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点头,赞同道:“阿渊说得对,平常没干过这些活,说着他拿出水壶,拔木塞,递给贺渊,心疼地说:阿渊,喝口水,歇歇。” 贺渊接过水壶,喝好几口,才塞回木塞,扔进背篓。 雨后山林,菌子不少,于清跟着贺渊一路,一边捡,一边给他看:“阿渊,这个菌能吃,你认认。” 贺渊认识菌子,还认识不少,不过还是拿起菌子认真看看说:“行,知道了。” 几人忙活一下午,收获不少,贺山背着半背篓菌子走前面。 下山路比上山轻松,没多久,从山腰走到村庄小路上。 到家后,于清看天色不早,带着云哥儿去灶屋做饭。 贺渊也没闲着,拿个木盆,在院里剁草,他要喂家里的鸡,还指望鸡下蛋加餐呢。 贺山从屋里挖碗麦麸,凑到贺渊身边,压低声音问:“好兄弟,你咋干这些活,村里人看见要说闲话的。” 贺渊在木盆里切草:“他们还说我以后是咱村第二个赵麻子呢,你信吗?” 这些混蛋,贺山气愤地说:“他们就是见不得人好。那赵麻子偷鸡摸狗,能跟你比?” “阿渊,那些话别往心里去,大哥知道你就是贪玩点,人正直。” 贺渊淡淡地说:“大山哥,你说村里人是不是眼瞎。整日说我游手好闲,那我不是每日都割一背篓草嘛。” 贺山想到村里汉子不是下地干活,就是上山砍柴,要不就去镇上做工,一日能挣几个铜板,几乎没空闲。 像割草轻松活,都是家里小孩干的。就算这样,他还是违心地说:“阿渊,村里人眼瞎,别听他们胡说,你比陶家那小子好多了,那小子就会放羊。” 贺渊不服气:“他怎么能跟我比。我听说他放羊都丢了一只,羊多值钱啊。我可从没弄丢家里东西。” “那可不是,说起来也好笑,那么大个人了,被陶叔满村子追着打,你别说,这小子跑得还挺快,听说那晚陶叔差点累坏了。” “大山哥你别光说陶家那小子,就李屠户的儿子,我前几天看到他给里正家杀猪…………哎呦” 话没说完,额头被狠狠敲了一下。 贺渊难以置信,慢慢抬头盯着贺山。 贺山忍不住了,人家方小子好歹会放羊。虽说李富贵不靠谱,杀猪公母不分,要不是里正拦着,就把里正家母猪杀了。 但人家好歹有手艺,贺渊呢,贺渊只会割草啊。 贺山若无其事:“疼不疼,哥刚看你额头上有只飞虫,下手重了。” 贺朝侧过脸,盯着贺山:“大山哥,那把虫尸体给我看看呗。” 贺山猛干咳几声,心虚地说:“这……这没打中,飞跑了吧。” 这时,云哥儿站灶门口喊:“你们在这聊啥呢,饭好了,咋还没喂鸡呀。” 贺山像遇救星,连忙说:“唉,马上……马上就去。” 又伸手拿过贺渊手里菜刀,殷勤地说:“阿渊今儿累了吧,回屋歇歇,这些小事哥来做。” 贺渊没跟他争,起身进堂屋拿茶壶倒杯水。喝一大口。想着早晚让他们见识自己厉害。 没多久,云哥儿端着大碗馒头放木桌上,贺渊赶紧去灶屋端饭,饿了,饿了啊。 黄昏时,围坐木桌旁,馒头配红烧菌菇,吃得饱饱的。刚吃完饭,贺山看天色不早,带云哥儿回家。 贺渊帮于清收拾完碗筷,两人洗漱完也早早回房睡下。 次日清晨 天还没亮,屋外雾浓。贺渊难得早起,在灶屋帮于清烧火。 还不忘打量于清,毕竟要跟自己过一辈子的。耳后有颗红痣,长发散在青衣上,只用一根发带把前面头发束脑后。 嗯~不错。真好看。薄唇微抿,腰细腿长。 看到他平坦小腹时,脑子里突然想以后于清给他生孩子,男人咋生孩子啊。于清这么俊,以后大肚子啥样啊。那于清给他生孩子,他们是不是还要…………打住,打住。不能再想了。 贺渊收回思绪,正经地往灶膛加根柴火。 于清煮好面,两人就坐灶屋,三两口吃完早饭。 贺渊走到院子,背背篓准备出门割草,朝灶屋喊:“清哥,我去东边土坡割草了。” 于清听后,碗都没洗,从灶屋出来急忙回答:“等会儿,我跟你一起。” 这俊的郎君不看好点,被人拐跑咋办? “不用了,清哥。我一会儿就能割满一背篓。” 于清没听,锁门背背篓。语气坚决:“一起,我正好去东边那块地拔拔草。” 贺渊知道东边那块旱地,于清前段时间种不少辣椒,说以后收了做辣酱。 朦胧晨雾中,两人走田野间,草木叶片挂不少露珠。村民头戴草帽,肩扛锄头,手拿镰刀。有的走田埂,有的已在田里劳作。 贺渊还没到山坡,就发现几个小孩蹲山坡卖力割草。贺渊忍不住嘟囔:“真是起得比鸡还早的小兔崽子。” 于清疑惑:“什么,阿渊,你说啥?” 贺渊停步:“没说啥,清哥,你去地里忙吧。我去山坡割草。割满一背篓,我去地里找你。” 于清朝山坡望,都是小娃娃,没啥担心:“行,你去吧。” 贺渊背背篓一口气爬山坡,哎呀,这几个小孩明显有组织,从东边往西边割,身后土地像被蝗虫过,一根草没留。 这土坡是贺渊常割草的地,鱼肠草长得快,几天就能割一次。前日下雨,本以为这里该长满又细又嫩的鱼肠草。 然而,他忘了还有这几个小萝卜头,别看是小娃娃,割草战斗力满满。 贺渊手里紧握着镰刀,冲上去。加入小萝卜头“战斗”。镰刀到处,绿色汁液飞溅。开玩笑,他每日割一背篓草不容易,练出来的。 一个萝卜头,对身边人抱怨:“好烦呀,他咋又来了。我们去哪割,他就跟到哪。好割草的地儿都被跟了。” 贺渊愣了下,这小孩咋说话,啥叫我跟他们,哪有草我还认不出?不过他们来得早,我来得晚罢了。 贺渊毕竟是大人,主要每日都割草,时不时碰这群小孩。不想跟小屁孩撕破脸,万一吵不过哭着找大人就麻烦。 另一个稚嫩声音响起:“你别这么说,我听小爹爹说这傻子,脑子才清醒,跟刚出生小娃娃一样。他也可怜,才出生俩月就要下地干活。” 这话一出,周围小孩一个个恍然大悟,眼神怜悯看他。 “哦~,那他还是小弟弟呀。” “咋这样,我家小黄狗,俩月都不会看家呢。” “我就说嘛,怪不得一汉子每日跟我们小孩割草,居然还是小宝宝。” 心善小孩割了草,还往他背篓丢好几把。 小孩当着他面叽叽喳喳,越来越离谱。贺渊忍了又忍,忍不住,放下镰刀,表情严肃。语气冷淡:“你们几个小孩活干完了吗?在这叽叽喳喳吵死人。” “还有你们看我哪像小孩,我来这没多久一背篓草快割满了,再看你们干活慢吞吞。” 贺渊抬手,指一个小孩:“哦,对,就你,我可没跟你们,哪有草你以为我认不出?不过你来早点,我来晚点好吧。” 到底贺渊是大人,几个小孩被他吓住。一时间安静。有小孩看他凶,不乐意嘟嘴。 贺渊当没看见,拿镰刀麻利割鱼肠草,直到一个小孩背一背篓草,表情别扭走到他面前:“我刚往你背篓扔好几把草,你知道吧?” 贺渊忍不住翻白眼,起身从背篓抓一大把草放小孩满满的背篓:“还你。” 小孩满意点头,背背篓走了。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贺渊来者不拒。毕竟不想占小孩便宜,每人都抓一大把草。 没一会儿,小土坡就剩他一个人埋头苦干。 第4章 此刻,于清正蹲在自家地里拔草。春分时节,蔬菜长得快,这辣子刚种下没多久,就冒出嫩芽了。 可辣子长得快,地里的杂草更疯长,前几日刚拔过草,现下又冒出不少。不把草拔掉,它们就会跟蔬菜抢土里养分。 于清长时间弯腰低头可难受了。他不经意抬头,看到土坎上有个圆脸哥儿,后面还跟着个漂亮姐儿。那姐儿瓜子脸,粉嘟嘟的小嘴,皮肤白白的,穿着粉色长裙。 真倒霉,于清心想着贺渊还在后面山坡割草呢,说不定一会儿就过来了,算了。他低下头继续拔草,只盼着贺小笛别来招惹他。 于清拔着草,还不时往土坎上瞅,正好看到季春花抬手往他这边指,嘴里不知说啥,贺小笛就一脸傲气地走过来。 没多久,贺小笛那嚣张的声音从土坎上传来:“哟,还在忙呢,听说我那傻子堂哥不傻啦,咋不知道心疼你哟。” 于清打心眼里觉得贺小笛跟他娘一样嘴贱,总瞧不起人。小时候贺家没分家,一大家子住老屋,贺老太偏心贺三伯家。 听娘说,贺三伯小时候去镇上,路过算命摊,被说有富贵相,以后肯定大富大贵。打那之后,贺老太啥都不让贺老三干,还早早送他去私塾念书。 可几年过去,贺三伯别说中秀才,连童生都没考上。贺老太不死心,一大家子整日吃野菜啃窝窝头,省钱都花在贺老三家。 贺大伯上山砍柴,不知咋从山上摔下来。把人抬回家时,于清偷偷看了一眼,头上有个大包,不停冒血,打着补丁的衣裳都是血。 贺父见了,赶紧找贺老太拿钱,贺老太急得跺脚,可让她拿钱,她就是不动。 贺父逼问好久,贺老太才吞吞吐吐说没钱了,看你三弟大儿子明小子聪明,钱都给你三弟,他带明小子找先生拜师去了。 家里没钱,贺大伯第二日一早人就没了。贺父这才明白,得供着三弟,还得供着他儿子读书,闹着要分家。闹了大半月,才分了家。 分家时,三十亩地,贺父只分了五亩和一间破草屋,贺山也得五亩,贺大伯没了,贺老太连破草屋都不给兄弟俩,直接把人打发了,其余房子土地都给了贺三伯家。 虽说于清在老屋就住了两年半,可贺三伯一家子就因为贺父花六两银子买他这个小哥儿,在村里到处说他是买来的仆人。在老屋那两年半,于清没少被贺三伯一家使唤。 不听话,贺老太就不分青红皂白拿木条抽他。 分了家,贺小笛还在他面前摆少爷谱。这就算了,贺小笛嘴还特别贱,张口闭口说贺渊是傻子,说于清跟傻子过一辈子,说傻子只配下等人。 有一回,于清趁贺母在后院忙,故意套贺小笛的话,听到他私底下这么骂自己儿子,贺母当场发火,拿木板把贺小笛打得屁股开花。 两家因为这事关系更差,平常都不来往。 贺小笛记恨上他,于清无所谓,早就恨贺小笛了,早晚要教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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