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之航自然也很是着急,且不说风澈身份尊贵,就单说他是三军主帅,就不能有事。“小孟,你不要着急,相信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梦诗摇摇头,“殿下的时间不多了,如果让敌军知道他身体里的毒素并未清除,不止会影响到军心,还会让敌人有机可乘,所以我们必须在消息走漏之前找到解药!” “小孟,你和我说实话,殿□□内的毒素究竟如何?”方之航心里也没底,以前他并不相信孟云的医术,如今他深信不疑,如果连孟云都束手无策,他心中突然开始担忧起来。 梦诗有些为难的看着方之航,她犹豫了片刻,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殿下中的是红尘劫,这是一种十分霸道的毒,虽然我已经用药压制住了毒素,但是如果没有解药,一旦发作起来,我们将会束手无策。”
方之航心里一紧,他以前在医书上看到过红尘劫这种毒,之所以叫做红尘劫,就是因为这种毒是红尘俗人所解不了的一个劫难,所以取名叫做红尘劫,据说是当年天山剑派的传人所创,只是还未研制出解药便香消玉殒了。 “方大人,我还有一个办法,只是这个办法需要方大人的帮助,而且不可以告诉任何人。”梦诗沉默了很久突然开口,其实这种办法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万万不可以使用的,只是如今时间紧迫,这种毒一旦发作将会回天乏力。 方之航听到梦诗有解毒之法,眼神中重现光芒,“何法?” 梦诗看着方之航兴奋的样子,心里的顾及渐渐消散,“将毒素从殿下身体里导引出来!” “什么?”方之航大惊,这是什么办法! “方大人,我自幼体制特殊,百毒不侵,若是将毒素引到我身上,毒性会化解很多,解了殿下的燃眉之急,而且我对毒性比较了解,相对能够较快找到解毒之法的。”梦诗信誓旦旦的保证,只是她一直不肯用此法,还有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她先天不足,自幼体弱,加之那年的重伤,这些年本来就勉强维持,如果导引毒性可能引发旧疾。只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大不了再回天山找无名救命去。 “不可!”方之航断然拒绝,他是医者,自然知道梦诗身体比旁人柔弱很多,虽未亲自把脉,但是看面色也知道她是先天不足。他治病行医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这种办法,用银针将自己的全身血液都凝聚在一起,配合红尘劫的毒素置换出新鲜干净的血液,然后用童谣的方法让中毒之人抽出血液,互相喝下,就交换成功了。只是这个过程十分凶险,下针的位置和力道一定要拿捏的准确无误,否则就会前功尽弃。但是这是以命换命之法,而且就算能够侥幸活命,对身体亏损也很大,孟云居然能够为了殿下如此牺牲,换做是自己都不一定能够做到。 “方大人放心,我不会有事。” “绝对不可以!”方之航没想到梦诗居然肯如此牺牲,“你的身体状况相信你比我更清楚,绝对不能这样做,你难道不要命了。”方之航想了想,“如果一定需要导引毒素的话,就让老夫来吧,一来我身体比你强壮很多,二来老夫年事已高,已知天命,若是能为了研制红尘劫的解药而亡,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不可以!”梦诗断然拒绝,她摇摇头,“你和我的体质不同,你会中毒的,如果研制不出解药,你必死无疑!” “那就要靠你了,一定要研制出解药来!”方之航仿佛小孩子耍赖一般无奈的耸耸肩。 梦诗焦急的拉着方之航的衣袖,“方大人,此法绝对不可以,万一你也中毒怎么办?” “老夫说可以就可以,如果你不同意,老夫绝对不会帮助你,而且还会将你的计划告诉殿下,请他亲自定夺。”方之航居然开始公然耍赖。 “你!”梦诗一句话堵在那里说不出口,如果没有方之航的帮助她一个人无法完成导引毒素,不然她早就尝试了,而且如果要是告诉风澈,以她对风澈的了解,他是断然不会同意的,可是如果让方之航承载毒素,她怎么可以这么做。 方之航按住梦诗的肩膀,“小孟,你想要救殿下,老夫也想。而且你比我的医术高明很多,将毒素导引到老夫身上,你就要更多的精力去研制解药,我们的胜算更大一些,不然你若是倒下了,殿下就真的没救了。”方之航在军中多年,风澈为人他十分清楚,更何况当年风澈帮了他很大的忙,不然他的妻儿如今还在外地,不能团圆,就这一点,他也不能坐视不理,更何况若是风澈出了任何事,皇上怪罪下来,他们一个也逃不掉。 梦诗看着方之航坚定的眼神,心下明白若是不按方之航说的做,这个毒只怕永远也没机会解了。突然她举起手中的匕首,对着自己的胸口,方之航一惊之下想要上前却是来不及,“小孟,你干什么,放下刀子。” 梦诗嘴角轻扬,“方大人,你年纪不小了,想想在京城之中的家人,你怎么能以身犯险了。你要相信我,我不会轻易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王爷是三军统帅,不能有事,所以必须先将身体的毒素引出来才行,否则随时都会有危险。而我的体质特殊,绝对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好了。” 方之航见梦诗如此固执,此刻若是他执意不同意,云梦诗就有可能拿着刀子刺伤自己,他也没法给风澈交代,最后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等一下!”方之航及时出声喊住了取血的云梦诗,犹豫的看着他,“小孟大夫,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 梦诗冲着他缓缓一下,“开弓没有回头箭。”说完一口吞下碗中的过血的药汁,心里却异常的平静。她将碗朝底看着方之航,“好了,别皱着眉头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等一下你一定要仔细检查。” 方之航点点头,梦诗从怀中取出一颗解毒丸,吃下,“一会你将我的血置换出来,红尘劫毒性霸道,我怕出意外,请大人多加小心。” 方之航皱着眉头看着额头上冒着细密汗珠的少年,心头压下一种冲动,他扶着梦诗躺在床榻上,“你安心的休息吧,剩下的就交给我好了。” “方大人!”梦诗坚定的看着方之航,“我不能休息,我要一直观察毒性,将置换出来的血练成丸药,等到王爷回来给他吃下,才能完成此次换毒。” 方之航轻轻靠在床榻边,看着这个倔强的少年,无奈只能任由他去,他拿起桌子上的匕首,对着梦诗的手腕处轻轻一划,殷红色的血液缓缓流淌出来,像是生命的流逝一般,一点一点的流入碗中。 梦诗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开始惨白,嘴唇发紫,颤抖着慢慢扶上自己的手腕,开始诊脉,准备置换。 方之航看着这个瘦弱的少年干净利落的手法,他心中开始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师父才能教出如此医术高超的徒弟,除了少年本身比较厉害以外,师父的指引也很重要。在这茫茫西域大漠之中,他能够想到的拥有如此医术之人寥寥无几,就算是回到中原在太医署也没有几个人有这样的能力,若是可以这样的人才一定要带回京城推荐给太医署,假以时日一定可以大放光彩。 只是他不知道,此刻梦诗只想着给风澈解了毒,然后完成自己的使命去,她不可能留在军医属,更不可能跟着他们一起回到京城成为太医。 等到所有工作完成,梦诗他们终于将药丸炼成的时候,梦诗已经累到了昏厥,看着昏睡的梦诗,方之航心疼的为她拉上被角,转身离开。 第二日梦诗起来,方之航已经不在,只是在桌角边上放着两个锦盒,梦诗知道那就是置换的药丸,她宝贝一样将锦盒藏在怀中,转身离开了军医属。 就在梦诗快要走到中军大帐的时候,转头看了看在中军大帐旁边一个最华丽的营帐,那是云梦谦的,梦诗嘴角微扬,这个云梦谦无论走到哪里都不忘记享受生活,他的营帐是唯一一个有纱帐和流苏的营帐,看着黑黑的营帐,她心里一紧,不知道他们走到哪里了,前方的战事如何了! 就在梦诗转身的瞬间,突然她发现一个人影迅速的从梦谦的营帐里闪过,梦诗眉头一皱,定住身子,仔细的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她摇摇头,难道是今日太累了,出现幻觉了?她向前跨了一步,并未发现什么异样,暗笑自己眼花,正准备转身,突然黑影又是一闪,她顿时紧张起来,快步向前,一边走一边喊着,“谁,谁在里面!”声音又大又急。 “什么人!”梦诗的喊声引来了巡逻的士兵,他们举着长矛,朝着梦诗走过来。
第49章 黑衣细作 梦诗回头看着士兵,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士兵不要声张,她看了看营帐里又恢复了平静,她点点头,“没事,刚刚好像是我眼花了,以为云将军回来了。”但是脚步觉慢慢的向营帐靠近,她回头对着士兵轻轻的打着手势,示意他里面有人。 一队士兵顿时明白了梦诗的意思,故意大声回答,“怎么可能,云将军他们还有几日才能回来,天色不早了,孟大夫还是早点回去休息的好。” 梦诗退后一步,故意压重步子,走了几步。 士兵们枕戈待旦的守候在营帐门口,梦诗藏在后面,大家都屏住呼吸,等待着里面的人自己走出来。 里面的黑影等了一会,仿佛是感觉外面安全了,在营帐里面徘徊了片刻,便掀开营帐走了出来。他没想到的是,一出营帐,就看到了一大队的士兵在瞪着他。一时之间有些愣神。 梦诗退后几步,“将他拿下!”缓缓开口,却不容置疑的命令。 这些禁卫军都是风澈亲自训练出来的,留下来专门保护梦诗的,这些人自然只听从梦诗的命令,大家一拥而上。 黑衣人见这么多的士兵,知道自己插翅也难飞,他后退半步,梦诗心中暗叫不好,大喝一声,“拦住他,不要让他自尽!”可惜还是迟了一步,黑衣人什么都来不及说就已经咬破口中的□□身亡了。 梦诗心下后悔,没有早些发现他是死士。梦诗走到黑衣人身边,拉下他的面纱,果然一个西域打扮的男子,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 梦诗差人搜了他的身,发现他身上什么都没有,一点能表明他身份的东西都没有发现,更让人奇怪的是他进到军营里而且能找到梦谦的营帐,一定是来窃取情报的,但是却没有任何情报。难道此人过目不忘,全部都记在心中吗? 梦诗特意差人检查了他的里衣,将一块布料取下来,果然和之前发现的细作身上穿的是同一种衣料,看来这个组织的人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都会穿这种衣料做的里衣,只是她想不出来这种里衣究竟有何用处。要说刀枪不入也不是,她试过,这种衣料和普通的桑蚕丝并无两样。她现在只希望风澈和梦谦能胜利回来,至于其他的等到柳岑回来也许会带回什么线索。 梦诗焦急的在大帐中踱着步子,脑子里快速的转动着。此次行军布阵的方案是最后才敲定的,而且只有几个心腹大将才知道,按道理来说即使有黑衣细作的存在,也断然不会走漏风声。可是如今七日已过,他们约定的时间已到,战场那边毫无消息,不知道东坞岭那边的情况如何,梦诗心里渐渐开始担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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