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事发突然,接到任命的当天云尘便赶往了军营,一个向北一个向南,莫语与他刚好是南北相隔。第二天万军待发,擂鼓宣天,旌旗作响,呼呼刮起的北方在阵阵鼓声中猎猎作响。 云尘身披铠甲手持长剑,骑在马上俯看众将士,随着一声声号角声的吹响,他拔剑而起大声喊到:“众将士出发。”那日京郊百里皆是送行队伍,浩浩荡荡宛如长龙让人看了好不壮观。 这一边,虽说金陵大雨,但照样少不了寻欢作乐之人,招灾的都是沿江小镇,关这偌大的金陵城何事。一艘华丽的龙船顺着水流飞快地在江面行驶,船头一行人隔着蒙蒙水雾正临江眺望。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悦事何家乐......”广阔的江面上突然传来一阵悦耳的唱曲声,听声音可知是刚成年的女子,咿咿呀呀声音很是动听,接着便响起一阵嘈嘈切切的琵琶声,伴随着戏曲声一起回荡在濛濛水面上。 燕明玉一行人听到这声音不由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正矗立着一艘精美的花船,之前由于被水雾遮挡所以没发现,而今船身尽显,上面雕梁画柱倒是比他们的龙船还要气派。 “这花船上挂着醉红楼三字,想必就是这金陵城中的青楼了,而这船上人影攒动,热闹非凡,想必是位大人物。”一旁的苏行说道。“来这金陵河必要过那知府衙门,敢这般公然行乐的是那金陵知州钟泰无疑了。”话音刚落燕明玉“啪”的一下收起手中的折扇,“这钟泰也太过猖獗,竟敢公然狎妓,难道不知本王近日来访吗?” 虽然燕明玉平日骄奢跋扈,但一路走来眼见百姓流离失所、忍受洪灾之害心中不免带了几分同情,“想必是有收到风声的,但因为我们连夜赶路,饶是没想到我们会提前到。”就在几人准备商讨如何严惩钟泰时,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啊,来人呀,有人落水了,快来人呀,救人呀......” 原来是那艘花船上有人落水了,而因这一声叫喊船上的人明显比较慌乱,一时间叫喊声、脚步声一同响起。而就在这时,莫语飞身而起,一个鱼挺便钻进了河里,几分钟后莫语拖着落水的人来到了船上,那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长的很是俊俏,只是左脸肿的很高,走近一看还能看到上面的巴掌印。 “咳,咳......”伴随着一阵咳嗽声,地上的人也慢慢清醒了过来,花语望着眼前几位身着华服的人慢慢起了起身:”多谢几位公子搭救。”“是这位公子救了你,要谢你就谢他吧!”燕明玉指着莫语说道。 闻言花语便挣扎着要起来,莫语赶紧上前搀扶,”举手之劳,姑娘无需言谢,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又会落水?”听了莫语的话花语一时间白了脸,良久她才说道:“几位公子是外乡人吧,今天多谢了,但没什么事几位赶紧走吧!”花语心中很是焦急,言语中满是催促。 而就在这瞬息间,之前的花船也来到了众人跟前,“来者皆是客,既然来了,几位就留下吧!”几人闻言抬眼望去,只见来人一身青丝褂衣,衣服虽不甚单薄但在这寒冬时节却依旧表现的与常人无异。中等身材四十多岁的年纪,两只如豆芽搬的眼睛来回在燕明玉几人身上来回打量,两撇八字胡往两旁翘,一脸的精明样。 “来人可是钟知州。”听到这钟泰拿捏胡子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嗤笑道:“兄台好眼力,看几位衣着打扮也是非富即贵,在下正是这金陵知州,不知几位可赏脸来这船上一聚。” “哼,钟泰,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狎妓。”燕明玉喝道,然而钟泰只是错愕了几秒马上便恢复原先的模样,他虚虚拱了拱手:“原来是五皇子,下官眼拙还望殿下恕罪。” 接着又看向莫语:“至于这狎妓,殿下可是冤枉我了,今日我应柳员外邀约进行洪灾流民安置的商讨,这是柳员外买来的丫鬟,刚刚犯错了才讨了骂。而这小妮子一时想不开竟跳江了,还好这位壮士抢救及时,救了这丫头一命,望殿下明察呀!” 钟泰低眉顺眼把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紧接着一人从帘幕后走了出来,正是那柳员外。他几步走到燕明玉面前弓腰道:”草民眼拙,扰了五殿下的雅兴,若殿下不嫌弃,这几日便来草民的庄上小住几日,以全了小民的地主之谊。 ”望着眼前两人的一唱一和,燕明玉有火没处发,忍了好久他才不悦说道:“那便打扰了。”而一旁的苏行却振振有词道:“殿下,这明明就是一艘花船,让我进去搜搜便可。”“好了,什么花船,本王累了,你先下去吧!”苏行愤愤不平,但却只能悻悻退下。而钟泰带着柳员外花语等人回到了花船上,随后两船并驾齐驱一起驶向金陵城。 第12章 赈灾 众所周知,柳员外的宅子是这金陵城中最气派的,因此燕明玉一行人便在柳宅住了下来。 都说“金陵佳丽地”,晚上设宴的时候只见席间香衣美人,觥筹交错间丝竹之声渐起,吴侬软语真真是要醉了这在场的所有人。月过中分的时候,不光是东道主柳员外,连五皇子燕明玉也是醉醺醺的。 几人还在推杯把盏,哄得燕明玉飘飘然,连带着忘了白天的境况,竟有几分把钟泰几人当下属的意思。看到这一幕的莫语没有说话,只是独自一人在一旁饮酒。在最后一杯酒见底后,他起身离开打算出去透透气。 雨虽然已经停了,但夜晚的风还是寒的,清冷的月光透过云层映射在凉亭的房梁上,远离了庭院的喧嚣,现在整个柳宅都显得静悄悄的。莫语站在凉亭内深深吐了一口浊气,不经意间拿起系在腰间的香囊,掏出里面唯一的一粒红豆,几不可闻间他叹了一口气:”云尘。” “嗯,嗯......”就在莫语感伤的时候,风中传来轻微的响声,听着这断断续续的声音,下一刻莫语脚尖一点便飞了出去。趴在假山上借着微弱的月光,莫语看清楚了,是白天的那位姑娘。 只见两个家丁模样的人抬起花语而另一个人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发声,见花语挣扎得厉害,其中一个人说道:“花语,你也别怪我们哥两个心狠,要怪就怪你听到了不该听的,现在大人有令,那你也只能早早的去了,唯有这样大人才放心。”而听到这句话后花语眼睛不由睁大了,扭动得也越加厉害。 就在几人快到池塘边际,莫语一个转身两人便齐齐倒在了地上。花语跌落在地,一见来人便立马又跪了下来:“谢谢恩公的再救之恩。”花语原以为这次必死无疑了,可没相到居然又被莫语救了,一天之中被救两次,花语心中对莫语感激涕零。 于是她再次磕头:“多谢恩公搭救,以后花语这条命就是恩公的了,无论恩公让花语做什么,花语都万死不辞。”她原本就是那烟花之地的女子,后被柳员外看中带回,但经年浮沉花语早已看透了这些表象,原以为这世间再没有人让她心动。可今天一个与她素不相识的男子两番救了她性命,这让她不得不动容了。 莫语听闻缓缓低笑了一声,随即转过身来幽幽说道:“万死不辞挺好的,但我怕你活不过今夜呀,那我可不就亏了。”听到这调笑的声音花语不禁愣了一下,今天在船上的时候明明给人的感觉是冷若冰霜的,可为何现在眼前的人却如此的俏皮。 但一愣神后花语便立马明白了,很明显这钟泰是不会放过她的,只要她还在金陵她便无立身之地,想到这她再次跪拜:”请恩公搭救。” “看来你还不是很笨,救你没问题,但我想知道为何你一弱女子居然会被他们盯上,甚至还想要你的命。”这时的花语也顾不得别的了,于是一股脑说道:“小时候家里发了水灾,爹娘为了保护我和姐姐都被大水冲走了,后来我们两个人来金陵投奔亲戚,不曾想这亲戚早就搬走了。于是我和姐姐就在这金陵城乞讨为生,那个时候日子虽然苦,但因为有姐姐在身边也还是好的。” 说到姐姐的时候花语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看得出她跟她姐姐的关系很好,然下一刻她的脸上便充满了哀怨之色,“可谁曾想,十年前的一天姐姐出去后便没再回来,而我后来因体力不支倒在外面,是醉红楼的妈妈救了我,不过现在想想早知如此还不如就跟着我姐姐去了。” 她秀眉微皱,双眼之中满含痛苦,“再后来,我便成了这醉红楼的一名乐妓,本来在我满十六岁的时候妈妈便要帮我挂牌。但后来柳员外看上了我便把我赎了出来,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为了讨好那钟泰。” “那既然如此,你跟着那钟泰也算是不愁吃穿了,说实话已比那醉红楼的女子强上许多。”莫语不解地问道,听到钟泰,花语冷不丁“哼”了一声。 “我花语虽是那勾栏瓦舍里出来的,但我也知礼义廉耻四字。现今水灾严重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好在朝廷拨了那赈灾银,这让大家有了盼头。可是谁知这钟泰私吞赈灾银,非但如此还谎称水灾严重要朝廷继续拨款。每日金陵下辖县内有多少百姓在忍受水灾之苦,而那金陵墙外又有多少百姓无家可归,可这钟泰完全不作为,每天只会花天酒地,还让人把金陵城关起来不让难民进来,这等狗官如何配得上清正廉洁。” 听了花语这一番话,莫语的心也不禁沉了几分,他上前赶紧扶起花语:“姑娘大义,莫语佩服。”“想必姑娘必是知道了这钟泰的勾当,才招来这杀身之祸的吧!” 花语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那日朝廷派来了赈粮官,整整五十只箱子,我以为钟泰会拿来赈灾,结果这些箱子全搬进了他的府库。晚上宴席结束后,本以为钟泰会找我作陪,可那天晚上他居然让我先回去了。那天我喝了点酒有点睡不着,于是便出去走走,结果快到假山的时候听到了钟泰和那赈粮官的声音,由于离得远我没听太清,就听他们提起了华大人,说让他放心,账本很安全。等我想再去听的时候不小心滑下一颗石子,未免被发现我便冲忙走了。这几个月来我一直小心翼翼,虽然他明里暗里套我的话,可我都应付过去了,可没曾想最后还是引起了钟泰的怀疑。”说到这花语不禁苦笑了一声。 而莫语听到“华大人”三个字的时候,心中便已了然,于是他对花语说道:“姑娘,为今之计只有一条,就不知姑娘肯不肯。如若姑娘不愿,那就请连夜出城,等天一亮,想必捉拿姑娘的文书便已发放了。”“我这条命都是恩公救的,只要能帮到恩公花语万死不辞。”“那好,既然如此,莫语便替这金陵城的百姓谢过姑娘了。”说着深深地朝花语鞠了一躬,随后便对她耳语了一番。 一夜宿醉,燕明玉醒来的时候还有几分头疼,当他想起身的时候,两只柔荑挽上了他的脖颈,接着便不深不浅地揉起了他的太阳穴。“五殿下醒了,可是头痛?”一声柔柔弱弱的声音在燕明玉耳旁响起,他不由往旁边一看,只见一貌美女子正笑盈盈看着他,眼波流转,含羞带怯,再加上一夜的承欢,全身上下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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