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俞书礼莫名其妙:“人都需要朋友。” “我不需要。”魏延的语气更冷了。 俞书礼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他追上去,试探问:“你的朋友们对你不好?” “没有。他们只是做了他们该做的。”魏延的话很清醒也很冷静。 权衡利弊,如果是他,他也会这样做。 但他突然转头,对上了俞书礼打量和好奇的视线后,却也天真地想,如果他的朋友是俞书礼的话,他是不是有可能会帮自己? 毕竟连一个陌生人,他都愿意分半个饼给他,还愿意大晚上陪一个陌生人办事。 他实在过分善良。 但他不应该滥用这份善良的。 “俞书礼,天色晚了,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 魏延的情绪明显不对劲,被拒绝两次的俞书礼想了想,还是追了上去。 见他再次跟过来,魏延皱了皱眉:“你怎么还跟着我?” 俞书礼挑眉:“你说你不需要朋友,你介意多个哥哥吗?”他打量着魏延:“我瞧着,你应当比我小些?” 京中对俞将军的吹嘘,导致了京中对这位将军的事迹人尽皆知,自然包括他的宝贝儿子的出生这一重要事件。 魏延沉声:“我比你大三岁。” 俞书礼惊讶地睁大眼睛:“一点瞧不出来!”他拉住魏延:“你这哪里有十五岁的样子!这样瘦弱。” 被人如此直言说瘦弱,魏延黑了脸:“是因为生病。”他又欲盖弥彰补充道:“我会变得高大的。” “啊!竟是病了?那有好好治疗吗?”俞书礼有些关心:“生病可难受了,你现在好些了吗?” “好多了。”常年的寄人篱下,如今本该重新开始的人生,却也被母亲的病症拖垮,魏延其实并没有多好,只是逞强惯了。 “那就好。”俞书礼松了口气:“还好我陪着你一起,要不然这大晚上的,你若是遇到打劫的欺负你,这可怎么办?” “不会遇到劫匪的。”京城哪有那么多劫匪?况且怎么会来打劫他这种穷人? 俞书礼摇头:“你的戒心太低了,这样很容易被人暗算呀。”他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还好你有我。” 晚风有些凉,俞书礼那张小脸上有些稚嫩的成熟。 魏延心下微动,他的手指搓了搓自己的衣摆,鬼使神差道:“那我们不做朋友……你叫我一声哥哥可好?” 俞书礼一愣,正当魏延以为他会嫌弃的时候,却见他笑的灿烂。“好啊。” “哥哥。”俞书礼明媚的眼睛灿若繁星,就这样直直撞进魏延的眼中。 俞书礼是个热心肠又直心眼的人,但他的所有温柔都恰到好处。 魏延只觉胸腔中溢满暖意,他觉得,上天安排他和俞书礼相遇,一定不是偶然。 是天命。是老天要他振作起来,走出这场阴霾。 他笑了笑:“嗯。” “那我都叫你哥哥了,你可以告诉我,你要办的究竟是什么事情了吗?”俞书礼清澈的眼睛望过来。 魏延抿了抿唇,不忍心辜负俞书礼关心的目光,竟然就将那些他本来以为自卑和耻辱的事情一一和盘托出了。 说完后,他小心翼翼看向俞书礼:“我知道你家的身份地位,你若是觉得和我这样的人交朋友十分麻烦,我们可以……” “啧……你这个人……”俞书礼一只手伸手拉住他,一只手按在他的唇上:“不是说了,我们不是朋友,只是兄弟?” 魏延只觉得唇上一片滚烫,他下意识躲开,将脚步踏的飞快,去掩饰自己那诡异又不规律的心跳声。 “站住!你是魏延?” 俞书礼见魏延逃的莫名其妙,还没赶上他,却见他身边的巷子里突然冒出来两个蒙面的高大成年男人。 魏延视线略过这两个不速之客,眼中一阵杀意闪过,正要动手,却见俞书礼怒气冲冲走上前来。 一人一拳,再一个快速的反手,就已经把两个劫匪按在了地上。 魏延愣愣地看着,被俞书礼温暖的手拉住:“你没事吧?” 魏延摇了摇头,失笑了片刻,有这位小莽夫在,他哪里来得及出事? 俞书礼按着两个劫匪打,边打边看着魏延,心有余悸:“你看,魏延,我早就说了,这街上就是不安全!” 魏延摇了摇头,指了指皇宫的方向:“天子脚下,确实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这两个人,看起来可不像劫匪。 哪有劫匪上来就问人姓名的?劫匪应当都是来者不拒的,哪里会问过姓名后再劫? 俞书礼心有所思,想到了什么,踹了地上的两个蒙面男人一脚:“喂,谁派你们来的?” “没……没别人……”地上两个男人捂着头,挨着揍,倒是嘴硬的很。 魏延一把扯下两人的面罩,他眯了眯眼睛。 “怎么了?是认识的人吗?仇家?”俞书礼看到魏延的表情不对劲,忙问。 “是仇家,我就帮你做掉!”俞书礼做了个拉脖子的动作,把魏延逗得弯了弯唇角。 魏延放松了捏紧的指节,笑道:“不是仇家,不认识。” “那……怎么处理?”俞书礼有些迟疑。 魏延视线在底下两张狼狈的脸上划过,表情有些冷漠:“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杀了也无妨。” 俞书礼点头,对他的决定不置可否。“行,我来动手,我很专业的。” 脚下两人闻言,开始害怕的不停挣扎。 “别杀我!别杀我!我都说!” “你是傻子吗?听不出来他们是在试探我们吗?!” 两个劫匪竟然还起了内讧。 “哦?看来还有内情?”俞书礼一笑,“我们边关审讯啊,可不像你们京城,讲什么礼啊,节啊。那老虎凳一放,几十根生了锈的铁针往指甲缝里这么一戳,诶呦喂,疼的那是欲仙又欲死……然后啊,就是破伤风感染,最后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在窒息无力中死去。啊……最关键的是,你们全程,都会保持清醒哦。” 这话说完,本来那个嘴硬的也不再嘴硬。 两人哆哆嗦嗦看向俞书礼,恳求道:“我们都说……能不能……放我们走?” 俞书礼挑眉,看向魏延,示意他拿主意。 魏延表情生冷。“说。” 两人立马磕头交代:“是……是浔阳侯派的我们来杀魏公子……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 俞书礼一皱眉头:“浔阳侯?”他看向魏延:“你还得罪了浔阳侯?” 原来不是劫匪,是刺客啊。 俞书礼若有所思。 魏延正待解释,谁知刺客比他开口还快:“是因为江宁郡主……江宁郡主前日对魏公子示爱,浔阳侯知道后,恼怒非常,这才派人处理后患。”说完还谄媚地对着俞书礼笑:“现在我们都交代了,能不能看在我们还没来得及动手的份上,放过我们?”
第19章 江宁越过侍卫和狱中牢头,直挺挺走到了牢狱中来。 稽刑司也能来去自如?这个江宁郡主…… 俞书礼抿了抿唇,看向魏延,脸色不大好看。 “怎么了?”魏延拉住他的手,小心地问。 “你同我在一起了,江宁怎么办?”俞书礼别开眼,茶言茶语道:“魏延,以前我不问你们的旧事,是因为你我是兄弟,关注兄弟的感情生活到底是有些逾矩,但现在不同了……”他的小脸突然严肃了些,还甩开了魏延的手,“反正你自己解决。” 陈黎是个心大的,见那身姿曼妙的女子走来,吹了声哨,露出吃瓜的表情,笑道:“还有这一出?三角恋?” 魏延失笑。 他看向俞书礼:“你误会了,我同江宁没什么。” 俞书礼瞪大眼睛:“你别睁眼说瞎话,她都亲自同我说的,能有假?” 魏延皱眉:“说什么?” “说她是你旧爱啊什么的,你们是爱而不得,被迫拆散之类的……” 魏延一惊:“什么时候?” 俞书礼回想道:“应该是天元十二年的时候。” 魏延脸色生冷。 天元十二年,他刚及冠。 “我及冠礼那日,你突然消失……是因为她?” 俞书礼点了点头。 魏延语气坚定:“我和她从无私情,我一点也不喜欢她。” 俞书礼却也懒得追问了,男人这种动物,本来就谎话连篇。 “喏,反正人来了,你自己问。我要睡觉了,别打扰我。”俞书礼对着脚步袅娜、粉妆玉琢的江宁没什么好感,他挪开了身子,把地上的稻草叠了叠,直接窝进角落睡觉去了。 魏延见他直接睡了,只能欲言又止。 偏生那江宁还十分没有眼力见,她见了魏延,面上欢喜,一路小跑过来,隔着栏杆到了跟前,“仙卿哥哥,你没事吧?” 隔壁的陈黎抖了抖鸡皮疙瘩,干脆也不看戏了,往俞书礼对面的稻草堆上就这么一躺,也去会周公了。 角落里也酸溜溜地传来了一声冷哼。 魏延:…… 他看向江宁,本就冷漠的眼眸更加深邃了些,一点好脸色也无:“江宁郡主来牢狱作甚?” 江宁的身子抖了抖,瞬间从喜悦演变到潸然欲泣:“仙卿哥哥,我担心你呀。” “郡主慎言,本相与郡主并无干系。” 江宁瞪大了眼睛,泪珠子水线一样哗哗地流,可谓是一个梨花带雨:“仙卿哥哥,你怎么能这样说?” “对呀,仙卿哥哥,你怎么能对咱们郡主这样呢。”俞书礼在角落里翻了个身,也跟着阴阳怪气。 魏延唇边漫出一点笑意,回应他:“那同我有什么关系。” 江宁本来没注意到角落处还有一个人,闻言抖了抖,哆哆嗦嗦问:“是……是谁在那里?” 角落里的俞书礼黑皴皴一个,分辨不出样貌。他团着身体,声音阴阴恻恻:“是厉鬼……我最喜欢索那些爱说谎的人的命了……尤其是长得漂亮还爱说谎的……” 江宁打了个哭嗝,猛地往后退了两步。 魏延却突然笑出了声,他弯了弯眼睛,转头:“不是说要睡了?”来回插话可不是他俞书礼的性格。 俞书礼“哼”了一声,嫌弃道:“你们太吵了,我睡不着。” 魏延干脆走过来:“我帮你捂着耳朵,你自己睡。” 俞书礼推了推他,脸蛋红了红:“我才不要。” 江宁见魏延直接无视自己,转头和俞书礼去打情骂俏,泪珠子几乎不断,哭的声嘶力竭:“仙卿哥哥,我先救你出来好不好?你别和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 “郡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魏延说完就在俞书礼身边坐下,推了推他:“过去些,我也要睡了。”干脆把江宁口中的“和乱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的事情做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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