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他怜悯地看着荣王:“你可知道为何父皇从未想过动你?” “他亲口说,你是个蠢笨的,掀不起风浪来。” “你!”荣王走到小皇帝面前,把那空圣旨扔到他的脚下:“你别妄想拖延时间,要么你写退位诏书,要么我现在就砍了你!” 小皇帝站起来,踩在空的圣旨上,淡然道:“你可以试试。” 荣王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小皇帝冷静得的态度令他心中生疑。 难道、难道吴庸出卖了他? 荣王猛地回头,环顾四周,确实没有发现吴庸的身影。 “你——吴庸是你的人?不对,他是太后的人、也不对……” 小皇帝冷眼看着荣王自乱阵脚。 就这点本事,也妄想逼宫? “吴庸应当也已经被抓了,一丘之貉,谁也别想逃。” 荣王夺过手下的刀向小皇帝砍去:“大不了,本王不要这个退位诏书了!” 到时候,直接模仿小皇帝的字迹,盖上玉玺,谁能辨别? “噗!” 扶风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荣王面前,挡住了那喷涌的血水。 荣王最后一眼,看见的是自己的身体。 扶风手上的丝线上一滴血滑落。 若非定睛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他手上那杀人的利器。 荣王养的这些私兵,不过一年,有的甚至半年不到,一群乌合之众。 哪曾见过此等场景? 纷纷吓得扔掉手中的武器,跪倒一地。 小皇帝看着荣王两眼怒睁的头颅,淡淡道:“将荣王的脑袋挂到城墙上示众,他的尸首,丢乱葬岗,查抄荣王府。” 一场宫变,轻描淡写地落下帷幕。 小皇帝最后看了眼太后,转身离开,不知魏山阙那边如何了。 密道走到一半,吴庸刻意落在后头,直到走到末尾。 待看不见人后,他扭头往外走。 皇帝毫无防备,荣王定能得手,他要做的,已经完成了一半。 他该回去复命了。 走出密道,一丝凉意爬上吴庸的背脊。 火把一同亮起,照亮了黑夜。 魏山阙那张脸,在吴庸看来,宛若鬼魅。 “你!那太后宫里——” “你和荣王,果然不是一心的。”魏山阙抬了抬手。 番子上前将吴庸制住。 “不知你效忠的是何人?现在不必说,总要让你试一试东厂伺候人的手段。” 吴庸心底一凉,入了东厂的大牢,他焉有命出?
第184章 裂开 “荣王败了,咱们的人去密道口时,发现了东厂的番子,幸亏隔得远没被发现。” “那吴庸想必也是被抓了。” “不管他了,咱们先离开这里。” “来了,就别走了。”灵枭翻身坐在窗台上笑道:“就这么走了,未免显得东厂招待不周啊。” 雨儿大吃一惊,指着灵枭道:“你是东厂的人?” 跳下窗户的时候,灵枭被过长的裙摆绊了一下。 大爷的,忘了把衣服换回来! 灵枭一把撤掉头上碍事的发簪,这是白日里车丘死活要给他戴上的。 瞬间,雨儿想明白了:“你是老鸨前些日子买回来的灵灵。” “灵灵你大爷!” 一听到灵灵二字,灵枭就忍不住额头青筋直跳。 裴长缨这取的什么鬼名字! “你是第一楼的阿若娜?”灵枭打量着雨儿身边的人。 雍城的漏网之鱼,倒是不少。 “不,阿若娜是我的姐姐。” 女子掩唇笑道:“我、叫、阿、若……” “兰。” 尾音未落,屋里突然弥漫起白雾,灵枭警惕的屏住呼吸。 阿若兰的声音飘飘渺渺,听不真切:“这个,屏住呼吸也是没有用的哦~” 灵枭感觉有一双冰凉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脖子,他却没有力气动弹。 “嘭!” 大门被一脚踢开,伴随着一声惨叫,灵枭感觉有滚烫的液体喷在脸上。 是熟悉的血腥味。 他眼珠子动了动,感觉力气在慢慢的回到身体里。 一只手落在他的脚边。 雨儿握着手腕疼得惨叫连连。 阿若兰已经不见踪影。 屋外站着执剑的车丘,和拿着匕首不停颤抖的菡萏。 车丘快步走到灵枭身边,拿帕子擦去灵枭脸上的血迹,和温柔的动作不同的,是不着四六的嘴:“哥哥啊,红色真称你。” 灵枭嘴巴动了动,吐出一个字:“滚!” 余光,灵枭看见菡萏举着匕首刺向雨儿的后背。 “你做什么!” 灵枭扔出暗器去打菡萏的手。 为时已晚。 那匕首正中雨儿的后背。 菡萏的手背打的生疼,她的脸上露出狠厉的神色:“已经跑了一个,这个当然不能让她跑了,她们都是害死汪郎的凶手!” “啧。”灵枭试了下雨儿的鼻息,显然是救不回来了。 “碍事。” 如果要杀人,他早就动手了,就是想抓活的慢慢审问。 灵枭直起身,打量着菡萏。 这个女人脸上眼里满是仇恨和杀人的后怕。 瞧不出别的来。 让番子把雨儿的尸首运回东厂,看看能不能别的发现。 同时把菡萏也带回东厂,看管起来。 他自己则是将三楼的屋子都翻看了一番,没有找到有用的东西。 期间车丘跟个尾巴似的,一直跟在灵枭的身后。 “哥哥,你理理我啊,今晚是我救了你唉。” 灵枭站住脚步,打量着车丘:“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车丘道:“昨天她们不是说今天可能会跑路?那你肯定是要来抓人的,我想着万一能英雄救美呢。” “我来的时候,就看见那个什么荷花在外面拿着个匕首想进去又不敢的样子。” 如果车丘没有说谎,那么这个菡萏,出现的时机就未免过于巧合了。 “哥哥唉,你叫什么名字啊?你是东厂的人吗?那我可以去东厂找你吗?” 灵枭捏了捏拳头,终于决定顺着心意,一拳砸向车丘的脸。 “闭嘴!你属鹦鹉的吗!” 车丘接住灵枭的拳头,顺势往怀里一带,另一只按在灵枭的命门上。 “啾!” 车丘在灵枭的额头上印下响亮的一吻。 灵枭…… 灵枭裂开了。
第185章 冷面修罗 荣王谋反一事,成为京城茶余饭后的谈资。 依靠养了一年的私兵,趁着太后驾崩的时候谋反,被皇帝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人头被挂在城墙上示众。 几位亲王都很清楚,皇帝这是杀鸡儆猴,告诫他们不要起不该有的心思。 这是小皇帝第一次踏入东厂的刑室。 他并没有对外公布吴庸也参与谋反的事情。 魏山阙暂且没有对吴庸动刑。 吴庸这把老骨头,一点儿刑罚就能要了他的命。 “吴庸,朕原以为你是太后的人,当你出入荣王府,朕又以为你是荣王的人。” 吴庸笑了两声:“臣、不,草民一直都是陛下的子民。” “不愧是前左相。” 小皇帝把“前”字咬得极重。 吴庸道:“比不上陛下,连魏督主这样有雄才大略的人都能收服为己用。” 小皇帝看向魏山阙:“朕什么时候收服你了?” 魏山阙眼皮不抬道:“这个问题,陛下应当问吴庸。” 吴庸哈哈一笑道:“卧榻岂容他人酣睡?陛下真是好胸襟!” 小皇帝心道,魏山阙睡在裴长缨的卧榻上,与朕无关。 小皇帝问魏山阙:“魏卿,有把握撬开吴庸的嘴吗?” 魏山阙淡淡道:“没有。” 说着,他略一抬眼,番子们押上来两个人。 是礼部郑侍郎和吏部孙侍郎。 吴庸面上终于出现了情绪的波动。 眼中闪过惊愕。 “朕真是大吃一惊啊,没想到清正廉洁的郑侍郎和孙侍郎,竟会与你狼狈为奸,行科举舞弊之实。” “多亏魏卿,不然朕只怕还被蒙在鼓里!” 郑侍郎和孙侍郎被捂着嘴推到吴庸脚边。 一旦察觉到科举可能被人动了手脚,东厂查起来便不会是太难的事情。 没有人能够把尾巴真的扫干净。 魏山阙对小皇帝道:“陛下,审讯一事,您就别参与了。” 小皇帝道:“你只管审问,若有不适,朕自当离开。” 魏山阙看了眼小皇帝,不再说话。 吴庸嘴唇抖了抖,在他下决心咬舌自尽时,番子眼疾手快卸了他的下巴。 …… 空气里,弥漫着复杂的味道,血腥味、肉被烧焦的味道、失禁的骚味…… 小皇帝猛地站起来,抿着嘴快步离开。 出了东厂的大牢,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反胃的冲动。 他第一次见到魏山阙审讯的场景。 魏山阙淡然审讯的样子像是一个冷面修罗。 人命在他眼里,仿佛不起眼的蝼蚁。 回宫后,小皇帝把自己关在宫殿里,见惯了宫里的倾轧,他从未直面如此血腥的场面。 荣王在他面前掉了脑袋,他也未曾害怕过。 “陛下。”扶风单膝跪下,手上托着一个不大的纸包。 小皇帝说话的声音还略微有些颤抖。 “这是什么?” 扶风打开,纸包里静静躺着几块栗子糕。 “属下见裴校尉给您带栗子糕时,您是喜欢的,属下试过了,无毒。” 见皇帝出了东厂大牢,脸色不对,扶风便赶去买了几块来,捂在胸口带进宫里。 此刻还是温热的。 香甜的口感缓解了小皇帝的不适, 小皇帝亲手将扶风扶起来:“多谢。” 扶风惶恐不已:“都是属下应做的。” 吴庸此刻已经是一个血人了,便是这样,他依旧不肯吐露一个字。 郑侍郎和孙侍郎被捂住嘴,发出害怕的“呜呜”声。 早已吓得瘫软一片。 魏山阙薄唇微勾:“你倒是个嘴硬的,就不知道这两个,是不是也能如此嘴硬。”
第186章 花船 番子将郑侍郎和孙侍郎口中的布拿掉。 这二人争先恐后地说起来。 “是吴庸联系我的,他手上有我受贿的把柄,我是没有办法啊!” “我也是,我没有受贿,只是当官前手上有几条人命官司,我是被迫的!” 吴庸昏昏沉沉间,听这二人的言辞,想笑,已经没有力气了。 魏山阙,你休想问出东西来…… “二位大人,倒是和吴庸一样忠心。”魏山阙抬手,番子上前把郑侍郎和孙侍郎绑在刑架上。 剑北倒了些有异香的药粉在火把里,吴庸、郑侍郎、孙侍郎三人皆无反应。 他对着魏山阙摇摇头。 这三人体内没有蛊虫。 有趣。 魏山阙稍稍活动了下手腕,拿起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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