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忍不住扒拉着梵长安问道:“长安,那姑娘在唱什么啊?为什么听起来那么的怪呢?” 梵长安向楼下看了一眼,轻笑道:“夫人不懂就不要懂了,她唱得也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东西。这座茶楼里每天固定的时间点会有说书人在这里,我们先在这里等一会。” 梵长安不告诉他,沈栖心里便更好奇了。不知那姑娘唱了什么,楼下的茶客开始起哄,又喊又叫的很是聒噪。 沈栖听不懂曲子,看到大家起哄很是好奇,“他们为什么又喊又叫的?” 梵长安看向沈栖,他的夫人正扑闪着一双大眼睛满怀希冀的看着他。梵长安对这样的沈栖没有什么抵抗力,只能认命的叹了一口气开始为沈栖解释。 “那位姑娘是从西冥逃难来的,流落街头时被茶楼老板救了一命,因为无处可去便在这里唱唱小曲谋谋生计。” “她刚刚唱的是西冥的曲子,一首……一首艳曲。大概是喝茶的客人要求的。” 梵长安说到“艳曲”二字时耳朵慢慢的红了起来。沈栖听不懂那首曲子,他可是听得明明白白,曲子里露骨的词和唱曲人的软声细语,这些对普通男人来讲都是致命的,这也是楼下那群男人又喊又叫的原因。 沈栖第一反应不是害羞,而是反问道:“为什么要在茶楼唱艳曲?” 梵长安喝了一口茶水,又解释道:“来喝茶的什么样的人都有,在这里唱曲虽然自由一些,可免不了还是会有品行不端之人提一些无理的要求,这姑娘也是没办法。” 沈栖嫌弃的看了一眼楼下那些人,“都是些什么趣味恶俗的人。” 楼下的姑娘唱完了曲子已经准备退场了,虽然起哄的人很多,可姑娘退场时并没有人阻拦,沈栖也松了一口气。 唱曲的姑娘退场后沈栖刚抿了一口茶,楼下就又起了一阵哄闹声。 “先生今天讲什么?” “不如讲点不一样的吧。” “对啊,刚刚弯弯姑娘都唱那首曲子了,先生今天就讲点不一样的吧。” “是啊是啊,先生就听大家的吧,讲得好了先生这银子也赚得多啊。” “没错……” “……” 沈栖好奇的扒着栏杆往下看,一位穿着文雅的先生正站在刚刚唱曲的位置,他的面前被抬来了一张桌子,手边放着一块木头。 沈栖惊喜的向梵长安说:“真的和画本里一样,有桌子,还有一块木头。” 梵长安扶额轻叹,“那叫醒木。”
沈栖不好意思的冲梵长安吐了吐舌头,便又扒着栏杆继续往下看。 先生拍了一下醒木,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既然大家要求了,我今天就给大家说说咱们尧光山上的那位落难皇子。” 闻言沈栖愣住了,梵长安也愣住了。
第二十三章 长安这些年一定受苦了吧 楼下的人七嘴八舌在议论尧光山上的落难皇子究竟有什么好讲的,沈栖趁机看向梵长安,以为他会慌乱紧张,可梵长安表现得极其淡定,察觉到沈栖在看他后还冲沈栖递去了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 沈栖自然是没办法放心的,他不知道那说书人要讲些什么,怕梵长安听后不开心,也怕自己听到梵长安的过往后心里会更愧疚,便向梵长安说道:“他是不是要讲你坏话?要不我们走吧。” 梵长安挑起唇角笑了一下,“没关系的,夫人不用担心。不是要听故事吗?那就听听别人讲我的故事吧。” 就算别人不讲沈栖也大概猜得到梵长安的故事是什么。沈栖是想听故事,可不想为了听故事让别人当着梵长安的面揭开他的伤疤。 沈栖心里正忐忑不安,只听得楼下说书人“啪”地一声拍响了醒木,梵长安的故事便开始了。 “说起这尧光山啊,咱们大家伙都知道,二十年前前朝的大皇子被当今皇上下令软禁在尧光山,后来咱们这就出现了土匪,有人说是尧光山上那群人日子过不下去了所以出来为匪抢劫钱财。从那时开始大家就认定了那山上住着一群土匪,土匪头头正是咱们前朝的大皇子。可实际上事实并非如此。” 说书人大概是想吊吊大家的胃口,说到这儿顿了一下,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喝了几口。果然就有急性子的客人开始催,“事实不是如此是什么?先生您别大喘气啊,接着说啊。” 说书人放下茶杯,接着说:“事实是那土匪另有其人。土匪出现时那位落难皇子年纪不过十一二岁,他那时还没有那么大的神通去做土匪头头。” 大概是这说书人讲的故事与大家了解的故事有出入,大家七嘴八舌开始议论 “年龄小又怎么了,年龄小也不影响他去做土匪啊。” “他们在山上没有钱财,吃穿都成问题,自然是要动坏心思的,不顾圣命下山为匪也不奇怪。” “是啊,都有人看到了,说那土匪就是他,眼见为实还能有假?” “就是,先生今日是怎么了?怎么想着为一个土匪说话呢?” “……” 说书的先生拍了一下醒木,人群安静下来后又接着说:“我并非是为一个土匪说话,实在是咱们大家冤枉他这些年,恰逢今日大家想让我说些不一样的,那我就顺其自然斗胆为他平一下冤屈。” “那土匪本是邻国逃难而来的难民,见尧光山比较偏僻,便选定在半山腰安营扎寨,本意是找个容身之处,可他们本就是逃难而来的,没有钱财拖家带口又饥肠辘辘,不得已开始下山为匪。” “众所周知官家后来派人来剿过匪,这土匪后来也确实是没了。可清匪的却不是官家,而是山上那位落难皇子。下山为匪不是那群难民的本意,招来官兵更是他们不想的。即使百姓们害怕他们,对他们感到恐惧,可他们终究只是一群难民,官兵刚驻扎到山脚下他们便开始害怕。” “那位皇子就是在他们绝望之时找上他们的。不知道皇子究竟用了什么方法,总之后来官兵退了,他们逃过了一劫。从此皇子就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他们誓死追随皇子。” 言毕茶楼里一片寂静,于他们而言说书人就像是讲了一个他们熟悉又陌生的故事,故事中的主角他们都知道,但故事的内容却与他们了解过的有着天壤之别。 他们一时难以接受,沈栖也难以消化听到的这些。 有茶客开始质疑说书人,“先生怕不是重新编了一个故事吧?您又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 沈栖也看向梵长安,想要求证说书人所说故事的真实性,“长安,是真的吗?” 梵长安没有否认,微笑着点了点头,“是真的。” 沈栖:“真的有官兵来剿匪吗?” 梵长安:“有,而且来了很多人,他们想要把我们烧死在山上。” 沈栖心里一颤。 “那后来他们又为什么退兵了?” 梵长安笑着摇摇头,“这个是秘密,我现在还不能告诉夫人。” 沈栖虽然好奇,可对于这件事如果梵长安不想说,他也不会追问,毕竟是他的父亲造成了梵长安如此坎坷的命运。 说书人也回应了茶客的质疑,“我可以发誓,我所说的故事都是真的,并非我编出来的。至于我从哪里知道的,我答应过别人,只讲故事,不道来处,所以我不能言而无信,不能告诉你们我是从哪里知道的。” 茶客们开始议论纷纷,七嘴八舌的猜想着这故事的可信度。 沈栖已经向故事主人公求证过了,便不用再像其他茶客那样怀疑纠结,他说:“所以长安没有做过土匪,那你们的钱财来源是什么?日常的吃穿用度都需要银子,你们这些年是怎么生活的?” 关于这个问题梵长安并没有想隐瞒些什么,诚实的回答:“我会做生意。” 沈栖又问:“做什么生意?” “夫人忘了吗?刚去过的布庄,”梵长安顿了一下,又说:“还有这座茶楼,都是我的。” 沈栖感到十分震惊,心中第一反应不是梵长安怎么这么厉害,而是:原来我不是压寨夫人,而是有钱夫人。 但转念一想,梵长安能走到今天一定吃了很多苦,便又开始心疼梵长安,“长安这些年一定受苦了吧。” 梵长安轻轻一笑,“没有受什么苦,有很多人帮助我。” 沈栖又问:“当年那些土匪你给安排到哪去了?” 梵长安:“有些人愿意留在山上,就在府里帮忙了,有些人想去山下生活,我就让三叔在山下帮他们找一些活。如今他们每个人都很幸福。” 沈栖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一双眼睛认真的盯着梵长安,发自内心的夸赞道:“长安你真好。” 沈栖的眼睛很漂亮,里面似乎是有万丈光芒,就那样闪烁着看着梵长安。梵长安看着沈栖的眼睛,突然觉得,如果他这些年受过的苦走过的路是为了遇见沈栖,那么那些便不算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梵长安最后说,“夫人也很好。” 两个人微笑着互相看着对方,眼神慢慢开始炙热,情正浓时说书人突然拍了醒木,两个人都被吓得猛地一颤,这才回过了神。 说书人说:“当年皇上下令让他们在山上呆够20年,如今期限已到,那位皇子已经可以自由出入尧光山了,所以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诸位若是不信,那咱们就一起等着瞧好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说书人突然笑出了声,“而且我听说那位皇子最近新娶了一位夫人,夫人可谓是绝色。如果那位皇子真的如传言一般是个土匪头头,想必这绝色的夫人他也是娶不到的。” 楼下茶客之间乱哄哄的,大家都在互相交流意见。 楼上某位绝色的夫人本人只觉得满脸黑线:这绝色二字到底是谁说的? 梵长安温柔的看了一眼沈栖,“他说得没错,夫人本就是绝色。”
第二十四章 怎么就如此厚颜无耻呢? 日落时分梵长安才右手柃着为沈栖买的各种小玩意左手牵着沈栖回了那家客栈。 还没踏进客栈门口时沈栖正与梵长安控诉着刚刚遇到那个小贩时发生的事。 那小贩是卖饰品的,大概是做生意的,见过的人比较多,所以为人十分机灵。小贩见沈栖与梵长安手牵手又有说有笑的走在街道上,就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们俩个是对恩爱的夫妻,当街便拦下了他们。 “公子与夫人来看看吧,我这都是些物美价廉的首饰,什么都有,公子为夫人买件首饰吧。” 沈栖又是一头黑线,觉得他这个姑娘家的打扮实在是很不方便,昨日被拦着买胭脂,今日又被拦着买首饰,看来姑娘家的银子当真是好赚。 沈栖是想拒绝的,可梵长安却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拉着沈栖在那里认真挑选适合沈栖的首饰。 “夫人觉得这个怎么样?你看这桃花多好看。”梵长安拿起一支做工并不是十分精良的桃花发簪,放在沈栖的发髻边比划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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