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烈摆手,看着如众星拱月一般在院中作画的人。 一个时辰过去。 孙煜儿收了画笔,吹干上面最后一滴墨渍,在那画的边上印下欲扬两个字。 拍卖声不绝于耳,除了学子以外,还有不少商贾前来看热闹,没成想能撞上欲扬先生现场作画,一个个把价喊得极高。 孙煜儿完成了自己该完成的,与尉迟夫人对视一眼后,悄不声地往后躲去。 刚出远门,就被一商贾拦住。 “欲扬先生?是欲扬先生吧?在下王某,诚心想买您的画作,不知道开价如何?” 孙煜儿皱着眉,往后退了一步。 他戴着面纱,眉眼却露在外头。眼睛如同杏儿一样圆溜,遮不住的高挺鼻梁,睫毛也很长,忽闪忽闪的,像个小羽毛扇。 商贾被他弄得起了无名邪火,突然扣住了他的手腕,说:“欲扬先生别躲啊,王某还想跟您聊聊画作。” 孙煜儿恶心得够呛,刚准备喊人,商贾就被一个脚踹了个正着。 小道上没什么人,商贾气急败坏地站直,刚想骂人,就瞧见铁青着脸的张县令。 “张、张县令,小人、小人......” 张烈轻哼一声,骂道:“还不快滚!” 商贾连忙屁滚尿流地跑了。 孙煜儿瞧见是张烈,拉好面纱往前走去,手腕却再次被人扣住。 张烈也不说话,拉着他直接找了个空房间,把门一合上,外头的无虞就乖乖摸着鼻子站岗。 “你放手!你弄疼我了!” 孙煜儿挣扎着,刚进里屋,就被张烈抱了个满怀。 只是一年多不见,对方竟是长高不少。 孙煜儿出神地想着,察觉到对方的鼻尖凑在自己脖颈处轻闻,立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又是怒又是羞地推他。 张烈抱着他不放手,喊道:“煜儿别气。” 作者有话说: 文乐:想成亲想抱新娘子(搓手手
第54章 香茶 孙煜儿楞了下,说:“你怎么认出我的?” 张烈看他傻愣的模样就想笑,刚想回答“你化成灰我都认识你”,又觉得用在这儿有点不太对,于是解开他的面纱,在他脸颊处吻了一下,说:“不告诉你。” 孙煜儿抿着唇不说话,还记得自己在跟他闹别扭呢,刚想说什么,就听张烈说:“煜儿再等我一月可好?” “一月?” 张烈点头,说:“这次的事情办得妥当,一月之后我要回金林复命,若是运气好,或许会留在金林述职。” 孙煜儿想起对方说别等他的事情,皱着眉说:“那要是运气不好呢?” 原本温热的气氛似乎一下就凝结起来。 孙煜儿暗骂自己不会说话,竟是在这时候提这一茬。 张烈收回了手,摸着孙煜儿的下巴,说道:“若是运气不好......我便辞官归田,开个书画店与煜儿共度余生。” 孙煜儿看着他的眼睛,抿着唇不说话,眼泪就在眼眶打转,说:“你不是叫我不等你了吗?” 张烈想起自己被那刀砍在后背时的感受,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寒战,说道:“以前叫你不等我是怕你后悔,现在叫你等我是怕我后悔。” 若是死了,还没能尝过往来诗人画家所描绘的爱情。 那该多遗憾。 傅骁玉回了金林,又告了好几日的假,气得文帝想把那赐婚的圣旨收回来。 好不容易能歇歇,傅骁玉床都不想起,整日在上头瘫着。 文乐忙活了好几天,抱着一堆布料推开门,把布料往地上一搁。 屋子里暖和,地龙烧得热乎乎的。 傅骁玉就穿着一件单衣,也没系上,大半个肩膀露在外头。人如其名,跟玉一般,光洁漂亮。 跟着进来的丫头看得一愣,立马被甚少发脾气的少将军吼了出去,差点被门槛绊倒。 文乐大步一跨,把傅骁玉的衣领系上,骂道:“勾引谁呢?” 傅骁玉听楞了,勾着文乐的腰往床上靠,自己也跟着压了上去,把那系带又给解了,哑声说:“勾引你呢,成了么?” 文乐踹他一脚,愤恨地说:“我这一天到晚的忙活,又是看嫁衣料子,又是看宾客名单的,你就在家里躺着啥也不管?” 傅骁玉露着大半个身子,撑在文乐上方,说:“我可是嫁来你镇国府家的,让我一个新妇去看嫁衣料子,你想臊死我啊?” 文乐:“......?” 就您这脸皮,能被挑个嫁衣料子臊死? 傅骁玉笑眯眯的,瞅见文乐眼底的青黑又有些心疼,凑上去亲了好几口,被文乐直接掀开。 傅骁玉:“......” 文乐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既然夫人要守规矩,不如从今日起就从头守规矩。待会儿我就让思竹收拾你的东西回傅府,待成亲那日,夫君必然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将夫人迎娶回来。” 傅骁玉笑意一僵,说:“......那倒也不用那么守规矩。” 胳膊拧不过大腿。 傅骁玉与马骋被赶到了偏门外,文乐最后的良心就是让紫琳拿了府里的马车,装他们镇国府准少夫人那些杂七杂八的物件儿。 站在大门外头,马骋都愣了,问:“主子?” 傅骁玉叹口气,却难掩笑意,说:“走吧,回傅府。” 马骋嘟囔着说:“主子您何苦为难少将军呢,少将军本就是孩子心性,这些日子确实为了嫁娶之事忙活不行,有时候奴才看着都心疼呢。” 傅骁玉上了马车,说道:“我就是喜欢看着他为我忙活。” 看着文乐为他忙来忙去的,让傅骁玉产生一种对方和他一样,也十分期待这场婚姻的到来的感觉。 把嫁衣料子丢了一地,文乐躺在床上打哈欠,外头紫琳敲门进来,站在屏风外头说:“小少爷,少夫人走了。” 文乐半阖着眼,问:“他说什么了么?” 紫琳笑了下,把听来的一并转述给了文乐。 文乐那头安静了一阵,紫琳还以为他睡着了,刚准备出去,就听到他说:“之前叫那裁缝订好的新嫁衣料子再拿来我看看。” 紫琳掩去笑意,说:“是。” 回了傅府,好些时日没瞧见自己哥哥的傅澈跟个小鸟似的从屋子里飞出来,撞到傅骁玉身上。 傅骁玉抱着人转了一圈。 傅老夫人便皱眉,说道:“骁玉!不成样子。” 傅骁玉这才停手,把傅澈乱了的发钗插了回去。 傅澈也乖乖站着,不敢乱动,眼珠子却老往傅骁玉身上瞥。一旁的盒盒也是,站得歪歪倒倒的,哪儿像个丫头模样。 傅老夫人看他们仨的模样就头疼,摆摆手说:“去去去,自个儿玩去。” 傅骁玉领着傅澈给老夫人行礼,随后回了自己院子。 吴茉香已经回了祖宅,傅骁玉老早就派人打点了,祖庙没个人守着,吴茉香正好。 傅澈还不知道这事儿,她被傅老夫人照顾得不错,长高不少,模样也越来越俏丽。 傅骁玉看了傅澈一眼,说:“我听说最近好些人上门求亲?” 傅澈脸一红,拧着手帕说:“我才不嫁呢。” 到底是女孩儿家,再乡野出身,面对嫁娶之人也是要害羞的。 傅骁玉笑着没继续提这茬儿。 桌上摆放着不少的新鲜苹果,最上头那个红彤彤的,一口下去酸甜可口。 “哥,四妹回来了。” 傅骁玉手一顿,说:“吴莹?” 吴茉香生有一儿一女,儿子傅光和傅澈一样,养在老夫人手下。吴家两个女儿都嫁给了傅家,念在吴家旧情,吴莹刚出生就送回了吴家,改吴姓,从未来过傅家。
傅澈点头,拿着小刀给傅骁玉削皮,苹果表面的青涩被一点点削去,她一边削皮一边说:“回来有半月了。奶奶说到底是姓吴,不好直接住在咱们那院儿,单独辟出来一个小楼给她居住。” 傅骁玉抬眼望了下盒盒,盒盒朝他点了点头,他便没追问,接过傅澈的小刀,削着苹果说:“女孩儿不要随便动刀动枪的。” 傅澈轻哼一声,举起自己的小手在傅骁玉面前晃,说:“我的刀功你还不信!” “信,今晚吃松鼠桂鱼?” “嗯嗯!我给哥哥做。” 傅盛不在家,傅老夫人的精神头不长,懒得和他们这些小辈闹腾。傅骁玉吃完饭后,就借着夕阳余晖出了院子。 盒盒跟着他,走在身后,像猫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傅骁玉走在前头,问:“那些个上门求亲的公子哥,老夫人可有中意?” 盒盒答道:“有两位,一位金吾卫,一位左侍郎之子。” “左侍郎之子?”傅骁玉回忆了一下,皱着眉问,“我记着那位公子哥已有正妻了吧?” 盒盒摸着鼻子,回道:“主子,小姐是庶女。” 金吾卫和左侍郎之子,都是有官位的人。能看上商贾之女,多半是想借傅骁玉的光,能成侧室都算是不错的了,还指望庶女成正妻吗? 傅骁玉牙关紧了一瞬,看着盒盒说道:“不用送了,回去照顾澈儿,就说她的亲事由哥哥做主。” “那老夫人那儿?” 傅骁玉没说话,把盒盒看得直起鸡皮疙瘩,行了礼之后跑了回去。 傅府住了几日,傅骁玉每日都去老夫人那儿请安,那叫一个勤勉,比他在皇帝面前晃荡的时间都多。 傅老夫人哪儿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瞧见他那眼珠子乱转就知道这小混蛋又憋着坏呢。 享受了嫡孙的好几日请安,傅老夫人总算是憋不住了,把那香茶往桌上一搁,问:“告假告上瘾了?打着筹备婚事的旗号,谁不知道少将军忙前忙后的,哪儿有你的事儿。” 傅骁玉笑着往棋盘上摁了黑子,说:“孙儿是想求奶奶一事儿。” 傅老夫人冷哼一声,说:“何事?” 傅骁玉起身跪坐,带着十分的诚意磕了个头,说:“澈儿的婚事。” “骁玉,你再疼傅澈,也改变不了她庶女的身份。” “孙儿自有决断。” 傅老夫人伸手,拧了拧傅骁玉的脸蛋,说:“臭小子,打小就是有主意的小混蛋,去去去,少来我这儿讨不痛快。” 傅骁玉知道老夫人松了嘴,笑着往桌上摆放了一个紫檀木盒子包装的玩意儿,说:“孝敬奶奶的,孙儿告退。” 一旁的丫头打开给傅老夫人看,眯着眼笑,说道:“老夫人,是茶饼。” 盒子里的茶饼十分香,闻着都沁人心脾,像是那香山顶上的云雾一般,清新无比。 傅老夫人骂了句讨债的小混蛋,迫不及待地让丫头赶紧泡来茶给她尝尝。 婚事落在了傅骁玉头上,傅骁玉总算是松了口气。 出了院子往傅澈院子里走,马骋紧跟在后头,隔远远地似瞧见了什么,后退半步轻声说道:“主子,吴小姐。” 傅骁玉收回神,瞧见傅澈与一位妙龄女子坐在院子里,已是春日,柳树发了新芽,迎春花也开得漂亮。两个女孩儿各有风采,巧笑嫣兮,十分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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