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怎么听闻那计策并非王二公子想出,而是另有其人?”
“你这是因妒胡说,朝廷都认可的事,你还要置喙?”
“难道不值得怀疑吗?毕竟王二公子自那以后,并无神谋再现,吟诗作对确有一手,可用你的话说,这难不成还能看出实才?”
……
柚白在一旁听几人辩论,心里自是希望支持自家公子的能吵赢,默默地为其加油,一心竖高耳朵细听,没有察觉到有人已经朝自己走过来。
“小孩儿,在这等你家公子呢?”
柚白闻声抬头,见果然是邢朔,这人自从发现自己讨厌被叫小孩,见了面就小孩长小孩短,最初自己还试着反抗,但后来出于民不与官斗的老道理,自己就默默忍下了。
“小孩儿,我叫你了,怎么不说话?”
柚白注意到,周围的人都匆匆朝邢朔行了一礼,然后纷纷溜了。
果真是同褚匪一样令人闻风丧胆的活阎王!
“老板,来壶你这最差的茶。”刑朔也不管柚白是否乐意,一撩衣袍在对面坐下,往里面招呼。
老板哪里敢真的沏最差的茶?连忙翻箱倒柜找出最好的泡上。
刑朔看了眼柚白脸上明显因过年而长上的肉,肥嘟嘟的,于是笑道:“这年一过啊,每个人都会长上一岁,只有我眼前的小孩儿好像又小了一岁。”
柚白忍不住反讽:“不像刑大人,再过个几年,老得路都走不动了。”
刑朔哈哈两声,道:“有趣有趣,对了,你觉得谁能拿下状元啊?”
柚白毫不犹豫道:“当然是我家公子。”
邢朔摇摇头,道:“我猜是王家二公子王允程。”
“不可能!”柚白立马反驳,“虽说绯霞楼里的事没有传开,但是我家公子确实赢了王允程提出的比试,那个在你们京都很有名的汤老头都承认了!”
邢朔喝了口老板递上来的热茶,舒服地吐了口气,道:“果然还是小孩啊。”
“我不是!”柚白忍无可忍,“我家公子就是比那个王二厉害!”
“行行行,说不过你。”邢朔看向远处的午门,半眯起眼,道,“要不我们打个赌,看看谁能最后中状元。”
“好,怎么赌?”
“你家公子要是中了,你提出任何要求都不为过。”
“嗯?还有这样的好事?”
“我还没说完呢,要是你输了,你就得定时来我府上陪我练武。”
柚白听着,觉得好像输赢自己都不亏,便立马一口答应。
“这么自信?陪我练武的最后可都是断胳膊断腿的。”
“才不是,我赢定了,刑大人等着认栽吧。”
邢朔扭头看柚白那幅胜券在握的模样,嘴角呡了个笑,摇了摇头。
暮色将尽时,午门开了,只见一众才子路陆陆续续而出,几家欢喜几家愁。
柚白在人群中一眼找到了赵凉越,起身跑过去,刑朔估了下茶水价格,摸出碎银放到桌上,也跟了过去。
“公子,感觉是不是特别好?”柚白呵呵笑着。
赵凉越对刑朔行了一礼,回答柚白道:“应该是榜眼了。”
“啊?”柚白看赵凉越语气轻松,以为他在说玩笑话,“不能吧?难不成有人是那个卧虎藏龙,一鸣惊人。”
赵凉越摇摇头,道:“中状元的应该是王允程。”
“王允程?”柚白吃了一惊。
刑朔在一旁看到柚白满脸不解,笑了下,对赵凉越道:“放榜尚在三日后,赵公子这么快就笃定了?”
赵凉越点点头,不甚在意道:“有些事只一眼便能看到始末。”
柚白越想越气,道:“我看就是朝廷嫌弃你出身没他高。”
赵凉越瞪了眼柚白,斥责道:“怎在这般地方胡言乱语?”
柚白忙住了口,低下头去,一副认错的样子,看得刑朔直发笑。
赵凉越对刑朔道:“童言无忌,刑大人莫要放心上。”
“放心上?”刑朔笑,“这京都有多少人想杀我,我都不放心上,更何况这区区童言无忌。”刑朔故意把童言两字加重,听得柚白直不舒服,又无可奈何,心里感叹还是美人公子好,每次去找他,都会收到点心和好玩的。
“刑大人大度。”赵凉越略想一番,不解地问,“不知刑大人前来,有何要事?”
刑朔闻言理了理自己官服,道:“当然是为公事了,请赵公子跟我走一趟吧。”
柚白立马拦到两人中间,警惕地看向刑朔,问道:“去哪里?”
“我是金銮卫指挥使,自然是去金銮卫所了,还能去哪里?”
柚白死死护住赵凉越,嚷道:“不行!那是死人的地方!”
邢朔噗嗤一笑,道:“我们金銮卫可是奉命执法的地方,怎么是死人待的?你看看我就好好的。”
“因为你是活阎王,你……”
“好了。”赵凉越把柚白拉开,道,“刑大人秉公办事,我去便是,左右赵某未做亏心事,就当去看看世面。”
“可是,公子……”
赵凉越拍了拍柚白的肩,道:“回去等我。”
柚白于是只能气呼呼地憋住,看着赵凉越随刑朔离开。
“我们背后一直有条小尾巴啊。”
进金銮卫所时,刑朔看了眼后面的墙头,对赵凉越笑着道。
赵凉越不用猜也知道是柚白,便回道:“民间每当衙役办案,总有好奇的孩子围观,刑大人莫要见怪。”
刑朔笑了下,突然腰间长剑出鞘,驾到了赵凉越的脖子上,而自己的脖子上也架上了一把匕首。
“刑大人!”金銮卫的侍从见状围将上来,皆是刀剑出鞘。
“不用惊慌。”刑朔摆手让属下退下,对拿匕首加在自己脖子上当的柚白道,“你的动作不是一般的快。”
柚白怒目圆瞪,显然很愤怒。
刑朔率先放下剑,利落地收回鞘中,柚白也放下了匕首。只是赵凉越毫发无损,刑朔自己明显感觉脖子上的皮被划出口子了。
啧,试探一下,倒霉的还是自己。
“哎呀,都散了散了。”刑朔侧身往金銮卫门口一站,回头邀请赵凉越。
赵凉越看向柚白,道:“没事的,回去吧。”
“他都把剑架你脖子上了!”
赵凉越笑了下,道:“可我毫发无损。”
柚白哀怨地看了眼赵凉越,又用警告的眼神看向刑朔,然后退后几步往金銮卫前的大树下一蹲,道:“我就在这等我家公子,一炷香时间不出来我就闯进去。”
刑朔闻言笑道:“小孩,你知道我金銮卫所有多大吗?你这一炷香时间走个来回都够呛。”
柚白想了想,哼了声,道:“那最多半个时辰。”
刑朔点点头,对赵凉越道:“你这小侍卫可真够刚啊,我这个金銮卫指挥使他都不带慌的。”
赵凉越面上赔了个笑,道:“小孩子脾气,都是被我惯的。”
“无妨。”刑朔转身往里走,“赵公子随我进来吧,不然我可要让人捆你进来了。”
赵凉越对柚白微微颔首让他放心,然后跟着刑朔进了金銮卫所的大门。
第19章 第十九章
“方才刑大人试探柚白,可是有何疑惑?不如问问我。”
赵凉越跟在刑朔后面,绕过金銮卫所前厅,往后面西北方向走着。
“就是习武之人看到武功不错的对手,想切磋切磋罢了。”刑朔回头看了眼赵凉越,问道,“只是我很好奇,你的经纶才华,还有柚白的绝世武功,都是从哪里拜师学来的呢?”
赵凉越笑了笑,道:“天下有才者巨多,我和柚白并不出彩。”
“卧龙自谦罢了,你我都是聪明人,倒也不必拐弯抹角。”
“那依刑大人之见,我和柚白的老师会是谁呢?”
刑朔没有立马回答,走了一段,才道:“至少泖州,是没有这般奇人的。”
“刑大人似乎比我自己还在乎我的老师是谁?”
“那你会告诉我吗?”
“不会,老师是退世的隐者,不喜欢别人打扰。”
刑朔微微皱了下眉,随即舒展开,嘴角呡了个笑。
“到了。”
两人在一处气氛明显不同于他处的院前停下,里面隐隐约约传来惨叫声,当看门的侍从将院门打开,那惨叫声顿时清晰入耳。
刑朔回头对刑朔一笑;“请?”
赵凉越面不改色,平静地走了进去。
刑朔招手让一个侍从过来,耳语了一番,然后让其快去做。
“金銮卫所的地牢,是自元绥帝登基设立金銮卫时,就下旨特批建造的,这里关押过无数士族高官,无论多硬的骨头,到了这里只能乖乖张口。”
院里进门走过一块演武的空地,便是地牢入口,壁上狴犴狰狞无比,有嗜血之性。刑朔负手拾级而下,不忘给赵凉越介绍一番。
赵凉越只是默默听着,并不问什么。
等进了地牢,腐烂恶臭和血腥味迎面扑来,令人作呕。
里面的犯人看到刑朔,皆是如遇阎王恶鬼,不禁往后直退,也有疯癫失智的对着刑朔破口大骂,刑朔倒是无所谓,闲庭信步似的带着赵凉越往里走,最后停在审讯的一间屋子外,地牢的惨叫便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守在屋外的劳役见邢朔来了,忙过来行礼。
“还没招吗?”
“回大人,还没有。”
邢朔看向劳役,压迫感令人窒息,责问道:“该用的刑是没用吗?”
“回……回大人!属下们已经夜以继日在此审讯了。”
“是吗?”邢朔的语气轻飘飘的,但劳役已是满额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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