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弱女子,哪能承受得住八十大板?只怕是不死也残。 况且就凭伏信一句酒后胡言,如何就能定季氏的罪了? 封璃闭了闭眼,季氏偷人只怕是子虚乌有,那俩母子早就看季氏不顺眼,恨不得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除之而后快。 可他想不通,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何要下此狠手? 竹匀接着说:“昨夜打完八十大板,季氏已经奄奄一息了,老夫人却说让她就在外面好好反省,结果到了早上,发现人已经唉,将军去处理这件事了。” 封璃捏了捏眉心,这事可难办了,就算伏渊想大义灭亲,可若是老夫人一口咬定不是故意把季氏给打死的,又找不到季氏没有偷人的证据,只怕是到了衙门,也无法定这个罪。 根据天辽的律法,有夫之妇偷人,按家事算,浸猪笼都有人叫好,何况老夫人“失手”把人给打死了呢。 封璃有心去看看,穿了衣服想下床,穿好鞋正要站起来,腿就发软差点站不住,幸好竹匀及时扶住了他。 “公子你怎么了?”竹匀疑惑地看着他。 封璃红着脸不说话,这让他如何开口。 还是等伏渊回来听他怎么说吧。 而另一边,伏渊坐在厅堂,旁边坐着监察御史梁大人,梁大人笑呵呵地说:“此乃大将军的家事,原不在下官的职责之内,只是奉旨而来,大将军放心,待到查清此事与大将军并无关系,下官就可以交差了。” 伏渊脸上全无笑意,偷偷地握了握拳。 一大早才发现出的事,没一会儿监察御史就来了,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第二卷:日久生情 第一回 又被亲了 监察御史这个官职从七品,虽然官职不高,甚至连朝堂都上不了,却有着监察百官的权利。 只有皇上怀疑哪个官员作风不正的时候,才会亲自指派。 虽然季氏的死让伏渊很遗憾,但再怎么样,此事也轮不到监察御史来管。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是怎么泄露出去的,皇上怎么那么快就知道了? 看来府里的人,该好好查一查了。 伏信和戚老夫人都躲在屋里头不出来,就连刘伯去叫他们都没有动静。 最后是从昨晚在场的下人口中,了解了事情的详细经过。 季氏的遗体梁大人也亲自看过,他的任务只是来确认这件事跟伏渊没关系,至于季氏真正的死因,凶手又是谁,这些他就不管了。 临走时梁大人连连告罪,就是想表达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希望伏渊不要怪罪。 对于这种客套话,伏渊听得太多了。 朝廷的官员,表面上看起来对他客客气气,其实巴不得他犯点什么错误。 最近伏渊一直在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辞官,然后带着媳妇儿远走高飞。 否则指不定哪一天,脑袋就搬家了,他一个人的安危不要紧,可他不能让封璃受到牵连。 待到送走了梁大人,伏渊心事重重地在厅堂来回踱步,过了半晌,捏了捏眉心吩咐道:“把季氏厚葬吧。”安排好了一切事务,伏渊身心疲惫地回了屋。 封璃自从起身后便觉得身上不舒服,干脆吃了几口早饭,就重新躺回了床上。 他把枕头竖了起来,舒服地倚了上去,又让竹匀拿来了一本书。 伏渊进来时,看到的正是封璃倚在床上安静看书的样子,不禁勾起了嘴角。 岁月静好,不过如是。 冲一旁的竹匀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封璃看书看得专心,压根儿没注意到。 伏渊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床边,像封璃曾经做过的那样,轻轻抽走了他手中的书。 封璃正看得入迷,突然被人打搅自是不爽,抬头看去,就看到伏渊用手指推着鼻子,做了个猪鼻子的样子,封璃没忍住笑出了声。 见他笑了,伏渊也觉得高兴,嘿嘿笑着往床上拱,“夫人成日看书,人都要看傻了。” “胡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封璃白了伏渊一眼。 他去夺伏渊手中的书,被伏渊躲开后,瞋怒似地捏了捏伏渊的胳膊,伏渊故作夸张地嗷了一声,倒进了封璃的怀里。 封璃推了推他的脑袋,他反倒得寸进尺在封璃怀里蹭了蹭,还把封璃的书随手丢在了地上,深吸一口气说:“夫人身上好像有什么味道。” 味道?封璃愣了愣,抬起胳膊闻了闻,疑惑地说:“我怎么没闻到?伏渊咧嘴一笑,意味深长地说:“有我的味道。” 也不知是不是封璃太了解伏渊了,伏渊说出这话的时候,他瞬间就明白了伏渊话里有话,而且是荤话! 封璃惩罚性地屈指在伏渊脑袋上敲了一下,“说正经的,季氏的死你打算怎么办?” 伏渊叹了声气,“还能怎么办,人死不能复生,我已让人把她好好安葬。” 虽然早就猜到不会有什么结果,封璃还是有些不甘心地追问道:“那你不打算管一管伏信吗?就他那样,早晚在外面会给你惹事。” 伏渊瞥了瞥嘴,“我能怎么管他,最多把他关在家里一段时间,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若是想教训他,你瞧着吧,戚氏铁定给我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就别想安生了。” 确实,封璃相信戚老夫人能干得出来这事儿。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没想到伏家这本经格外难念。 “咕嚕嚕〜” 封璃眨了眨眼,伏渊无辜地看了他一眼,封璃登时无奈一笑,“早上留了些饭菜,让厨房去热一热。” 看来伏渊是急着解决事情,没顾得上吃饭。 竹匀盯着下人们把饭菜端了出去,为了不打扰伏渊和封璃两个人独处,竹匀干脆跟着去了厨房。 刚进厨房,就听到了林苍的说话声,“李哥,你就帮帮我吧。” 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非常急切,这时又听到了那个胖厨子的声音:“不是我不帮你,你娘这病就是个无底洞,我这也还要养活一家老小,哪有钱借给你!” 竹匀顿了顿,悄悄往厨房里看了一眼,只见林苍蹲在地上一脸痛苦地挠着头,竹匀从未见过他这样。 胖厨子叉着腰气愤地说:“你那个有钱的大哥真是铁公鸡一个,他老娘都快死了他一个子儿也不出,真是个畜生!” 林苍绝望地闭了闭眼,声音疲惫道:“李哥,除了你没人会帮我了,只要十两,我给你全家当牛做马。” 胖厨子愁眉苦脸道:“袓宗,你这是要我的命啊,十两银子我得攒好几年,别跟我说什么当牛做马,你就说你什么时候能还得上!” “那你要我怎么办,我娘她”林苍脸色苍白,眼圈也红了,整个人看上去颓废不已。 竹匀站在门外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时冲动迈步走过来,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枚玉佩,递在了林苍眼前。 “这个给你,这玉佩是我家公子送我的,反正我戴着也没什么用,你拿去换些银子给你娘治病吧。”竹匀有些别扭地说。 林苍睁大了眼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直到把竹匀看得浑身不自在,他才回过神来颤抖着接过那枚玉佩。 “谢谢”他的声音沙哑不已,心里万分激动,这种激动,就像是一个垂死之人抓住了一线生机。 他原本已经不抱希望了,没想到最后帮他的人,居然会是竹匀,他们就只是见过几面而已。 林苍似乎是急着回家送钱,和胖厨子说了一声,便拿着玉佩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直到这会儿,竹匀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他为什么要把自家公子送给他的玉佩给那个家伙呢!他自己都没舍得拿出来戴过,那玉佩怎么着也值个五十两年艮子呢! 想到这里,竹匀赶紧追了出去。 林苍正在自己的睡房收拾东西,竹匀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林苍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竹匀见他在收拾东西,连忙问:“你要回家?” “嗯。”林苍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把包袱背在身上。 “你你不回来了?”竹匀呆呆地问,这个家伙拿走了他的玉佩就想一走了之?说好的当牛做马呢? 林苍还没来得及回答,竹匀就忍不住拔高声音说:“怎么你求别人的时候那么卑微,我给了你那么贵重的玉佩,你就什么表示也没有了?” 林苍想了一下说:“那你想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只要不叫我去死,我什么都答应你。” 竹匀切了一声,“让你死了有什么用,再说我自己就是个下人,能让你做什么,本来我给你玉佩也没打算让你报答什么,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是个姑娘,这样还能以身相许给我生个娃娃。”竹匀脑补了一下林苍这么大块头的姑娘,没忍住笑出了声。 林苍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突然觉得,如果有竹匀这样一个媳妇儿,好像也不错。 竹匀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还没反应过来,林苍突然把他拉进怀里亲了他。 竹匀整个人都傻了,林苍趁他愣神之际,放开了他转身就跑。 “你你你”竹匀指着某人离去的背影半天都没说出话来,用手抹了抹嘴巴,呸了两声。 他委屈地嘟了嘟嘴,他好心帮了那家伙,那家伙居然这样戏弄他! 拉着个脸回到了厨房,胖厨子回头看了他一眼,“菜热好了,让人来端吧。” 竹匀应了一声,待到下人们都把菜端走,竹匀犹豫地问道:“李哥,你和林苍很熟吗?” 胖厨子擦了擦脸上的汗,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说道:“我媳妇儿娘家的邻居。” “我瞧着他的身板,像个练家子,有那膀子肉,做些体力活比这赚的多了,他怎么会来做厨子?”竹匀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 胖厨子看了看周围,凑过来悄声说:“他呀,得罪了大官,寻常地方根本就不让他去干活。” 竹匀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之前林苍对他说过的话,也难怪了,这样的脾气,的确容易得罪人。 胖厨子咳嗽了一声又说:“这事儿你可别告诉旁人,这小子一年前和一个大官家的千金小姐两情相悦,那千金小姐死心塌地想跟他私奔,但这小子觉得他娘年纪大了离不开人,没同意,后来他娘得了重病,这小子天天在旁边伺候,那千金小姐嫌他家破屋烂房,一步也不肯踏进来,后来就断了,结果那千金小姐回去后也不知道跟家里说了什么,这小子就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唉〜也是个可怜人。”胖厨子摇着头转身去擦灶台了。 可怜?竹匀撇了撇嘴,心想那家伙眼光可真高,攀高枝没成反被人报复,活该。
第二回 肚子不舒服 封璃陪着伏渊吃饭,因为再过不久就是晌午了,所以伏渊吃到一半突然被封璃夺下了筷子。 伏渊眼巴巴地看过去,封璃无奈道:“晌午将军还吃得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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