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怪气他比萧莫厉害,而且还没那么咄咄逼人。 萧莫冷笑:“你不就是想说他陆生的家人是被本王劫持了吗?在那西境飞只苍蝇你都知道,本王哪有那本事从你眼皮子底下把一大家子给弄走?” “安王这罪名扣的未免也太大了。”林霄怒道:“四海之内皆王土,西境自然是皇上的滨土,在安王口中如何就成了臣的。这大逆不道的罪名,臣可不敢担当。” “是本王夸大其词了。”萧莫从善如流地改口:“苍蝇飞走多少你可能不知道,但人少了还是多了,你心里肯定有数,毕竟本王天天在军营之中,从未离开过。这样的情况下本王要真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做些什么,除非本王有飞天遁地的本领。” 林霄微微一笑:“臣并未攀咬王爷,只是事情总要有个水落石出。” “你若没实打实的证据,那就是攀咬。”萧莫冷声道,然后他看向皇帝正色道:“父皇,陆家管家说儿臣私造兵器,还说林塘将军是儿臣的同伙,真是可笑至极。” 萧莫指向林塘:“儿臣前去支援时,恰逢西部天寒,西大营的将士身穿铁衣,又寒又重,可条件再怎么艰苦,兵器再怎么破旧,也没有人敢私造兵器。林塘将军都冻掉了一根脚指头,也没有向父皇上折子诉苦。试问,这样的忠臣是儿臣三言两语可以说动,让他一起私造兵器谋反吗?” “当然,在出兵问题上,林塘将军和林大将军意见是有些不符,可儿臣想林大将军也不至于想趁机把人置于死地吧。” 听闻这话,林霄还想说什么,萧莫又道:“太子殿下和林大将军找了个管家来指证儿臣谋逆,这罪名儿臣不认。私造兵器,何等大罪,难不成是我们四个在那里打铁烧火不成?” 林霄心底暗骂一声陆生,要不是此人嘴硬,他早就抓住打铁练器之人了。 不过他要的并不是一击即中,而是让皇帝心底有所怀疑,所以即便没有确凿的证据,日后也会成为隐患。当年的温家不就是因为皇帝的疑心,被满门问斩么。 “皇上,正是事关重大,臣等才把人带回京请皇上定夺。”林霄一脸愧色:“臣并非出自刑部,断案审查并非强项,还请皇上下旨此事由刑部和大寺主审,若真是有人冤枉了安王,也好趁此还安王清白。” 皇帝抬眼看向萧莫。 萧莫则道:“林大将军既然说自己不会审案,那本王问你,对那平民陆生,你可用刑了?” 林霄抿了抿嘴,哪能不用刑,他没想到陆生的嘴会那么严就是了。 陆生趁机撕开衣领露出胸膛上被烫伤的地方,他哭得鼻涕直流:“用过刑,用过刑,草民说安王没做过此事,他们就拿铁烫草民,非要让草民攀咬安王,皇上,你要给草民做主啊……” “真是有意思,说自己不会审案,还审得这么用力,太子殿下和林大将军到底是欺君还是想屈打成招啊?”萧莫冷声道。 林霄还想说什么,皇帝抬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够了。” 这就是一场闹剧,当然,萧莫得到兵器的事更像是一场闹剧。 皇帝心里琢磨着该如何处置这件事,他看了眼萧莫,萧莫满脸桀骜,一看就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正在这时,太子萧赟站出来道:“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禀告。” 皇帝抬眼看向他,太子道:“宫里有人举报六弟欺瞒父皇大逆不道,还望父皇查证。” 萧莫皱了下眉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他怎么不知道。 太子看向殿外冷声道:“带上来。” 然后有内监拖着一个司礼监的太监走进殿内。 看到这一幕,萧莫面上不显心中却是一跳,萧印看了看萧莫,心里隐隐有股不好的感觉。 太子指着地上跪着的内监道:“此人前些日子醉酒,同人胡言乱语,他说六弟当初保下温家余孽就是为了给温家留后。他说他有证据,手拿这份证据,安王都得听他之命。” “此事事关重大,儿臣不敢隐瞒便把此人捉来请父皇发落。” 那被押跪在地上的内监名忠义,也是伺候皇帝之人。 皇帝看向他,忠义额头上满是冷汗,他哆哆嗦嗦看向萧莫,萧莫抿嘴不言。 众人一看这场景就知道有猫腻。 皇帝看向忠义:“说,你手里拿了安王什么把柄?” 忠义的视线在萧莫和温玖身上来回跳,最后他抿了抿嘴道:“回皇上的话,是……是安王和温氏余孽……” “父皇……”萧印站出来想要说话,皇帝抬手打断他:“让他说。” 忠义垂头深吸几口气:“当年温氏谋逆全族被杀,安王,安王找到老奴……让老奴安葬了本该被扔在乱坟岗的温氏余孽。” 萧赟似笑非笑地看向萧莫:“六弟,这狗奴才说得可是真话?就是不知道是六弟一人找到的这狗奴才还是有人在背后指点?”说罢这话,他的目光又落在了萧印身上。 萧印正看向萧莫,眼中也流露出一丝诧异,随即是大怒,皇帝当年诛杀温家,就是因为温家谋逆,皇帝恨不得把他们大卸八块,萧莫竟然还偷偷收敛尸体,简直是找死。 果然,听了忠义的话,皇帝的脸色瞬间变冷,他道:“萧莫,是这样吗?” 萧莫猛然跪在地上,他道:“父皇,儿臣当年年幼,并没有多想。” “没有多想?”萧赟冷笑:“那你说说为何让那温氏余孽入宫?还让他常伴左右。孤可听闻六弟对此人颇为看重。想来让他入宫为奴,是为了留他一条命吧。” 说到这里,萧赟的声音猛然尖锐起来:“你留这样一人在宫里,他万一起了心思,那就是陷父皇于危险之中,萧莫你心思好歹毒。” 说起这话,他心里痛快极了,想当初他看着温玖跟在萧莫身后他心里就一阵憋屈。 如今终于好受了一些。 萧莫大抵也没想过会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吧。 温玖也算是为他立下了功劳。 “父皇,六弟年幼,绝不敢有这样的心思。”萧印道。 萧莫沉声道:“儿臣没有,儿臣只是想在父皇面前证明自己,就算他是温氏余孽,也不敢对父皇生出半分不敬。” “还敢狡辩,你就是不顾父皇安危,心谋不轨。你是不是不服父皇的判决,所以故意才故意把人留下来……” 知道他这是想把萧印也拉下水,萧莫:“太子殿下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是想把这件事扣在逝去的贵妃娘娘身上……太子殿下莫要忘了,贵妃娘娘可是在皇后娘娘殿‘病’逝的。” “你莫要胡乱攀扯……”萧赟冷声道。 这时,皇帝怒了,他拍了下龙椅道:“住嘴。”他深深看了眼萧莫:“这件事既然牵扯到温家余孽,朕便让人把他带来,你亲自喂他一杯毒酒就是了。人死了,此事便了,你们兄弟也就不用为了一个谋反的余孽在这里争论不休。” 萧莫心中一紧,他抬头看向皇帝。 皇帝则吩咐明言:“去,把他带来。” 萧莫心想,幸好,幸好今日事情不善,他没有带温玖入宫。 但若温玖被抓,那恐怕等着他的只有个死字。 想到这里,萧莫那颗心顿时难受起来。
第51章 派人去拿温玖后,皇帝的视线落在萧莫身上,他打量着萧莫,第一次这么仔细认真地打量着一个人。而萧莫,萧莫抿着嘴神色有些委屈还有些不甘,似乎被人逼迫的那般。 皇帝想起那个温玖,他已经记不起温玖的样子,就连当初他看重的朝臣温如海如今在他脑海中也只剩下一个虚影。几年时光,朝堂上陡然又生出于温家有关之事,皇帝都有些恍惚。 皇帝微靠在龙椅上,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的缘故,他最近总是感到很疲惫,时常想犯困。 皇帝看着满脸桀骜的萧莫突然开口问道:“萧莫,你可觉得温家无辜?” 这话一出,萧中一紧,他本能地走出想替萧莫回话,皇帝却抬手打断,皇帝紧紧盯向萧莫,他叹息道:“朕也时常会想,当初案子可曾判错了。” 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纪的缘故,皇帝的语气和善了不少。 萧莫抬头看向他,然后他神色郑重道:“父皇,当年儿臣年幼不曾和温家人有所接触,儿臣只听闻温大将军打仗很厉害,儿臣不爱看书就爱耍刀弄枪,当年还想着温大将军要是能指点儿臣一番就好了……” 萧赟冷嗤一声,正准备说什么,萧莫则又飞快地说道:“当年温氏私藏兵器谋逆,乃是太子殿下亲自揭发又拿到了确凿证据呈在父皇面前。既然如此,父皇又怎么会判错。” 皇帝听了这话微微挑眉,他还没想到萧莫会这么回答,倒是让他挑不出一点错来。 一旁的萧印也松了一口气,皇帝那话看似问的温和,实际上暗藏杀机,皇帝最是自大,根本不允许有人拿当年旧案说事。 即便是错了,皇帝也不会认。 若是太子在皇帝面前说案子判错了,皇帝即便大发雷霆也会给几分颜面,可若是萧莫说了,等着萧莫的便只有怒斥和责骂。 毕竟一个是皇帝最疼爱的儿子,一个是皇帝最不放在心上的儿子。 还好,萧莫没有被皇帝的温善迷住眼,说了一个安全的答案。 萧赟白了萧莫一眼,想要说的话上不上下不下地窝憋在喉咙里。 皇帝嗯了声:“说的不错。” 萧莫垂眸。 文武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吭声,这样别扭的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明言脚步匆匆地赶来,他那张慈悲地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紧张:“皇上,那小九并未在安王府。” “什么?”萧莫直起了身体,一脸不敢相信地样子。 林霄眼珠子一转道:“皇上,想必有人给那温氏余孽报信,他做贼心虚,已经逃跑。” “天子脚下他能逃到哪里去。”萧莫冷声道:“事发突然,你我又都在宫中,他怎么得到消息?” “父皇,儿臣立刻派人捉拿此人。”萧印请旨道。 “父皇,那温氏余孽一直跟在六弟身边,六弟的事瞒不过他,想必能证明六弟有没有私造兵器,当立刻派人把他抓住才能还六弟清白。”萧赟则道:“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想必他是知道些什么。”林霄道。 萧莫抬眼看向萧印,萧印跪在地上求皇帝让他寻人。 皇帝被他们吵闹的头疼,他不知道本来就一件很寻常的事,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温玖若是被带来,直接让萧莫喂上一杯毒酒便是,现在可好,人不见了。 “难不成他长了翅膀会飞?”皇帝冷声道:“太子,务必把人给捉住。” 萧赟忙道:“是,儿臣领旨。” 皇帝的视线又落在一脸惊疑的萧莫身上,他暗自摇了摇头,心道他这个儿子怕是被人摆了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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