯旋归来了。 “驾!”时有凤震撼的眸光回神,双腿夹马肚,朝霍刃奔去。 没等他骑多久,余晖斑驳中,相对奔来的两头骏马昂扬着马头,喷出白热鼻息。 时有凤还没看清霍刃神色时,他就被长臂拎揽着腰身,一下子坐到了霍刃的怀里。 血腥的、雄浑的煞气,又带着熟悉的骄阳肆意的热烈。 “老婆来接我啦。” 时有凤没听懂,地面被大军的马蹄震动的颤颤响,凛冽森寒的沉闷声敲击着他耳膜。只心口砰砰跳,他好像依靠在一座巍峨大山的怀里。 霍刃亲了他脸。 手摸了下他的腰腹。 心疼道,“脸瘦了,肚子也瘦了。” 时有凤懵了下。随即,云翳暗霞中的飞鸟被震地乱蹿,山呼海啸的战马嘶鸣、激荡狂欢的呼喊口哨声,从身后传来。 时有凤手指握着霍刃胳膊,悄悄后望,只见一轮红日西沉,千军万马褪去了杀意,只年轻气盛笑脸肆意的欢呼。 在笑在起哄他和霍刃。 时有凤的耳朵从耳廓红到了耳垂。 他默默扭头,缩在霍刃的怀里没出声。 他背肩靠在霍刃胸口铠甲,听不到熟悉的心跳有些不适应。 不自觉腰背挪动想听他心跳,找来找去都是冷冰冰的触感,最后仰着下颚蹭在霍刃发热的脖颈处。 满意的小小地喟叹了声。 乖乖倚着不动了。 头顶传来霍刃抑制不住的闷笑声。 霍刃咬着他红的滴血的耳垂,低又沉的声音充满野性的冲动,“真想马上操了你。” 血液沸腾的气息灼热,骨子里凶兽的本能躁动的呼之欲出,胜利的狂欢,这一切交织出最汹涌的情欲。时有凤知道霍刃没说假话。 脸不争气的红了,像鹌鹑缩在他怀里没动。 霍刃左手策马,右手臂像是护着心爱易碎的宝贝,越揽越紧,呼吸越来越粗重。情欲在他身体里越烧越大。波及了怀里的时有凤。 时有凤都做好了直接被抱去营账的准备。 虽然众目睽睽,两人此时同进营账是什么意思,大家心知肚明。 可一与霍刃在战场上厮杀比起来,这点细枝末节确实不算事。 他愿意把自己当做奖品奖励霍刃的凯旋。 但是到营地后,霍刃只把时有凤抱下马,放在地上,没多的动作了。 时有凤等了片刻,不明所以望着他。 霍刃道,“你想,我还舍不得。” 时有凤脸霎时爆红,是谁在马上说那些禽兽荤话。忍不住想给霍刃一拳。但霍刃穿着甲胄无从下手。 霍刃先伸出了左手心让他打。 见他没打,还抬起右手自罚认罪似地打左手心。 时有凤臊的无地自容,小声愤愤道,“畜牲。” 霍刃笑,“老婆真懂我,别把自己当人,也别把别人当人,你就会发现这世上真快活。” 时有凤没听霍刃的厚脸皮真诀,只好奇道,“老婆是什么?” “是你。” 时有凤隐约懂了。 “那,你是……老公?” 霍刃真想亲他一口,“对!” 霍刃只短暂和时有凤说了些话后,便开始战后清点人员物资要收尾。 千军马万归营后,后面便是马板车拖回的伤员。 担架染血,将士面目血肉模糊,痛苦的□□此起彼伏,这是凯旋胜利后的默哀伤痛。 是大家最不愿意见的一幕。 将士们都得到了命令,担着一个个伤员直接往河边走。 河里已经拦截起了水坝,原本略有浑浊的河水此时泛着浅浅的碧绿,显得圣神圣洁。 这是小神医发明的水疗法。 虽然不懂是什么东西。 将士只领着命令,心里疑惑又心惊的把受伤的战友往河里丢。 寒冬,河面都起了雾气。 这要是冻死了可怎么办。 下饺子似的噗通噗通,凄厉惨叫四起。 意识昏沉的伤员被冻醒,发现自己被抛尸河里,霎时内心悲戚愤恨。 但情绪还没爆出胸口,就感觉身上伤口疼痛逐渐缓和下来。渐渐的一股温和的暖流在身体里流动。 河里伤员都沉默了。 岸上的火把照不清河里的动静,岸上的林太守的看得焦急,忍不住来回踱步。 但见时有凤面色镇定,还在拿着伤亡名册清点他相熟的人员,林太守便没出声询问。 河里烟雾笼罩,似狂舞似静默,鸦雀无声中一股神奇的感觉在酝酿着。 无声,让人更加心忧。 就在林太守忍不住开口询问时,河里爆发出一阵阵吼叫声打破死寂,一声声中气十足,像是喜极而泣又像是劫后余生。 原本战后弥漫的惨淡创伤霎时一扫而空。 不仅打了个大胜仗,他们还不受伤痛折磨! 河里岸边,全是鬼吼鬼叫,像是漫山遍野的猴子都下山来洗澡了。 林太守抹了下眼角,骂娘道,“这些臭小子,真是要闹翻天了。” 他正要感谢时有凤,但时有凤很忙,大头把他背着去别的营账了。 林太守诧异,时有凤也很措不及防的惊愕。 但是见大头急地满头大汗,时有凤出声安慰他,“大头没事,我都能救。” 大头像是没听见时有凤的话,背着人一路狂跑。视线模糊倒退,时有凤未免也着急和好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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