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王爷让您进去!” 阮瑶跟在严一身后,来到书房,严博绍正坐在桌边喝茶,对面的茶盏还未来的极收起,显然,人刚走了没多长时间。 阮瑶落座,严一为阮瑶换上新的茶盏,重新沏了一壶茶上来,是阮瑶喜欢的君竹。 “表兄,韩大哥因何事离开的这般匆忙?” 严博绍为阮瑶倒茶的手一停顿,茶差点溢了出来。 “呵~你们何时这般亲密,连韩大哥都称呼上了?”严博绍斜眼看着阮瑶。 阮瑶垂眸,再抬起头来时,对上严博绍的眼睛:“表兄,韩大哥是个好的,无论是品行还是才学,都不差,而且太妃也有意......” 严博绍垂在膝上的手握紧:“这么说,你是相中他了?” 这话问的露骨,阮瑶有些脸红,但还是点了点头:“他是符合的!” 他是符合的,听听这叫什么话! 严博绍眼睛盯着阮瑶,听到这话,心里酸胀晦涩,似有密密麻麻的小虫在啃噬! “阮瑶,你当真没有心吗?” 阮瑶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胡乱看着旁边,假装听不懂他说的话。 “教你写字,送你字画......这些不是白做的,阮瑶,我是要收取报酬的!”严博绍一字一句的说给阮瑶听。 阮瑶有些后悔来青晖院了,有种想直接离开的冲动,但是她知道,有他在,她走不了。 “什......什么报酬?” 严博绍:“你问问自己的心?” 深吸一口气,阮瑶强迫自己镇定:“表兄,我知道你为我好,百般维护我,表兄的恩情阮瑶没齿难忘,日后若是阮瑶能帮上忙的地方,定不推辞!” 严博绍被阮瑶这副左右而言他的模样气笑了。 “呵~我知道你是为了躲太子才这般着急婚事,只是你以为凭韩元川一个末等的小官儿,无权无势,无背景无靠山,能从太子手下保住你麽?太子看上的人,他有几个胆子争?你说若是那韩元川知道你被太子看上了,他还这般对你百般关注麽?” 阮瑶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她只想着自己要尽快定下婚事,以免横生枝节,却忘了太子本就是个不择手段之人,这大荣,能有几人敢与他争? 难不成自己真的穷途末路了?阮瑶似乎又看到了前世自己在东宫受百般折辱的模样,眼中凝结了一层水雾,似掉不掉。 严博绍本是气急,才说出这番话,不料却看见阮瑶变了脸色,红了眼眶的模样,当下也有些慌了。 “你......你也别太难过,总能找到办法的,纵然太子位高权重,但这京都之中,还是有人敢同他争一争的!” “表兄说的对,是我忘了,他是太子,背后有整个皇室作后盾,他看上的东西,谁能敢虎口夺食呢?呵~是我太以为是了!”阮瑶嘲讽一笑。 严博绍:“怎会没有,我......” 阮瑶:“多谢表兄今日这番话,阮瑶已经明白了,先告退了!” 说完,木着一张脸出了书房,守在书房外的严一见阮瑶红着眼眶出来,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没敢多说什么,目送阮瑶带着天冬离开。 书房内,严博绍阴沉着一张脸,一拳砸在桌子上,上好的黄花梨木裂了一条缝,严一心中惋惜:又得换桌子了! 却说阮瑶带着天冬一路回到青竹院,径直回了屋,还顺手将屋门关上。 方才想迎上去的银翘见阮瑶脸色不对劲儿,没敢说话,只看向身后的天冬,天冬拉了银翘一把,冲她摇摇头,二人看着紧闭的房门,对视一眼,默契的守在门外。 从青晖院回来的路上,阮瑶想了很多,严博绍说的对,虽然韩元川各方面都符合她的要求,但是以自己现在的状况,若是这事成了,等于是将风险一并分给了韩元川,这对他不公平,且极有可能毁了韩家这些年来的努力,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天下之滨,莫非王土,即使离开了京都,阮瑶相信,依着太子的势力,也定能将自己找出来,这偌大的大荣朝,谁敢与太子抗衡,还是为了一个女子? 阮瑶情绪有些低沉,抱着膝盖坐在榻上,怔怔的想了一个晌午,连午膳都未用,可急坏了守在门外的两个丫头。 好歹在半下午的时候,阮瑶将房门打开了,虽情绪还是低沉,但显然理清楚了一些事情,知道了下一步自己该如何做。
第18章 正院,坐在上首的太妃看着底下的儿子,难掩心中激动。 “绍儿,你说的可是真的?你确定想清楚了?” 严博绍噙着笑:“母妃这是怎么了,这不是你正希望看到的事情吗?” 太妃盯着严博绍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这是她的儿子,虽然中间有几年没在身边,但他的脾性她最是清楚不过,但凡心中还有一丝犹豫,便不会允诺什么,今日这番话想必是经过深思熟虑了的,只是......她也有些顾忌。 “绍儿,你当知道,我将瑶丫头当成亲生女儿,你是我儿子,我自是希望你们二人结为连理,但......”太妃看了自家儿子一眼,接着道:“但我先前探过瑶丫头的口风,她,她似乎对你只有兄妹之情......” 太妃没说的是,也正因为这样,那韩元川母子来的时候,才让人将阮瑶与秦暄叫过去见礼的,且当时看那情形,瑶丫头跟那韩元川分明是聊得来的! 太妃面色古怪的看着严博绍沉下来的脸,她对自家儿子还是有自信的,这儿子的长相遗传了丈夫的七七八八,丰神俊朗不说,举手投足自带一股子气势,无论走到哪里都能轻易的吸引众人目光,纵是比那皇家太子也不遑多让,否则也不会引得京中那未出阁的姑娘们纷纷找门路打听他的婚事。 只有一点,自从五年前那件事后,儿子便经常冷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进的表情,也吓退了不少有心思的姑娘。 太妃叹息一声,这孩子背负的太多,也因此压抑了自己的性情,他要走的路比寻常之人难上许多,也因此,在婚事上,无论多少人家打着各种名义明里暗里跟自己打探,自己也没松口,已经这么难了,她不想在婚事上也让他压抑着,总要找个他真心喜欢的女子,将来陪在他身边,也好过他一人承受那许多压力! 只是,若是强人所难,且这人是阮瑶的话,太妃还是有些顾忌的,总觉得两人要彼此欢喜才好。 “我会让她心甘情愿的!”严博绍握紧了身侧的拳头,眼神中含着坚定。 太妃看着严博绍的模样,有些担忧:“绍儿,你......你是因为要护着她,才下如此决心吗?” 严博绍笑了,看着太妃道:“有什么不同吗?” 太妃被噎了下,心道:当然不同了,若是因为想护着瑶儿,那便是没什么感情的,若是日后他上那条路,他还是孤孤单单一个人,若是因为喜欢,那二人有了感情,想必以后的路,两人一起要好走一些! 她自己也是自私的,丈夫和嫡子战亡,只剩下这么一个儿子,自是希望他能过得快乐一些,纵使有千万重担,让他不得不负重前行,也希望他能在生活中看到一些光亮,看到一些值得欣喜的事情,这是作为母亲,对儿子的期盼。 既然知道了儿子的态度,知晓他是个有心有成算的人,那便放下心,彻底将事情交于儿子自己处理了,不管怎样,总不会弄到令人难堪的境地。 ———— 日子安安稳稳的过着。 兵部吴侍郎家的小女儿吴淑惠行及笄礼,因与阮瑶交好,特意下了帖子过来,邀阮瑶过府观礼。 吴淑惠正好比阮瑶小一岁,与阮瑶在去年的一场宴会上相识,便一见如故,两人私下经常往来,逐渐成了手帕交。 好姐妹及笄,阮瑶亲自手绣百福图,大大小小上百种花样,足足绣了一整个月才完工。阮瑶正指挥着天冬将裱好的百福图放入红漆雕花盒子里,便听的外面有小丫鬟禀报:“姑娘,明月姐姐来了!” 明月是太妃身边的一等丫鬟,在正院也是颇有体面的人儿,阮瑶连忙让人请进来,吩咐摆茶。 “姑娘也不必忙活了,奴婢就是替太妃过来传句话,太妃让您去正院一趟,说有事与姑娘相商!”明月笑着道。 阮瑶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有些暗了,正是用过晚膳的时候,往常这个时辰,太妃都是要做晚课的,鲜少这个时辰让人过去。 不过疑惑归疑惑,阮瑶面上还是笑着道:“还请明月姐姐稍等等,我收拾收拾这便来!”说着,吩咐丫鬟好茶伺候着,阮瑶进了内室将刚才卸下的钗环重新插戴齐整,这才出来,带着天冬与明月一道儿往正院去。 “明月姐姐可知太妃唤我何事?”阮瑶有心打探。 “奴婢不知太妃唤姑娘何事,约莫是知道姑娘明日赴宴,嘱咐一二吧,现下,秦表姑娘也在太妃身边伺候着呢!”紫鸢道。 阮瑶明白明月这是隐晦的提点她,且秦暄这个时辰还在太妃身边,想必又是有什么事情要求太妃了吧,既是为了明日赴宴的事儿,阮瑶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无非是带着她赴宴之类云云。 果然如阮瑶所料,太妃先是开口问了几句明日赴宴的准备,接着道:“你暄姐姐来京都时日不多,这次既是你那小姐妹及笄,你暄姐姐也想跟你一道儿去见见世面,你可愿意?” 不用猜就知道,秦暄没少在太妃面前说好话作保证,都能让太妃直接开口了,话说到这份儿上,若是阮瑶拒绝,那就是驳了太妃的面子。 于是阮瑶笑着看向秦暄:“自然可以,有暄姐姐陪着,阮瑶求之不得呢!” 太妃点点头,招手让姜嬷嬷过来,姜嬷嬷带着个小丫鬟一人捧了个红木漆盒过来,在二人面前打开,盒中分别放了一套头面,一套银花掐丝白玉珠头面,颗颗圆润饱满的珍珠散发着光泽,煞是好看;另外一套是水蓝色宝石镶银边头面,看那光泽和亮度,便知价格非凡,秦暄看的眼睛都直了,阮瑶也是心动不已。 “这两套头面是我嫁妆里的,前些日子让工匠将珠子和宝石打下来,按照现在流行的花样儿,做了这两套头面,你二人一人一套,也是我这做长辈的一点心意!” 阮瑶与秦暄二人双双行礼道谢。 秦暄选了那套蓝宝石的,阮瑶拿了那套白玉珠的,后,太妃又拿出一个漆盒来对阮瑶道:“你的小姐妹及笄,我作为长辈,也略添薄礼,这只翡翠镯子,当是给你小姐妹的添礼,你便替我转交吧!” 阮瑶笑着谢过了,太妃又拉着二人嘱咐了一堆要注意的礼节,这才放二人回去。 回到青竹院时,天色已经黑透了,吩咐天冬将太妃准备好的礼物与自己准备的百福图放在一处,归置好,便由天冬伺候着歇了。 而回到青岚院的秦暄,捧着那套头面仔细欣赏了好一会儿,越看越好看,甚至可以想象明日将它戴在头上,自己该是如何光彩照人,定能艳压群芳,随即又想道刚才阮瑶那波澜不惊的样子,暗暗嘀咕:姑母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这般大方,阮瑶那丫头平时定没少从姑母这里拿好东西,何况她在府中住了这许多年,定是好东西见多了,这才能看到这整套的头面波澜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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