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背着手走到亭中,道:“可玩够了?” 甄瑶站起了身,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剩下的一半园子,违心的点头:“嗯,玩儿够了。” 陆珩失笑,“时辰不早了,该回府了,下次有机会再过来。” 甄瑶心道还是不了,今日是正好,以后没事,还是少往宫里跑比较好。 回到王府里,已经差不多到了用午膳的时间。 幸好,午膳是两人一起用的,所以还算是挺丰盛的,比之早上不知道好了多少。 甄瑶面上不显,心里还是挺雀跃的。周国喜食咸香和微辛辣,这淡口的早上吃一顿就罢了,若是长此以往,还不得淡出鸟儿来,看来为了肚子着想,用膳时还是都把这人拉上才好。 甄瑶心里打着小九九落座,却在看清自己面前摆放的东西时,再次傻了眼。 在她面前的,怎么还是一碗粥?这欺负都欺负到明面上来了么?而且离她近一些的也都是一些清淡素食,口味重的都在陆珩那边。 “怎么了?”陆珩看她一脸凄风苦雨,忍笑问道。 怎么了?怎么了你还不知道么?你这诺大的王府就缺这点钱?要整本公主就直说,何必用这种手段! 想她堂堂一国公主,千娇万宠的长大,哪次的膳食不是精致了又精致,用金汤匙喂进去的,如今却落得这步田地,被人夺了身子还不算,还来了个恶公公恶婆婆,现在居然连口好饭也不给吃,真是岂有此理! 要是给她父皇母后知道了,肯定要心疼死了。 甄瑶心里又气又委屈,偏偏还不敢说,只闷着头抿着唇拿筷子戳着碗里的粥,眼里都酝出了水汽。 这幅模样自然都尽数收入了陆珩眼里,陆珩心里又好气又好笑,终于不再逗她,说出了真相。 “别想多,没谁要虐待你,谁叫你不好好照顾自己,弄坏了肠胃,只能喝粥了。” 甄瑶眼泪停在了眼眶,抬头,有些没转过弯,“弄坏了肠胃?” 陆珩嗯了一声。 甄瑶有些不太敢相信,“我怎么不知道?”别是诓她的吧? 但是这么一回想,甄瑶好像是模模糊糊记起来自己在来的路上好像经常用膳时间不固定,还总是不吃,后来肚子就有时不时抽痛的情况,只是她没怎么管它,现在结合前事这么一想,应该的确是伤了胃的缘故。 可是,这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仿佛看出了他的疑问,陆珩道:“昨晚,你半夜忽然捂着肚子喊疼。” 昨晚? 一提到昨晚,甄瑶脸又红了,昨晚她有没有腹痛,她还真不知道,而且她也不敢仔细回想,都是不得了的画面。 不过结合之前偶有的情况,甄瑶也差不多相信了,随后便觉得有些惊讶。 这么说,今早的早饭也不是在苛刻她,而是为了照顾她的胃?这人真的有这么好心?那为何不早说,还开玩笑隔应她,她都郁闷一上午了。 面对甄瑶时不时投来的目光,陆珩丝毫不受影响,气定神闲的吃饭。 好吧,就算不是吃食上苛待,拿她捉弄这一项也是跑不了了,甄瑶心里暗暗挖苦了几句,重新审视起自己面前的清粥,再次苦了脸。 就算知道了原因,她依然不想吃啊。 正在这时,被陆珩吩咐下去拿东西的弦雨和流烟拿着一个托盘,一脸莫名地走了进来,将东西呈到了陆珩身边。 “王爷,东西拿来了。” 陆珩看着一旁仍然不肯下嘴的甄瑶,起身将托盘里的东西拿起,放入了甄瑶的碗里,发出很清脆的“叮”一声。 是一把崭新的金汤匙。 “喏,这下行了吧。” 甄瑶:“???” 当然不能行!就算加了金汤匙,这不还是粥么?有什么区别么? ****** 即使甄瑶再不愿意,也依然未能扭转乾坤,只好十分艰难的用完了午膳。 午后,外头阳光明媚,此时正值夏末秋初,气候正好,正是容易犯困的时候。 甄瑶上午来来回回走了不少路,这会儿还真是有些累了,等陆珩去书房处理事务后,便由弦雨和流烟服侍着躺上了床。 一沾上床,甄瑶便率先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满足的喟叹一声,总算是可以好好睡一会儿了。 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伸手揉了揉自然酸疼的后腰,甄瑶的上下眼皮就已经开始打架了。 不管了,先睡一觉再说。 迷迷蒙蒙间,甄瑶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儿,但是又想不起来。将睡未睡之间,脑袋下忽然咯到了什么东西,微微一疼,将甄瑶给咯醒了。 什么东西? 甄瑶起身,有些恼怒地将手伸往枕头底下一掏,还真掏出了一个东西。 看清那东西是什么之后,甄瑶神情一愣。 这不是,她从救她那人身上拽下来的那枚玉佩么? 这下甄瑶总算想起来她忘记的是是什么了。
第九章 试探 “你信吗?” 都怪昨晚那人太过无赖,出其不意便打断了她的思绪。 这玉佩她一直好好收在袖中,想必是昨晚一不小心便被扔到了枕头底下,后来的事又太过慌乱,所以她这才忘了。 拿到这玉佩后,甄瑶脑中便再次想起了那晚的那句“别动”以及昨晚陆珩在她耳边说过的一句句话。 真的,还是觉得太像了。 思虑再三,甄瑶还是决定得试探一番。不是就算了,若是的话,她也好留一个心眼,对于不知原因又不太合理的事,还是谨慎些为好。 想到此,甄瑶也没心思再睡了,在床上眯着眼躺了一会儿便起来了。
流烟和弦雨还纳闷儿呢,往日里公主最喜欢的就是午睡,怎的今天这么早就起来了。 “公主,怎么了?怎的今日只睡了这一会儿?”流烟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甄瑶坐在梳妆台前,正在心里想法子呢。想着多几个人出主意也好,便道:“你们帮我想想法子,能不能找个正当理由让王公公来一趟?” 要说陆珩身上会带什么东西,自然是贴身侍奉的人最清楚,二这最好的人选,当然非王公公莫属了。 可同样,王公公是陆珩的近侍,要做什么都是要经过陆珩的吩咐,若是其他人使唤了,自然也是要报告的,那样一来不就打草惊蛇了。还是得想个办法把王公公给引过来,再顺嘴提一句,这样才保险一点。 流烟和弦雨不知自家公主要做什么,但是公主既然发话了,也都开始认真想了起来。 流烟挠了挠头发,道:“不如就说是要给王爷做些吃食送过去,所以问问他王爷的喜好?” 甄瑶摆了摆手,干脆的否决了。得了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要搞幺蛾子么。 流烟被驳了回去,委屈的哦了之声,继续皱着眉冥思苦想去了。 弦雨忽的灵光一闪,道:“不如这样,就说您刚刚睡醒想去后花园散散步,但是对路线不熟悉,所以借王公公带个路?” 甄瑶坐直了些,脸上有了些笑意,“这个不错,就是还有些微微牵强,再想想,如果不行的话就这个了。” 正想着呢,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几人还没敲定,王公公的声音已经从门外传了进来。 “王妃可起了么?王爷吩咐奴才带人来给王妃量体裁衣呢。” 甄瑶心中大喜,这可不就巧了! 清了清嗓子,语调如常的对着外间道:“刚起,还请王公公稍等一会儿。” 说完便将手中的玉佩放回床上,然后在弦雨耳边叮嘱了一番,随后轻吸了口气,带着流烟出去将王公公请了进来。 王公公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进来先给甄瑶行了个礼,主动解释道:“王妃莫要见怪,我朝服饰与周国略有不同,只因婚事办的略匆忙,先前只按大致尺寸赶制了您的王妃正装服制,常服需您的确切尺寸,还未赶制完成,所以王爷便让奴才趁早来了。” 这倒是不错,两国服装虽大体相同,但是云朝地处偏北一些,衣袖比周国要窄些,且各等级用料和纹饰估计也不一样。 平日里在府里可以随便穿,但不可能不出去的,所以还是多备一些为好。 甄瑶点头,“有劳公公了。” 王公公一颔首,朝外面吩咐了一声,便有几个拿着软尺的婢女走上前来,娴熟的开始测量。 待量的差不多了,甄瑶也觉得是时候了,便掩唇轻咳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早已准备好的弦雨按照吩咐,手里拿着一块玉佩走了出来,状似随意道:“公主,瞧您,怎么睡个觉还把玉佩落在榻上了。” 王公公离得很近,随着弦雨走过来,那玉佩便能直接落到王公公眼里。 甄瑶一边小心观察着王公公的神色,一边朝着弦雨道:“怕是我起的急了吧,不过这玉佩看着有些眼生,又是你从哪个妆匣里翻出来的?倒是挺漂亮。” 弦雨笑笑:“公主您平时就爱这些环佩,样式太多,不说您,奴婢有时候都不太分的清呢。” 弦雨正要给甄瑶带上,却听得一旁的王公公忽然道:“且慢。” 甄瑶眸子一颤,几乎屏住了呼吸,看着王公公上前了一步,端详了一会儿那玉佩,开口道:“禀王妃,这玉佩应当是王爷的。” 虽然心里已经做了准备,但是听到这话,甄瑶还是有些傻眼,顿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声音是自己都没察觉的有些发飘:“这是王爷的,王公公没看错?” “老奴近身服侍王爷,自然不会看错,而且王爷的玉佩,都会在背面印一个小小的珩字。” 甄瑶将那玉佩翻了个面儿,眯眼看了一会儿,果然在右下角看到了一个小小的珩字,也是因为的确配得上这个小字,所以很难发现。 这下可真是千真万确了。 甄瑶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恢复平静,恍然道:“原来是王爷的,我说呢,怎么看着眼生得很,想必是无意中落下了。弦雨,将它收到梳妆台上,等晚上王爷回来了,我再给他。” 弦雨轻声称是,拿了玉佩放进了里屋。 王公公依然笑眯眯地,道:“原来是掉在您这儿了,怪不得老奴今日都没看到呢。” 甄瑶有些恍惚,都没注意到王公公这话有些不对劲,呵呵干笑了一声,“是啊,以后可得小心些才是。” 见尺寸也量的差不多了,王公公便带着人退了下去。 弦雨从帘子后面走出来,看看门外,又看看有些魂不守舍的甄瑶,没出声,倒是流烟先问出了口:“公主,这是怎么回事呀?” 她一直云里雾里的,看着公主和弦雨你来我往的,整个人都有些懵。 甄瑶自己也有些茫然,满脑子都是混乱和疑问,哪里还有心思给两人解惑,只朝着两人挥了挥手,“没事儿,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两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压下了疑问,退了出去。 待到屋子里彻底安静下来,甄瑶便再次把自己摔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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