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暗处的近卫目睹了一切,不可置信地进来通禀:“王爷,王妃跑了!” 季修睿拧眉睁开眼,狭长的凤眼中透着慵懒与疲倦。 刚刚他迷迷糊糊见听到唐晓慕说什么“从我嫁妆里拿”,真是可笑,他虽不富裕,但不至于没出息到去用女人的嫁妆。 季修睿不以为意地闭眼假寐:“跑就跑了,难道还要本王去追?” 衣柜没关,近卫一眼就看到里面的钱袋没了,着急道:“王妃把府里仅剩的五百两银子也带走了!” 季修睿霎时眼神凛冽:“追。”
第2章 一夜暴富,近在眼前 榆木脑袋只配错亿…… 唐晓慕为了躲开人,特地等到夜深人静才溜出王府。 京中实施宵禁,午夜,除了更夫和巡逻的军士,街上再无他人。 夜色寂静,一丁点声响都格外响亮。 唐晓慕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贴墙而跑,忽然听到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心中一紧,立刻躲进旁边黑暗无光的小巷深处。 打着灯笼的巡更军士从大街上走过,十人一组,秩序井然。 唐晓慕紧张地将身子藏在最暗处,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一直等到他们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她才轻手轻脚地从小巷中探出头来,仔细确认过四周无人,再次向北跑去。 城门得天亮才开,但她逃跑的消息也得天亮才传入宫中,唐晓慕要争的就是这中间一丁点时间。 只要能趁着这个空档逃出京城,即使路上重重关卡,她也能绕路去漠北。 京城繁华,靠近城门的地方都是重要的商贸之地。白日里人头攒动,晚上没法做买卖,人去楼空,比居民区还要安静。 唐晓慕把脚步放得更轻,突然听到破风声从身后传来。 她反应极快,下意识躲开,一柄闪着寒光的长剑从她耳畔擦过,差点刺穿她的脑袋。 唐晓慕大惊,立刻与身后的人拉开距离。 身穿夜行服的蒙面男子身材高大,不由分说再次朝唐晓慕攻去,招招都是死手。 唐晓慕费力地闪躲,心中不解:“为什么要杀我?” 男子不语,攻势愈发凌厉。 今晚月朗星稀,明亮的圆月照亮了男子露在外面的双眼。他眼中没有仇恨、没有欲-望,只有浓烈的杀意。 唐晓慕见过这种眼神,这人是专门训练出来的杀手! 难道是为了父亲和哥哥通敌的事找她报仇? 唐晓慕自知打不过眼前这个人,瞅准机会将包里的衣衫往杀手头上一丢,趁着他视线被阻,转身就逃。 杀手劈开衣衫追上来。 唐晓慕被拦下,她没有兵器,格挡间左肩中了一剑。她顾不上疼,后退躲开杀手的致命一击。
杀手追击,千钧一发之际,旁侧闪出一人,拦下杀手,与他缠斗在一起。 救下唐晓慕的年轻男子肤色很黑,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若非依靠月光照亮了他身上藏青色的衣衫,唐晓慕差点看不见他。 杀手不是青衫男子的对手,接连败退,倒在地上。 剑刃直指他咽喉,青衫男子厉声质问:“谁派你行刺王妃?” “我父兄绝对没有通敌,你如果是为了这个,我们可以好好谈。”唐晓慕补充。 杀手没有理会她,一心试图挣脱。但他全身动弹不得,在原地挣扎了几下,忽然眼皮一翻,倒在地上,了无生气。 青衫男子用剑刃挑开他的面罩,是个陌生男子,嘴角留着黑稠的血。他俯身谨慎检查,面色凝重:“咬破口中毒囊自杀了。” 唐晓慕心里咯噔一声。 谁要杀她? 祖母等人在牢里会不会有事? 不,进昭狱的人容易死,也不容易死。看来是她出来后,对方才找到机会动手,祖母等人在昭狱反而安全。 唐晓慕按住心底的不安,望向身前的青衫男子:“你是谁?” 男子收起长剑,冲唐晓慕抱拳:“属下青竹,是宣王殿下的近卫。” “你从宣王府跟着我到现在?”唐晓慕惊讶,她□□时特地检查过四周,确定没人才敢动身。 青竹垂首道:“王妃一路上踪迹隐藏得很好,属下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追到附近。王妃的伤势可要紧?” 虽然不愿意跟他回王府,但唐晓慕还是得谢谢他的救命之恩:“伤没事,只是破了道口子。这次多谢你出手搭救。我现在有要紧的事要办,不是想逃婚。等事情办完,我立马回王府,请你通融一下。” 青竹颔首表示理解:“那王妃可否把王爷的五百两银子交与属下带回?” 唐晓慕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您出来时,带走了王爷柜中的五百两银子,属下得帮王爷带回去。”青竹的语气不仅真诚,还很肉痛,仿佛这五百两是宣王府的全部家当。 唐晓慕懵了:“就这?” 青竹点头:“就这。” 堂堂宣王府,这些年光贪污的军饷就不止五百万两,现在居然为了区区五百两,追了她八条街? 唐晓慕半天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甚至怀疑起了青竹的身份:“你真的是宣王府的人吗?” “如假包换。”青竹拿出令牌。 黑铁打造的令牌上刻着一个“宣”,看做工和分量都不像是假的。 没了盘缠寸步难行,没多久就天亮了,唐晓慕来不及回宣王府去取自己嫁妆里的银子,对青竹道:“这五百两算我跟王爷借的,让王爷连本带利从我嫁妆里拿,钥匙就在妆奁里。” 她赶时间,说完就要走,再次被青竹拦下:“您的嫁妆是您的,王爷只要属于他自己的五百两。” “不都是银子吗?”唐晓慕心想季修睿这人真是钻钱眼里了,连身边的侍卫都这样,咬牙道,“我再给他三分利。” 青竹死倔:“不用利息,只需本银。” 唐晓慕软了语气:“我也给你三分利好不好?” 青竹摇头,但唐晓慕看见了他眼底的不舍,再次利诱,“我的嫁妆就放在正院,要是在妆奁里。你拿了钥匙去开天字一号箱,最上面的小匣子里就有一万两银票。你取五百两给王爷,自己也拿五百两,算我谢你这次救命之恩。咱们三方都好,怎么样?” 一夜暴富,近在眼前! 青竹从未觉得自己离有钱这么近过,但忍痛拒绝了:“属下不敢私动王妃嫁妆。” “我允许你动的,不然我给你写个手书?”唐晓慕四下张望,打算去附近的店里找纸笔。 青竹连连摇头,倔强地只认唐晓慕带走的银子:“请王妃不要为难属下” “现在是你在为难我。”唐晓慕右手捂着肩,觉得伤口被气得更疼了,“太后给我的一百二十抬嫁妆就在王府,难道你觉得都是空箱子吗?里面东西样样价值连城,随便一样都抵得上这五百两,你何必在这里跟我死磕?” “王爷绝对不会动您的嫁妆,属下也不能。”青竹执拗。 “那这样,妆奁上有我的首饰,随便一样就值个上百两。你拿去全部当掉,还给王爷五百两,其余银子都归你。这下不算动我嫁妆,总行了吧?”唐晓慕问。 青竹摇头,小声道:“动您的首饰,更非君子所为。” 唐晓慕面露绝望。 这事说不清了。 再纠缠下去天都要亮了,她决定先逃再说。 青竹立刻追上去,拦下唐晓慕。 唐晓慕反手还击:“你榆木脑袋吗?这么多方法都不行?” 青竹不敢伤她,但也不放唐晓慕离开:“请王妃体谅。” 唐晓慕气恼,与他打了几个回合都没能脱身。 青竹手中未出鞘的长剑横过她身前,唐晓慕后仰身子躲开。钱袋从怀中滑落,唐晓慕伸手去接,却没想到被青竹先一步用剑勾走。 青竹拿着钱袋连退三步,和她保持距离,再次抱拳:“多谢王妃。” “我赶时间,你先借我。”唐晓慕想抢回来。 “王妃请自便。”青竹做了个请的手势,潇洒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唐晓慕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盘缠都没了,她怎么个自便? 一路要饭要到漠北吗? 夜风带来巡逻军士的脚步声,唐晓慕看着倒在地上的杀手和自己身上的血,担心被发现了不好交代。 她慌忙捡起地上容易暴露她身份的衣衫碎布,匆匆离开。 她走后没多久,青竹折返,拖走了地上的尸体。 拿回银子太高兴,差点坏事。 得把这个家伙先处理掉,免得给王爷添麻烦。 …… 衣衫与尸体都不在,但地上的血迹来不及清理,引起了巡逻军士的注意力。 唐晓慕捂着伤口,躲在暗中,离巡更军士不到十丈,不敢发出一丁点声响。 嫣红的血顺着伤口流出,染红了衣衫,伤口比她想象中的要深。 所幸唐晓慕跟青竹扯了半天,血已经干透,才没能暴露位置。只是在浅青色的衣衫上结成发黑的血块,看得人触目惊心。 听军士分成两个一组在附近搜查,还加强了城门的戒备,唐晓慕明白自己今天是走不了了。 不说盘缠的问题,就她这满身是血的模样,城门守卫就不会放她出去。 更夫收锣回家,唐晓慕静静等着附近的巡逻军士远去,才走小路回到宣王府,重新□□进屋。 桌上的龙凤双烛燃了大半,季修睿仍旧睡着,但钱袋已经稳稳当当回到衣柜中。 算了,好歹捡回条命。 唐晓慕苦笑一声,取出新的衣衫,合上柜门,解开腰带。 季修睿听到动静,蹙着眉头从昏睡中醒来。 跳跃的烛火中,他再次看到肤若凝脂的半露香肩。 季修睿蒙了一瞬。 这画面不久前他是不是看过? 他正想着,唐晓慕忍着痛撕开了因为血迹而与肌肤黏在一起的衣裳。 季修睿看到她肩胛处的伤口,眸色微沉。
第3章 吃错药 人家真不是故意的 剑锋侧切过唐晓慕的肩膀,没给她挑破个洞,但伤口足有半枚铜板深。 之前唐晓慕担心被人发现,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竟没觉得伤口有多疼。如今回到屋内,看到几乎露出内里血肉的伤口,疼得她几乎眼泪都要落下来。 她忍着痛,用碎布简单包扎了下伤口,把染血的衣衫放入火盆烧掉。 受伤的事不能声张,也就不能请大夫。 军中经常缺医短药,唐元明受过更严重的伤,也靠自己挺了过来,唐晓慕想自己也可以。 她打算明天一早取五百两银票给青竹,一是感谢他救命之恩,二是希望他也能保守秘密,不说出她昨晚偷跑的事。 望着跳动的火苗,唐晓慕不由感到沮丧。 很显然暗中有人盯着她,就算明天晚上她能拿着自己的银子离开宣王府,十有八-九会被新的杀手埋伏。 她得活着才能为父兄洗刷冤屈。 唐晓慕反复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忽然灵光一闪,青竹怎么知道她拿走了季修睿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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