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那就别怪他翻脸了。 “梅盈袖,你别太过分了,你看看你把陈家弄成了什么样,把令容逼成了什么样,她差点就死了,你也太毒了。” 陈南淮咬牙,一把拽住盈袖的手,拉着她走。 “回家,这辈子都别想出府一步。” “你放开,求你了,待会儿我一定和你回去。” 盈袖哀求,不住地回头看左良傅,她真的担心吴锋的毒。 既然那晚吴锋对她说,让她小心那把匕首,那说明这男人对她还是有点恻隐之心的。 她毕竟是母亲最牵挂的女儿,或许她求,吴锋这个疯子就能放过大人。 “真的,你让我去说两句话,就两句。” “不可能。” 陈南淮停下脚步,转身,抓住盈袖的肩膀用力摇,含泪恨道:“你太不要脸了,你和袁玉珠一样贱,都喜欢和野男人跑。我和爹爹一点错都没有,错的是你们母女!” 忽然,陈南淮感觉腿弯一痛,像是被什么打中了,他根本没反应过来,朝盈袖压了下去。 咚地一声,两人落地了。 陈南淮只觉得自己的手肘似乎撞上个软乎乎的东西,似乎是……她的肚子。 “袖儿,袖儿。” 陈南淮知道自己好像做错什么了,好像失去什么了,赶忙看她,看见她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地上,手捂住小腹,脸色瞬间变得刷白,身子痛苦地蜷缩起来,裙子后头,慢慢地往出渗血……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突破了极限,6300字!写了一天,好累
第137章 两个男人的对话 这边, 雨越下越大,左良傅被吴锋的刀缠住,眼睁睁看着这歹毒的男人弹出暗器, 打在了陈南淮腿上, 害得盈袖被陈南淮重重压倒在地,却无能为力。 左良傅大惊, 袖儿这会儿蜷缩暴雨中, 臀跟前一直在往出渗血,而陈南淮彻底崩溃了,疯了似得捞那血水。 “盈袖!” 左良傅急得顾不上与吴锋缠斗, 忙朝盈袖奔去。 谁知还没出一丈的距离, 他忽然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袭来, 多年警惕的本能, 让他闪躲了下, 瞬间, 后背传来股皮开肉绽的痛,他还未反应过来, 就被人狠踹了后腰一脚, 飞跌在雨地里。 左良傅只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 心道好险,若非方才自己躲了下, 脑袋肯定被砍掉了;若非这场瓢泼大雨,冲没了吴锋刀上的毒,自己这会儿怕是和那两只兔子一样了。 “盈袖, 你怎么样?” 左良傅丝毫不顾自己的伤,踉跄着起身,朝盈袖行去, 谁知还没走两步,被吴锋用刀背重击伤口,一下子又把他打倒在地。 左良傅咬牙,撑着翻身,愕然看到吴锋唇角噙着抹冷笑,举刀朝他脖子砍来。 就在此时,忽然听见一个娇弱的女人呵斥:“吴锋!你忘记袁玉珠了吗?” 刀离左良傅脖子二指距离时,吴锋生生停手。 他扭头,朝声音发出地看去,身子猛地一哆嗦。 不远处的地上,有个穿着黑色孝服的女人蜷缩在地上,她很美,但脸色惨白,手紧紧按住肚子,披散的黑发被雨水打湿,一半粘在身上,另一半飘在地上汪着的水里。 这张脸,只在梦里见过,是她,玉珠又回来了。 “玉珠,玉珠。” 吴锋浑身忽然没力气了,刀咚地一声掉到了地上,他朝那个朝思暮想的女人走去,他想救她。 “站住!” 盈袖用尽全力,喝道。 雨水如石子儿般砸到人身上,很疼,再疼也比不上肚子撕裂般的痛,她感觉底下很暖,血源源不断地流出来,晕厥阵阵来袭。 越疼,她越清醒。 越清醒,就越高兴。 这个刻在她身体里的耻辱,总算没了。 可跟前的陈南淮,糊涂了。 疯狂地从地上的雨水里捞血,眼睛发直,嘴里一直喃喃:“没了,没了,我的孩子没了。” 紧接着,他猛地扑过来,抱住她,更疯了:“你不能没,我只剩你了……” 盈袖推开痴缠过来的陈南淮,摇摇晃晃站起来,她往前一步,吴锋就退一步,那双蓝眼睛已经迷乱了,想看她,又怕看她。 盈袖想起方才在酒楼时,左良傅推测过,当年母亲很可能是被吴锋骗走的,所以对付这个厉害的疯子,只能剑走偏锋了。 “吴锋,你答应过我什么,你做到了吗?我的孩子找到了吗?” 盈袖撕心裂肺地喊,她已经快撑不住了。 “你骗我!” 果然,吴锋听见这话,连头都不敢抬,慌乱地四下乱看,连连后退:“我没骗你,不,是我骗了你,梅花我折回来了……” 盈袖大怒。 原来他真的把母亲骗出了陈府,那母亲的自尽,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就在此时,她看见左良傅手拿着绣春刀,支撑着站了起来,咬牙,朝吴锋的右臂劈去。 盈袖闭眼,扭过头。 等再睁眼时,看见吴锋的右臂已经被左良傅生生斩了下来,孤零零地落在地上,任由雨水冲刷它的罪恶。 这男人登时血流如注,也清醒了过来,他强忍住疼痛,想要找寻自己的刀,目光忽然锁在不远处的巷子口。 盈袖回头,看见陈府的车驾朝这边驶来。 马车还未停稳,陈砚松就着急忙慌地下来,他脸色很差,左手已经包扎好了,还穿着下午那身直裰,向来沉稳阴狠的他,看见她现在这副模样,居然像寻常男人一样,急得跺脚,直往她这边跑来。 盈袖想笑,却疼得笑不出来。 她捂着肚子,吃力地抬头,发现吴锋已经不见了,徒留一条胳膊,还有一地的血水。 盈袖再也吃撑不住,软软倒下。 就在倒地的时候,她被冲来的左良傅接住,横抱起。 而也在此时,陈砚松跑过来了,这老混蛋抓住她的胳膊,居然哭了,满口喊着:“女儿,我的女儿啊” 呸,谁是他的女儿 “疼。” 盈袖哭了,她手吃力地抬起,拽住左良傅的袖子,问:“你受伤了?” “没有。” 左良傅忍住后背撕心裂肺的疼,笑道:“我运气不错,下了雨,没有被他的毒伤到。” “他为什么要杀你。” 盈袖眼前阵阵发黑。 “嫉妒我呗。” 左良傅抱着女人,往最近的杏花村酒楼里跑,他看见盈袖脸色难看的吓人,眼睛在慢慢地往合,心里着急了,忙呼喊她:“袖儿,别睡啊,再坚持住会儿,大夫马上来了。” “大人,我会不会死?” 盈袖疲惫地闭上眼,问。 “不会。” 左良傅沉声答,亦承诺。 …… * 雨终于小了,淅淅沥沥地打在杏花村酒楼的屋檐、稻草和旌旗上,有种凄凉之感。 酒楼早都被清了场,附近站满了陈、左二府的护卫,不让任何人靠近半步。 而在酒楼前的青石地上,站着个俊美非凡的年轻男人,他浑身湿透了,黑发粘在惨白的脸上,一直盯着地看,尽管那一地的血早都没雨水冲刷干净了。 “哥儿,你别这样,咱们赶紧进酒楼吧。” 赵嬷嬷眼里噙着泪,踮着脚给陈南淮撑伞,这傻孩子,在雨地里足足站了两个时辰了。 那会儿大奶奶被抱进去后,哥儿紧紧随着,没想到被老爷给喝止,不让他进去,这傻孩子,低着头退到雨地里,就这么痴愣愣站着,不哭不笑,不说话也不动。 “没事儿的,你们年轻,以后还会有的。” 赵嬷嬷哽咽着安慰。 就在此时,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百善撑着伞,小跑过来,给陈南淮打了个千儿,小心翼翼地看了圈四周,大着胆子道:“小人刚从雅容小居过来,照您的吩咐,把之前大奶奶安置下的那些恶婆子们全都打发走,紧着去了趟牙行,挑了两个干净伶俐的丫头,买下给表小姐送了过去,今儿天晚了,来不及置办好器具。” 赵嬷嬷杀鸡抹脖子般地给百善使眼色,低声喝道:“什么鸡毛蒜皮的事,以后再说罢。” 一直沉默的陈南淮忽然开口,两眼死盯着酒楼的红灯笼:“接着说。” 百善咽了口唾沫:“那会儿大夫过来瞧了,说表小姐腕子割的浅,没伤了根本,无碍,已经给她换过药了。她听说了太太被休的事,哭了好一会儿,说奶奶欺负人,要去官府告奶奶。她还说……” “还说什么。” 陈南淮身形有些晃动,问。 “说她受了委屈没什么,但太太犯了什么错儿,凭什么要被休。”
百善见大爷此时人呆呆的,没有任何表情,也不发脾气,反而叫他更怕了。 “表小姐让您过去一趟,说您若是不去,她就一直等着。” 陈南淮忽然笑了,仰头,看着漆黑的天空,道:“你告诉她,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她那张令人可憎的脸了。” …… * 杏花村酒楼 屋里很亮堂,点了很多蜡烛。 这是个雅间,仿着北方农家的样儿,最里头有个炕,炕上摆着桌、柜和锦被枕头等物,正中间原本有个极大的八仙桌,这会儿撤掉了,临时挂了厚厚的垂地帘子,将炕和外间隔开。 荷欢这会儿蹲在地上,摆弄着熬药的小泥炉,不小心被炭火烫到了,紧咬住牙关,根本不敢出一点声。 姑娘小产了,出了好多血,人完全昏迷过去了,由好几位擅长千金科的大夫诊治,总算清理干净,止了血,这会儿喝了药,昏睡过去了。 大夫说千万不敢轻易挪动,得亏杏花村酒楼的掌柜和老爷是旧相识,二话不说,立马歇业,并且将酒楼的伙计厨子全都迁出去,发了两个月的工钱,最近不开工。 荷欢偷偷抬眼,此时老爷和左良傅两个人端坐着,脸色都极差。 左大人脱了衣裳,赤着上身,后头站着个胡子花白的大夫,正给他治疗背后的刀伤,地上落了好多沾了血的纱布。 这左大人眉头没皱一下,倒是把那大夫弄得焦心万分,不住地低声提醒: “大人,缝的时候会有些疼。” “大人,这药粉很蛰,您忍着些。” 老爷呢? 荷欢叹了口气。 在她的印象里,老爷一直都是穿着得体、风度翩翩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头发溜下来一缕,低着头,一直盯着姑娘脱下来的那双绣鞋看,眼睛布满了血丝,仿佛瞬间老了十多岁似得。 “荷欢,别摆弄炉子了。” 陈砚松抬手,轻声道:“进去看看她。” “是。” 荷欢应了声,起身蹑手蹑脚地进去了。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老爷已经让她进去三回了,再看也就那样,里头好几位大夫和嬷嬷守着呢,要醒早都醒了。 屋里太安静了,便是掉落一根针都能听见。 小泥炉里的炭火忽明忽暗,往外温柔地散发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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