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要是霍大哥能爱干净点就更加完美了。 “不是,你这是什么眼神?” 霍刃一回头,冷不丁对上小少爷挑剔打量的眼神。 嗯……这种眼神他很熟悉。 时有凤心口砰砰跳,臊的心慌脸又红了。 霍刃一副抓到把柄的口气道,“你这是把我看成了猪仔?” 时有凤被问蒙圈了。 半晌唇角微张:“啊?” 霍刃气定神闲,一眼看透这无聊的小孩子游戏,“别玩这种小把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后骂我是猪。” “你刚刚那眼神,村里周婶子每次看她家猪仔就是这样,挑挑拣拣,不满意又只能凑合养。” …… 时有凤看着霍刃笃定的神色,松了口气的庆幸。 但心里没忍住偷偷腹议——蠢笨如猪原来是这种意思。
第25章 乌拉 春山暮色,雨脚透过漫天阴沉,牵引出轰隆隆的阵阵春雷。 雨水淅淅沥沥落在竹叶上,片片叶子下垂拂着瓦片,雨水线珠子似的从屋顶破瓦坠下,悄无声息的浸润着沉睡的褥子,沾染着细腻的侧颈,让人泛凉发冷。 半夜雨淋,雨珠黏湿了领口,时有凤却没有醒来。 秀丽的眉头紧锁,本是淡粉的嘴角苍白,不安地紧抿抗拒着。 陷于那天傍晚跑下山的梦魇里。 雨越下越大,彻底淹没了夜色。 万物无声,只水声哗啦啦,山间溪水涨潮了。 一间山脚下的屋子里,一人突然从黑暗中睁眼,碾转反侧。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是这样。 “系统,为什么剧情改变了。” 机械电子声冷漠响起,“抱歉,宿主权限不足。暂不支持访问。” 那人已经习惯这鸡肋系统,自言自语梳理着剧情始末,“明明时有凤在卧龙岗轻信了三当家,被三当家奸杀抛尸荒野,三当家又是时府资助的秀才,这属于农夫与蛇了。” “时有歌后来调查到弟弟的死因后,彻底改变了信念,抛弃了善良成为一代心狠手辣女大商人。” 一个前期花瓶炮灰而已,怎么剧情发生了偏差。 不过,既然他都能穿来,蝴蝶效应扇动也正常。 只要他能找到卧龙岗的秘密,再步步筹谋让时有歌沿着原剧情成为一代大商人,财力和兵力支撑,这天下之主就是他的了。 …… 崇山峻岭被雨势吞没,雨夜悄无声息的滋长梦魇。 屋顶破瓦露下的雨珠滴滴答答敲在时有凤额头、鼻尖浸湿枕边,他并不是毫无知觉,就是醒不来。反而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拉着他往湖里拽。 雨水敷面,像是一层层密而透明的宣纸铺在脸上,苍白脆弱的脸色逐渐挣扎痛苦。 “不,不要。” “不!” 时有凤手指抓着被褥,拳打脚踢,无助蹙着的眉间布满了惊慌恐怖。 他手脚胡乱抓踢着,惊动了睡在耳边的小毛。 小毛听着时有凤的痛苦呼吸声,担忧的喵喵叫了几声。甚至,还用爪子轻轻碰了碰时有凤的面颊。 还是不见醒来。 小毛急的原地转了圈,而后看向紧闭的门口,跳下床,准备从门缝缩出去叫门外的男人。 恰好,霍刃听见屋里惊恐的尖叫声,起来在门口查看。 但深更半夜门关着,他贸然破门而入,他是不要脸,但小哥儿脸皮薄。 雨势很大,门口屋檐都积水了。 屋里小少爷传出的哭声混入雨势中,这雨夜越发阴暗酸涩,又令人无端暴躁焦灼。 霍刃垂眸静听只站了会儿,就抬脚哐哐的砸门了。 这门霍刃之前加固修葺过,此时踢了两脚没开,拿出寒刀劈门缝。 咔嚓一声,声如闷雷劈天,刀光如闪电盈暗。 梦魇里的时有凤被惊醒了。 他半梦半醒记忆还停留在梦里,门哐当破开,朦胧的瓢泼大雨中,一个高大的男人拿着寒刀走了进来。 时有凤瞳孔惊大,顿时嘴角失血,整个人缩进被子里,瑟瑟发抖。 霍刃把刀放桌子上,点了油灯,走近一看,床上的被褥全湿透了。 “是我。” 被子里裹着的人抖的厉害。 不由地又轻了声,“是我霍刃。” 被子里的时有凤被梦魇和梦醒看见的那一面吓懵了。男人掀他被子,他死死揪着被角,一片黑暗中脑袋空白。 察觉到时有凤的抵抗,霍刃没翻床头,他悄悄掀开床尾一条缝隙,弯腰捏着嗓子柔声道,“我是好人,我不会伤害你。” “你都叫我霍大哥了,还怕我不成。” 宁愿裹着湿透的被子都不出来见他,霍刃猜测,八成是做恶梦又被自己拿刀砍门吓到了。 轻声说了好几句后,被子里的人就是不出来,湿濡的被角都在豆灯里抖。 小毛在床边来回不安的叫唤,企图用声音安慰被子里的人。 可惜被子里的时有凤耳朵如低低如虫嗡轰鸣,心绪散乱又拧紧,排斥一切外在响动。 他躲在被子里不动,好像就能骗过外面的人,殊不知外面安静的厉害,连褥子细微的颤抖都能听见。 霍刃没办法,强硬地连着被子把人抱起来。 被子下的小美人很狼狈。 但是霍刃却忍不住想笑。 像极他小时候翻乌龟壳子的情形。 就连那乌溜溜的眼珠子都如出一辙的呆滞懵头。 但很快,霍刃面色凝重。 时有凤眼神呆滞过了头,一脸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苍白的像是一片快要凋零的白花,可面颊肌理透出不正常的薄红又添几分迤逦的春情。 “得罪了。” 他抬手摸了下时有凤的额头,指尖一缩,烫烧的厉害。 但时有凤浑身又抖的厉害,像是冷极了,目光空而呆只往他怀里缩。像淋湿的小猫寻一处避雨的角落一般可怜。 温凉的侧颈钻进他怀里,青丝散乱在霍刃脖子上发痒,他低头拂开,这才注意到小少爷是脱了外衣,身上只穿了雪白的里衣。 仅仅扶着那单薄的肩头,手心就一片滑溜。 昏暗的雨夜里,黄豆飘忽,小少爷里衣不整,胸口和肩头几乎泄露一片白腻春光。 霍刃叹气。 他娘的,这个小少爷定是人形春药精吧,比以往任何春药都难以自持的控制。 何况人还是烧昏了,一个劲儿的往他怀里钻。 他也不是灶炉子啊。 他只见过冬天的时候,村里的猫就会往灶膛里钻。 原本雪白漂亮的毛发沾了一身锅灰,脏兮兮的,猫眼却亮而干净的如琥珀。 而小少爷眼睛像是春雨朦胧的湖面,他自己迷失了,也会拉着旁人迷失。霍刃不经意瞥一眼心尖也发紧,好像细细雨水落在了心间。 霍刃深深呼吸一口气。 把这辈子所有的道德操守加高加固,抵抗这春雨的侵袭。 霍刃正愁怎么安顿小少爷的时候,小少爷嘴里断断续续的喊着一些字眼。 听着像还在梦魇中。 村里没大夫,一时半会儿发烧也没办法。霍刃只能把人抱进茅草屋里,两人挤一挤。 他刚把人放在草席上,还未起身,小少爷抓住着他胸口的布料,又开始呜呜咽咽的抽泣。 …… 美人在怀,他当了一夜的柳下惠。 最后霍刃把人搂在怀里,像哄小孩儿那般轻轻拍打着后背,小少爷啜泣声才渐消,拧着眉头枕着他胸口睡了过去。 昏暗遮不住美色,反而别有一番勾人心弦令人沉沦雨夜的魅惑。 霍刃看了眼小少爷,知道他长的好,但是近距离看霍刃又觉得自己可以成神了。 柳下惠岌岌可危。 那就当爹吧。 他想想自己有这么大的儿子…… 他娘的,他才不会半夜抱哄这么大的儿子睡觉。 天快亮的时候,霍刃将小少爷轻轻放在枕头上,然后把一旁盘着的小猫放他怀里,自己悄悄起来了。 雨势渐小,霍刃顶着斗笠出了门。 他这里的柴火和泥灶都被打湿了,家里也没什么储备。 小少爷白天看着毫无动静闷声不响的还跑去村里拉架,实际上他自己心里阴影几尺高。 霍刃有时候真不明白,小小的娇气少爷怎么就养成了一副隐忍的性子。 可他稍稍一琢磨,大概也能明白了点。 家人的爱意是他赖以生存的温床,可压着他也不得自由,但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在夹缝中忙着讨好安抚家人,定时不时嫌弃自己是个累赘。 这世上哪有圆满的,小少爷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求全求满。 确实是一个让人忍不住心软怜悯的人,别说还生的这么好看。 今后,还是不吓唬人了。 秀华婶子家门被敲醒了。 秀华听见门外有人喊,准备起身开门,她旁边的男人王二狗也醒了。 王二狗霎时警惕道,“哪个野男人不要命了这时候来偷情!” 秀华看了眼王二狗,只顾着穿衣没回答。 以前王二狗属于在秀华和婆婆一大家中和稀泥的,秀华还能给他好声好气说话。 但是自从她被调去伺候小少爷,王二狗整天疑神疑鬼,动不动就羞辱打骂,秀华也不和他解释。 “好啊,你现在整天跟着那少爷得了脸,贱奴一个还长本事了!” 正当他准备打秀华,门被他娘李春花急匆匆敲醒了。 “哎呀,快起来是大当家来啦。” 李春花本对大当家畏惧害怕更多,甚至像看到瘟神一样避之不及。 但是经过和李腊梅撕破脸后,她脑袋清醒了。 李腊梅之前常常在她耳边说秀华得了大当家重视,那心思活泛起来怕是要搞鬼。 李春花想想也是如此,便背地里叫他儿子多敲打管束秀华。一大家子气氛越发紧绷死沉了。 那天看着她儿子牛四那巴结大当家和小少爷的嘴脸,李春花顿时就明白了,对方就是嫉妒她儿媳妇秀华得脸了,巴不得她和秀华闹翻。 李春花想明白后,便改变了对霍刃逃避的态度。对方看在秀华的面子上,怎么都会对她比对李腊梅那老婆娘好吧! 李春花笑呵呵问道,“大当家,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啊。” “叫秀华婶子杀只鸡,煮一些驱寒的红枣姜汤。” 老婆子听着肉疼,嘴角笑意都僵住了,但还是笑眯眯的。 霍刃掏出了碎银子。 李春花双手捧着,不用掂量,凭借夜夜睡前摸碎银子摸铜板的大几十年经验,便知大概值五百文。 当即欢喜,“好的好的,我叫秀华那蹄子快点做。” 瞧见没,大当家定是看在秀华的面子上,给了她钱。论和大当家谁更亲,她儿子牛四怎么能和她儿媳妇秀华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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