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知萧韫喜欢自己,可那又怎样?恶心的男色。 “别妄想本王会看上你,你幕后之人到底是谁?今日到底发什么事?如实招来,不然,本王不介意蛇毒在你身上残留。” “王爷,萧韫不敢撒谎。”他眼神里温情缱绻,抓住林见山的手掌,轻轻摩挲,放到唇边轻吻。 “恶心!”林见山赶忙起身,双手负在身后,脸颊微热,指尖上的吻泛起痒,反复刺搔他全身,“再无礼,本王不会放过你的,好好享受本王送你的蛇毒吧。” 话音落下,林见山匆匆离开房间。 指尖上的痒似乎还残留着,林见山站在庭院,举起刚刚被萧韫亲过的手。 一阵秋风刮过,庭院虞美人迎风摇曳。 他盯着掌心,上面似乎还有一滩泪渍,逐渐风干。 成日哭哭啼啼,哪有当年在朝堂上叱咤政务,指点江山的风采? 诡计多端又虚伪的狐媚子。他心中想罢。 四下无人,他垂眸,盯着掌心泪许久,忽地动了动喉结。鬼使神差间,他俯首,闻着泪水的气味。 灼热的呼吸,贪婪蔓延至指节,最终停格在被吻过的指尖。 他猛然惊醒,放下手掌,暗骂道:“恶心玩意!”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金砖铺就的地面上。他身着一袭紫色五爪王公服,身姿挺拔如松,步伐沉稳有力。 朝堂之上,大臣们早已身着朝服,鱼贯而入,各自站定,等待着圣上驾临。原本还在低声交谈着些什么,可当林见山的身影出现的那一刻,交谈声戛然而止,整个朝堂瞬间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 朝中大臣纷纷朝他投来异样的目光,那些目光里包含着各种各样的情绪,有猜忌,有审视,有好奇,亦有隐隐的忌惮。 林见山神色淡然,站定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可一股无形的压力却在他与大臣们之间悄然蔓延开来。 往年他总会在一堆各色朝服中,看到萧韫绯色的身影,绯色更衬他面容漂亮。 而时过境迁,萧韫成为他内院之人,他顿感脸上有光,毕竟他征服了死对头。 往昔那个每每出现便能轻易挑动他愤怒情绪的人,如今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环顾四周,只觉一片平和,何其舒服! 朝会上,皇帝决定淮都北面建造一座皇家行宫,名为羽仙宫,那里风景甚好。 这次建造本是由丞相牵头,萧韫辅佐,可惜萧韫不在朝堂上。林见山刚回到皇宫,暂时无政务可忙碌,皇帝命令林见山一人全权督造,工部协助。 这一桩公务,无疑是众人公认的肥差事。 背后所牵扯到的利益链条错综复杂,倘若能凭借着手腕与智谋,在其中灵活周旋,巧妙打点好各方势力,能敛下一笔可观的金银财宝。 丞相是个精于算计、深谙官场之道的人,看到这样的好机会即将失去,气得牙痒痒。他怎会轻易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呢? 丞相的眼珠子一转,当即反对:“陛下,王爷刚从边关回来,对建造这方面恐有生疏,不如另择他贤。” 丞相开口,一党官员纷纷附和。 皇帝:“宸王,你对建造这方面可熟悉吗?这么多年来,朕只让宸王负责边关作战一事,也是时候该学一学朝堂各部事务。” 林见山神色不变,他知道皇帝向来不会让自己参与朝堂。没有一个帝王会任用敌手的后代子孙。 当年老宸王是最该登皇位的王爷,只可惜老宸王逝世。林见山身为宸王一脉,皇帝自然不会让林见山在朝政上施展手脚。 难不成皇帝心生猜忌,觉得哪怕他就这么一点兵权,也足以有了威胁皇位的威力? “臣定不辱使命。” “如此更好,宸王在边关作战,驭兵严整,管理军队有方,朕以为管理军队的方法,以此来督工必然行之有效,军营一事,暂交于骠骑王大将军。” 丞相:“陛下,此次建造行宫一事,关乎皇家威严,须得有经验丰富之人来牵头引领方可。而户部的王敖年王大人,向来以眼光独到,其在诸多事务的把控与谋划上皆有着独到的见解。臣以为,王大人可担此重任,协助王爷一同操办行宫建造事宜,必能不负陛下所托。” “如此甚好。”皇帝大手一挥,应允丞相的提议。 皇帝觉得自己现今年岁已到,边关平定,这十几年来谨慎勤政,该带着心爱的皇后,追求安逸奢侈的生活。 “太子协助宸王,正是锻炼的好机会。” 太子正在走神,想着一会儿下朝之后要玩哪个美人,谁知道被皇帝点了名。 这种又苦又累的差事,干嘛找他?好在他不是主事的,万一出事有宸王顶罪,倘若建得好,他也能沾边,说自己出了好大的力。 如此一举两得之事,实在是妙。难怪父皇会让他来参与这事。 “儿臣遵旨。” 下朝后,丞相带上几个同僚,跟上林见山的步伐,奈何林见山习武多年,脚步轻快,一下子甩开他们。 丞相几人跟在林见山后面,气喘吁吁,骂骂咧咧。 “走这么快……赶着去投胎?” “就明摆着欺负人……说句话都不能?” “……以前萧韫……怎能轻而易举……追上去跟他吵架呢?” “下官当时还夸萧韫一介文人,步履矫健呢。” “怎么越走越快?” 林见山听到他们几人的讲话,故意加快脚步,直到出了宫门,前往工部。 皇帝既然把建造行宫一事交予他,他自是责无旁贷。按照流程与规矩,需前往工部,仔细整理相关的公文。 还没走进工部,丞相几人匆匆赶来,急得上气不接下气。 “宸王好脚步,我们几人愣是追了几里地都没追到你。”丞相极力控制好呼吸,但呼吸愈发响亮凌乱。 他身为丞相,带着几个小官在王爷身后追逐,成何体统?关键是林见山明明耳力甚好,却假装没听到他们几人的呼声。 岂有此理! 林见山冷冰冰地说:“何事?” 丞相整理好仪表,捋了捋胡子,“行宫一事,事关重大,王爷若是需要帮助,倒可问问袁某人。” 丞相手底下掌握着一群精通建造的都料匠,他们都是在建造方面浸淫多年、有着真本事的人物。 就眼下这事儿,要是交给旁人去处理,根本不可能妥善完成。没那金刚钻,哪揽得了这瓷器活呢。 哼,林见山,倘若能放下高高在上的架子,低声下气好好求求他,说不定,他还能高抬贵手,放过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就看林见山有没有一颗玲珑剔透的心。 “不劳丞相费心。” “如此,袁某祝王爷马到成功。”丞相云淡风轻一笑。 “对了,还没祝贺王爷纳妾。”丞相满眼笑意,又补充一句,身边几个同僚突然戏谑一笑。 林见山身姿颀长,凛湳风凛身躯往前一站,俯视丞相,勾起一抹讽刺的笑:“丞相倒有心,不过安的是什么心呢?狼子野心。” “当然是好心,袁某祝愿王爷能早日找到心仪的王妃,莫要打光棍。” “丞相在萧韫落难之时,将他贬至教坊司,是何居心?”林见山冷笑一声,“该不会是……” 丞相的脸色愈发呈现出菜色:“萧韫按律法,本应当斩,我等救下他,这才促成王爷与他一段情缘,王爷应该邀请我等上门吃个饭。” 林见山别有深意地打量着他,“吃饭?你敢来?” 当初萧韫确实与丞相走得很近,他有理由怀疑萧韫是丞相派来的奸细。 可想想又不对劲,他与萧韫向来不对付,让萧韫来到他身边,岂不是更难接近他 他一定要试探出萧韫的目的,容不得一只咬人的毒蛇在身侧逍遥。 面对林见山阴森森的邀请,丞相几人顿时心生畏惧。 丞相覆起一贯的温良神色,“有机会,定拜谒王府。” 望着林见山离去的身影,丞相逐渐严肃起来,冷哼一声:“想办法把萧韫弄死。” “丞相,要不算了吧,一个男人而已。”一个大臣道。 “老夫咽不下这口气!” 想当初,他同萧韫示好,萧韫是个年轻人,自然敬仰他这个朝中老臣。哪知后来萧韫不识好歹,开始屡屡与他作对。 他要狠狠教训这个年轻人,这才刚进教坊司,转头又进入宸王府,寻了靠山,真是厉害的手段。 萧韫注定不能为他所用,万一与林见山联手,他功亏一篑。 没理由让萧韫继续活下去。
第17章 伤口疼疼 早些年,工部经过反复的商讨与对比,综合考量各方面的利弊得失,最终一致认为淮都北部的武广镇是不二之选。 那里地势开阔平坦,水源充沛且水质优良,气候宜人,周边的自然风光亦是美不胜收,日后可供皇帝休憩赏玩,于是便敲定此地作为行宫的建造地点。 林见山仔细查看工部对行宫的初步选址、布局规划以及建筑风格,发现撰写人是萧韫。 朝务做得倒是事无巨细。 当下,最为紧要的便是工匠招募。 此次行宫建造规模甚是庞大。 木工、石工、泥瓦工等各类工匠的需求量极大,当务之急无疑是要提前召集那些技术精湛且经验丰富的能人巧匠,唯有如此,方能确保工程顺利开展。 普通劳动民夫,负责开山凿谷,搬运建筑材料等繁重体力活,而建造时,免不了堑山堙谷,改变地势来营造合适的场地,可能需要几万人之多。 他拟定好征调民夫的公文,按摊派名额征发,全国各地征调人口,人口众多的郡县摊派名额多一些,选择十六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壮丁,由各大郡县征人,确保足额征调。 同僚张志心大人见他如此熟练,弄好公文,忍不住说:“王爷,先前连年征战,这次再次征夫,怕是劳民伤财,百姓怨声载道。” “陛下旨意,你该上谏言明,同本王说无用。” “是是是,臣只是说说罢了。” 一旁正在书架边整理各地公文的沈文洲忽然走上前,“王爷,今年蛀虫多,再加之先前过度采伐,楠木恐产量减少。” 林见山循声望去,正是那个跟萧韫关系匪浅的沈文洲。 这人生得身形修长,面容清癯俊逸,说话平缓悠悠。 跟萧韫一个德行,比萧韫丑,甚是讨厌。 “这是你们工部早该储备好的木材,楠木经久耐用,尤为重要。先算好数量,若木材不够,从其他郡县调来,想尽一切办法凑足楠木。下下策再寻些可替换木材,柏木、杉木、梓木、松木,那些要求不是极为苛刻的宫殿局部部位可代替使用。” 林见山翻看着往年建造行宫的账目,都是萧韫记录,颇为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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