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红点头,附和道:“还是小姐厉害,到宁家轻飘飘的说几句,这事就算了了。” 颜如月无奈的摇头,靠在小榻旁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道:“你以为他们是怕我吗?他们是怕自己做过的脏事被旁人知道罢了。” 桃红闻言愤恨的朝着宁家的方向挥了挥拳头:“一家子都是坏人!还好小姐没嫁到宁家,否则摊上这么个婆母,肯定会受气。” 还是谢家好,没有长辈不说,小姑子谢兰芝还好相处。桃红越发觉得柳枝说的对,小姐和谢夫子,太般配了。 颜家有钱自然不在乎对方有没有,而且颜老爷一直属意让自己独女找个会读书的,商贾之家有个书生女婿算是往上走了一层。 谢砚就是个十分合适的人选,念书好不说长的也俊俏。颜德春十分满意,存了让他真当自己女婿的念头。 桃红也觉得行,不过她看自家小姐的模样,好像对谢砚没那方面的意思。再看谢砚,整日面上没什么情绪,着实难猜。 外人都道好没用,还得看两位当事人。想到这,桃红拿过扇子凑过去给颜如月扇风,状似无意的提了句: “小姐,您觉得现在的生活怎么样?” 颜如月手中的话本子翻了一页,头都没抬,“不错。” 现在卧室里添置了不少东西,都是颜如月用惯了的,光看屋里和在颜府没什么差别,只不过外头看起来寒酸而已。而且在这吃的好睡的好,还有谢兰芝相伴,日子比在颜府更有趣一些。 “怎么突然这么问?”颜如月抬头看桃红。 桃红笑嘻嘻,慇勤的将扇子扇的更用力,道:“就是觉得小姐的笑容更多了,感觉好像每天都很开心。” 在颜府的时候,府里只有两位主子,颜德春整日不在家,府里就剩下颜如月自己。虽说柳枝和桃红陪着她,也能说说话,可就是莫名的觉得寂寥。 到谢家后,人多了事情多了,日子充实让人心中踏实,笑容自然也越发的灿烂。 颜如月娇嗔的轻拍桃红一下,“油嘴滑舌。” 桃红倒了杯茶水给她,笑呵呵的道:“真的。” “兰芝小姐人美心善,谢夫子更不用提,对小姐尽心尽力……” 桃红夸了一通,颜如月没细听,她将注意力从话本子上移出来,心想,谢砚对自己尽心尽力吗?想想确实是这样。 不过那只是他为了履行承诺罢了。 颜如月觉得他是个重信用重情义的人,他对妹妹自不用说,对自己照顾有加完全是因为二人的婚约关系。 他们是夫妻,所以谢砚觉得要对自己好一点。 如果此刻坐在小榻上的是别的女子,谢砚也会对她很好。 颜如月眸子垂下,红唇抿了抿。她向来拎得清,明明知道这是事实,可不知为何,就是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看了好一会话本子,颜如月越发的觉得无趣起来,她抿着唇看了一眼窗外。日头西下,外面没那么热了。 “这两日是不是该往私塾送东西了?”颜如月问道。 桃红虽然没有柳枝聪明,但是记东西还是行的,她想了想又掰手指头算了算,点头道:“是的小姐,应该明天就送了。” 虽然颜如月已经成婚了,但是颜德春依旧给学子们资助,尤其是年虽小家境又贫寒的孩子们。颜如月捏了捏耳朵上的坠子,只嗯了一声。 若是柳枝在,定然会发现颜如月不对劲,但是桃红没那么多心思,她还以为自家小姐像往常一样,要亲自送东西去。 这都是常见的事,没什么特别。 她家小姐人美心善,对孩子们也好,桃红总是为自己能跟着这样一位主子感到高兴。 . 黄昏的时候,谢砚从私塾往回走,路上恰巧碰见了宁泽。谢砚面上没什么表情,只当没看见。宁泽想了想,叫住谢砚。 “谢夫子留步。” 因着是在百姓众多的街上,因此宁泽一出声,附近的人们就看过来,认出宁泽后不由得好奇。一个是颜府的前女婿,一个是颜府的现任女婿,这俩人有什么话要说? 不过这等“喜闻乐见”的事情,众人十分的感兴趣,买东西的也不买了,卖东西的也不卖了,着急回家吃饭的捂着肚子,想要去茅房的勒紧腰带。 全部都瞪着眼睛竖着耳朵。 宁泽没发现他已经变成众人关注的中央,他见谢砚脚步停了下来,便笑了一下,道:“有些事情想和你说清楚。” 谢砚回头,清冷的眸子扫了一眼看热闹的众人,人群瞬间就恢复了原样。 卖东西的张嘴吆喝,买东西的拿起货物查看,饿肚子的赶紧往家跑。 谢砚收回目光,打量了宁泽一眼,漂亮的长眸没有温度,“我和你有什么事值得说?” 本来二人都是书生,又是邻居,而且同时参加了科举考试,按理来说该关系亲近一些,说不定以后要相互帮衬。 但是有颜如月横在二人中间,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 宁泽没想到谢砚说话这般不留情面,当即面如菜色,他有些恼怒,却又不好发作出来,只能低声提醒道:“关于月儿。” 谢砚眸子眯了眯,唇角抿着,若是熟悉他的人便知道,他不高兴了。 谢砚转身快步走去,他生的高大,甚至比宁泽还高了一头。长腿往前迈步,后头的宁泽只能小跑着跟上。 等二人走到一处无人的巷子里,宁泽都有些喘了。宁泽深深呼吸一口气,“谢夫子。” 谢砚背靠着墙壁,双手抱胸,自上而下的看着他,让宁泽有种被审视的感觉。宁泽晃了晃脑袋,还是说正事要紧,他道: “你和月儿的事情,我全部都知道。当天是我不对,我喝了酒做出错事,让你承受不该承受的。这些日子有你照顾她,我很是感谢,我……” 话未说完,谢砚冷冷的道:“等会。” 宁泽嘴巴还张着,看向谢砚。就见男人长眸带着冷意,说出来的话更是宛若带了冰霜:“你说什么?” 被谢砚这样看着,宁泽总觉得有种压迫感,就像是在京城里碰见那些贵人带来的感觉似的。但是谢砚只是村子里出来的罢了,怎么可能呢。 宁泽边想边给自己打气,挺了挺胸膛道:“我说感谢你照顾月儿。” 谢砚:“上一句。” 宁泽回想了一下,“当时是我不对,喝酒做错事,让你承受这些不该承受的东西。” 谢砚眉头蹙了一下,明显不耐烦了,“再上一句。” 宁泽不明所以:“你和月儿的事,我都知道,我……” “你知道个屁。” 谢砚薄唇轻启,说出来的话让宁泽震惊到脑子空白。 他、他怎么这般粗鲁?等到谢砚走远了,宁泽才回过神。 谢砚竟然是这种粗鄙不堪的人!?斯文有礼,风清朗月的秀才竟然说如此不敢入耳的话语?! 宁泽眼睛瞪的大大的,看向谢砚的背影,过了会,他像是抓到什么把柄一般,脸色涨红跃跃欲试。 “月儿知道你是这种人吗?她肯定是不知道的吧。” 和颜如月认识的久了,自然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颜如月欣赏温润如玉的书生,而不是像谢砚这种表面斯文,实际村野莽夫做派的。 越想,宁泽越高兴,觉得离抢回颜如月又近了一步。之前一直忙着考试温习,再加上刚和李婉儿成亲,很多事情他都压在心里不去细想。 现在考试结束了,他也有时间来研究怎么和颜如月破镜重圆。这不,一个现成的机会摆在他面前。 宁泽面带笑容,脚步轻快的往家走。 离的老远就能看见谢砚换了身短打在院里劈柴,而颜如月坐在院子里,似是和谢兰芝一起说着什么。 谢兰芝吃了一口瓜,道:“嫂子,你看我哥,虽然是书生吧,但是他身子骨一直都不错。小时候就能自己独自进山,重活累活没少干,吃苦耐劳的好男人。” 谢兰芝存了撮合俩人的心思,所以一逮住机会就会夸谢砚几句。颜如月因为白天的念头,变得兴致索然,连手里的瓜都不甜了。 她其实压根没听清谢兰芝说什么。 院里正在劈柴的男人挽起袖子,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他挥舞着斧头,快速利落的将木柴劈成两半。动作行云流水,有种别样的力量感。 很多书生因为常年在屋里看书的关系,变得身子羸弱,比如宁泽。像谢砚这般身高腿长,孔武有力的书生,确实少见。 因着已经劈了不少,他后背处被汗水洇湿,额头上也沁着薄汗。随意的用手擦擦,谢砚忽地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呆在阴凉处的颜如月垂下眸子咬了一口瓜,装作一直在吃瓜的样子。甜津津的汁液散在嘴里,颜如月笑了笑,突然觉得瓜还不错。 宁泽走近的时候恰好看见颜如月露出笑意。 茅草屋下,女子慵懒的坐在椅子上,素齿朱唇,袅袅娜娜。纤细若葱的手捏着一块瓜片,嫣红的瓜肉没有她唇色饱满,垂眸轻笑宛若画中璧人。 宁泽眼神炽烈,颜如月很快就察觉到了,她抬眸看了一眼。宁泽被她看的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快走几步站在谢家院子前。 颜如月一定是还喜欢自己的吧,看她的眼神在自己身上都移不开了。 颜如月其实是在想,宁泽身上的衣服料子有点眼熟,啊想起来了,柳枝卖给李婉儿一匹布料来着,看来李婉儿给宁泽扯衣裳了。 宁泽可不管颜如月在看什么,他就是觉得颜如月在给自己释放信号,让自己把她从谢砚这个粗鄙之人手里救出来。 “月儿,”宁泽不敢推门进去,只将手搭在木门上,深情款款的喊了一声。 颜如月放下瓜:“这瓜吃不得,馊了。” 一旁劈柴的谢砚则是猛的直起身子,他眉眼英挺,鼻尖沁汗,有一滴汗水顺着漂亮的下颌滴落,手中的斧子忽地握紧。 作者有话说: 谢兰芝:吃瓜JPG
第35章 ◎“哦,那我的月儿也和你没有关系,懂了吗?”◎ 谢砚冷着脸不说话,加之手上有冒着寒光的斧头,宁泽顿时蔫了。不过想到他是为了和颜如月的未来,他要勇敢一些。 就谢砚这般粗鲁还喜动武的男子,绝非是颜如月的良配。 宁泽梗着脖子,不敢看谢砚,只盯着颜如月道:“我有话和你说。” 颜如月只觉得十分好笑,她直接笑出了声,惹的院里的人都看她。 谢砚眸子暗了暗,捏着斧头的手青筋暴起。他抿着唇,压抑着急促的呼吸,面上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颜如月捂唇笑了会,都笑出眼泪了。 用帕子压了压眼角,她才正色看宁泽:“你当着我夫君的面,说要和他妻子聊聊?宁泽,书上就是这么教你的?礼义廉耻不懂?” 此话一出,谢兰芝悄悄松了口气,谢砚则是看着她精巧的侧脸出神。 微风轻轻吹着,她鬓边的碎发轻轻晃动,乌黑的头发映衬得她皮肤若凝玉,也显得那颗红色的痣更加灼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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