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有飘雪,南有沧海》作者:岸南淮左
文案
“雪是什么样的?” “像走夜路的人见着的月光,朦胧得让人找不到回家的路。” “它真的很冷吗?” “因为它的太阳不在身旁。” “那海呢?” “是我想你时的味道。” “为什么会有波涛?” “因为他有自己的愁思,想见却不得的人。” 胡人南下,汉人北御,看似天经地义,又夹杂着怎么的无奈与辛酸。北方蛮夷?礼仪之邦?胡无人,汉道昌?他自小被送入塞北,看尽了北方飘雪,少年初成,完美诠释了南人的温雅似玉。他,有着胡人特有的豪爽高壮,英姿飒爽。“对不起,我们这里种不出粮食,我只知道只有打仗,大家才能活下去…”多年之后,他一句“圣命难违”,便挥师北上,步步紧逼。“羲言...你看...以后你...可以在自己国里赏雪了…羲言...我不能和你去看海了...羲言...为什么你不能爱我...”那天,他浑身是血,仍努力冲他笑着。好在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管他南方沧海,北方飘雪,东方天子,西方如来,只要你想,我便奉陪到底。
内容标签: 年下 情有独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羲言,兀术 ┃ 配角:无 ┃ 其它:海+雪
第1章 茶? 十岁那年,他被送入那座黄沙漫天的城。他刚下车,领头的侍卫就向等在那里的人匆匆交待两句,接着引着车队扬长而去。 这些人鼻高目深,较中原人生得高大,穿着红黄蓝交织的彩色长袍,腰间束着一根艳红的丝带,带尾垂在身后。 “小公子。”他们乐呵呵地打招呼“这里是首领给你准备的住处。” 他们讲的是胡语,叽里咕噜,带着一种诡异的音调。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叫他小公子,要知道胡语中是没有公子这个词的。 他向他们行礼,“在下羲言,初到贵国,多有叨扰,望多包涵。”低头时,他看到他们向上翘起的尖靴,让他想到了草原上狼呲露出的尖牙,泛起一阵寒意。 那些人就只是看着他,面面相觑,有些茫然。 羲言心底一阵冷笑,他知道他们听不懂汉语,他懂得胡语,出于一种汉人的骄傲,他不愿讲。 他们走后,羲言进了屋,外面的风依旧嘶吼个不停,这里的风又干又冷,还夹杂着沙砾,吹到窗上嗒嗒作响。 羲言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想喝水。可这里只有奶,散发着奶制品特有的腥甜,熏得他一阵眩晕。 “小公子,夏天储的水已经喝完了。”仆人说。 接下来的几天,羲言过得异常煎熬,这里的饭菜难以下咽,对水的渴求压过了一切执念。 羲言不得不每天摸黑爬起来,在风吹干最后一滴之前,把草叶上的露水一滴滴收到罐子里。他晃了晃罐子,里面传来咕噜咕噜的水声让他心安。 他向仆人要了口小锅,找块空地支起来开始煮,当水面浮出气泡时,他从怀里取出珍藏已久的锦盒,极其珍贵的捻出些茶叶,撒入锅中,看着水由浅黄变成深黄,茶香盈盈扑鼻。 “你在煮什么,好香哦。” 身旁这个不知道何时冒出来的小孩,吓了他一跳。 “茶,一种饮品。”他用胡语解释道,一边审视着眼前这个孩子,大概六七岁的样子,一样一身彩衣,尖角靴子,脸上有着长期吹风吹出的西北塞红。 “茶?”小孩来了兴致。“茶是什么?哪里来的?” “中原以南的南海,茶园产出茶后,有海风吹干,那里的茶都是进献给皇上的,我这就是那里的茶。”羲言得意道。 “海?是什么?”小孩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茶的珍贵上。 羲言无奈,随手拾起一根木枝,在沙地上勾画,大海、渔船、商旅、海鸟……小孩蹲在一旁聚神的看着。 水再次沸腾,羲言赶紧丢下木枝,将茶倒到壶里,再取出两只碗,给两人给斟了一碗。 尝足了鲜,小孩把大海的事抛在脑后,兴奋的打量着羲言—这个来着遥远中原的人。“我叫挛羝兀术,你呢?” “羲言。” “羲言。”他轻轻重复一遍,“你的名字真好听。”忽然,他伸手一指,“你的衣服好白哦,没有颜色,不好看。” 羲言今天穿的是一件月牙白的常服,绣着云锦纹路,是羲言顶喜欢的一件。 “我们中原人不喜欢太过张扬的服饰,在中原,只有□□才穿得五颜六色。”他努力压着火气,让声音听起来依旧温和。 “哦,这样。”兀术年纪还小,自然没听懂羲言的敌意。又捧起碗仰头喝的干净。 羲言看着他喝的,心里干着急,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仪态,大口大口喝起来。 小半壶茶一会便被两个孩子你一碗我一碗喝得干净。 “没了呢……”兀术晃着陶罐,扒着罐口使劲往里瞅。 “有的喝就不错了,还想要多少。”羲言轻哼一声。 “水里有沙子。” 羲言皱起眉,心想“喝完了开始挑毛病。”出于礼节,面上还是没有表现出太多愠色。 “我知道哪里有干净的水。”兀术忽略羲言不满的眼神,继续到。 “哪?!”一听到水,羲言来了精神。 “我先去准备准备,明天带你去。”兀术留下一个神秘的笑容,欢快的跑了出去。 羲言觉得,只是这一段时间以来,最快乐的一天,许是因为喝到了家乡的茶,或是知道了以后会有水喝。
作者有话要说: 一片短文,耽,年下攻,讲的是两个少年彼此相惜,日久生情,茶、雪,沧海,都曾勾起过两人对远方的想象与渴望,也是两人懵懂情愫的见证。文风偏安,过程稍虐,结局超甜。因为是短文,所以每一章也比较短,一两千字左右,最后会有番外。希望大家喜欢。
第2章 你真好看 第二天一早,羲言是被一阵喧闹吵醒的,半睡半醒之间起身推门出去。 兀术牵着两匹骏马,站在院中笑得灿烂,马儿低头蹭着他的脸颊,甚为亲昵。风拂过他的发,和鬃毛掺在一起,显得俊采飞扬。他丢给羲言一件皮毡:“羲言,穿上这个,一会会冷的。”其实并不冷,他只是想看羲言穿上胡服的样子。 羲言皱皱眉,还是穿上了。 兀术眼中笑意愈深,满意地打量着羲言,扬手一指:“上马吧,咱们出发。” 羲言盯着马儿看了一会,轻轻摇摇头。他会骑马,可这马无鞍无镫,他不敢肯定自己不会掉下来。 “不会?”兀术惊讶道,五步并作三步,很轻松的将羲言抱上马,“我带你。” 兀言说的地方是萨言山,萨言,高大圣洁的意思。 “到了。”兀术望着山尖云雾缭绕中和一片雪白,像苍茫草原中散落的羊群,舞宴上载歌载舞绿裙女子头上的银冠,“那里就是了。” 羲言忘不掉在兀术手中逐渐化为一滩清水的白色晶体,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 兀言惊讶地看羲言脸上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没见过?!” “没有,这是什么?” “雪。再过一段时间就该下雪了,到时候天上地上都是白的,很好看。” 羲言想到了家乡的月亮,月亮出来时,天上地上也都是白的。 他伸手醮一点雪,放入口中尝了尝,很冰,很甜。 “冰的。” “对,因为太阳照不到,太阳一出来,雪就化了。”兀术一边说一边开始大捧大捧的往带来的罐子里装雪。“把这些都装满,应该够喝上几天了。” 羲言和兀术很快成了形影不离的伙伴。羲言会教兀术一些简单的汉族手艺,他的手很巧,轻轻翻折几下,再插上一支蜡烛,一盏会飞的灯就出来了,羲言说这叫孔明灯。兀术想,晚上看到的遍天的星星,是不是都是汉人这样一只只放上去的,兀术也经常缠着羲言给他煮茶喝。草场上,戈壁中,雪山旁,随处可见他们的身影。羲言知道了,到了夏天,塞洛河里就会有浅浅的水流;羊儿最喜欢吃早晨沾着水的草;明天太阳落山时,会有深色羽毛的弯嘴鸟掠过草原;每年草最茂盛时,会有粉粉的格桑花开得灿烂。 时间过得很快,兀术也逐渐褪去了脸上的塞红,生得愈发英俊。羲言仍清和文雅,像一块剔透晶莹的温玉,中原人的精致和南方人的温柔愈发突出。 兀术说:“羲言,你真好看。”兀术喜欢看他笑,像夏日般盛开的扶桑花,很温柔,很好看。 羲言第一次发火,是在一次晚宴上。 晚宴十分热闹,酒香、肉香弥漫,经久不散,琴鼓交杂,此起彼伏。男人穿上上了腊的皮袍,抱着插着漂亮羽毛的自制的乐琴,吹拉弹唱,一比高下。不服?那就赛马场走起!女人换上自己最鲜艳的彩裙,头饰手链串串挂起,嘴唇染的鲜红,分享家酿,傍火起舞,篝火映得身上熠熠闪光...... 起哄声、喧闹声、赛歌声、马鸣声、笑声、欢呼声此起彼伏、彼消尔涨。 酒肉飘香,音舞不绝,本是欢天喜庆的宴席,在羲言眼里,又是另一番景象了。眼前的胡人坐姿不雅,毫无仪态;厅堂起哄,不知尊卑;不习礼节,粗鄙野蛮。自小生活在京城,一言一行耳濡目染、一举一动受过严格指导的他,对宴席的认识被完全颠覆了…… 沸腾一声胜过一声,一阵盖过一阵,过于热情欢腾的叫喊,震得羲言耳朵发蒙。 “羲言,你再尝尝这个。”兀术不知道又在哪撕下一块肉,递到羲言嘴边。 耳朵正嗡嗡作响的羲言,又被突如其来的羊膻味糊了一嘴,呛得他别过了头,使劲擦拭着嘴角。 “怎么了,羲言,不舒服了吗?”兀术契而不舍的又凑了过来。 “北蛮之辈,终非我族类。”羲言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不经思考的飘出一句。 兀术使劲理解着羲言的话,他不懂汉语,可还是满面笑容没了踪影。 “你可是听懂了...?”羲言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小心翼翼的问。 “没,但我觉得你不开心了。”兀术摇头,如实答道。 “小公子,少主。首领找你们开礼。”一个微醉摇摇晃晃的胡人走来,用他油光光的手在兀术肩上拍了两下,算是打过招呼了。 兀术又一下子兴奋起来,“羲言,我听说你们汉人有加冠礼,你今年成人,我让阿爸也准备了一个,你来看看....”兀术一边说一边拉着羲言往外走着。 羲言脸色瞬间极为难看,黑着脸走了两步,奋力挣开。 “羲言...”兀术疑惑地回头。“怎么了?” “少...主?” 羲言愤愤地瞪着他,顺手抄起桌上的羊奶酒冲着兀术就泼了上去。 “本性难移。”半天憋出一句,留下一脸错愕的兀术和瞬间鸦雀的众人,扭头离去,隐没在漆黑的夜中。
第3章 别讨厌我 接下来的几天,羲言一直呆在屋子里,任凭兀术在门外怎么恳求,都未曾动过一步。 入夜,拍门声渐止。 “终于走了——”羲言揉了揉发胀的穴位,闭了书上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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