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喜哥儿他们各回各屋,赵叔么低声道:“如今这般,再瞒下去真的好吗?若是被那些人先一步发现,你和周铭两个人,如何保的了他们,护他们周全?” 顾筠叹了口气,“你也知宵儿性子,若知道了真相,怕不是要连夜寻仇人报仇,若有个好歹,我如何对得起离哥儿他们夫夫。” “可若是………” 顾筠打断道:“他们早就以为,燕律一门已无后人,不会主动寻来,更何况,你也有人手时刻注意着镇上动静,不会有意外,不过,若真是机缘巧合,真相大白,我也有其他安排,只是如今时机还未成熟。” 赵叔么叹了口气,“若我是宵儿,这口气绝对忍不下去!不过,离哥儿和燕律既然是想让他远离那些纷纷扰扰,我自也会出力护他,不管你做什么,需要我和阿翎帮忙,提前与我们说。” 顾筠笑道:“嗯,放心,你俩也早些歇息。” 顾筠替他们关上门,望了眼不远处的星光。 再等等,等他帮离哥儿和燕律报了仇,他自会把一切与周宵和盘托出。 他虽答应了离哥儿让周宵安稳度日,但这血海深仇,他是一定要替他俩报的!那些个恩将仇报的人,不配过如今那般的富贵日子! 第94章 虽不用忙活园子和地里的事儿,但家里的大大小小的杂事儿也是不少,喜哥儿一天下来,也是忙的团团转。 如今有念哥儿帮着看团团和圆圆,顾筠也轻松了些,一头扎进灶房,变着法儿的做好吃的给家里人。 在顾筠孜孜不倦的喂养下,周家人个个面色红润,发如瀑布,又黑又亮,村里谁人见了,都得赞叹一句,周家可真是吃的好,吃的头发乌黑,又多又密,羡慕的紧。 今儿,一家人吃过午食,正坐在院子里的果树下消食儿,唠嗑儿。 “我说这寒瓜怎的似曾听过,原是刚嫁来的时候,阿宵便于我说过,小爹,你之前说的绿皮瓜,就是这寒瓜吧?”喜哥儿抱着圆圆,看着桌上的瓜皮,绿绿的,突然想到了之前周宵与他说过的绿皮瓜了。 顾筠笑了笑道:“应是的。” 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儿,本躺在摇椅上眯着眼睛假寐的念哥儿突然起身,嘴里念叨着:“木耳来了,终于来了!” 喜哥儿他们闻言,立马紧跟着走了出来,刚到门口,便看到念哥儿扑到一看起来便风尘仆仆,赶了不少时日路的汉子身上,声音里透着无尽的喜悦,“木耳,你可来了!” 那汉子神色看起来疲惫不已,但仍是眉眼温柔的抱紧了怀里许久未见的夫郎,叹道:“抱歉,阿乐,我来晚了。” 周宵看的不知为何,牙根儿发痒,沉声道:“有什么话,进来再说。” 那汉子松开念哥儿,冲周宵他们抱了抱拳,鞠躬道:“想来几位便是救了阿乐的恩人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后诸位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尔朝定万死不辞。” 白翎无奈扶额,救自家哥哥,论亲疏远近,暂时可还轮不着你小子道谢,不过因着赶来的急,一路上,倒是忘了与他说念哥儿寻到亲弟弟的事儿了。 看周宵不见一丝笑意的脸,也知他也是这般想的,没等他开口,白翎忙道:“行了,咱们先进去,这话说来话长,咱这儿站着算是怎么回事儿。” 自见到木耳,念哥儿就像是要挂在他身上一般,可见平日里,周宵这准哥夫待念哥儿定是极好的。 一群人在院子果树下落座,一阵微风袭来,带来了一丝伴着果香的清爽凉意。 白翎先开口道:“自铭哥与我说过,我便一直留意着镇上的动静,这不,今儿午时刚过,手下的人便来寻我,说是有人拿着一张画像寻人,我火急火燎赶到,一看画像,可不就是念哥儿,便直接赶着马车把他拉来了。” 周家几人点了点头,顾筠刚想开口和这汉子说说如今的情况,便听他语气疑惑道:“念哥儿?可是几位恩人给阿乐新取的名字?” 顾筠神色温和,笑着摇了摇头,“许是白兄还没和你说,念哥儿与我儿子是亲兄弟,两人幼时分开,也是前段日子,念哥儿寻来,才相认。” 抱着那汉子胳膊的念哥儿闻言,眉眼弯弯的冲那汉子笑道:“安安,弟弟。” 那汉子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我就觉得这位兄弟面熟的紧,原是阿乐的弟弟。” “我还不知道你是何方人氏?姓甚名谁?家里几口人?可有养家的营生?”周宵一口气问了许多,看目前这样,这人是他哥夫没跑了。 那汉子忙道:“怪我,怪我,忘了和安安弟弟介绍自己了。” 周宵额角抽了抽,还是忍着没有打断他。 “我姓李名尔朝,家在南府城,开了几间医馆,家中爹娘尚在,兄弟姐妹多,但一母同胞的,也只有一早已娶妻生子的哥哥和一早已嫁为人夫的弟哥儿。”李尔朝缓缓叙来。 “李尔朝?这名字怎的这般耳熟?”喜哥儿摸了摸下巴,突然一拍手,道:“你莫不是谷大夫之前说过的,神医李尔朝?!” 众人跟着齐齐震惊不已,只有白翎淡定如常,来的路上,他便知道了。 李尔朝摆了摆手,淡笑道:“算不得什么神医,只是凭着家中一代代传下来的医术,行医救人罢了。” 喜哥儿真心觉得哥夫真是忒谦逊了,仔细看看,这人温文尔雅,一副书生模样,和念哥儿倒也般配。 周宵心里定了定,这般家世,自家哥哥之前跟着他倒也不怕会吃苦,但两家家世差距甚大,要不要放念哥儿跟他回去,他还得掂量掂量,怕自家哥哥受委屈。 “既如此,你与我哥怎样相识?我哥他若是在你家住的好好的,又怎的会跑出来,南府城离这儿可是不近,算上我哥离家的时候,估摸着到如今,也得有近两个月了,你怎的才寻来,让我哥一路受了那么多苦,刚来时,连话都说不清楚,以你的家世,想寻个人,怎的会这般慢?!” 周宵这话,句句诛心,一句句像是把利刃刺在李尔朝心上,喜哥儿跟着脸色严肃了起来。 李尔朝脸色白了白,沉沉的叹了口气,“是我的错,我不该把阿乐一人留在家里。我和阿乐相遇的时候,当时他浑身是血,躺在山里不省人事,我与阿父上山采药,遇到了他,把他带回了家,当时阿乐伤的极重,高热不退,阿父光是施针便施了好几次,才堪堪把热退了,但还是迟了,自阿乐醒后,阿父便觉出了不寻常,看根骨,阿乐已有七岁,但言行间似是小儿一般。” 话到这儿,几人对于造成念哥儿如今这般模样的原因,心下了然,顾筠轻声道:“虽如此,还是得感谢你阿父,救了念哥儿一命。” 李尔朝轻轻摇了摇头,道:“自那以后,阿乐便留在了家中,我当时也只有九岁,和阿乐一起长大成人,情愫暗生,我喜欢阿乐清澈的眼眸里满眼都是自己,可我娘不愿意,她待阿乐也很好,自小我有的,我娘基本上都会给阿乐准备一份,可………” 周宵点了点头,“所以,是你娘看不上我哥,等你离家,把他赶出来的?!” 李尔朝连忙摇头道:“不是,后面我几经争取,我娘松了口,阿乐是我明媒正娶回家的夫郎,成婚数十载,我娘早已把阿乐当作亲儿子了。” “那我哥又怎会独身出门?” 李尔朝叹了口气,“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许是阿乐小时候伤了身子,我们一直没有孩子,爹娘那边便有些着急。” “你纳了妾?!”周宵咬牙道,若真是如此,他定不会让念哥儿跟着他回去! “没,不过是我娘有这个打算,瞒着我相看了几家人家,我这回出门采药,十来日才回,到了家才知道,阿乐走丢了,我娘盘问了许久才知,是被一家想嫁进李家的哥儿哄骗着,出门寻我去了。” “你娘既是把我哥当作亲儿子,又为何人丢了,不赶紧加派人手去寻?”周宵有些不解,又有些生气道。 李尔朝闻言抬头,“你……你和阿乐既是兄弟,又怎会不知为何不能大张旗鼓的寻人?” 周宵愣了愣,看了一眼顾筠,“所以你是一个一个问过来的?” 李尔朝点了点头,“阿乐画像,你也知,不宜让有些人知晓,具体为何,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我爹娘决定养阿乐之前,是将阿乐的身世了解清楚了的,但他们也没和我多说些什么,只叮嘱我要让阿乐躲着些那些军士,因着我娘也只是急着让几个心腹,出来寻人了。” 话到这儿,一切都清楚明白了,念哥儿是被人骗了出来,不知为何,走到了这儿,李家明白阿乐身世,却仍担着风险将他抚养长大,这份恩情,厚重如山,李尔朝他爹娘虽不喜念哥儿做他们儿夫郎,但也没因着这些短了他什么。 不过想想也是,谁家爹娘都不想自家儿子娶一个心智残缺的哥儿,更何况李尔朝又是李家他这一辈儿的佼佼者,爹娘定是赋予了重望。 也不知李尔朝是如何劝说的他爹娘,争得的同意,可两人十年未有子嗣,添房妾室,按理说旁人也无可指摘。 “你待如何?让念哥儿跟着你回南府城?”顾筠话音刚落,周宵便不满的看了李尔朝一眼。 “自是想让阿乐与我一起回去的。”李尔朝顶着来自小舅子的眼神压力道。 顾筠摇了摇头,道:“你也知念哥儿性子清明透亮,如今你爹娘让你纳妾,后宅的事儿,我想你自小耳濡目染,念哥儿这般模样,又如何和你的妾室相处?” 李尔朝忙道:“自念哥儿走丢,我娘心下也后悔,我出来时,她便与我说了,不再多过问我和阿乐的事儿了。” 周宵和喜哥儿闻言仍是有些不放心,顾筠轻声道:“你从南府城赶来,想来也是累了,去歇息歇息,剩下的事儿,我们晚些时候再谈。” 念哥儿老早便趴在李尔朝身上睡着了,许久未见,他粘人的紧。 李尔朝把他抱起来,轻声道:“叔,阿乐是住在哪间?” 两人既是名正言顺的夫夫,顾筠自也不会做那棒打鸳鸯的事儿,迎着周宵不满的眼神,低声道:“随我来。” 第95章 到了晚时,喜哥儿和顾筠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前几日未吃完的羊肉,顾筠配着羊肚儿,做成满满一大盘的羊肚儿肉,鲜香四溢。 李尔朝已将如今的情形梳理清楚,在饭桌上,起身,先敬了顾筠和周宵,紧接着便是周宵这个看起来不怎么好相处的小舅子。 “爹,小爹,小舅子,我和阿乐说好了,等过段日子再回去,以后每年回来两趟,一趟住上一两个月,家里那边,我已去了书信,归期未定,等阿乐什么时候想回去,我们再回。”李尔朝诚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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