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韶疾步上前,三两下把这个逃了但又没完全逃的“贼”擒住了,抓到月色下一看。 “述律澄辉?!”淮暄站在门口惊道。 述律澄辉倒是没敢跟楚韶动真格,他原以为自己使出三分力就能脱身,不料从楚韶抓住他手腕的那一刻起,他就彻底落了下风,毫无反手之力。 楚韶见是他,便松了手,嘲讽道:“堂堂西夷国君,却喜欢半夜翻墙根听墙角?” 述律澄辉汗颜,他本想偷偷潜入屋内和淮暄解释,没料到楚韶也在,便只能在屋外枯等,听到“休夫”二字时一时失态,碰倒了花盆,闹出了动静,顾及颜面想跑,又怕错过今晚这么好的机会,犹犹豫豫之间就被楚韶抓住了。 淮暄也觉得丢人,越发生气,跺脚道:“述律澄辉!你怎么阴魂不散!不是让你滚远点吗?” “阿暄,你听我说!” “我不听!” “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 “你听我...” “够了!!”楚韶忍无可忍地打断两人毫无意义的对话,冲述律澄辉道,“你就不能开门见山,现在就开始解释吗?!阿暄又不是聋了!” 述律澄辉恍然大悟,立刻大声道:“西夷的凤凰木,是不开花的!!” 楚韶眉头一拧,这凤凰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最近似乎总也绕不开它了。 淮暄关门的动作一顿。 述律澄辉见此反应,忙接着解释:“我对陆子星的感情远没有你想得那么深!这十年来早就消磨得所剩无几了!” 淮暄眼眶涌上热泪:“那你还对着我喊他的名字,你把我当什么!” “我承认,最开始确实是因为你长得像他才对你好,但是后来我发现,你跟他一点都不像,阿暄,你是独一无二的!” “你说这种话也不脸红吗?!你分明是喜欢陆子星,为了能和他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不惜用钟情蛊做掩护,你在我面前装傻充愣,跟他卿卿我我,当着众人的面把我抛下,还贬我的名位,你何止是在羞辱我啊!你根本连中溱都不放在眼里!” “如果不是我自己发现你没中蛊,你是不是还想这样耍我一辈子啊!你凭什么觉得我活该被你耍!!” 淮暄抓起桌上一根东西朝述律澄辉砸过去,述律澄辉被砸了脸,用手接住一看,是根啃得干干净净的鸡腿骨头。 他看到淮暄哭了,那是一种极为隐忍痛苦的哭泣,淮暄大哭的时候,事情大概率不算特别严重,只有这样无声地落泪时,才是真正伤心的表现。 述律澄辉自责不已,想上前,被楚韶一个冰冷的眼神给生生制止住了。 “阿暄。”他只好站在雪地里,凝望着淮暄说,“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想用情蛊把我推给别人,你宁愿我去喜欢别人也不想我缠着你,你知道我当时心里是什么感受吗?!像被刀割一样!” 淮暄抿唇,躲开述律的视线,逃避一般。 “情蛊产自西夷,最开始还是宫里流出的秘药,你觉得我会判断不出酒里有蛊吗?当日你送来那杯酒哄我喝的时候,我就知道,哪怕我对你掏心掏肺两年,你还是想把我推给别人。” “你少来倒打一耙!是你先三心二意招惹陆子星的!你既然做不到成婚时的承诺,我又何必跟你讲道义,我就是想给你下钟情蛊,我恨不得你爱上别人把我忘了!但是...!!” 淮暄崩溃道:“是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陆子星!他就不是个好人!你知道他在我面前是什么德行吗!?述律澄辉,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陆子星心怀不轨!我知道他是东决的暗桩,这些我早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就查清楚了!!” 淮暄一愣,眼角挂的泪珠都定住了般,他听到述律澄辉说,“情蛊只是让陆子星露出狐狸尾巴的工具而已!就连当日我醒过来见他第一眼都是我安排的,否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这一切只是为了让他确信我中了情蛊受他摆弄!在我假装痴傻的那一个月,多少暗地里的动作都摆在了明面上,陆子星甚至明目张胆地把割让城池的文书拿给我盖章,这些你都是知道的啊。” 淮暄确实知道,他还以为自己阴差阳错地害傻了西夷的国君,连累整个西夷受苦,为此自责不已想方设法地补救,甚至修书让皇兄帮忙。 述律澄辉见楚韶眼中的敌意淡了许多,才大着胆子箭步冲到淮暄面前,抬手替淮暄抹了眼泪:“我冷落你,贬你的名位,都只是为了迷惑陆子星背后的势力,阿暄,如果我想更好地保护你,我不得不走这步棋。” 淮暄抬眸看他:“所以你不仅演我,你还演他?你这个人好可怕。” “陆子星已经被收押进牢狱了,你还是西夷的国后,阿暄,我以后绝不会再欺你瞒你。” 淮暄半信半疑,抽泣地问:“话说得好听,你派人追杀我也是假的吗?!” 一提此事,述律澄辉就无奈不已,“我知道你要回中溱,确实派人想把你追回来,但你未免太不走寻常路,好好的官道不走,硬能绕进深山老林里,那群侍卫后来追你更多是怕你迷路想把你的方向纠正过来,哪想到你跑得比兔子还快,一溜烟就出了西夷进了中溱,彻底追不到了。” 淮暄:“..........” 楚韶算是把前因后果听明白了,眼看淮暄态度软化,他估摸着问题差不多解决了一半,便打算离开给两人单独说话的空间。
刚踏出小院,一道人影忽然从他眼前闪过,楚韶眨眼间,只觉身体失重了片刻,再落地时已经被拐进月光下的角落里,一只温热的手覆在他双眼上。 视野骤然被剥夺,楚轻煦难得慌了一瞬,“谁?!唔!” 回答他的是一记温柔的深吻。 温热的五指插进楚韶柔软的长发,轻柔地弄乱他的马尾,扯松了兔子毛织的发带。 楚韶在黑暗中立刻单手掐住来人的脖颈,对方却不怕死一般,哪怕被扼住命门,也要亲吻他。 如此熟悉的触感,如此驾轻就熟的角度和力道。 世间只有一人能在这种事上拿捏得准楚轻煦的喜好。 他慢慢松开掐命门的手,渐渐趋于顺从。 在楚韶还未满足之前,对方先粗喘着松开了,连带着扯开了楚韶的发带,一头长发如瀑般泄下,在月色下潋滟生光,温热的手心移开,楚轻煦看清了轻薄之徒。 他笑了笑,戏谑道:“怎么你们当国君的私下都有见不得人的癖好?”他抬手俏皮地勾住淮祯的下巴,“西夷国君喜欢听墙角,中溱之主喜欢耍流氓啊?” 淮祯笑着包住他勾自己下巴的食指,“想我吗?” “不想。” 楚轻煦脱了披在身上的厚重鹤氅,放开手脚揽住了淮九顾,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仰着红润的小脸道: “才怪。” 作者有话说: 现在的时间线是:两年零十个月,距离韶儿成功续命还有两朵花。 武力值排行: 啾咕>韶儿(全盛时期)>述律=术虎=司云>岱钦(......) 不过韶儿有美貌加成,所以祯永远打不赢他,当年会被挑下马,现在也一样。 啾咕:朕就乐意输给韶儿! 树苗发育进度:95%
第110章 避嫌避到床上来了?! 日上三竿。 楚昀拍了拍弟弟的房门,“小韶,起床了,今天怎么还在睡啊?起得比淮暄还晚?” 往常这个时辰,吃过早饭的楚韶已经饿第二次肚子了,今日却格外安静。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是不是身上不舒服啊?”楚昀担忧起来,“哥哥进来了啊!” 他推开房门的瞬间,屋内响起一阵激烈的动静。 楚昀就看见韶儿的床上滚下个“野男人”,“野男人”身上穿着团龙暗纹的里衣,头发凌乱,光着脚,待他抬起头,楚昀当场呆住:“淮祯!?!你怎么在韶儿的床上!!!” 淮祯:“...大舅子,你听我解...” 话还未说完,织金帐里衣衫不整的楚轻煦揉着眼睛,拉开床帐,率先映入楚昀眼里的便是他胸口那几颗红点。 楚昀如遭雷劈——昨晚发生过什么,已经一目了然。 他环顾四周,冲到桌边拿起楚韶最爱的宝剑,拔了剑鞘就往淮祯砍去:“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在我的眼皮底下睡了我弟弟?!” 淮祯鞋都顾不上穿,绕着卧房里的圆桌躲,一边躲一边解释:“大舅子!你冷静点!” “冷静你大爷!都废后了还敢来缠着他!你阴魂不散啊!!” “我...”论武,淮祯单手就能夺了楚昀手里的剑,但他哪敢啊!只能认怂求助:“韶儿!!韶儿救命啊!!” 楚韶处在半梦半醒之中,打了好几个哈欠,才察觉眼前这喧闹的一幕好像不是梦境,直到楚昀一剑砍断了淮祯一抹头发,楚韶才猛地清醒过来,跳下床挡在淮九顾面前:“哥!你冷静!先把剑放下!” “我他娘的怎么冷静!!”楚昀当真是受了不小的刺激,“淮九顾!你不是要避嫌吗?避嫌避到床上来了?!这事传出去,你是想把韶儿再推到风口浪尖吗?!” 楚韶眼见哥哥盛怒,情急之下,忽然扶着桌,面露痛色。 楚昀一惊,立刻扔了剑,上前扶住楚韶,淮祯也吓了一跳,“怎么了?!哪里疼!?” 楚韶不理会他,只熊抱住哥哥,确认剑已经被丢远了,才敢低声说:“腰疼。” 淮祯:“.............” 楚昀脸色几乎瞬间沉了下去,他瞪向淮祯,如果眼神能杀人,淮九顾此刻已被大卸八块! “哥,你听我解释。”楚韶一面跟哥哥撒娇讨好,一面冲淮祯道:“你先出去。” 淮祯不敢添乱,出门前还把地上的剑收回了剑鞘。 待房门从外面关上,楚昀无奈又心酸:“好了,别装了。” 楚韶这才松手,他被兄长按在椅子上坐好,抬眼无辜地看着哥哥,一副虚心认错诚恳认罚的姿态。 “他是跟述律澄辉一起来的吧?”楚昀严肃地盘问。 楚韶不敢隐瞒,把昨夜的事情全盘交代。 楚昀听罢,颓然坐到椅子上,长叹,“弟弟啊,你...你前两天还劝淮暄要自爱自强,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犯糊涂啊?你别告诉我,你心软了,想重新回到那个吃人的皇城里?!” “哥,我没有这么想。”楚韶牵过哥哥的手,“你几时见我在大事上犯糊涂?昨晚只是久别重逢,情难自抑,仅此而已。” “真的?” “真的。” “姑且信你一回。”楚昀简直没眼看,上手把楚韶的衣服拉好,“我让人给你备洗澡水,你洗个澡收拾一下再出来见人。” 他走到门口,硬生生又折回来,厉声道:“这种荒唐的事,以后少做!” 楚韶乖巧应下,等哥哥出门,他坐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久旱逢甘霖的红润气色,回想昨夜的放纵,当真是...太过荒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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