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眼神被封长诀忽视了,后者的脸色十分难看。 扶川:“……” 京都的花楼不止是一家,而是百花争春,大多花楼都开在一片地方。 门楼后每隔几米就会有高高的灯盏,花楼上的姑娘们如花似玉,手上拿着丝帕花球等物件,热情地揽客。 若是夜晚,想必会更美。 封长诀是第一次来京都的花楼,但对他来说,各地花楼的流程都大差不差,跟着老鸨进花楼,再点头牌。 “我一个修道之人,被你带进这些烟花之地。”扶川小声地抱怨,但他可不敢被封长诀听到,被封长诀听到顶多就是一句“不想来可以走啊”。 他盯着前面两人的背影,咬咬牙,他要是走了,不就放任他俩独处了?! 他还没搞清楚这两人到底什么关系! 扶川赶紧跟上他们,就听到封长诀随意地问道:“你们京都的头牌是谁?” “我没来过这些地方,我不知晓。”裴问礼语气平淡,仿佛这片的喧闹与他无关,他就这么一尘不染地漫步在烟花之地。 他从花丛过,片叶不沾身。 “从没来过啊,真可惜。”封长诀耸耸肩,一副惋惜的神情。 “我从不觉得可惜,因为我有心爱之人。但如今,我在烟花之地,倘若被我心爱之人发现我在此……”裴问礼定定地看向他,趁封长诀愣神的空隙,轻轻伸手抚上他的心口,“他应该会不爽吧。” 封长诀再次愣神,他甚至忘记拍开裴问礼的手。 在酒楼听到裴问礼说“奉陪”,他心里就极度不爽。 为什么不拒绝?为什么不甩袖离去? 扶川茫然地听完一切,暂且放下心来,原来这人有心爱之人,但是他还是隐隐感到不安。 说是有心爱之人,一举一动却和小将军这么亲密。 “三位公子,要来歇歇吗?”一位老鸨的出现使封长诀有了逃离的借口,后者连忙移开视线,勾起嘴角道:“好啊,你们这儿的头牌是谁。” “呀,公子好眼光,玉萝姑娘不仅是我们楼的头牌,放眼在京都,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儿。”老鸨见他们是富家子弟,谄媚地笑笑,目光飘向封长诀身后的人,“我们玉萝的姿色能和这位公子一较高下。” 裴问礼沉默了,他几乎是下意识看向封长诀。 后者嘴角一翘,想起刚才在花楼之外被裴问礼说破的事,意味不明地说道:“看来裴大人也不是什么绝世之姿,不然怎么在这烟花之地,也能找到一较高下之人呢。” 裴问礼垂下眸,黯然神伤。天气分明温热,心上却凉意四起。 以前的封长诀怎会拿他和别人比较,也不会说这么伤人的话。 真折磨人。 “不能我一人享乐啊,麻烦给他们也安排几个。” 裴问礼和扶川几乎是异口同声:“不必了。” 扶川干巴巴地笑道:“我修道之人。” 封长诀扬起眉,张扬肆意的目光看向裴问礼,后者淡定地解释:“我不举之身。” ??? 封长诀:“……” 老鸨:“……” 在旁走动偶然听到的客人、姑娘们:“……” 什么鬼?! 一个道土,一个不举,被人带着来花楼?! 前者封长诀能解,但后者这个说辞,封长诀这辈子都不会认同,首先他的屁股不会。 “开什么玩笑。” 封长诀震惊良久,最后吐出这么一句话。 还是老鸨久经风霜,她勉强收拾好神情,主动热场道:“没事,贱妾找几个心灵手巧的姑娘奏曲歌舞,伺候他们便是。” 封长诀这辈子没在花楼这么丢脸过。 从容自在的封长诀在包厢待了一盏茶工夫才找回自已。左右两个姑娘,一个为他斟酒,一个喂他果子。 扶川一脸尴尬地窝在一边,歌舞他根本看不下去。他看向旁边的矮桌上的人,后者低着头喝茶。 他算是搞懂了,他俩应该没什么关系,直呼姓名,应当是两人有仇,而不是另一层亲密的意思。 既然如此他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扶川想先告辞,转眼看向封长诀身旁伏贴的姑娘们,猛地起身。 “封长诀,我先回客栈。下次约我出来,我不想闻到你身上被沾的脂粉味。” 说完,扶川就气呼呼地离开了。 封长诀愣住,忽而嗤笑,他此时有些微醺,举着酒杯遥遥指向裴问礼。 “你呢,回去吗?” 裴问礼敛神,抬眸紧盯他身旁的姑娘们,沉声道:“我要是回去,你醉了谁送你?” 谁说一定要回去,还能过夜啊。 封长诀原本想回怼,对上裴问礼的眼神,他忽然憋了回去,脑海中不合时宜地冒出一句话。 ——封长诀,你背着我去过多少次花楼。 这次是把人带来花楼了,封长诀心里突然开始打退堂鼓。 “你想过夜?”裴问礼如是问,他的语气与平时没什么不同,但封长诀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良久,封长诀也没有作答。 忽然包厢的门被轻轻推开,老鸨带着玉萝姑娘走进,那位姑娘面容姣好,是难得见到的美人,五官秀丽,妆容精致,身姿曼妙。 风尘美人啊。 “玉萝,好好伺候那位公子,他可是点名要你。”老鸨笑容满面,轻推了玉萝一把,两个侍奉的姑娘们知趣地离开。 玉萝打量周围,视线落在裴问礼身上。 怎么回事,她还是第一次去陪这样的局,一人有姑娘陪,一人没有。 不会要被这样盯着一夜吧。 她甩开心中所想,轻巧地走向封长诀,陪在一旁。后者仔细打量着她的容颜,是个美人,但是…… “能得到公子赏识,是玉萝的福分。”她贴近封长诀,后者还能嗅到她身上别有的香味,但还是脂粉气。 裴问礼耐心快耗完了,他死死盯着封长诀。若是他敢就放任她亲过去…… “是你长得好,我就喜欢美人儿为我斟酒。”封长诀在裴问礼发作前一刻推辞了。 玉萝黯下神情,轻声道:“好。” 歌舞过了一遍又一遍,酒杯滚倒在地,封长诀已经喝醉了,脸颊两侧通红,连带着脖颈都是红的。 玉萝见状,作势要扶起封长诀,温柔地征求意见:“公子,你喝醉了,留在此过夜吧,奴家会伺候好公子的。” 封长诀意识模糊,但他实在醉醺醺地到处走了。他作势要搂过玉萝的腰,也昭示着他应允了。 “他不过夜。” 坐在对面一直不吭声的人突然开口,这语气犹如寒风凛冽,再看向那人的神情,玉萝背后起了寒意。 “你们退下,我会伺候他的。” 他的语气更像是命令。 玉萝有预感,再待下去她们怕是要玩完。她轻咬着唇,带着那些舞女速速退出包厢。
第99章 健步如飞 “伺候?” 半撑着身子的封长诀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醉了也不顾什么爱恨情仇,就凭着心意,将酒杯递到裴问礼面前。 他勾着唇,眼神意味深长地注视微微出神的裴问礼,张口闭口一股酒气,封长诀勾唇笑道:“好啊,刑部尚书亲自伺候我,何等荣幸。” “喂我。” 裴问礼怔住,垂眸盯着酒杯,不知在想什么。 封长诀没什么耐心,见他半天没反应,惋惜道:“无趣……” 忽然举酒杯的手臂被抓住,封长诀讶然地望向他。 裴问礼紧抓着他的手臂,低头叼住酒杯,眼神似钩,情思如同一张大网俘住封长诀,后者下意识喉结滚动。 “你……”封长诀话未说完,看见裴问礼轻轻仰头,酒液落入他口,随即倾身而上。 只听到酒杯落地声,裴问礼吻了过去,连带着酒液一并喂给他。 封长诀分不清是酒水酸涩,还是那个吻酸涩了。 “满意吗?” 封长诀咳嗽几声才咽干净酒水,他能感受到裴问礼湿热的气息扑面。前者扑哧笑出声,调侃道:“你还挺会。” “你还想要吗?”裴问礼哑声问他,后者不知是被醉蒙了,还是被吻蒙了,半晌没有说话,裴问礼视线转向桌上的酒壶,提醒道,“酒。” “哦,那个啊……” 封长诀视线跟了过去,扯出一个顽劣的笑,他一手撑着木地板稍稍往后仰,一手使力扯过裴问礼的衣襟,后者被迫也撑在地毯上,半跪在地。 “我暂且不想喝酒了。” 这个姿势,裴问礼能明显注意到封长诀的不对劲,他垂着眸,神色一黯。 “你先前在花楼醉酒了,也这样么?” 看裴问礼半晌没有动作,反而还拷问起他了,封长诀松开抓衣襟的手,不耐烦地说道:“你不是说要伺候爷,你要是不干,有的人干。” 喝醉酒后的封长诀真是……惹人心烦意乱。 此话一出,他的腰带就被卸下了。 “哈,裴问礼……”封长诀被伺候舒服了,他按着裴问礼的后脑,拉近他俩的距离,封长诀轻笑道,“你不是问我……以前喝醉酒也……这样吗。” 裴问礼愣住。 “别停下。”封长诀皱着眉,欣赏着此刻美人的画面,心满意足道,“没有……我看不上别人。” “只有你……” “你是我心中的头牌……无人能及。” 宿醉后醒来已是的晌午,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被鸟鸣吵醒的封长诀不满地随手捞起床边桌上的香炉扔出去,鸟是没敢再叫了,但他也清醒了。 头依然有些痛。 他撑起身子坐在床上,感觉屁股隐隐作痛,腰也疼。不仅如此,身上凉飕飕的,低头一看,身上没有衣物,还有不少吻痕。 封长诀:“……”我算是废了吗? 他突然想起昨日在花楼发生的事,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当事人十分懊恼地捶着头。 昨日天都未黑,大白天的,他就在花楼做了这种事。 他还身在裴府,无颜面对裴问礼了。 裴府待不得了,封长诀如此想着,连忙套起叠放在旁的衣装,慌忙系好腰带,正打算起身穿鞋,两腿之间一阵痛感袭来。 封长诀差点没给跪下。 “……” 取而代之的是滋长的怒意。 裴问礼下完朝回来就看见这副场景,封长诀扶着桌柜收拾衣物。 “你去哪?” 听到声音封长诀都尴尬得要命,他强装镇定,含糊道:“昨日的事,你就当我发酒疯。这种事,你情我愿,解决一下罢了。扯不上情爱。” 话音落地,封长诀突然想到了赤胆营的刘晗,一阵心虚,他恨不得给自已一拳。 裴问礼神情落寞,低声道:“我知晓,昨日都不作数,是吗?你说的话,什么爱我之类的,也只是为了当时哄我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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