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霆炀冷哼一声,敷衍道,“有林江在。” 单钰难得被噎了一下,斜斜地睨了他一眼,“郡王身边精英环绕,果真是极好的。” 慕霆炀挑了挑眉,粗声道,“少挤兑我,流民的事,你又一手一脚地去做了吗?” 单钰怔了怔,认输似得摇了摇头,他对慕霆炀放耳目在他身边的事已经没脾气了,左右逃不过,还不如坦坦荡荡的,毕竟... 他眼神暗了暗,他和慕霆炀之间,暂时没有利益冲突。 与居高临下,环抱双臂看着他的慕霆炀对视片刻之后,单钰吁了口气,脸上挤出了个颇为勉强的笑容,“郡王身份不便,劳您尊驾,以侍从示人可否?” 慕霆炀鼻子里哼了一声,胜利地笑了笑。 ------------ 单钰雇了一辆马车,同时将林司明带上。 慕霆炀不满地皱了皱眉,问道,“带着他干嘛?” 单钰淡然,“自有安排。” 而林司明冲着慕霆炀眨巴眨巴眼,不知道这侍从是突然冒出来的,跟县令大人说话怎么这么嚣张跋扈。 三人一到业安,就直接去了业安的衙门,单钰让林司明给衙门的门房递了拜帖。 按道理来讲,大家都是同级,若是登门拜访一般不会不让进,但出乎意料的是,门房很毫不客气地便将单钰三人干脆拒绝了。 单钰和慕霆炀对视一眼,看着隐隐有些萧条的衙门,心里泛起了一丝疑惑。 三人选择住在一家热闹的客栈,林司明非常本分地要了两间房。 虽然他心里一万个不乐意,还是委屈地将他和慕霆炀安排在一间,不想单钰十分坚决地否决了,直截了当要了三间客房。 林司明不解地看着单钰正义秉然地在柜台要房间,又不解地看了看站在后头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看热闹的“炀炀”,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两人是灵魂对换了不成? 安置好了之后,三人刻意选在人多的地方落座,单钰和慕霆炀耳朵都是极好的,在吵吵嚷嚷的嘈杂声中,很快就分辨出了关于业安县令的谈论。 慕霆炀虽然罢免了姜景清,但是新的县令还没有来之前,姜景清还得在原来的位置上把事情理着走,外加曹知府有意偏袒,官衙还是给他住着。 当然,百姓们最关切的还是这位被罢免的县令新娶的媳妇。 “你听说没有,那位新媳妇啊,已经死了!” “啊?听说那媳妇身怀六甲,怎么就...一尸两命了呢?” “不仅如此,而且姜县令还不知所踪呢。” “怪不得,这两天衙门都没开,诶你说,姜县令好端端的怎么会失踪?” “谁知道呢?” 短短的一段话透露了大量的信息,单钰和慕霆炀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疑惑。 后来的对话传得更加神乎其神,两人也就没有多听,用了膳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慕霆炀毫不客气地鸠占鹊巢,与单钰共住一间。 单钰看着慕霆炀在林司明面前毫无顾忌的模样,心里就直发愁。 慕霆炀给单钰收拾好了床榻被褥之后,就直勾勾地看着他,单钰叹道,“你就装都不装一下?” 慕霆炀毫不在意地哼了一声,“没必要。” 单钰懒得搭理他,换下外衫,打了个哈欠,“累了,先睡。” 慕霆炀揽着他的腰,咬着他的耳朵,“一起睡。” 虽说是睡觉,两人并排躺在榻上都睡不着,单钰自然而然地枕着慕霆炀的胳膊,脑子里思绪万千。 雅丽去哪里了? 姜景清怎么失踪了? 曹知府呢,也不管不问吗? 一大堆的问题萦绕在两人心头,两人低低细语,商量了下最后决定明日先去弄清楚雅丽是怎么死的。 照这一尸两命的说法,估计不会只是个简简单单命案。 --------- 翌日,三人再次登门上了衙门。 这次就不是林司明客客气气的上前去递帖子,门房看着又是昨日那三人,刚要拒绝撵人,就被人高马大的慕霆炀直接一个提溜就起来了。 他挣扎地在慕霆炀手上扑腾,但慕霆炀力大无比,一点没受到影响,率先冲开了衙门的大门,单钰紧跟其后,留下被吓得目瞪口呆的林司明。 衙门被人闯了,一众打手纷纷围上来,但看到气势汹汹、杀气腾腾慕霆炀纷纷都有些发憷,众人难以想象,这究竟是何方神圣,才能如此胆大包天闯了衙门? 此时,主持衙门工作的师爷匆匆赶来,看了这个阵仗也是吓了一跳,但到底是见过世面的,还是讲究先礼后兵,单钰见他,将大新文书递给他,道,“我是大新县令单钰,特来拜访业安。” 师爷将文书验了验,挥了挥手示意打手退下,冲单钰陪笑道,“单县令有所不知,我们家县令...不在。单县令请回吧。”
“哦,那他去哪里了?”单钰似是没听到“请回”二字,动也不动地立在那里。 师爷发憷地看了一眼,慕霆炀就跟个煞神似横眉怒目地站在单钰旁边,怯怯道,“小人不知。” 单钰所有所思,又慢悠悠地问道,“那么,你们县令夫人呢?”
第五十三章 业安师爷忽然一惊,仿佛触了火一样惊恐万分,连连道,“不知啊,小人不知...” 那副吓惨的样子,分明就是知道内幕,单钰给慕霆炀递了个眼色,慕霆炀大手一伸就把师爷给逮住了。 单钰笑盈盈朝他道,“师爷,请本官进去喝杯茶吧。” 说罢,单钰便率先进入内堂,慕霆炀师爷拖入堂内,“砰”地一声从内把门关上了,见师爷张牙舞爪地试图逃跑,不知道从哪里扯了根绳子直接把他给绑了。 业安师爷脸色发白,身体也忍不住颤抖起来,他抬头看着眼前两人,只见两人逆着雪光而立,突如其来的白晃晃惹得他一阵眼晕。 他眯了眯眼,由于慕霆炀身形过于高大他不得不仰首,离得近了,才发现慕霆炀真就是一尊活煞神,他身材高壮结实,肌肉成块,一看就充满了惊人的力量,常年在军营战场造就了他一副杀气腾腾的凶相气势,给人一种沉重的威压。 慕霆炀给单钰端了一把椅子,让他面对业安师爷坐着。 单钰慢条斯理地坐下,瞅了瞅吓傻了的业安师爷,又拿眼角瞥了眼慕霆炀,心里叹道,慕霆炀果真是典型的面相,平日里嬉笑怒骂倒没什么,一旦脸色沉下来,那肃杀和冷厉的气质就让人心里发寒。 也许是因为两人相处时间久了,他倒也习惯了。 单钰和颜悦色地看着师爷,也不急着问话,直到师爷首先扛不住,哆嗦着问道,“你...你们究竟是想要问什么?” “你们县令夫人是怎么死的?” 业安师爷的表情一凝,不自在道,“暴...暴毙。” “如何暴毙?因何而暴毙?” 业安师爷脸上故作嫌恶,狠狠啐了一口,道,“她身份尴尬,许是之前就在哪里惹的脏病,总之就是突然就没了,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单钰眼中略过轻蔑,脸上笑容不减,“把县府日志拿来。” 他眼睛死死地盯着业安师爷。果然,一听到“县府日志”,业安师爷顿时双手下意识地握紧了,神色不自然地撇开了眼,不敢与单钰对视, 最后在单钰笑眯眯的注视下,才扛不住讷讷点头,慕霆炀将他松了绑,押他把县府日志找来。 单钰捧着那本厚厚的日志,按照时间推断,很快就查找到了雅丽死亡的记录。 果然只有草草的一句话,连详细的描述都没有,更枉论前因后果。 单钰抬首冷笑,“你这日志,倒是记得简单啊,何苦费了这么一大本子?”他将日志用力往师爷面前一摔,眼含精光,一字一句道,“就问你一句,你这日志,经不经得起本官一查?!” 业安师爷心中有鬼,却也知道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硬着头皮道,“大人话也问了,日志也查了,究竟是在怀疑什么,说来说去,这到底是业安的事,大人纵使为县令之首,也轮不到大新来管吧?” 单钰冷冷地笑了笑,“倒也不是本官为难你,可惜你根本不知好歹。你可知,为了你家县令夫人的事,都已经惊动到了京都的督查御史和大理寺,现在人都已经到了长都府,同知大人正在与之周旋,为了保全长都保全业安,私下派本官前来暗自查探究竟,可你到好。” 单钰顿了顿,愈发笑的冰冷,看着业安师爷渐渐面色发白,继续道,“你遮遮掩掩,含糊本官,试图掩盖真相,如你所说,本官即使为县令之首也治不了你,那你就随本官一同到同知大人面前,看看同知能不能治你?看大理寺能不能治你!” 不能去!业安师爷闻言顿时慌了,脑海里唯有这一个念头。他早就吓得毛骨悚然,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他眼珠乱颤,显然是在纠结说与不说。 单钰注视他的神情,恍若无事一般慢悠悠继续道,“左右总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大不了回禀同知大人,找到县令夫人尸体之后再让仵作查验一番,到时候是非真假,自有一番说辞,不过啊,师爷,容本官好心提醒你一句。” 师爷听得痴呆,猛然听见单钰点名,如遭电击一般,双手一抖,整个人已经支撑不住瘫在地上。 单钰笑越发温和,但眼里的寒光如同毒蛇绕身一般可怖,“律法规定,知情不报者与犯事者同罪,若到时候真查出来你脱不了干系,本官也救不了你,且不说你的锦绣前程会怎么样,就说眼前本官这大老远跑来一趟却一无所获,心里头愁得紧啊,正找不着发泄的呢。” 师爷抖若筛糠,呼吸变得很艰难无比,天气阴寒,豆大的冷汗不住从他脸上滴落,他抖了半响,最后在单钰无形的威压下,凄惶哀求,“大人....饶命啊....” 单钰淡淡一笑道,“这就是本官最后一次问你,县令夫人究竟怎么死的?” 师爷痛哭流涕,重重地给单钰磕头,“大人...小人是真的不知道啊...不知啊...” 单钰似笑非笑,头也不抬,冷笑道,“很好,还不招来,看来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他刻意咬重“棺材”两字,目光如钢刀一般在师爷脸上刮过,吓得他面如金纸,冷汗淋漓,见单钰起身要走,膝行拉住单钰的衣角,似是求饶一般,“是姜县令,姜县令让小人这么做的啊。” 单钰同慕霆炀对视一眼,随后慕霆炀以雷霆之速一脚踹在了师爷肚子上。 慕霆炀在军营多年,少不了见着细作,经验老道,这一脚既是是照实踹的,既能把人疼的死去活来,又不会伤人性命。 师爷当即连疼都呼不出,躺在地上直抽抽,慕霆炀不似单钰那番慢慢地磨人,直接把人像捡麻袋似得拖起来,举起拳头作势又要打。 师爷肚子上的疼还没缓过劲,看到慕霆炀的铁拳挥起,霎时抱头痛哭,“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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