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秋没好气地瞪着门口的殷墨初,虽然不知道他来找自己有什么事,但也不至于这么吓他吧,“大半夜过来,到底想干嘛?”
“凌懿轩向顾府提亲了。”
听了殷墨初的话,顾之秋只是点头,他知道,也很想问凌懿轩,但一直没有机会。
见顾之秋没有任何诧异,殷墨初便知他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顾之秋摇头。
“因为顾瑶依现在的身份是顾知秋,与凌懿轩交换庚帖,定下婚期的人,他的生辰八字和名字都是顾知秋。”殷墨初说得顾之秋一愣,根本没反应过来。
“我想想。”顾之秋整理了一下思绪,殷墨初要说的难道是,“你的意思难道是?”
“没错,除了人是顾瑶依,所有的一切都是顾知秋,以后凌懿轩的夫人,就只是顾知秋。”
这又是何苦呢?顾之秋的眼眶越来越热再一次不受控制的红了,他何德何能,能让一个人以这样的方法留住他。
可凌懿轩不会这么傻,除此之外一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顾之秋黯然的神色让殷墨初看着越发烦闷,“他为何知道你的身份。”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顾之秋累了,不想继续站在门口和殷墨初说话,退回屋内坐在桌案旁埋头趴着,声音闷闷的,“是我告诉他的,好了,你走吧,我累了。”
没有再听到任何声音,直到顾之秋嗅到一丝掺杂着酒香的霜雪气息才知殷墨初已经站在他身边,蹙眉抬头很不耐烦,“还有什么事?”
“到现在你还如此嚣张。”殷墨初拽着顾之秋的手腕将他拉起来,“凌懿轩什么都知道,你为什么唯独要骗本王?”
“松手!”顾之秋越是想挣开殷墨初的手,他圈住手腕的力度也就越大,剧烈的疼痛让顾之秋的脾气也上来了,“你以为我想啊,我特么就是倒了八辈子霉,才遇到了你!快给我松开!”
“本王就是不松开你又能怎样?”殷墨初的气息越发冷冽,这代表着他的耐心即将消磨殆尽,“你说的每一个字本王都不会再相信,或者说你还能以哄骗之外的方式摆脱?”
顾之秋也很气,他打不过殷墨初,只能开骂,“你就是个混蛋,死人脸,还特么的是个性无能,外面是怎么传你的,不能人道,他们说得对!”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一股力量将他压倒在床榻之上,顾之秋反应过来,已经被死死按在上面不能动弹,殷墨初的脸色黑得可怕,以往他最喜欢的霜雪气息如今充满了危险,“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试了又当如何?”殷墨初俯下身去,与顾之秋只剩几毫米的距离时才停下看着他,如此近的距离,连顾之秋脸蛋上细微的小绒毛都能看见,“你能如何?”
顾之秋挣不开他的手,只能狠瞪着眼前的人,“混蛋,你这是在犯罪!”
殷墨初单手就能制住他,见他如此忽地轻笑一声,“那又如何,我是绛王,京中皆知绛王身怀绝症,命不久矣,不能人道,你说,这到底是真是假?”
顾之秋原本对穿着就没那么讲究,尤其是晚上,总是穿着宽松的外衣当睡衣,根本不需要太大的动作,拉开他的衣领几乎就脱掉了一大半。
他无法动弹,死咬着嘴唇不发出一声,偏过头不去看身上的人,自始自终强忍着,未掉下一滴眼泪。
时间越发漫长,就在顾之秋意识快要模糊之际,一切的折磨终于停止了。
殷墨初见他闭着双眼,以为他晕了过去,伸手想去抚摸那张红润过后渐渐惨白的脸,突然顾之秋睁开双眼,一口咬在他的手上,吃痛的殷墨初收回了手。
顾之秋拉过外衣盖住自己浑身上下的痕迹,忍着剧大的酸痛从床榻上下来,站在殷墨初面前,双眸冰亮得可怕,看到殷墨初被自己咬破的手,他突然想起曾经在梧叶茶楼,殷墨初曾说没出息的男人才咬手。
忍受过一切都没有落泪的顾之秋,突然掉下一滴眼泪,他还真是没出息,体内越发难受,他依旧站着一动不动,“就当我还你的,不再欠你了。”
他的脸色越发苍白,嘴唇被他自己咬破还未结疤,殷墨初刚想走近,顾之秋一把拿过旁边的蜡烛,亦不在乎烛泪落在手上的那一刻有多痛,另一只手拿着从枕头下摸出来的黑火药,“离我远点。”
“你想做什么?”殷墨初本可以先一步夺下他手里的蜡烛,岂料顾之秋知道他会抢夺,完全没做停留点燃黑火药随手一扔,落在窗台边。
一声巨响,不是很纯的黑火药威力依旧没有那么大,但窗台被炸坏了一个洞,掀起的气流将一旁的遗书吹飞,炸起的碎片飞向顾之秋,在他脸上割下一条口子。
而他仿佛感觉不到痛,双眸越发黑亮的看着殷墨初,伤口的血慢慢溢出,在他脸上形成了一道血泪,似落未落,“你问我要当如何,我不能怎样,但我现在可以控制自己的生死。”
“你疯了,快把东西扔了,过来!”殷墨初第一次急了。
“不可能。”顾之秋的语气让人听不出情绪,“我不管你要如何对我,但只是有一点,我就是死也只会死在自己手上,绝不会死在你手上。”
“我什么时候要你死,将东西放下。”殷墨初不敢再向前一步,看着他脸上的血滴越积越大,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你要本王如何,才肯放下。”
“滚。”顾之秋轻声说着,“都说了这幅躯体就当还你的,我不再欠你什么了,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真要如此?”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顾之秋悲戚一笑,点燃了第二个黑火药,竟没有打算扔出,殷墨初冲上前打掉他手中的黑火药,一脚踢向门边,就在快要落地的那一瞬爆炸了。
而后顺势夺下他手里的蜡烛。
原本站立就很勉强,经过殷墨初的夺取,顾之秋受一点力都站不稳,直接跌坐在地,殷墨初下意识想扶他起来,却被他突然阴冷的眼眸定在原地。
顾之秋自己扶着床沿站起来,“别逼我,滚出去!”
两声巨响引来了知恨和鸦青,两人皆被殷墨初和顾之秋对峙的情景吓坏了,看到顾之秋脸上的伤和摇摇欲坠的身姿,知恨哇一声哭了起来,冲上前去对着殷墨初拳打脚踢,“你快滚,快滚!”
“好,很好!”殷墨初转身挥开知恨,直接离去,路过鸦青身边也未作停留,“还不滚!”
鸦青被殷墨初吼得一抖,立刻让自己消失在西院,王爷,这又是何苦呢……
第五十六章-事后报复
西院陷入了沉默,只有知恨的哭声断断续续,顾之秋的身体和心里都很难受,一时间没有顾上知恨,呆呆地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直到知恨的小手拉着他,抱着他哭上了好久,顾之秋才缓过劲来,怎么能让知恨看到这样的景象,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知恨,我身上都是灰,很脏,去帮我打水好不好?”
听到顾之秋的声音,知恨抹着泪起身,“这就去,很快。”
等知恨走远,顾之秋扶着床沿站起来,床榻之上皆是自己和殷墨初留下的痕迹,不堪入目,怎么能让小孩子看到,忍着腰上的酸疼,将床单被褥裹起来扔到一边。
没有一处好的地方,男人发起疯来也太可怕了,怎么把自己也骂进去了,“嘶——”扯到了,疼。
窗户和门都坏了,晚风阵阵撩过,好一个残败的景色,顾之秋捂脸,怎么能让自己这么凄凉,吸口气,拉过屏风遮挡一下,知恨打水回来了。
“去睡吧,我没事,就是和殷墨初打了一架没打过他而已。”顾之秋揉揉小知恨的头,劝他去休息。
可小知恨哪肯啊,面带疑惑,语气不解,“真的是打架,不是哥哥单方面挨揍?”
“咳咳咳!”顾之秋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清清嗓子立刻否认,“怎么可能,你哥哥我,再怎么说也是个壮汉,哪能单方面挨揍,我是让着他,要不是觉得骗了他好久心有所愧,我早就把他按在地上轮他个几百遍了。”
“轮?”
“呸呸呸,小孩子不许说这个。”
知恨拿出一个小瓶子,“哥哥以前说用珍珠磨成粉给小姬肩上的伤口用,知恨发现,珍珠粉可以将疤痕越抹越淡,于是加了写其他药材,做成了祛疤用的珍珠膏。”
顾之秋脸上的伤痕并不深,所以只要用这个,过不了多久就会恢复。
“谢谢小知恨,你要努力专研医术哦,以后哥哥就靠你养了。”
小知恨拍拍胸脯,很自豪,“我一定能把哥哥养成壮汉的!”
“啊?”
小知恨捏了捏顾之秋的手臂,“肌肉是有的,但是还不到壮的程度,所以哥哥肯定单方面挨揍了。”
“……”能不能不要再提这个了,顾之秋一戳知恨的脑袋,“还不快去睡,我要洗澡了。”
哥哥能和他正常交流了,知恨心里稍微放心了一些,“我去把西侧的客房打扫出来,哥哥这间屋子不能睡人了。”
“去吧去吧。”
看着小知恨远去的背影,顾之秋也安心了不少,这孩子越来越懂事了。
褪下外衣,泡进桶里,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他能找凌懿轩报案吗,看州朝法令,够判殷墨初三五年了,可是他现在的身份是绛王妃,被绛王睡不是理所应当吗,真是没地找理去。
他又不能像个柔弱的女子那样嘤嘤嘤,想哭都哭不出来。
脸色越泡越红润,他一直没有打算正面看着殷墨初,只是殷墨初散开的长发如瀑,丝绸般的触感落在自己身上,他下意识看向了殷墨初,就那一瞬间的愣神就被得逞了,真的疼。
他没有那么矫情,只是这和他所希望的不一样,顾之秋不知道自己对殷墨初是什么感情,但肯定是有情的,他允许在这样的感情下和殷墨初同房行夫妻之实。
可如今不一样,殷墨初在没把他当绛王妃时,把他给睡了,这算什么,欲望的宣泄口吗,所以他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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