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齐清刚到的夜晚,麟国营帐走了火。 众人扑灭了火后,宁长青大怒,斩了几个守夜的士卒。 “把粮仓转移了。”江季麟被嘈杂的救火声吵醒后,看到宁长青回来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宁长青一愣:“为何?” “这火烧的奇怪,我瞧着怕是齐清那边派探子放的,他们的目的并不是烧粮草,而是探这粮草存放的地。”江季麟点着桌面,笑了一下,“既然如此,你便转了粮草,把原处放些稻草马粪,他们日后要偷粮草,便叫他们偷。” 宁长青一听也乐了,转身便亲自安排去了。 第三日的时候,蜀州城门终于开了。 齐军,应战。 蜀州之役,比南昌还要难缠两分。 齐国连接输了几座城池,折损了几员大将,逼得齐清御驾亲征。这御驾亲征的第一仗,无论是为着齐国疆土着想,还是为着齐军士气着想,都绝不能再输了,故而齐军一时间分外勇猛,带着股破釜沉舟的势气。 宁长青和陈霸先交了两次手。 第一次的时候,两人刚对上面,宁长青便被陈霸先当着两军之面骂了个狗血喷头,两人交手了三个回合,陈霸先察觉不敌丢了个破绽便拍马退了,与此同时,齐军的箭雨便射了过来。 锤挡箭并不好使,宁长青躲得颇有些狼狈,定下心神后率军冲杀,和齐军很快绞在了一起,但并未讨到什么好处。 鸣金收兵后,宁长青气的饭也没吃,用锤砸着石头发闷气。 江季麟来找他。 “被不痛不痒地说了几句便气成这副模样。”他定眼打量着宁长青,“你怕是不知道世人如何诟病我的。” 无论是以前的江铭,还是如今的江季麟,暗处恨他恨到了骨子里的并不在少数。 宁长青垂了手,面上露出些不安:“季麟哥你知道了?” “你闹出这样的动静,不想叫我知道都难。”江季麟摇头,无奈地笑了一声,“下次我随你去吧。” 宁长青大惊:“不可以!刀剑无眼,太危险了。” 他话音还未落,一道身影一闪,快的他来不及反应。 下一瞬,江季麟已经从离他六米远的地方站到了他面前。 他的面孔离宁长青极近,呼吸清浅地打在他脸上,鼻尖只需要再靠近分毫便可以触到宁长青的下颌。 宁长青本是微弯着腰,经此一遭浑身都僵住了,动也不敢动。 “你莫不是忘了,你这一身武艺是何人教的。”江季麟眯着眸,眼角挑起一丝危险的气息。 宁长青的脖颈现出一圈红晕,沿着脖颈爬上了面容,不多时,便整个人如同锅里蒸了一番般红透了面庞。 他根本就没听进去江季麟的话。 两人靠的如此近,江季麟又使了轻功是突然而至的,这让宁长青的心脏瞬间加快了速度,在胸腔中“噗通噗通”地极力叫嚣着。 江季麟本想摆一摆师傅的架子,却见到宁长青神色诡异,心里咯噔一下,莫名感到不安起来。 他正待后退两步,前一刻还僵着身体的人便像出了定回了魂般,眼疾手快地拉住他,一把便兜进了怀里。 江季麟还没来得及反应和呵斥,一双滚烫的唇便直直压了下来。 压抑了十几个日夜的欲望像是决了堤的江河,汹涌着要把江季麟淹没。 宁长青早扔了锤,两手长了眼睛般把江季麟欲抬手劈过来的手臂紧紧锢在了江季麟背后。 他的吻还是有些生涩,却比先前好了许多,紧压着江季麟的薄唇,舌尖若隐若现地在江季麟唇上扫来扫去。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这不是江季麟第一次被宁长青亲吻,但这却是第一次他真真切切觉着了又慌又激的心神。 像是飘上了云端般身不由己。 宁长青重重喘了一口气,江季麟心里微定,冷笑着不甘示弱地压了回去。 他已吃过一次大亏,怎么再被这小子压了士气去! 江季麟是情场中的老手,接吻的技巧宁长青拍马也赶不上。 他半吮半咬着宁长青的唇,舌尖如灵活的舌般在宁长青唇舌间游荡,不多时便让宁长青憋红了脸喘不上气来。 江季麟带着胜利的笑,慢条斯理地移开。 宁长青大口大口喘着气,脸红脖子粗,眼睛却亮的异常。 “季麟哥……”他软着声音,眼里几乎要溢出水来,“你要对我负责……” 江季麟肌肉一紧,炸开了一层寒毛。 “季麟哥要翻脸不认人吗?”宁长青一脸黄花大闺女被占了便宜的可怜相。 江季麟咬牙:“若论起这个,该负责的是你!在这里做什么可怜样!” 宁长青整个人立马精神了:“哎,我会对季麟哥负责的。” “……”江季麟噎了一下,“陈霸先真该骂死你。” 他甩了袖,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转身便走。 宁长青眯着眼,将他耳后的红晕尽收眼底,嘴角咧的愈发欢快。 再次出兵时,江季麟还是来了。 他冷着脸,不等宁长青再说什么刀剑无眼,翻身利索地上了马,白衣外套着一层暗青的甲,猩红的披风系在颈后,飘荡在空中,和白色的衣摆厮守缠绕。 宁长青知道他非去不可,心里虽有些担忧却更多的是快活。 他那时说了那样的话,季麟哥虽羞恼着走了此时却还来同他一同出战,其中意味,宁长青越是琢磨便越是飘飘然。 周围人多,他不好唤他真名,只把目光尽缠在江季麟身上,亦翻身上了马,身后的墨色披风发出烈烈声响。 两军阵前叫战。 宁长青出了列,和陈霸先俱拨着马转圈。 “叛徒,你还敢来!”陈霸先前一次也是这般骂的。 宁长青想不出该如何辩解,因为陈霸先所言的事实基础,俱是真的。 从旁人角度看,他确实负了陈霸先知遇之恩,提携之恩,此时更是对其刀剑相向。 宁长青抿着唇,正待呵一句“废话少说”,身后却响起一声轻笑。 在军后默了半晌的江季麟拨马走了出来。 “陈将军,在下没记错的话,当年陈将军也是与麟国先皇,当初的四王爷交好,只是不知怎的,就突然入了齐清的阵营?” “竖子安敢直呼吾皇名讳……你!你是何人!!”陈霸先拨了马,正要骂两军,目光在触及江季麟的面庞时生生愣住了。 他身后百米,齐军的阵营中,罩着一抹明黄的辕车上,银甲黄披的齐清指尖一颤,猛地站了起来。 “在下程显,秦国一小吏尔。”江季麟微微笑着,腰侧的佩剑斜挎,剑柄坠着一颗成色上好的玉石。 陈霸先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唇角颤地厉害。 本以为是谣传,却没想到! 竟当真是他!! “哦,我记起来了,是陈将军的爱女,对五皇子齐清一见倾心,思之极狂,夜不能寐,非君不嫁,故而…..”江季麟轻笑着拨弄缰绳。 此话一出,麟军哄然大笑。 “你!住口!!”陈霸先抖着胡须,气的两眼发红,心里却一阵阵颤栗。 越看越像,越看越像…… “若宁将军是陈将军口中的叛徒,那陈将军之于麟国先皇,怕就是个易主家奴!”江季麟不依不挠,轻描淡写地说着,到了最后几个字兀地拔高了音量,咄咄逼人。 陈霸先气极:“竖子安敢与我一战!” “你连我都敌不过,哪里来的自信与程先生较量。”宁长青哈哈笑了声,横眉冷眼。 “你!”陈霸先气昏了头,挥刀便要砍宁长青。 “将军切勿恋战,速速回阵!”齐军阵中,银甲黄披的齐清高喊道。 陈霸先便转了刀势,做出防御之态向后退。 “长青让开!”江季麟的声音传来,宁长青并不多想,应声像左拨了马。 一支箭破空而去,直削了陈霸先半攒发簪,另一半的头发瞬间散开,杂乱地散在陈霸先肩膀上。 江季麟朗声笑道:“今日留着你这老匹夫的命,只取半攒发。” 赤*裸*裸的嘲弄。 宁长青也不含糊,高喊了声“冲啊”率先扑了上去。 陈霸先仓皇抬刀,引军应战。 两军厮杀在一起。 麟国士气大盛,击退了齐军三里,小胜了一场为次,倒是给齐军吃了个狠狠的闭门羹。
第74章 此情,无关风月(3) 月色清凉。 江季麟一身寒气地回来,屋里的烛光亮堂,宁长青正趴在桌上打盹。 听到门响,宁长青打了个颤醒来了:“季麟哥!” “你在我房里做什么”江季麟心头一跳,袖口微敛。 “我得了几串新奇的果子给你,见你不在屋里,就想着等一等你。夜里寒气重,季麟哥怎么穿这么少” 江季麟看到桌上晶紫的两串果,眼角微挑,露出几分惊诧:“葡萄你哪里来的” “......借,借的。” “借的何人”江季麟眯眼。 “东阳道上,骑,骑马送果子的人。” “......你那是抢。”江季麟抚额,“东阳道常是江南给齐清送鲜蔬的路,你这......” 然而两人还是欢快地饕餮了那两串葡萄。 江季麟就寝的时候,宁长青正大光明地去了外袍,坦坦荡荡躺在了床榻上。 一旁的江季麟拢着被角,挑眉看着他动作。
宁长青丝毫不觉失妥,从江季麟怀里抽出被角盖在自己腰腹处:“季麟哥睡吧,明日还要行军。” “......登徒子。”江季麟翻了个白眼,却并未踢开他,忿忿地躺下来,转身背对着宁长青。 殊不知,宁长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今日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当着季麟哥的面睡在他身边,虽面上无赖坦荡,心里却分外担忧惶恐,生怕江季麟几句便斥走自己。 幸而......他没有。 宁长青细细看着江季麟背部的轮廓,嘴角勾起了一丝痴汉笑,慢慢闭了眼。 两人是夜半时分起来的。 不仅仅是他二人,全军昨夜便得了命令,要半夜绕道攻蜀州。 蜀州戒备森严,陈霸先亲自监军,又兼得齐清坐阵,正面攻打只会僵持下去,白白损兵折将。上次虽得了小胜,打了陈霸先的脸,却不过是一时侥幸,故而只能出此下策,饶道而行,出其不意。 宁长青本不愿江季麟随同,上次一战,江季麟胳膊上便有两道刀伤,但江季麟只是嗤笑:“两道皮外伤算得了什么,我若是在意这点伤,早不用活了。” 宁长青从来都劝不了江季麟,只得应了——就算他不应也起不了作用。 趁着还未亮起的夜色行军了几里后,张校尉骑马从军后疾驰过来:“报!” “将军。”张校尉面色焦急,“缺了两人!是分属于卑职部下的蒋军和刘成!同住的说是起床时便不见了二人,以为是提早起了,但是集军时也没有见着!卑职方才轻点了人数,确定了他二人不在队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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