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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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2023-02-18 05:11:31 状态：完结 作者：Cainie6 |
文案
齐豫×飞羽（荣湛）
BE ｜ 短篇
内容标签：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齐豫×飞羽（荣湛） ┃ 配角：金潇，齐正，樊屹 ┃ 其它：已完结，有番外
第1章 全一章
假山流水，小桥画廊，廊下挂着齐豫的画，每一幅都价值不菲，小厮们小心翼翼的展开，挂好。
“公子，今天还画吗？”丫鬟端来茶水。
“不画了，花花草草，山山水水，亭台楼阁都画过了，没趣味了。”
丫鬟点头，退下吩咐其他人不用准备笔墨了。
齐豫坐在木制轮椅上，眼神散落在不知道哪一处。
他是国之重臣刑部尚书齐正之子，却天生下肢瘫痪。
不能为国效力，不能守护百姓，甚至连自己也照顾不了。
“公子，公子？”
“怎么了？”
“有人拜帖求见。”
“何人？”
“临宇阁的飞羽……公子。”小厮斟酌了一下，还是称了飞羽为公子。
临宇阁？富人贵胄的销金窟。飞羽？那个美冠京城的男妓？
“所为何事？”
“求画。”
“你去拿一幅，给他吧。”
无妨，画了那么多，留着也没用。
小厮没动，面部表情奇奇怪怪，“公子，他求肖像。”
众所周知，齐豫从不画人。
“照常拒了就是，何必拿来烦公子。”丫鬟训到。
小厮面露难色，“他……他在门口站着呢，说是公子不允他，他就不走了。”
齐豫眼帘低垂，“叫他进来吧。”
丫鬟欲言又止，也摸不清齐豫的心思，只得退下备茶。
飞羽笑着对领路的小厮点头表谢，撩起白袍下摆，进了齐府。
小厮没见过飞羽，但是对他的风名早有耳闻，不免多看了两眼。
这飞羽公子比起他家公子，不论是气质还是相貌，都不相上下啊，着实不像烟花之地谋生之人。
飞羽远远的就看见了齐豫……的背影，跟想象中一样清瘦。
飞羽脚步停在廊下的桌前，“叨扰了，齐公子。”
齐豫侧目，丫鬟赶紧推着他转身，抬头的那一瞬间，齐豫愣了一下。
风尘里到底是怎么养出这种出尘的气质的？
“公子不知道我从不画人的吗？”
“知道，可在下仰慕公子已久，若得公子一副肖像，死而无憾。”
“不瞒公子，在下不善画人。”
“无妨。”飞羽笑的微微狡黠。
“在下听闻，前朝有一位画师，善画美人，画中人如眼前人，见之神往。”
齐豫点点头，没想到他还懂画，这位大师确实是画技了得，不过朝代更替时，大师的画多数毁于战火，他幼时有幸在宫中见过一副真迹，画中人栩栩如生，恍若真人。
“你说的是符林大师。”
“正是。”
“小银，看茶。”齐豫道。
飞羽眼梢微动，有戏。
“公子当见过符林大师的真迹吧？”
“是。”齐豫顿了一下，才答道。
“我偶然得了一本手札，请公子品鉴。”
飞羽拿出一本封面已经残破的手札，递给齐豫。
齐豫翻阅片刻，心中略微波澜，书中记录的的确是大师多年以来的画作心得，以及多幅名作的创作历程。
齐豫对符林大师的字不甚熟悉，无从分别，但这手札中的一处眼神技巧注解，正是齐豫幼时见过的那幅画中的眼睛。
时隔多年，齐豫记忆犹新。
"怎么样齐公子。"飞羽很认真的喝了茶。
齐豫有些心动，"你的条件是什么？"
"当然是要公子为我画一幅肖像。"飞羽笑的很好看。
"只为了一幅肖像？这本手札谓之价值连城毫不过份。"
"我不缺钱。"飞羽很诚实的说道。
"好，成交。"齐豫还是妥协了，腿脚不便，画画是他表达心中情绪的唯一的方法，他是真的喜欢画画。
飞羽未做多余的停留，很快便告辞了。
齐豫自从拿了那本手札，便日日研读，几天后他合上那本手札，有些迷思。
这本手札读完以后，齐豫发现它称之为追忆录更合适。
原来，符林大师一生未婚的原因，竟是与所爱之人阴阳两隔。
而大师也是为了画出心中那人生前的音容笑貌才潜心钻研画人像的技巧。
符林大师画了那么多美人，而札记的最后一句却还是说:纵阅尽世间美，然不及尔阖首致意。
可想而知，那人的样貌气质该有多出众绝尘。
飞羽第二次登门，正当齐豫犹豫难解。
"齐公子可读完手札了。"
"是。"
"如何？可得画人传神之法了？"
"未得。"
"手札多年前偶然得之，我闲暇时也读过一遍，公子不妨听我拙见。"
"请讲。"
"在下愚见，符林大师画的众多美人画作，皆为临出心中一人。所以这些美人肯定都有某些地方，与那人相似。所以，大师日日与美人共处一室，细心观察美人们的一举一动。"
"齐公子，若想画出一人的神情真谛，非得与他形影不离，同榻同眠一段时日不可。"
齐豫未言语，他的话不无道理，可跟他的身份联系起来，不得不让人心生疑虑。
"公子对在下不放心？"飞羽为自己添上茶水。
"飞羽公子，在下腿脚不便，恐难以与公子同出同行。"
飞羽依然笑的好看，"无妨，只要公子首肯，我会暂时休息一段时间。直到公子为我画出肖像。"
齐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飞羽的笑容给迷惑了，他见的人不多，但是却因为父亲官职的原因见过不少气质上乘的男男女女，都没有飞羽这般让人移不开眼。
他在外面的风名，还真是实至名归。
齐豫采取了飞羽的建议，所以很快就和飞羽约好，去飞羽在城郊的一处别院暂住一段时间。
商议的那天，飞羽还随口叮嘱了一句，"行李不必过于累赘，我的别院物件很齐全，只需带些必用的东西即可。"
齐豫感觉到马车停的时候，正在瞌睡，有人掀了帘子，他迷蒙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竟是飞羽的笑脸。
他赶紧坐直身体，整理衣襟，"见笑了。"
"路上颠簸，难免疲乏。"
下了马车，小厮推着齐豫跟着飞羽一路进了这间名为<澄月>的宅子。
"这几日，便劳烦齐公子屈居此处了。我就住在隔壁。"
齐豫点点头，"有劳公子款待。"
飞羽身后跟着一个小孩，眼神灵动极了，似乎不是仆人。
那小孩见了齐豫不怕生，还觉得有趣的很，一直盯着齐豫打量。
齐豫性子在府里清淡惯了，寡言少语。
"飞羽哥哥，这位哥哥是你的朋友吗他会在这里住多久啊？"
飞羽笑着回道，"住到他走。"
小孩撇了撇嘴，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吗
气氛一下子轻快起来，齐豫眼里有些不一样的东西透出来，但他还是习惯性的沉默寡言。
可金箫是个小话唠啊，他还自来熟，围着飞羽和齐豫喋喋不休。
"飞羽哥哥，齐哥哥的发簪真好看，你什么时候也把头发簪起来啊。"
"你这嘴，怎么这么多话。"飞羽用手往身后撩了一下长发，他已经很多年都不曾簪发了。
金箫不说，齐豫也没多想，他似乎是不分场合都是披肩长发，不曾打理。
可却依然顺滑柔直，齐豫突然悄悄的按住小厮推车的手，无声无息的让飞羽走出去十步开外。
然后将那背影飞快的描画了几次，记在心里。
金箫回头，"咦？齐哥哥你怎么不走了？"
飞羽回头，还是微笑，也不催促，也不过问，就站在那里等他。
多年以后，齐豫还时常梦见那场景。
齐豫住下了几天，慢慢熟悉这里的环境，金箫又喜欢喋喋不休，他很快就把这里熟悉的快像齐府了。
"齐哥哥，齐哥哥!"
齐豫在尝试着将那天的背影画下来，可画了几次，都不得要领，并无进展。
"怎么了？"
"飞羽哥哥在练剑，我们一起去看吧!"
他会武？
金箫领着齐豫来到前院时，飞羽已经收了剑，在擦汗。
可能是怕剑锋撩了头发，飞羽今日长发编了辫子，坠与脑后。远远看去，有些雌雄莫辩。
"你来了，我刚练完剑。"
"是···"
"是我带齐哥哥来的!"金箫小脸得意的等着飞羽夸奖他。
飞羽笑而不语，看着齐豫，"后院的金桂应该开了，一起去看看吗？"
"好。"
金箫没有得到夸奖，但是毫不沮丧，依然跟着飞羽他们一起去了后院。
这棵桂树大概很老了，才开一点花，就已经香飘十里了，树下有竹子编的桌椅。
飞羽走过去坐下，小厮挪开另一边的椅子，将齐豫推过去。
"没想到我会剑术？"
"嗯，公子看着不似习武之人。"
"我曾经也做过将军梦，跟一位老师学过几招。"
齐豫伸手接住落下来的一朵桂花，凑到鼻下闻了闻，"这很好啊，为何又放弃了？"
他年少也曾热血过，心中保家卫国的念头充斥着头脑，最后败给太医的诊断。
……
"怪哉，怪哉，贵公子的病实属罕见，老朽束手无策了。照这个势头，公子的腿怕是三年之内就无法动弹了。大人节哀。"
……
在齐豫突然陷入回忆的时候，飞羽说道，"家道中落，被迫卖身。"
齐豫侧头，"原来如此。"
怪不得他身上总有一种大户人家公子的气质，不似纨绔，不似贵族，更像是不争不抢的书香世家的后人。
"公子的腿，何故所致？"
齐豫目光移向远方，声音飘渺，"天生怪病，遍寻名医，无人能治。"
"可曾怪过父母"
齐豫又沉默了，片刻后，"曾。"
飞羽笑，"我也曾怪过家父，过于耿直，不懂变通，连累全家。"
"现在呢？"齐豫问道。
"正义不能缺失，愿来世再做父子。"
齐豫目光一紧，原来他父亲已经过世了，他这几天发现这宅子里只有他和齐豫，以及一些仆人，难道······
"我没有家人了，你猜的没错。"
四目相对，飞羽依然是笑的很好看，但齐豫突然觉得他比自己可怜。
也比自己强大。
"令尊乃刑部尚书，齐公子又是独子，应该父子和美，举家齐欢吧。"
齐豫收回目光，"父亲公事繁忙，我一般都在自己院里活动，不愿他再为我操心。"
"父慈子孝。"
"算是吧。"
"齐公子，讲讲你儿时的事情吧，我们每日相对无言，你怕是要在这里养老了。"
"我···七岁便开始腿脚无力，那时出门就很少了，家里总是很多大夫，很多药，很多人来去匆匆。"
"那七岁之前呢？"
"嗯，"齐豫顿了一下似乎真的不太记得了，"七岁那年春分，宫里的燕妃娘娘办了春日宴，我和娘亲一起去的，宴会热闹极了，我和几个大臣家的小孩去···一起跑出去玩···我不记得是哪个宫殿了，但我记得就是那日，我们在一个房间里，见到了符林大师的真迹，一幅佳人折花图。"
飞羽看着齐豫的侧脸，还是笑，可这次他的笑容似乎有些不同，像是真的高兴。
飞羽又问，"原来你小时候，也这么淘气啊，那些小孩，现在都长大成人了吧。你还记得是哪些人吗？"
齐豫摇摇头，"不记得。"
飞羽点点头，似乎没那么高兴了。
"那换我讲一个，我小时候的故事吧。"
齐豫点点头，拿起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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