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些小插曲,耽搁了些时辰。”说着脱下了道袍递给了玉儿,忽的掉出了一支簪子,她拾起来问道:“这簪子……不是前些日子姑娘给了包子铺的那支?” “是了,忘了与你说了,那院儿里住的公子,正是上回诬陷咱们的那人。”纪娆回身道。 “你碰上他了?” 纪娆点了点头,“幸好是他,我才好拿回腰牌呢。” 玉儿一面瞧着,确是姑娘的那支,一面问道:“这簪子怎会到那位公子手里?” 她顿了顿,回思了一番,半晌才道:“他像是说了,但我只顾着捡腰牌,何来心思听他说的,早不记得了。” 玉儿见她已神思倦怠,便不再相问,只服侍她睡下了。 * 次日晨起,因纪娆要起身往前山上的三清观中参拜各路神仙,以求得司姻神君的下落,遂玉儿早早便向守门的小道童领了一块“干“字号沐浴净身的房牌。 “姑娘,牌子我已领了来,快些去净罢身好早些上山去,否则到了午间日头毒了,更不好上去了。”玉儿回身合了门,将牌子置在她的床头,便催道。 “知道了。”纪娆饶是嘴上应着,身子却又翻去了另一头,接着睡了。 玉儿只得叹了叹气,走去窗棂下撑开了所有的窗子,登时钟鸣鼓响闹的她再也睡不下了,这才懒懒的爬起床来。 玉儿见势掩面轻笑了声,便服侍她穿戴好衣裳,又将拂尘别在她身前,房牌塞进她手里,才将她送了出门。 纪娆仍迷迷糊糊着,在府中从未起的如此早过,着实提不起半点子精神来。走至一排房前,挨着对比房门上刻的字与手中的牌子。 “便是它了。”纪娆口中低喃了一声,便推门而入了,将牌子撂在身前的桌上,又闭着眼将衣裳尽数褪下了,走了两步将它披在了里间的架子上,才踏入暖暖的泡澡桶中去了。 真舒坦—— 如此想着将暖暖的水往如玉的身子上泼了泼,更觉舒心,便顺势又靠着沿打起瞌睡来了。 萧寒亦如寻常一般,从院子出门行至楼前,推门进了净身室。一进门,亦褪去衣裳,正要往里间挂时,瞧见上头已有一身道袍,转眸瞥见了合着眼的女子。 当下心中一紧,忙闭眼转过身去。不巧却碰着了挂着衣裳的架子,搭着的衣裳里倏然掉出一块牌子,他忙伸手去接住了它,待要再挂上去时,瞧见了上面昌国侯府的“昌”字,下面刻着“娆”。 这不正是昌国侯府大姑娘的名讳? 正如此思虑着,里间的纪娆早已听见动静醒了过来,探手扯过一旁的软帘转身将它裹在了身上。回首瞧见了衣架后露出的发丝,忙过去一脚将架子踢翻,将萧寒狠狠压倒。她就势跑过去便踩住了架子,喝道:“何处来的yin贼!” 萧寒被踩的直咳,喘了许久才道:“姑娘,在下非yin贼,这是在下的屋子。” 纪娆听的这声音,却有些耳熟,仍道:“休要胡言乱语,这分明是姑奶奶的屋子。” 此时一只手缓缓的架子后伸出,递出一块牌子,上头明晃晃写着:士。 她瞧了瞧,又细细回思了一番,她的牌子上似也写着“士”字的,便松了脚,往外间的桌上拾起了那牌子,确是——不对,原是恍惚中将牌子拿反了,再细细瞧时,那分明是——干。 “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是我看误了。我扶您起来罢。”纪娆见是她鲁莽错怪了人,说着便要去抬起衣架。 萧寒此时正凭倒下的一堆衣裳和架子才遮着身,听她要掀开,忙道:“慢着!姑娘……请姑娘先回避一番,容在下先将衣裳穿上。” 纪娆闻言忙转了过身去,双颊绯红,“穿穿穿罢,快穿上罢。” 待萧寒穿戴整齐,从里间出来时,纪娆才发现,他竟是昨日的那位公子。只见他脸色惨白着,似是伤的不行,忙轻声探问道:“你——还好么?” 他撑了身子,艰难的回道:“无碍……”才说罢整个儿人便直直倒了下去。 纪娆忙上前将他扶住,唤了几声公子,却已然没了回应。只得飞速将道袍披在身上,扛着他回了秋韵斋。 玉儿正在收拾着屋子,听见门猛的被踹开,惊了一跳,回身看去,见纪娆正背着一位公子进来了。 “快些,搭一把手!”纪娆气喘吁吁道。 玉儿愣了一瞬,忙上前忙她扶着,又撑着他躺在床上了。 瞧着床上的男子脸上毫无血色,玉儿一脸疑惑道:“这……不是那位公子么?姑娘又是从哪里背回来的?” 纪娆悻悻的咽了咽口水,道:“沐浴的屋子……人,应该是我打晕的。” 玉儿蹙起眉,半晌才道:“姑娘洗个澡,也能打伤人?”又低喃道:“我的天爷,幸而没在府上,要么姑娘又该被罚了。” 纪娆拿出那两块房牌一齐戳给她,道:“还不是你,拿的什么牌子,教我险些将他当成浪荡子打死了。再者说了,我亦只是轻轻……踩了几下,谁知他如此便晕过去了。”思索了一番,又道:“你先看着他,我去寻个通医术的道士来。” 不一会子便领了一个老道回来,替他诊了诊脉。 只见那老道一面摸着他的脉,一面捋着长须道:“公子这是弱症,外伤倒不打紧,煎熬些药先服下罢。”说着便行至外间,写下了张方子。 纪娆忙唤玉儿去抓药来,又令她去寻那公子院儿中下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好不容易蹭上了绝美玄学,竟然反掉了一个收藏,我放佛听见我的心,“咔嚓——” 不过,感谢在追文的宝宝~~
第6章 福禄被萧寒差出去寻纪娆了,因而玉儿半晌都未能找到人,待晌午归来时,萧寒已醒了。 玉儿见纪娆独自一人在院中煎药,忙将福禄送至屋内,匆匆赶出来了道:“姑娘,还是教我来罢,你何时会做这些了?” 纪娆忙直起了腰,瘫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松了一口气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可总算是回来了,我竟是侍候了他半日。” 玉儿拿过扇子轻扇了扇炉下的火,笑道:“是姑娘将人弄伤的,原是该的。” “我如何知道他是这样娇贵的人,竟轻轻碰一下便碰坏了。”纪娆撇嘴道。 福禄一听他家主子晕了过去,魂儿都没了一半,只急着赶来,进屋却见他头发凌乱的倚在靠枕上,竟还面上带笑的望着他。便走上前贴了贴他的额,喃喃道:“该不是病糊涂了?” “拿开。” 床上人的笑中多了一丝厉色,冷冷的说了一句。 福禄忙撤下了手,躬身道:“殿下恕罪。” 他的眼神又温和了些,低声道:“以后唤我寒公子便是了。” 福禄瞥了瞥窗外,忙正襟道:“寒公子,外头那丫头说您被伤着了?现下觉得如何?要么还是先回宫去罢,今日奴才去查了,那侯府的大姑娘早已不在府中了。可仍未曾见侯府的轿子入这观中来。” 萧寒点了点头,福禄忙道:“那奴——我今夜便叫人备轿来,连夜回宫罢。” “不过,是你回去。” 见他疑惑着,萧寒又缓缓道:“你回宫复命,告知父皇母后,我的身子在这道观中将养了些时日,已有很大起色,须得再多住些时日。” 福禄忙蹙眉拒道:“万万不可,我若走了,谁来照顾公子!” 萧寒微微抬了抬下颌道:“那不就是。” 福禄微微怔了怔道:“她们?院儿外的那两个姑娘?” 他只勾了勾唇角,笑着点头。 “您不寻纪大姑娘了?”话将问出,他恍然道:“方才煎药的就是——” 见萧寒不语,便知道是了,忙道:“是我办事不力。” 谈说间,只见纪娆领着玉儿进来了,见到福禄忙道:“你是来接你家公子的罢?原是我莽撞伤了你家公子,“说着低头搓了搓裙子,又转道:“但绝非有意,不过稍后你们走的时候,我会叫玉儿给你们装几包银子,算是赔罪。” 福禄瞧了瞧萧寒的眼神,笑道:“路上玉姑娘已跟我解释了许久的,”顿了顿,面露难色道:“不过家中来信,本教我们主仆明日回去的,如今公子负了伤,只得我先回去了。至于我家公子——恐得劳烦二位姑娘照料一二。” 纪娆原想回绝,可奈何她是理亏的一个,即便是讹上了她,她亦只能认了,便硬扯着起一抹笑道:“不劳烦的,不劳烦呢。” 福禄忙叠手行礼道:“那真是多谢姑娘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鱼尾纹的小药瓶,道:“这里头装着补心丹,倘若公子身上不适了,可用温水服送一粒。” 玉儿忙上前收着了,福禄拜别后,纪娆只叫玉儿相送。 登时屋内,只留二人了,纪娆折腾了一天早已肩酸背痛的,便就势坐在了床上,这时才想起床上还有一个人,忙立起身笑道:“一个人惯了的。” 萧寒亦轻声道:“原是我搅扰了姑娘,还要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她听着这话,也不知他是在讽她还是真的谢她,究竟是她先伤了人的,便回身端了一碗药过来,轻声问着:“公子,还能自己喝药?” 萧寒点了点头,用手撑着身子要坐起,她见他行动艰难,便过去将他扶起往上边靠了靠,才将药碗递到他手中。 一口药喝入喉中只觉出一股浓重的苦味,他抬眸看着正把玩拂尘的纪娆,问道:“还没问姑娘芳名?” “纪——姬,女字姬,姬丫丫。”纪娆脱口而出了一个名字。 原想要纪姓上胡编一个名字出来,可满岳州城除了昌国侯府姓纪确没有几家了,只得换一个字了。 “你呢?”纪娆也问道。 “在下姓寒,名一。”说着又喝了几口药。 纪娆瞧他一直喝着,当下也觉得口中生渴,便起身去倒了碗茶来。 “姑娘可曾婚配?” “噗——”纪娆将喝下的一口茶,全喷了出来。瞧见他微讶的目光,忙用手拭了拭嘴角的茶渍。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萧寒顿了顿,又一本正经的提了几分声音道:“姑娘有否婚配?” 门外的玉儿进来时正听见了这句话,忙打起帘子回道:“不曾,不曾的,我家姑娘不曾婚配。” 纪娆瞪了一眼她,转回道:“公子还是先歇着罢。”说罢便推玉儿出了门,“胡说什么!” 玉儿怨道:“我如何是胡说,姑娘本就未曾婚配的,瞧那位公子,温文尔雅的,侯爷定会中意的。” “谁说的?那般弱质男子,怎可配我?连我两招都扛不住。” 玉儿嗤笑出声:“姑娘是寻夫婿,又不是找陪练的。” “我寻什么夫婿,我要回灵孚山!”说着推着玉儿去重新理出一间屋子住。 * 清早,萧寒在半梦半醒中听见“噌噌噌”的声音,挣了睁眼,发现纪娆正坐在他床上,手持匕首乱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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